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为皇[重生]-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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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墨又在谢远府中留了三日,二人商议好了诸多事情,这才带着清酒和谢远的其他二十位亲信,策马离开,往谢远的藩地去,先帮谢远将诸事安排好。
谢远也终于闲了下来。
他也好,其他六位藩王也罢,现下其实都闲在府中。毕竟,他们的藩王身份特殊,若是和其他人来往太过紧密,才会引人怀疑。虽然说三王早已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却也不敢在此刻触怒了谢含英,以免让谢含英突然破釜沉舟的对付他们,让他们连先帝的最后的遗嘱都无法遵守,只能仓皇逃窜。
谢远闲下来后,既忍不住在凉亭作画。
他前几次画的都是自己的外甥外甥女,这一次画的,却是阿守。
那时,初见时的阿守。
真正的一个小狼崽,小野孩儿。
看到他时,既好奇又害怕,眼中还带着丝丝的警惕。
谢远做完画,搁下笔,看着画中的小狼崽,就是微微一笑。
他正要叹气,就忽觉背后有人,蓦地转头,和背后那人互拆了几招,才发觉不对,道:“阿守?”
那人才把脸上的布巾扯了下去,高兴道:“阿远!我就知道,阿远一定能认出我的!”尔后看一眼石桌上的画,心中更高兴了,上前几步,就将谢远紧紧抱在怀里,“阿远阿远,原来,你的心中,也是在思念着我的。阿远,我、我心中亦是如此!只恨不能时时刻刻伴你左右!”
殷守想,之前无论是他抄写的前人的“情诗”还是他自创的“情诗”,阿远显然都误以为他是在“练字”。可是现在,他对着阿远亲口说了这番话,阿远也在画他,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的阿远,心中也是有他的?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方才的那番“表白”,也是有用的?
于是殷守就忍不住又问:“阿远心里,也是有阿守的,是不是?是不是?”
再见谢远,殷守觉得,他从前在藩地锻炼出来的那些无情,全都消失殆尽。
只满心满意都紧张的等着谢远的回答。
孰料谢远失笑,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阿守是我的阿弟,是我义结金兰之人。我的心中,自是有阿守的。”
殷守闻言,顿觉晴天霹雳,脑中轰隆隆作响,良久,他才艰难的开口:“可是,我比阿远年长,我和你也并不是真正的手足。”
谢远微微笑道:“那又如何?只要你我心中,将彼此看做手足兄弟,不就可以了么?阿守,你”
谢远还要再说些甚么,就见殷守忽然趁他松懈时,钳住了他的双臂,然后,低下头,就亲了下来。
说是亲,却也并不准确。
因为殷守并不知道怎样才是亲,他只是凭着自己的一股本能,将自己的唇,死死贴在了谢远的双唇上。
死死贴住,不肯分开!
那双黑亮的眸子,亦定定的瞧着谢远,像是将他的那些未尽之语,都用那双眸子,毫无保留的告诉谢远。
谢远怔住,愣在原地。
殷守殷守是当真不懂亲吻之事,待贴着谢远的双唇贴了半晌后,就又开始对着谢远的脸劈头盖脸的亲了下去。
一边亲,还一边含糊道:“我不要做阿远的兄弟!我要做阿远的相公!阿远的夫君!阿远、阿远,我心悦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的心,我的人,我的藩地,我的所有,都给你,好不好?好不好?”
57。自作自受()
“我不要做阿远的兄弟!我要做阿远的相公!阿远的夫君!阿远、阿远,我心悦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的心,我的人,我的藩地,我的所有,都给你,好不好?好不好?”
如果说那个可以用“贴”来形容的亲吻,或许只是巧合,可是,殷守接下来的批头盖脸的“贴式吻”,还有这番含糊却决绝的话,却是让谢远彻底明白了过来。
瞧,你好心养的狼崽子,长大了,还不是以下犯上,想要来“吃”了你了?
谢远脑中这个念头倏然一转,随即就回过神来,并不答话,却是左腿站定,右腿就朝殷守下盘攻去!
或许是殷守自幼生在狼窝里,警惕性和力气都比一般人大,饶是谢远,也不敢跟殷守比力气,只能用巧劲和殷守对打。
殷守:“”不是该先告诉他表白的结果么?为甚什么都不说,就开始打他了?
可怜殷守现在表白未遂,根本不敢和谢远打,就连从前的那些习惯性的互相拆招都不敢施行,只一味的躲着谢远。
于是乎,他打一开头为了防止他的阿远暴怒而起,故意牵制住阿远双手的手,也不得不为了躲避阿远现下的功绩,而不得不松开了。
而他这一松开,就发觉他的阿远是当真有些动怒,招招都朝着他的要害来。
偏偏,他还不敢真的还手和谢远打,只敢到处逃窜。
他们这边的动静不小,谢远的其他几个被打发到远处的亲卫也听到了,正要赶来,被谢远一扬手,又赶了回去。
可饶是如此,那些人也一直警惕的站着,盯着这面看,唯恐他们家主子被“歹人”给伤害了。
当然,那个“歹人”是永远不会从武力上伤害谢远,尤其现下他明显是有些心亏理亏,只能由着谢远好生拿他出气。
谢远也的确在拿着殷守出气,一直追着殷守打了好半晌,见殷守脸上被他打肿了,身上的衣服下面,估计也被打青了不少,才将殷守逼到凉亭的柱子上,一把钳住了殷守的下巴颏儿,一双桃花目,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殷守来。
殷守殷守的心跳,忽而就加快了起来。
不可遏止的加快,仿佛下一刻,那颗心脏,就能冲出来一般!
谢远微微一笑,不知怎的,他这个笑容,竟是露出些微的诱。惑之意——原本么,他的容貌就格外昳丽,平日里不怎么笑,就算是笑也仅仅是浅笑时也就罢了,看着也就是比常人好看一些,让人叹一句貌比潘安便罢了。
可是,他今日这般一笑,那双勾魂的桃花目轻轻一扬,眼神中故意流露出几分勾。引之意再加上他那样的容貌,就显得,像是那山中妖孽一般。
殷守,立刻就看呆了。
他并没有见过这样的阿远,可是,平常的阿远让他欢喜,此刻的阿远让他心中欢喜之余,更兼全身燥热!
谢远的那种勾人的目光只流露出了一小会,就收了起来,钳住殷守的下巴,面如寒冰,冷笑道:“心悦?喜欢?那么,你要如何喜欢我?一面娶妻纳妾生子,繁衍后代,一面在心里喜欢我么?殷守,你莫不是要将我当成傻子了?”
殷守先时看谢远看得直接呆住,听得这一语,才急急道:“我从未打算过和女人做那等事也从没想过和别的男人那样我、我自脑中第一次有那等想法,想着的,便一直都是阿远!”他的声音忽然沙哑了起来,莫名就有些委屈的道,“每一次,都是阿远。只是每一次,阿远都不让阿守尽兴!”
谢远:“”他的锅?
殷守还在继续道:“阿远或许不知,当时我能拿到殷王之位,就是在阿爹面前立下了毒誓,此生不娶妻纳妾生子,如此,他才放心将王位给我。其实、其实,阿远也知道的,是不是?就算彼时我不立下那等毒誓,我本也能想方设法拿到殷王之位,可是,我知晓阿远舍不得令我立下毒誓,我便先在阿爹面前立下了毒誓。”
殷守将那毒誓说了,又小声道,“我此生只倾慕阿远一人,阿远成亲,我便等着阿远休妻,阿远纳妾,我便等着阿远送妾,阿远喜欢旁人,我、我便等着阿远有朝一日不喜欢他了总之,无论阿远心意如何,我心中,唯有阿远一人,此生此世,矢志不渝!”
谢远听了这番话,半晌,心中几经翻转,才缓缓开口:“即便如此,那么,你既立下毒誓不娶,方才便该说愿嫁我才是,何来”张口就要做他的相公夫君一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被他钳住的殷守点头如捣蒜状,急急道:“我嫁!我嫁!阿远,我愿意嫁给你!”
谢远:“”他怎的不记得他何时向着这个不太正常的妄图以下克上的狼崽子求亲了?
却见那狼崽子已然挣脱了他的牵制,再次扑了上来,两人身体一转,竟是狼崽子又将他压在了凉亭的柱子上。
“阿远,我愿意嫁给你。”
谢远不语。
狼崽子忽的就哀嚎了一声。仿佛当年犹在山上时,对月狼嚎一般的哀嚎。
孤独,寂寞,伤悲。
谢远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回答。
殷守只把头埋在了谢远的颈边,哀嚎几声后,忍不住低低的唤道:“阿兄,哥哥,你当初带我下山,便要对我负责一辈子的!哥——”
殷守当然是知晓谢远对他,至少现在,仍旧只是手足之情而已。
可是,那又如何呢?
只要他能留住谢远,让谢远暂且不成亲,且还能将他放在心上,不再将他当做手足,都说烈女怕缠郎,他的阿远自不是烈女,却也是心思偏冷的,他只要下定功夫,狠狠的缠着他的阿远,迟早有那么一日,殷守想,他的能等到阿远的喜欢。
谢远其实并不记得他说过那等话。但是,他彼时将殷守带下山时,心中,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那时的殷守是个实实在在的小狼崽,对山下的事情,甚么都不懂,也说不了几句话,平素全都依赖他一人,信任的也只有他一个。再加上那时的殷守门牙掉了,腿还断了,一心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谢远彼时,是当真想要好生照顾殷守一辈子的。
于是他顿了顿,想了一想,将殷守推开,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却觉殷守现下虽被他打肿了脸,但没被打肿之前,那张脸却还是能看的,略有几分姿色;身材么,身量高大,身姿矫健,戳一戳腹部,却也很是结实;至于性子这是他养大的狼崽子,虽说长大后略有偏差,却也是他喜欢的性子
于是谢远细细思量了一番,再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见到的小娘子小郎君倒也不少,其中也真的没有一个他想要娶回家的。
不过,眼前这一个么说是真心爱慕,倒也算不上。但是,若说是他这辈子定要择一人与他共度余生的话,谢远想,眼前这人,却是个极好的选择。
他的容貌,他的身材,他的性子,倒都是谢远喜欢的。
殷守被谢远看得心中满是紧张,着实忍不住了,才抓着谢远的手道:“阿远,阿兄我、我好不好?”
谢远终于开口,道:“让我想想。”
殷守只觉自己的整颗心都坠到冰窟窿里去了,良久,才终于艰涩的问:“要、要想几日?我明日再来,阿远就能想通了,愿意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
谢远失笑,摸了摸殷守被他打肿的脸,顿了顿,到底有些心软,道:“你乖,让我再想想。”
殷守看向谢远的眼睛,就发现谢远的眼神中,的确满是郑重和犹豫,心中便知晓,无论谢远是否喜欢他,可是,至少,现在的谢远,的的确确在认真考虑这件事。
于是他后退一步,放开了谢远,缓缓道:“那,我回去等你。”转身欲走时,他忽而又道,“哥,你知道么?当年,我初见你,之所以会守着你,不让别的野兽靠近你,并非是因为好奇或好心。只是因为那时我的狼族的兄弟姐妹都有伴了,我看不上它们,它们也看不上我。然后,我就看上了你。我那时守着你时,便想,若你醒了,便让你和我结成伴侣”
“谢远,你从来都将我当做阿弟。可是,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从来没有。”
他只是有一段时间,觉得做兄弟便和狼结成伴侣差不多,能处一辈子的。可是,等到他发现他的想法大错特错后,就立刻改变了观点。
他是要和谢远在一起一辈子的。
尔后,转身离开。
谢远怔在原地,许久,才叹了口气。
待他再看石桌上的那副画时,就发现那副画消失了
先帝驾崩,新帝初初继位。
虽说七位藩王明面上最好只能待在自己府中,尽量不好外出。可是,即便这也,也抵挡不住一些“亲戚间”的往来。
譬如敬王、定王、显王,三王平素虽将彼此都视若敌人,可是,现下三王都因先帝遗愿,不得不因孝道而困在长安百日。这等情形下,三王自然要暂时结盟,防止新帝被小人撺掇之下,对他们下杀手。
虽然说,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不得不防,不是么?
于是三王见面之后,定王、显王便立刻对敬王贺喜。
敬王道:“喜从何来?”
定王大笑:“三弟竟是与咱们兄弟也要装傻么?阿远现下做了昭王。虽藩地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