重生之弃后崛起-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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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诉自己,她是为大燕祈福,不是为他。先前两年亦是如此
衣盥洗,重绾发髻。苏妤望着镜中任由宫人摆弄着自己一哂。每年这一天,都要按品大妆了去向宫中掌权问安。从前是折枝帮着她一起打理,如今多了这许多宫人服侍,她心绪却似乎没什么太大变化。
不过是应付事罢了,应付那些她见也不想见人。唯一比从前让她舒心些,大约也就是如今是向佳瑜夫人窦绾问安而非她媵妾叶景秋了。
坐进煖轿,苏妤沉有一叹:“走吧。”
煖轿便离了地,稳稳地朝长秋宫行去。苏妤心底有暗暗期许,希望舅母早些进宫来,直接叫人来传她去见,她便可以顺理成章地不去向佳瑜夫人问这个安了。
煖轿忽地停住,她听见轿外有宦官对随着她出来宫娥说:“……传婕妤娘娘去一趟。”
这么巧?
苏妤一笑,扬音问他:“可是大长公主入宫了么?”
外面人似有一怔,继而回道:“还未……陛下传娘娘去。”
苏妤心中一紧。
她不肯,但既然直接差人来传了,就不是由得她说不去。煖轿便就此转了向,不敢耽搁地奉旨去了。
落轿,苏妤走下来一瞧,却不是成舒殿,而是晳妍宫
晳妍宫本也只是后宫中普通一宫,几十年前起了场大火毁于一旦。重建后就一直空着,齐眉大长公主和其他几位大长公主、长公主入宫时偶尔会这里住一住。
苏妤不解地皱了眉。先前窦绾礼服一事让她对此难免警惕,旨意与地方不符,谁知会不会又是如法炮制地再栽什么脏给她?
驻了足,她冷冷看着待她前来那宦官:“大人不是说陛下传召么?”
“是啊……”那宦官理所当然般地躬身道,又伸手向里一引,“娘娘请。”
苏妤怎敢进去,即刻便要转身离开。回身间却听得一唤:“阿妤。”
不觉一悚。
强缓了口气定下心来,转过身恭敬一拜:“陛下大安。”
“可。”皇帝一壁走过来一壁命了免礼,端详她须臾笑道,“怎么了?干什么不肯进去?”
“臣妾……”她哑了一哑,他说:“放心,就为掩人耳目,才挑晳妍宫。”
这事说来滑稽了些。这是他后宫,他行事竟还要“掩人耳目”,只因先前答应了她这些日子不见她。
苏妤随着他进了正殿,宫人奉上茶后便退了下去。皇帝一笑,直言道:“知道你不想去长秋宫贺年。”
所以就这么把她挡下来了?苏妤一笑:“谢陛下。”
皇帝又道:“听郭合说宫宴你也不想去了……朕知道你想让你父亲死心,可你册礼即,不能总这么避着朕。”
苏妤默然。如果可以,她很想直言告诉他,她是否有意避着他倒其次,但他决计不值得她赔上苏家一家老小。
皇帝对她说:“今晚宫宴,你还是去吧。至于你弟弟和姑母……你若是有顾虑,不见便是。”他颌首淡笑,“朕替你拦着。”
她仿佛从他温和话语中觉出了些许小心翼翼。
一瞬恍惚,苏妤颌首:“诺。”
他却笑而摇头:“不是旨意。跟你打个商量罢了,看你自己意思。你若实不愿,朕不强求。”他一顿,“至于你父亲事,朕自会处理。”
处理?苏妤暗惊:“陛下……”
皇帝一声轻笑:“朕有分寸。”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皇帝这样神色,苏妤竟然很是心安。但曾几何时,也是这样轻笑,总是让她忐忑不已。说不清是哪里不一样了,总之从前是怕他;现亦不乏让她心惊事,但怕他却似乎……逐渐地怕不起来了?
居然就这么处得平和了起来,凡事竟还能如此平静地打个商量
很久没参过宫宴了。那两年里,他不愿见她,她也不愿来碍眼、不愿来自讨苦吃。
辉晟殿前,遥遥望见前面两个身影很是熟悉,便放缓了脚步,有意不愿与她们碰面。可那二人本说着话,却忽然停了下来,苏妤便也停了脚不再上前。
似乎是起了争执。
离得不远,苏妤听得清清楚楚,也不知是谁先惹得谁不,总之目下争得厉害。楚修媛说陆润仪恃宠而骄,有了身孕就目中无人了;陆润仪则冷笑着说楚修媛身为一宫主位却无容人之量,从前自己失过孩子竟还容不得旁人有孩子。
二人都带了不少宫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拦。
苏妤蹙了眉头,却也就这么冷冷淡淡地听着,不再上前无意去劝。
陆润仪先前说话她还记得,她才不想这样惹得一身腥
那二人仿佛都怒意甚了,苏妤不愿再多耽搁,便想着绕远些直接进殿去。未走出两步,却听得一声“章悦夫人到”。
争吵声戛然而止,楚修媛与陆润仪狠视对方一眼,转身行礼:“章悦夫人安。”
苏妤亦是一福,却未吭声。章悦夫人从她身边走过去,扫视那二人一番黛眉浅蹙:“怎么回事?老远就听到争执。”
“夫人恕罪。”楚修媛福身,犹有几分不忿地道,“实是润仪娘子不敬先。”
陆润仪颇是委屈,咬了咬唇便跪了下去,带着哭腔道:“夫人替臣妾做主……是修媛娘娘先要伸手推臣妾,臣妾为了腹中孩子才伸手挡了一下……”
这大约是她们背对着苏妤往前走时她不曾看到过事。眼见章悦夫人此了,谁对谁错自会有个论断,跟她半点关系也没有,苏妤又静默地一福,便要进殿。
陆润仪下一句话却让她足下蓦地顿住:“如若不是婕妤娘娘替臣妾劝着……只怕臣妾已经……”
……自己什么时候替她劝了?
苏妤侧首淡看着她,眸光微凛:“润仪娘子,话可不能乱说。”
章悦夫人倒没理她,只皱眉看向楚修媛:“你自己说,身为一宫主位这么和随居宫嫔争吵像什么样子。”
语中有几分责怪。楚修媛扫了陆润仪一眼,瞥向苏妤时目光却冷了两分:“夫人明鉴。苏婕妤当年害过臣妾孩子,如今又来和陆润仪一起寻臣妾晦气,臣妾自知位列九嫔不愿多争,可她们那话也太难听。”
楚修媛说得切齿,话里话外竟也是意指苏妤适才帮衬着陆润仪了。苏妤一噎,心知这是一出戏,她们先翻了脸再把自己搅进去,说出话便比她们交好时可信。二人身边是有不少宫人瞧着,对方才种种心知肚明,可有怎会有人敢说?
只是不知恰好此时出现章悦夫人是真正“恰好”还是也与她们联了手。
“夫人明鉴……”陆润仪伏地委屈道,“夫人知道,臣妾一向说话直,时时想不到那么多。平日里又与修媛娘娘相熟便少了避讳……谁知修媛娘娘会恼。”她说着一拜,续言说,“有了今日这事,臣妾不敢再住韵宜宫了,求娘娘看皇裔份上……为保皇裔平安,准臣妾迁去绮黎宫吧……”
章悦夫人睇向苏妤。
苏妤冷然与她对视着,俄而颌首道:“夫人,臣妾不知方才出了什么事,亦是一言未发,实不知修媛娘娘和润仪娘子为何会觉得臣妾出言相劝。”
章悦夫人瞟了眼她身侧两名宫娥,其中一人亦是道:“是,夫人,婕妤娘娘方才什么也不曾说过……甚至不曾近前……”
“苏婕妤。”恍若未听到那宫女话,叶景秋满含笑意地踱到她面前,眉眼间全然是赞许,隐有几分体谅地道,“本宫知你避世久了不愿惹这些事,但说到底还是皇裔为重。事已至此,只好委屈婕妤照顾陆润仪一些时日了。”
“夫人。”苏妤欠身浅笑,“臣妾从前避世与否倒是无妨,只是……臣妾实独居惯了,照顾别人事委实不行,如若陆润仪住去了绮黎宫有个什么闪失,臣妾也担待不起。”
“婕妤娘娘……”陆润仪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微微有些浮肿脸上挂满泪水,“不劳婕妤娘娘多操心什么,臣妾自会小心。只求婕妤娘娘许臣妾迁去……若出了什么岔子,臣妾断不会怪到娘娘身上……臣妾实不敢再韵宜宫……”
泪盈于睫,与那天绮黎宫咄咄逼人之相判若两人。苏妤冷眼瞧着她,轻一笑道:“娘子这是发什么痴?莫要忘了,本宫可还担着戕害皇裔罪名呢。”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恢复晚七点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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Σっ月满西楼菇凉……其……其实每次看到你砸雷我都想说一句话……今天我决定说了:阿箫有个很好盆友网名叫“月满西楼***”……于是每次我都跳戏啊!!!
31、发落()
苏妤只觉得;这陆润仪委实蠢得可以。这计能成与否暂且不提;她还真当章悦夫和楚修媛乎她胎么?
后宫里;别有了孩子总是挡着自己道。兴许楚修媛告诉她只是做唱戏把苏妤除掉就好——但那戏一旦开了,就决计不是陆润仪能决定收手了。只要楚修媛想,就总有法子让那孩子真失绮黎宫里;一石二鸟;不是划算?
苏妤瞧着陆润仪楚楚可怜样子;半句话都懒得同她多说。淡淡地道了一句:“润仪娘子说不怪说得倒是轻巧……万一真出了事,倒也轮不到娘子来怪了;陛下头一个不答应。”遂是缓了口气;“娘子安心养胎吧;本宫也想过安稳日子。”
口气硬得半分不退让;横竖就是不让陆润仪进绮黎宫门。章悦夫仍是笑吟吟一派端庄;温言劝道:“婕妤还是听本宫这句劝吧。婕妤可以为图清净不许陆润仪去,但……一旦有朝一日润仪当真韵宜宫有个什么不妥,陛下总会知道当初是婕妤未让她迁宫所致,这罪名,婕妤就担得起么?”叶景秋说着踱步到她面前,凑她耳边,每个字都带着一股热气,飘飘扬扬地散开分明是挑衅之意,“太子妃殿下,别忘了,当初是怎么跌到贵嫔位子上。谢谢让长秋宫空了这么多年,如若肯把绮黎宫也空出来,真是好得很。”
“……”苏妤怒睇于她,俄而一声冷笑,“好,倒看看还能有什么罪名。夫,当年事陛下能重查,如今就算再出什么事……陛下许会废了,但焉知日后没有翻案一天?夫,到时候您怎么跟陛下解释?就算不是您栽赃,您也担不起吧?”
“好硬骨气。”一声朗笑,几皆有一悚,各自回身行礼。不知是因着过年还是因为心虚,倒都规规矩矩地行大礼下拜了。
皇帝全似无意般一手扶起苏妤,笑怪了一句:“大过年,随口就是废不废位,晦不晦气?”
责怪话语却非责备语气。犹跪着维持着行礼姿势几不觉微抬了头,想看看皇帝是怎样神色。
苏妤垂首浅一咬唇,喃喃说:“陛下恕罪,臣妾说个理罢了。”
皇帝这才瞥了余一眼,淡道了一声:“都起来吧。”
“谢陛下。”几谢了恩起身,皇帝瞅了瞅泪痕满面陆润仪,一笑问她:“怎么了?佳节哭成这般?”
“臣妾……”陆润仪刚一出言,章悦夫便接了口:“陛下,陆润仪方才与楚修媛起了些争执。润仪怕日后都处得不睦,唯恐孩子有个什么闪失,便想请旨去绮黎宫住着。”她说着觑了苏妤一眼,又续言道,“臣妾正劝着苏婕妤呢……”
“哦。”皇帝微一点头,又问她,“夫意思是准了?”
“是。”章悦夫沉容一福,落落大方地道,“臣妾觉得还是皇裔为重。婕妤即便平日里不爱见,也该懂这个道理。”
“是,婕妤是懂道理。”皇帝说着笑睇上苏妤,见她面色一滞,又道,“若不然,早陆润仪去绮黎宫挑事时候就来禀给朕了。”
几俱是一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