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第二夏天-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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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小手帕揉鼻形成鲜明对比,那一刻校长的心是崩溃的。
孟幻与有荣焉地挺起胸脯,她家子滢多争气,虽然是临时过去充数的,但能选中,间接证明在校领导心里她是优秀哒。目光偶然往左瞟,一道银光飞速从眼前闪过。
孟幻抓紧同伴右手,呆若木鸡:“子。。。。。。子滢!”
“啊?”刘子滢还在看路边冰柜里的可爱多甜筒。
“愣着干嘛,快跑!”湛闳肆突然从后面狠推刘子滢和孟幻,刘子滢来不及抬腿,崴了个大趔趄。
湛闳肆架起她左臂,敛目低眉,一针见血吐槽:“你是我见过运动神经最糟糕的,全物种没有之一。”
刘子滢咋舌回敬他,讪讪道:“都紧张什么,跑啥跑?”
身后爆发此起彼伏的尖叫,湛闳肆强行扳正刘子滢扭脖回望的脑袋,他撩睫威吓欲回答的孟幻,淡然道:“堵车而已。”
刘子滢乖乖哦了一句,老老实实被带着往前走,几秒后乘其不备,挣扎回头,看到的场面令她痴喃:“我的妈啊。。。。。。”
孟幻害怕得跺脚:“怎么办,怎么办呐?”
道中央,上身光|裸的老头正用磨得光可鉴人的大刀挟持一名低年级女生。无辜的小女孩半翻白眼,显然快被吓晕,只差崩掉最后一根弦。路边有位中年妇女瘫坐在地,双手紧紧捂嘴,眼泪汹涌下落。路人大多为刚放学的小学生或来接孩子的家长,没人敢贸然前去肉搏,争当民间英雄。
刘子滢渐渐眯眼,试图看清歹徒的面容。即使她在生活中拼命保养视力,可先天遗传性近视注定眼球结构存在缺陷,对比上辈子从二年级便看不清黑板的悲剧,这辈子推迟到五年级,已然知足。
湛闳肆将她们拉到评估的安全范围外,驻足转播:“暴徒年约五十,秃顶头发花白稀少,额前系红布条,腰缠同款红带,脚穿黑色老式布鞋,有破洞。那柄刀,样式似乎是影视剧中街头杂耍用的连环刀。”
刘子滢被最后一句震得跑题:“你连这都懂?”世界已经不能阻止小冷帅开挂的范围了,神 湛闳肆亦无语刘子滢,男生喜欢武器好像和女生喜欢萌物一样吧,呃等等,小冷帅忽然自我否定,刘子滢=普通女生?
刘子滢被湛闳肆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双手掐腰将气势提上去:“你又打什么主意,我警告你。。。。。。嗯?”
湛闳肆抄手,捞过她腰杆,关注着前方的动静,对孟幻施令:“后撤。”
以树为挡,刘子滢趴在他单薄的肩膀上,脸颊紧贴他肤质滑腻的脖颈,触感像极胡同后排徐奶奶家门前盛开的月季花瓣。耳旁能清晰感受到跳跃的脉搏,似乎与她的重合为相同频率,让她产生共享同一颗心脏的酥麻错觉。
歹徒顺着人群寻找,眼神嗜血而狂乱,提刀的手指因激动颤抖不停,小女孩脖子因此划出道道血痕。他左手提拽女孩的头发,全身松散毫无反应的表现证明她已彻底晕死。
“我的婷婷啊,杀千刀的坏蛋,你快放开她啊!”中年妇女再也克制不住,呼天抢地声泪俱下。
湛闳肆抱紧刘子滢,挨在她耳边嘱咐:“不要动,不要成为下个目标。”
刘子滢只有一个想法:跑。但这种无脑鲁莽的决定很快被pass掉,跑,怎么跑?不说缺乏运动细胞的她能不能跑过长期练家子的中年男人,现在林荫道挤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自行车汽车封堵路段,五十米人畜不分的近视滢内心咆哮,这拓麻简直高难度定向越野。
观察周围人惊惧闪躲的神情,刘子滢猜测歹人正在搜寻什么。随着时间推移,一分钟像过去一小时,保持不动的站姿最消耗体力,双脚逐渐发软,呼吸也有些绵弱。如果没有湛闳肆支撑,恐怕她已经栽倒在地了。
湛闳肆的手摸索着探向她的额头,掌心温凉如玉,刘子滢不由自主贪图他的温度,自动抵住贴上去轻蹭。
湛闳肆被近乎于撒娇的举动撩拨下心弦,搂扶着她叹气道:“子滢,你发烧了。”
“哦。”刘子滢也发觉了。昨晚开窗睡觉,贪凉吹夜风睡着,上午身体有些微酸疼,仗着身强体壮以为忍忍能扛过去,谁知道发展成高烧。
“再坚持坚持。警察马上就到。”湛闳肆轻拍她后背安慰。
警车鸣笛由远及近,刘子滢笑了笑,揶揄道:“还真是人形锦鲤,下次我姥爷买彩票你说句中奖,没准摇身一变百万富翁。”
“发高烧就少贫嘴几句吧,待会儿我陪你去对面诊所打针。”
刘子滢立马从今夕何夕的晕眩中惊醒,连连强调:“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五位民警联手把凶徒制服,等候在外的医护人员火速将半边身体被鲜血染红的小女孩抬上担架。热闹看完,人群四散,刘子滢脱离湛闳肆怀抱,攀上孟幻的背部,虚弱道:“吃药,不打针。”
孟幻也拿耍赖皮的刘子滢没辙,傻傻地问:“副班长,你爷爷没来接你吗?”
“嗯,他今天有事走不开。”湛闳肆点头,伸手欲接摇摇晃晃的刘子滢,“你现在回家转告子滢家长,要赵姨来三街社区卫生诊所来接她。赵姨问起和谁在一起,说我的名字。”
孟幻松手,无条件信服他说的话。
刘子滢懵逼地被拖拽进诊所,抱住门口的不锈钢门框哭丧脸呻|吟:“不打针。。。。。。”
“夹住。”湛闳肆甩甩温度计,递给她。
五分钟过去,湛闳肆仰头度数,瞪一眼垂死反抗的刘子滢,通知医生:“大夫,必须给她打针,37度8。”
ry。。。。。。
第八十七章()
刘妈赶到诊所,进门没瞧见刘子滢,紧走两步询问柜台后拿药的小护士:“请问您这里来没来过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儿,她发烧。”
护士思酌片晌,指着里间说:“您找的是那位小姑娘吧,她哥哥陪她在里面输液呢。”
刘妈心里纳闷,她什么时候给大滢生了个哥哥。孟幻来敲门说她闺女发烧人在三街诊所,她直接关火撂下锅,蹬车就来了。很多细节来不及想,一昧顾着担心女儿病情。毕竟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就算人前表现得再独立再坚强,脆弱时刘子滢下意识仍旧依赖妈妈。她身为母亲能感应到,如果她不在刘子滢视线范围内,这孩子便没法安生。
刘子滢正和湛闳肆怄气,不想坐床头他偏拗着劲赶她去,非抱来个棉被塞背后要她靠,反抗无效被强摁肩膀,唯有生无可恋照湛祖宗说的做。周围均是瞅新鲜的患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以为她看不出来是在笑话他们。
刘妈看到的画面是她女儿舒服地枕在床上小憩。湛闳肆则仰头盯着玻璃吊瓶,生怕错过换药,左手轻轻按揉刘子滢的手臂,帮她舒缓酸疼。
“我来吧。”刘妈接过刘子滢的手。
湛闳肆被吓了一跳,反射性握紧刘子滢的手腕,目光偏转落在刘妈脸上,赧然放开手,站直规矩问好:“赵姨。”
刘妈善意微笑:“好孩子辛苦你啦,快回家吃饭吧,你爸妈该急坏了。”
湛闳肆敛目望着刘子滢,食指轻柔拨正她凌乱的刘海,一声轻叹似有若无。他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放入刘妈手掌中:“子滢额头出汗的话,用这个擦,卫生纸不干净。”
刘妈嘴角顿时有点抽搐,当妈的竟然没同学想得周到。
刘子滢自黑暗中撩开眼帘,模糊间听到刘妈与别人聊天,揉揉眼睛将耳朵侧过去,偷听内容的主角却不是她。
“哎呀,您没来之前可没看见那男孩怎么照顾您这姑娘的,又是灌热水又是擦脸颊,我们都当是亲兄妹呢,敢情不是啊。”
刘妈削着苹果尴尬应和:“嗯,他们同班同学,情分比较深,权当是兄妹了。”
群众大娘不依不饶:“嘿,这一推敲倒觉着没兄妹那么简单,您可看眼里呐,那男生长得多俊,心又细,您不妨。。。。。。”
刘子滢突然不想继续听下面的话,出口截断:“妈,我渴。”
“哦,等等。”刘妈正欲借口转移话题,既然闺女醒来也没这必要,手心捂着刘子滢脑门估温,仍有些热,不过比她来时好很多。
刘子滢皱眉瞧手背上的针管,问:“多久完事?”
“这是最后一瓶,输完液回家吃点东西,妈给你做牛肉烩饭,吃完下午甭去学校了,在家休息,大夫说太累影响治疗效果。”刘妈扶她坐起身,摸摸她头顶,“我去给你买水。”
大娘觑刘子滢一眼,悻悻收回游说做媒的架势,扭身拍拍床上的老伴:“死老头子,我先回家看小宝,他睁眼找不到奶奶又得哇哇哭。”
说完心有余悸拍拍胸口:“得亏今儿出门没把小宝抱出来,不然被马路上的老疯子吓懵,我怎么跟儿媳妇交代,儿媳妇本来就。。。。。。”
她丈夫听她叨叨没完,赶紧挥手轰人叫她走:“行了你快闭嘴,我脑袋疼。”
大娘走后,她开启的话头由另一个妇女接着挑起:“一小校门口那疯子哪来的,我在这片住好些年愣没听过有这号人物。”
“疯子能总出来吓唬人?他肯定受什么刺激才拿刀出来劫持学生。哎你听说小马庄的傻大林嘛,以前开诊所给人瞧病,因为赌钱沾高利贷,他媳妇带着儿子跑了,没多久他也变痴呆,老去十字路口给车瞎指挥交通,夏利撞上自行车,人家想讹他都没辙,谁想跟傻子过不去,说出去丢人。”
刘子滢陷入沉思,她没有受傻大林传奇故事吸引,全身心灌注给今日路上持刀的疯老头。
那人她上辈子见过,不仅见过还有段不可说的渊源。
彼时刘子滢纯真无邪,上三年级期间六舅姥一家因市里老房拆迁,举家搬到小镇投靠刘子滢的姥姥,租住在菜市场街中一条大胡同里。她与表妹小杰子玩得上来,刚好附近小胡同里一户人家门前有座废弃的绿漆铁皮小房子,路边种着一排葫芦,符合过家家的条件,故经常去那摘枯黄的叶子玩耍。
小胡同是从大胡同分枝延伸出来的,住户不算少。有次她们玩腻老游戏,决定探险拓宽认知地图。越往里走景象越萧条,最后她们在一幢诡异的砖石小房前停下。
房子没有大门,纵眼望去可看清内里破败杂乱的陈设,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晴天,透过走廊却看到正屋内漆黑一片。
刘子滢莫名打个冷颤,拉住抬脚要进去的表妹,后来刘子滢无数次庆幸自己的第六感,如果那时候贸然进去,等待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童将会是什么,真不敢想象。
表妹好奇心旺盛,很快又对门口摆放的咸菜缸发出挑战。市里拥挤的居住环境使小杰没见过这种庞然大物,冲过去掀开盖在缸上的破草帽。
刘子滢与表妹不约而同齐声尖叫,任谁也没想到缸里藏着个人。
刘子滢吓傻到一定程度后反而镇定如神明附体,她接近缸里的人,落落大方学偶像剧里女主角打招呼的方式,口齿清晰:“您好。”所以告诫小孩子不要总看电视是有道理的,智障傻白甜毒性太强。
缸里的老头探出个脑袋,咧嘴露出缺牙的红色牙床,用沙哑又模糊的嗓音回应:“你好。”
天知道她俩是如何与老头一步步建立起友谊的,刘子滢只记得从那以后,她们每天都去看望老头,甚至还信誓旦旦说出长大后出赡养老头的壮志豪言。
有时候老头会坐在缸里,有时候又会出来坐在倒扣的缸底等她们。
有次老头从皴裂如树皮般的手里变出两枚水果糖给俩孩子,透明塑料纸裹住颜色鲜艳的廉价人工添加剂香精,一毛钱五块。表妹开心地剥开,刘子滢本能警惕,对视时被他眼里的真诚化解,接过塞兜里,并未打算吃。
老头笑笑没强求,指着屋里发出邀请:“要去屋里看看吗?”
刘子滢忌惮里面的浓黑,恍然清醒过来扯住表妹,头也不回,拼尽全力撒腿狂奔。
身后传来老头张狂放肆的大笑。
她们没再寻过他,再后来从大人闲聊中得知,老头帮邻居照看小孩,邻居回来后他与孩子消失不见,床上仅有一撮头发。报警警察很快侦破,老头故意杀人,是死是活无人知晓。
刘子滢一直将传言归为风言风语,属于不可信范畴。今日亲眼所见,难免唏嘘谣言并非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那老头便是上街行凶的犯罪歹徒,蜷缩废缸中苟延残喘都是假象,刘子滢不寒而栗,假如当年她和表妹走进房中,是否也将成为都市怪谈故事的不知名幼小受害者。
“水。”
刘子滢拧开盖抿了口,有点凉。未扎针的左手不经意碰到一处温热的地方,是灌满热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