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弃后崛起-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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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偏袒()
“陛下……”苏妤慌神了片刻便站起了身,行至殿中俯身一拜,“不会是折枝……”
皇帝眉头微挑。章悦夫人淡看着苏妤微有一笑:“本宫也觉得折枝一个宫女,犯不着害陆润仪。至于婕妤么……”她略作思忖添了三分笑意,“怎么如今得见圣颜了,就又故伎重演了?”
苏妤安静地听完了她话却没有理她,沉稳地一叩首:“陛下,陛下让折枝去找徐大人取镯子前,折枝半步未离。至于取那镯子时、宫人来回话前她有没有见过别人,陛下问徐大人便是。”
“半步未离?婕妤这话便不可信了,她是你德容殿人这些自然全凭你说。”佳瑜夫人口吻淡淡,端坐着低眉瞧着她,“婕妤说话总要有真凭实据。”
“臣妾拿命保她。”苏妤抬起头,冷涔涔地对上她双眼,看得佳瑜夫人气息微沉,“如若是她,但求陛下赐臣妾白绫三尺。”
皇帝胸中一闷,娴妃旁一喟道:“是不是……先传折枝来问个话不就是了?”
众人看向皇帝。
“不必了。”皇帝沉声道,抬手示意苏妤起身,“你身边人你清楚。折枝跟着宦官去成舒殿取东西,一时半刻也回不来,朕便不问了。”
什么?!连娴妃也是一诧,她本就听出皇帝对苏妤偏袒,心道把折枝叫来问一问,折枝不承认这事大抵也就不了了之了,却没想到皇帝索性连问也不问了。
“成舒殿还有事,朕先走了。”皇帝说着便站起了身,一众嫔妃仍错愕中未回过神来,木讷地福身恭送。
“来。”经过苏妤身边时他轻一拽她,带着她一并出了殿
皇帝韵宜宫外停下了脚步,微一偏首,徐幽上前了一步,听到皇帝说:“着宫正司彻查这事,去看看是谁……”
话没说完,被他握手中手一搐:“陛下……”
他不满地扫了她一眼,继续向徐幽道:“去看看是谁要嫁祸婕妤。”
“诺。”徐幽应下。
他上了步辇往成舒殿去,苏妤就告退回了绮黎宫。折枝已回来了,见了她焦急问道:“娘娘……怎么回事?”
“没事。”苏妤应了一句,轻描淡写道,“润仪胎像不稳,我随陛下去看了看。”
“可是奴婢听说……”
听说有人道是苏妤加害陆润仪,折枝明显神色惊疑不定。苏妤摇了摇头:“不管她们怎么说了,已没事了。”
折枝微微缓了口气,仍有些许担忧地又问了一句:“陛下没怪罪娘娘?”
“没有。”苏妤一哂,想着皇帝方才做法不觉间笑意上了眉梢。他从来没有这么护过她,就算是二人相处得和睦那七个月也没有过如此分明偏袒。
回了回神,她问折枝:“那镯子呢?”
“这儿……”折枝回身去拿桌子上两只盒子,捧过来给她看,喃喃道,“奴婢觉得……成色都不如先前那对。”
苏妤低眼一看确是差了一些,看来本是挑了好那一对来给她,可惜就这么让陆润仪打碎了。
“收妆盒里去吧,好玉得常带着用人气养,放就放坏了。”苏妤淡然吩咐了一句,听得折枝暗喜。上一对镯子,她明知是上好玉料,还是看也没多看一眼就让人收起来了。如今肯用,便是态度有所好转。是不是真心信了皇帝暂且另说,但凡能多接受一些、与皇帝处得融洽些,日子总会好很多。
听出折枝应“诺”声中喜意,苏妤只作不理,径自落了座,沏了茶来细品。时至今日,她仍不知皇帝此番转变究竟为何,却开始无法控制地逐渐接受这样相处。这般情境让她细一思索便觉可怕不已——如若他再骗她一次,她要如何是好
当日下午,宫正张氏便到了成舒殿求见。皇帝当即准她进殿了,张氏叩首道:“陛下恕罪。”
皇帝神色微凌:“怎么了?”
“当年修媛娘娘小产之事至今都未查出什么……”张氏低低道。皇帝未有责意,时隔两年,本就不是那么好查。张氏一顿,又续言道,“上午送去宫正司那宫女……也是什么都不肯招。”张氏颇感无奈,“动了刑也没用,她硬是咬死了就是婕妤娘娘指使。您看此事……”
“到此为止。”皇帝一喟。可见这宫女是对幕后那人极忠心,如是当真扛不住严刑,说不好会随口招一个人拖其下水。真相查不到,又牵连个无罪之人,委实有害无利。
张氏叩首道:“诺。”
皇帝又说:“苏婕妤身边人是朕赐下去,能出这么个宫女,可见还是有人存异心。你亲自去尚仪局挑人把苏婕妤宫人再换一次——换之前问她一声,想留谁就给她留下,免得她多心。”
“……”张氏讶了一讶,叩首再应道,“诺。”想了一想,询问说,“那宫女……”
皇帝短一思量神色森然:“韵宜宫前剥衣杖责五十。”
张氏浑身一哆嗦。
剥衣杖责,还不如杖毙了算了。如此打了又不打死,却是堪堪要受侮辱。
皇帝也看出了张氏心思。是,他从不曾下旨动过这样刑,可目下不如此不足以震慑旁人。必须让绮黎宫上上下下都知道,若是再敢存异心,必定没有好下场。
至于为什么韵宜宫前……
之前事让他没办法不怀疑这人是受楚修媛或陆润仪支使
这边张氏接了旨去办,消息很就传得阖宫皆知。剥衣杖责,宫中一众女眷一想到这四个字就忍不住地寒噤。从来没想到皇帝会亲口下旨动这样刑,可事情就是堪堪发生了。
那带着哭腔惨叫声从压抑得低低到抑不住、再到后来喊得发了哑,后一杖可算是打完了。
也亏得她宫正司受过了刑还能活着熬完这些。宦官凑凑合合地给她把衣服穿上拖回绮黎宫复命,途径各处宫室时皆有小宫女瑟瑟缩缩地扒门边偷瞧着。她们看不下去可以不看,可到了绮黎宫门口,折枝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迎出来。
“女官。”两名宦官一拱手道,“人送回来了,如何处置让娘娘决断便是。”
“嗯……”折枝看着他二人应了一声,强自不低头去看那宫女,只蹙了眉头道,“打成这个样子,送回来让娘娘心烦么?随便送到哪做杂役去,绮黎宫也不差她一个。”
“折枝。”一声轻唤,折枝回过头去,两名宦官抬头一看连忙揖道:“婕妤娘娘。”
苏妤淡瞥了几人一眼,黛眉浅蹙道:“扶她进去歇着吧。折枝,去请医女来。”
“诺。”二人一应,便半拖半扶着那宫女进去了。折枝拉住苏妤急问:“娘娘干什么?这人留不得。”
“我知道留不得。”苏妤睇了她一眼,“可你听说过陛下对别人动这样刑么?剥衣杖责而不杖毙,焉知他不是有意想看我反应?”看着折枝神色犹豫,苏妤一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是就是想说陛下没必要如此么?可防着些总是没错,再者,她已伤成这样,也做不了什么了,留她一命罢了。”
宦官去成舒殿回话时,陆润仪正巧殿里。她知道自己有着身孕求见,皇帝总不会不见她——皇帝也确实让她进殿了,只是见了礼之后就没再说一句话,她已干坐了一刻工夫。
听了宦官回禀,皇帝无甚反应,“嗯”了一声继续做自己事。陆润仪却是轻声一笑,寒涔涔道:“苏婕妤真是好狠心。”
皇帝未有理会,她兀自站起身踱着步子笑道:“一个被剥衣杖责过,必定是生不如死,赐死才是解脱呢。非得这么留她一命,让她吃苦头,苏婕妤也太……”
“润仪。”皇帝口气微厉地截断她话,扫了她一眼未作置评。陆润仪讪讪地闭了口,凑到案边去坐下。如此被皇帝视作无物实不是滋味,她思量片刻又不依不饶地改口道,“陛下要待苏婕妤好臣妾不敢置喙,不过那犯了重罪宫女她必要留下,还不能证明就是她所为么?臣妾腹中毕竟……”
一声沉闷击案声。陆润仪哑了声,忐忑地望着面前帝王。皇帝微偏过首,淡漠道:“她到底位居婕妤,陆氏,你不要仗着有孕就目中无人。”
“陛下……”陆润仪惶然地欲解释。
“陛下不必跟润仪娘子动怒,臣妾便是来同润仪娘子解释此事。”曼曼语声传进殿中,贺兰子珩抬眼一看,苏妤正殿门口聘婷而立。一旁宦官面色有些发白地急禀了一声:“苏……苏婕妤求见。”
皇帝哑音一笑:“看见了。”
22、眼线()
苏妤移步进去,仍是如旧一拜:“陛下大安。”
“免了。”皇帝睇着她命了免礼。苏妤站起身却未再往前走亦未去侧旁位子上落座,端然站着瞧着陆润仪不语。
短短一晃神,陆润仪竟从这位昔日倍受厌恶婕妤微抬下颌神色中寻出了些许蔑意。想要发火又碍于皇帝此丝毫不敢,与苏妤僵了一会儿,陆润仪只好站起了身,低首一福:“婕妤娘娘安。”
“免了。”苏妤颜色稍霁地露了一丝笑,便要去旁边落座。皇帝却向她招了招手:“来这边坐。”
案几两侧,陆润仪坐左手边,右边位子尚还空着。苏妤睨了她一眼未有推辞便过去坐了,她刚一坐稳,陆润仪便幽幽开了口:“婕妤娘娘真是好灵通消息,臣妾来成舒殿也没多久,娘娘便找来这里和臣妾解释了。”
意指苏妤要么是别有用心故而打听得这么清楚、要么就根本不是冲着她来而是来“惑主”。
苏妤笑意微抿,歉然颌首道:“润仪娘子聪颖,什么都瞒不住。本宫确是不知道你这儿,不过随口一说。宫中嫔妃那么多,本宫就是有通天本领也没本事去了解每个人干什么。”
便是说陆润仪根本不值得她多费工夫打听意思了。
陆润仪一阵气结,不觉瞪了她一眼,却见她已自顾自地垂下眼睫给皇帝添茶去了。中袖上襦袖口外,带了一对色泽极好圆条玉镯。盈盈润润、棉絮均匀,温温润润地搭她纤纤手腕上。添茶间两只镯子相碰轻响她也浑然未觉,自顾自地衔笑说着:“特意来找润仪娘子是假,却是当真要和润仪娘子解释一声本宫为何没赐那宫女一死。”
陆润仪冷看着她听着,她低眉道:“娘子,你方才说受了那样辱还不如死了。那话不假,但她只是个宫女不是嫔妃,熬到明年采择家人子时放出宫去,出了着道宫门谁也不知道她是谁。所以能活一命总是好,娘子说呢?”
这话驳是陆润仪头一番说法,陆润仪听罢轻一冷笑:“那宫女犯了如此重罪,差点牵连了娘娘,娘娘也能容得下?”
就这么扯到第二种说法上了。苏妤回以一笑:“差点牵连了本宫么?本宫怎么没觉得?”
自始至终,是手握生死人没有半句疑她话,甚至句句都为她开脱。陆润仪自是明白她话里意思,微一滞又道:“纵未牵连,到底也是个罪人,娘娘如此未免回护太多。”
“润仪。”苏妤眸色微冷,轻抬羽睫间陆润仪感到涔涔寒光袭来。苏妤凝睇她片刻,复又垂下眼帘,“本宫不清楚你起先知不知道那点心是本宫送,如若你不知道,本宫只好叮嘱你一句有着身孕日后万事加小心,别宫里送来吃食还是不要动为好;如若你知道……”苏妤略缓了口气,“润仪娘子,你如是本就知道那是本宫送去,你可还会吃么?”
陆润仪一时噎住。那点心送去后宫人搁桌上,她确是不曾多问过。吃了觉出不适,才知那是苏妤送来。
凝滞须臾,陆润仪想到先前那拜苏妤所赐一个月禁足……无论如何,都要先报这个仇才好。陆润仪想着一笑:“是,臣妾知道那是娘娘送点心,却不曾想过娘娘会害臣妾。”
“……”苏妤默了一瞬,几乎就要笑出声来。刚要说话,皇帝却搁笔先开了口道:“没想过她会害你?你和她不是早就不睦么?”
陆润仪想到会被这样问,却没想到是皇帝来问。略一踟蹰犹是答道:“陛下何出此言?臣妾和婕妤娘娘从未不睦过。她虽是罚过臣妾,却也是臣妾有错先,不敢记恨。”
她说得平平淡淡,听上去道委实大度。皇帝默了一默,淡泊道:“哦,那婕妤送你镯子呢?”
镯子?陆润仪微有一愕,急要出言解释,但对上皇帝冷厉神色,一句“收库里了”都生生咽了回去。只怕皇帝已知道了实情,说了这样话便是欺君之罪。
见她不言,皇帝轻一笑:“能当众摔了她贺你有孕礼,你还敢说从未不睦?她送你个镯子你都不肯留着,送你点心你反倒敢吃?”
皇帝冷睇她,让她不禁觉得,如若不是腹中有着孩子,他必定会治她罪。
“退下吧。”皇帝继续看着折子,一副懒得理她样子,“朕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