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乱世佳缘-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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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身有种撕裂的疼痛,范梓萱已经麻木了。
可是这又清楚的提醒着她,她翘首以盼了十九年的事情,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了。
她想到了死,可是徐绍祯还需要她这具傀儡,又怎么会成全她,即便她的价值只是空如行尸走肉的躯壳。
范梓萱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为他披上洁白的嫁纱,即便只是在人前做做样子,她都觉得自己兴奋到要疯了。
她的手就挽在他的臂上,看着他面带笑意的酬谢来宾,时不时的给她挡酒,眼神里满是纵容的笑意,温柔的说着梓萱从小沾酒就醉,这杯他来替。
她终归还是心甘情愿的沉溺在了他不加掩饰的谎言里头。
范梓萱以前只是觉得他并不喜欢自己,却从未明白,自己爱的那样卑微,连尘土都不如,没有尊严和骄傲可言,所以,这一生大概注定是个悲剧吧。
即便是沦落到这样比妓还不如的地位,她仍是未曾想过离开。黄峤曾私下里找过她,说若是她愿意,他现在就带她走,离开上海,离开中国,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
她坚定的回绝了,说,她是徐绍祯的妻子,不管他是如何待她,她都应当尽自己的本分。
谁让她肖想了这个名分那么些年呢。
范梓萱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自己死不可,冈村说过,晏知闲就要从日本回来了。她的爱,原来一直都是碍眼。
老和尚的话从来都不对,她这一生羡慕的追求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清荣雅贵,唯有他一个罢了。
所以,只要他需要,去死又有什么呢?
只希望,来生不要再让我遇到你,我的绍祯哥哥。(。)
番外之萍心如许(一)()
付萍十六岁那年,哭着嫁给了大自己二十多岁的晏攀复做四姨太。
她母亲心莲是晏家老太太的陪嫁丫头,当年跟家中下人私通,有了身孕,若不是当时要出嫁的晏老太太给她遮掩将她一并带来晏家,她是该被浸猪笼的。
她一直把这件事情挂在嘴边,晏老太太于她和付萍都有恩情,还是不得不报的救命之恩。这根本就不是她忠心耿耿伺候晏老太太一辈子便能偿还得清的。
所以,当晏老太太一直念叨晏家无后,攀复娶了几个女人进门都不能生养个带把的出来的时候,心莲将这件事提了出来,若是晏家不嫌萍儿出身低微,就让她给老爷生个孩子吧。
晏老太太是看着付萍长大的,虞城的秀丽将她浑身都侵染了水乡姑娘特有的温柔,虽是个下人的孩子,长相却是一点都不比大户人家的小姐差。
更为难得的是,她做事也利落有分寸,再加之又是打自己房中出去的,能当攀复的枕边人,儿子那头,自己也有了个能通气儿的。
晏老太太本就有心,只是不好意思提出来,这下心莲说起来,哪里还有不接住的道理,因此,只嘴上说着委屈这孩子了,却全然应下了。
心莲什么都没说,只告诉付萍,梳洗梳洗,明天晚上盖上红盖头到老爷房里去。
付萍虽然年纪小,却也不是个不懂事的,当即就有些傻眼了,好半天才哭出声来,心莲甩了她一巴掌:“别闹这些晦气,传到老太太房里去,少不得要教人多想了!”
付萍的眼泪仍旧在落:“妈,你好狠的心呐!”
心莲终于也忍不住,愧疚自责齐齐的涌上心头,抱着女儿喃喃道:“萍儿,这没有办法,我们母女欠人家的!妈也不想。”
付萍哭了大半夜,吹灭了桌上的煤油灯,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这一天的到来,她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早有预感。
她的眼前一会儿是妈握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萍儿,当年若不是老太太,咱们母女两个早就见了阎王爷了,人家对咱们有恩哪!”
一会儿又是晏老太太呵斥让她去厨房帮工的下人:“萍儿的一双手那般水嫩,被刮伤了可怎么好!”
妈一直挂在嘴上的恩情,晏老太太对自己莫名的宽容,她本就是一个心思极为细腻的人,这下齐齐的想起来平日的滴滴点点,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好似是掉进了一个早有预谋的魔窟一般。原来旁人都在等她长大,所有的主意都是打在她身上的。
不,她还只有十六岁,还这样的年轻,为什么要嫁给老爷!
这样的念头涌上来,便再也压不下去。她还想要赤着脚走在水田上,还想要同春香她们去野外采摘黄灿灿的油菜花,她决不能就这样嫁做人妇,把自己的一生,牢牢的跟这个魔窟捆在一起!
听着耳侧响起的熟悉鼾声,她悄悄的起身下床,怕惊醒妈,什么都没收拾便跑了,她要离开!
她前脚刚出门,原本鼾声如雷的心莲就坐了起来,那样黑的夜色,她呆呆的坐了很久,半个时辰刚过,她便晃着一双小脚颤巍巍的敲响了晏老太太的房门。
她养的女儿,她实在是太明白她的性子了!
晏老太太虽是生气,也不好发作,看着被下人捆回来的付萍,什么都没说,只“咚”的一声关了她房间的门。一个下人的种,到攀复房里头去还委屈了她不成?她还偏就不信这个邪!
被抓回来的路上,付萍想自己肯定是完了,不过这样也好,死了也总比给人做小的好。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她没有被动一根手指头,晏老太太进房以后,几个汉子便松开了绑着她的绳子。
很多年以后她才明白,这并不是宅心仁厚,而是一种势在必得的辱没。
付萍随着母亲走进房门,便看到暗色中亮的晃眼的一段白绫。她那脸上满是皱纹的母亲指着床上的白绫对她说:“若是老太太的人今晚没能带你回来,我就打算用这个上吊。”
付萍抱着她,哭道:“妈,你别说了,我嫁,我嫁!”
她的心里头满是绝望,可是真要仔细追究起来,却又是不知道该去恨谁。
恨妈吗?可是她只是为了偿还当年的恩情,父债子偿,何况自己这条命,确实也是晏老太太救下的。
那么恨老太太吗?做小的事情,明明又是妈主动提起来的。
心莲没有给女儿仔细思考的时间,她从柜子里头拿出了一块红盖头,那红色的绸在半昏半暗的房中格外刺眼。
她递给付萍一块方方正正的白绸:“这个你拿着,明天差下人拿到老太太房里头去,不能自己拿过去坏了规矩。记着,今晚一过,你就是主子了。”
付萍不由得愣住了,然而心莲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末了将那盖头给她蒙上了。
她好像全然被抽走了气力,没有办法去思考,只是随着拉着自己手的母亲走着。这百十步的距离,恨不能走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听着母亲敲响房门的声音,她的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却是怕心莲听到,只死命的咬着唇,竭力的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泪眼朦胧中,隔着红绸,她见了影影绰绰的光透进来。
那些话她一句都听不到,只觉得整个人都是空而麻木的,甚至连自己的手是什么时候被母亲递到老爷手上去的都不知道。
那只宽厚温热的手掌握着她的手,牵着她往房里头走去。
她哪里还有心力去留意门槛,实打实的撞在那木头上,顶的脚趾头一阵疼意。
一声轻缓的笑意传到耳边,未及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拦腰抱了起来,付萍小小的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揽住了他的脖子。
晏攀复没有说话,将她放在床上,回身去仔细的插好了房门。
付萍还在抽泣,纤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看着格外的脆弱,也异常的让人心疼。(。)
番外之萍心如许(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香木气息伴着这样的寂寂,缓缓的弥散在这个本该平静无波的夜里。
听着他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过来的脚步声,付萍眼里噙着豆大的泪。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他蹲了下去,捧起她的一只脚给她将鞋脱了,然后轻轻的揉了起来。
她正讶异着,那泪都悠悠的忘了落下来,他却是一手把盖头掀了,有些无奈的含笑叹了口气,道:“萍儿这般怕疼,叫我如何是好。”
付萍咬了咬唇,没有接话,只往回缩着那只被他攥在手心里的脚,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得,她又羞又恼:“老爷,你快放开。”
他这才顺了她的意,就着那身素色绸衣的袖子去给她擦眼泪,年轻姑娘如同六月天清晨里头带露的花苞一样水灵,一眼便让人呵疼的紧,只是他心中如何不知道她是不愿意嫁给他的呢?
对于子嗣之事,他向来看得淡,母亲隐晦的提出来要把萍儿插在他房里头开枝散叶,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胡闹,他可比萍儿大了整整两轮!若是旁人也就算了,萍儿是他看着长大的,较之妹妹,更多了几分视如膝下女的缘亲。
他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倔,竟是干出了逃跑这样的事情。
“萍儿小时候总是黏着我,那时候我上书塾,你就拿了个荷叶,跟在后头跑,一步也不肯离开,怎么现在长大,反倒是生分了?”
他的语气很是温柔:“我知道你觉得委屈。”
听了这话,付萍抬起头来,一双尚泛着泪光的眸子就那么定定的看向了面前的男人。他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按说已经不再年轻,可是那世故的磨练反而让他的俊朗多了几分可供品味的成熟。
他给她擦眼泪的手顺势合在了她娇小的脸庞上,哄道:“莫要再哭了,我不碰你,给老太太看看样子就好。”
付萍本该觉得侥幸的,看着他身上的绸衣脑中却是“轰”的一声,那样的白,就跟母亲给她看的白绫一样,白的令人生怖。
她极快的伸出手去拉住了他要抽离的手掌。
晏攀复未曾想过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有些讶异。
她将那方已经被她攥的有些皱了的白绸平整的铺在了身后的床上,然后在他的注视下,一双纤手颤着去解他的衣扣。
他喉结一动,声音有些沙哑:“萍儿,你不悔?”
付萍道了一个“嗯”字,那声音很轻很轻,好似吹口气顷刻便能散了的烟。
房间彻底的变成浓重的黑色时,她噙在眼里的泪,终是在咬着牙不愿叫出来的犟意中落了下来。
心莲的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硬生生的撑过了女儿新婚头月,这才闭了眼。她怕是自己死都死的不是时候,平白的让人怄气。
付萍心里头也明白,母亲是担心晏家嫌自己晦气。
心莲最后听到的,是付萍跪在她面前一句一字的说她不恨。
谁让她命若浮萍,就那么无所依靠没有根基的漂浮在水中呢?
晏攀复待她是真的有心,常常给她带些新鲜玩意儿回来,甚至人前也毫不避讳对她的宠爱,付萍在晏家的地位水涨船高,晏太太心里头嫉恨的要死,却是话都不能说一句。
二姨太不过是拿话讽了她一句,就让老爷扇了一巴掌,怕是家里头让小蹄子闹心,便将她送去了女子学堂,这能是一般的纵容么?
若是自己使绊子,少不得还让她白白的赚便宜去。
肚子里还没个动静就迷的老爷七荤八素的,如果真有了孩子,怕是晏家做主的人就换了。晏太太原本以为,付萍这么些年来一直没有发现过她未曾有孕的真相。
家里头的主子下人,但凡是有点眼色的,都知道老太太和老爷对那个老婆子带着找上门来的小姐是不怎么待见的,所以谁都想不明白,一向看事情看得通透也是最为受宠的四姨太,怎么就带着她一同逃跑了。
晏太太以为晏攀复会勃然大怒,然后差人去找,却不曾想他只是闷头抽了很久的烟,什么都没说。
“要说这小蹄子也是个白眼狼,打小儿吃着晏家的长大,老爷又素来那般的疼她,她竟是就这么悄悄的逃了!”
晏攀复淡淡看了她一眼:“你有空操心她,还不如好好的把你房里头的药藏好了,别教老太太发现,她若是知道了,我看你还有几天好日子可过。”
晏太太被这话惊的冷汗直流,当下不再言语。她房里头见不得人的药,可不就是单单给付萍下的吗?
悄悄的把药给处理了,惊吓过后,晏太太又有些纳闷,这么说来,下药的事情那小蹄子知道,老爷也清楚,可是,怎么谁都只字不提呢?
二十三岁那年,付萍觉得自己做出了这一辈子最勇敢的决定。
她很庆幸,自己能够带着清醒的头脑用孩子来换取余生的自由。她绝不愿意,被一辈子束缚在晏家,她不能让她的孩子,也一辈一辈的将发生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