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为皇[重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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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甥二人议事毕,谢远将江白送到客院,回到自己院子里,才看到阿守还在那里站着等着他。
谢远有些心疼,还有些无奈。
“夜里天凉,就算要等,你也该回屋子里等着。在这里等着做甚?”
他上前一步,执起阿守的手,就发现阿守的手冰凉一片,眉头拧的更紧,只好将阿守的两只手都拉起来捂着,然后往房间里快步走去。
阿守原本还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其实,他跟着白狼阿娘身边的时候,经常身上只有一件兽皮而已,冷便冷了,他早就习惯了。
可是,他还是很欢喜阿远这样关心他。
二人进了房间,谢远又摸了摸阿守的脑袋,觉得阿守身上太凉了,于是皱了皱眉,就让清酒玉壶令人去烧了热水来,再拿了药包来,给阿守药浴。
阿守蹙眉:“不!身体好了,不煮自己!”
阿守倒不是不喜欢沐浴,但是药浴甚么的,洗完身上就都是奇怪的味道。之前阿远说他身体不好,要好好调养,泡药浴就药浴了。可是现在他身体好了,就绝对不肯再行药浴因为他发现,阿远也很不喜欢靠近药浴后的他
谢远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你晚上要是在屋里等的我,没有吹这一宿的凉风,就不必药浴了。唔,除了药浴,还要再喝上一碗姜汤才行。否则病了,可就不好了。”
阿守:“”
他沉默的看着小厮们把木桶搬了进来,水也弄好了,常伺候他的小厮都等在一边给他更衣搓澡了,阿守才又拽着谢远的衣裳:“不要他们,阿远给我搓澡。”
谢远看他。
阿守抿了抿唇,小声道:“阿兄,哥哥!”
谢远这才微微扬唇,一挥手,将人都打发了出去,干脆和阿守一起沐浴了。
阿守突然觉得,他吹了一宿凉风的身体,骤然间就火。热了起来。
如此又过了几日,谢远正在家中闲坐,和几个小孩子玩闹,心中则是想着自己的信应该已经到了江氏、谢若锦和谢念手中。
江氏便罢了,她素来都是那个脾气,他也不能强求她如何。而谢念收到信后,不知是否会应下那门亲事。至于谢若锦谢远目光微沉,他自然是不想再管谢若锦,可是名义上,谢若锦仍旧是他的阿姐。且谢若锦不重新议亲,谢念又怎好越过她先议亲?
谢远于是也就只能先问她一问,若她能想通了,愿意让他帮着看人选,他自会帮忙。她若仍旧不愿想来敬王也不会让她等太久。
谢远正在一心两用时,就见谢云屏从外头走了进来。
谢远正要开口,就听谢云屏微微蹙眉道:“清婉郡主邀了我明日去长公主府喝茶。还说,要我带上我的阿弟和女儿们。”
谢远一怔。
谢云屏就笑道:“怕是清婉表妹有话要与你说,如何,去也不去?”
41。爵位()
托了谢含英的福,谢含英从前尚未正式定亲时,常常带着谢远、谢容英一起去洛平长公主府上去看清婉郡主,因此谢远和清婉郡主倒也算是比较熟。om
且清婉郡主虽是被娇养的,但她还未长成,就骤然失父失母,上无兄姐,下无弟妹,虽有长公主一直怜惜,可长公主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余孙子孙女和外孙外孙女,纵然是再喜欢,面上也是要一碗水端平,且长公主年纪越发大了,自是有诸多事情照顾不到,清婉郡主本就性子淡然温婉,经历了这些事情,自是越发对身外之事不甚在意,性子上也显得冷淡了些。
只是,对着在乎她和她在乎的人,清婉郡主反而是将她仅剩下的温柔,都送了出去。
而谢远因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因受恩师教导,得了恩师不少孤本藏书,是以清婉郡主倒也颇愿意和他相交,二人脾性上倒也颇为合得来。
只是就算如此,到底男女有别,清婉郡主顾忌着皇太孙,自然是从未单独请过谢远去长公主府。
而谢远虽欣赏清婉郡主的文采和性子,却也明白清婉郡主最需要的人是谢含英,因此也并未在其他时候去见过她。
是以谢云屏这一问,倒是把谢远问愣了。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道:“既是表姐相邀,自是要去的。”顿了顿,又道,“且下个月,太孙大婚。大婚之后,就会迎进两位侧妃,四位侍妾。之后我就不便再登门拜访,倒不如这次就把贺礼送上好了。”
谢云屏闻言也是一叹,挥了挥手,让侍从将几个孩子都抱走,才看着院中盛开的花儿,道:“圣人也太着急。太孙才这般年轻,就急着将太孙的后院填的这般满太孙,才不过十五而已。”
纵然是世家贵族,也有不少人家的儿郎十五岁时,才将将定亲,待得成婚,怎么也要等到十七八岁,甚至是到了二十几岁才成亲的也不是没有。
譬如他们的三舅舅江白,当初因为战事频繁,三舅舅不肯娶了媳妇儿就放在家里让她管家,活脱脱的在家守活寡,便死活不肯娶亲。直到后来
谢远端起面前的茶盏,只端在手中,并没有喝:“阿翁想来,也是怕他不先一步帮太孙的后院填。满,太子妃就要将她看中的人送过去了。”
谢云屏闻言又是一声叹息。
谢远却是又沉吟一会,便将前几日和江白的打算说给了谢云屏听,听得谢云屏直接怔住。
战场?
她早就知道她的阿弟曾经说过那些话。她也知道,男儿志向,当鼓励才是。可是、可是,谢远不是才只有十二岁么?十二岁的小郎君,哪里能去那种地方?
她怎么舍得?
“这、这”
谢远不忍看向谢云屏,只垂眸道:“我这一去,竟不知何时能归。我和阿舅的想法是,下个月,便向阿翁请旨离开,再在朝堂之上,请将敬王府世子之位给阿弟——咱们的小弟弟。om然后让四姐和阿弟一起来长安,大姐也可以有理由再在长安待上一年半载,身体彻底调养好了,再回云南。至于四姐婚事若她愿意,那便让阿翁直接下旨,令她与孟十二郎结亲。老师乃是当世大家,与孟家结亲,虽说不上门当户对,但将来无论如何,孟家都会善待四姐。如此于我,便也足矣。”
“至于二姐,当初咱们虽早已与阿爹约定,在二姐还俗之后,再嫁何人,便由其自己决定。然而等二姐二十一岁尚且还有两年,到时候,只怕还需大姐帮忙看着,此事才能定下。”
毕竟谢寒尽还在庵堂之中,谢远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种时候帮谢寒尽去说亲,于是就只能将此事先按压下来。
谢云屏轻叹一声,先是应下,随即又道:“那若锦呢?”
谢远顿了顿,道:“我也给三姐去了信,问她是否愿意我在此处,为她寻摸人家。我总心忧,三姐再像五年前那般,我已去信求了老师,三姐却执意要嫁阿爹选中的人,使得我愧对老师。不过,幸而老师大度,如今尚且愿意将十二郎送来长安,让我亲自见了几次,才有可能为四姐结得好姻缘。”
谢云屏捏着手中帕子,反复思量许久,终是道:“阿弟做的已然很好。就算是其他世家的父兄,所能做的,也不过如此。三妹若这次仍旧执意不肯领阿弟的好意,那,便罢了。随她去罢。”
谢云屏心中也不是不失望的。
幼时,阿娘膝下只有她和谢若锦两个嫡女,阿娘对她这个长女还算看重,可是,对谢若锦不过尔尔。谢云屏那时便已有了长姐风范,对谢若锦初初照拂。而谢若锦对她也是亲近的很,诸事皆也肯听她的话,愿意竭尽所能的对她好。
可是,事情是甚么时候变的呢?
谢若锦开始变得依旧跟她亲近,但偶尔时,看她的目光里,就满是怜悯和歉意,偶尔还有一丝决绝。那样的目光,谢云屏乃是家中嫡长女,又如何受得住?又如何需要妹妹的怜悯和歉意?
直至后来,明明阿弟前番百济的折了身段去跟分明不喜欢他的远山先生求亲,为的就是让谢若锦不用嫁给一个连出门相看都做不到的病秧子,可是,谢若锦又是如何做的呢?她宁肯折了阿弟的面子,也要以孝道为名,嫁给一个人人都不赞同的病秧子。
而现下,谢若锦的两任夫婿都没了,纵然人人都知道那两人原本定亲之前身体就差的厉害。可是,谢若锦的克夫之名,依旧传了出去。接下去说亲,只怕更难。
谢云屏屡屡写信去劝,谢若锦却是反过来劝她既已成亲,就该回云南才是。而两个小娘子都是女儿家,无论如何,都该有个兄弟才是,又劝谢云屏回去后,便为赵家开枝散叶云云。
谢云屏看得心烦,便也不肯再去信。只是即便如此,她也收到了不少谢若锦寄来的劝她回去的信,甚至还拿了清婉郡主为例,让她知晓没有兄弟撑腰的痛楚。
谢若锦如此,谢云屏心中虽不至于就猜到了谢若锦的小心思,却也对这个三妹失望透顶。因此闻得谢远的话,便也只当这是最后一次。若谢若锦还要坚持,那,他们也就权当,舍了这个手足好了。
谢远并不知谢云屏心中所想,只到了第二天,和谢云屏一道去了洛平长公主府。
他们先是拜见了洛平长公主。
长公主比圣人还要年长三岁,如今更是六十有八,对着几人倒是颇为慈爱。待瞧见了谢云屏的一双女儿,更是亲自抱了抱。
“这就是圣人亲自定了名字的两位小郡主?本宫记得,一个叫玥儿,一个叫瑜儿?都是好名字。有圣人亲自定名,虽非取名,倒也是件好事。”
谢云屏抿嘴笑:“都是她们阿舅疼她们,这才去好声好气求了阿翁,得了这名字来的。”
长公主便叹:“还是有个兄弟好啊。”
像是她,有了圣人这个兄弟,才有了今日荣华;像是谢云屏,有了谢远这个兄弟,才不至于因为夫家和娘家的联姻,而沦为不断生子的工具,她生下的两个小娘子,也因为有了圣人定名的事情,而被旁人高看一眼。
可是她的清婉
长公主看着怀里咕噜噜转着大眼睛的赵玥,笑道:“阿远,你且去瞧瞧你清婉表姐有甚事要和你说。你阿姐和两个外甥女,就都留在本宫这里,陪本宫说笑一会。”
谢远自然应是,随着长公主府的侍从就去了他熟悉的清婉郡主的院子里。
过了月亮门,抬眼看着凉亭里正跪坐抚琴的清婉郡主,谢远便是一怔。
清婉郡主人如其名,性子淡雅如菊,寻常并不喜穿大红,常常都是穿着鹅黄月白淡绿等色的衣裳,这次,却是谢远头一次见到清婉郡主着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裙,手中一串红珊瑚的手串,头上的簪子,也是镶了红宝石的凤簪。
谢远顿住脚步,等了片刻,才朝湖中凉亭走去。
待行至跟前,清婉郡主方才一曲毕,抬头,朝他温婉一笑。
谢远便也笑了:“表姐。”
清婉郡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让出位置,便笑道:“好阿弟,你今日既来了,便再让表姐饱一抱耳福,再听一曲阿弟的琴声才是。我只怕,将来都没有机会再听到阿弟的琴声了。”
谢远自是明了清婉郡主的言外之意,便也不曾推拒,只跪坐琴旁,侧首问道:“表姐想听什么?”
清婉郡主想了想:“不若一曲寒鸦戏水,一曲凤求凰?”
谢远哭笑不得:“前一首便罢了,后一首也罢,表姐既想听,那远便舍命陪君子好了。”
清婉郡主只微微笑着,起身背对着谢远站着,看着平静的湖水,不知再想些甚么。
待得两曲罢,她才转身笑道:“寒鸦戏水依旧如故,只可惜了凤求凰阿弟此曲,技艺高超,却无半点情意。”尔后掩唇一笑,“可见是个还未曾开窍的。”
谢远只笑:“表姐,我才十二呢。”
清婉郡主只摇头,轻抚着手腕上的珊瑚手串,轻叹道:“我从前从不喜着红衣,只觉红色太俗,不够雅致。然而,再过些时候,我从前不喜欢穿的,竟会变成我不能穿的。世间之事,果真奇妙无常。”
谢远这才知道了清婉郡主今日会着红衣的缘故。
他沉默了一会,才道:“表姐,你若不愿,并非不能拒绝。”
纵然这桩亲事有着诸多的必须如此。可是,清婉郡主终究是这桩亲事的受害人,是洛平长公主最珍爱的孙女,是功臣唯一的遗孤。若清婉拒绝,元朔帝未必就不肯为她出头,让她过上几年,可以另寻良人,不必做妾。
然而清婉郡主只是一叹,将手中的红色珊瑚手串摘了下来,往湖中一丢,道:“奈何身不由心。”
奈何她的心中,早已非谢含英不可。
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