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濡尾+番外 作者:苏朵朵(晋江2014-06-03完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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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杜兄……”绵蛮颇为讶异跳到地上,望着突然出现的“贵公子”,一时手足无措。
倒不是说他打不动了,只是面对一介儒雅书生的“挑战”还是人生头一遭。瞧着人家公子那小细胳膊小细腿的,真担心一不小心给折断了,还有那白得跟云朵似的长衫,还真不忍心踩脏喽!这……这让他怎么下得了手嘛!
围观的人群却一个个无比亢奋!
南越之地数千年来都是分散落后的蛮荒部落,这些贵族大多是从繁华的中州而来,从骨子里瞧不起越人,就像景澜瞧不起小浮,那是根深蒂固的观念所致,认为他们就是一群无知愚昧的野蛮人。
的确,在南越的不少部落里,人生病了,先想到的不是求医问药,而是找巫师驱鬼降妖烧符水喝,甚至有些偏远部落还有“生人祭”的可怕习俗。然而随着多年的礼仪文化熏陶,越族人中也出了不少能人异士,像乌冬海之类的读书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到如今,就连山里人也对“生来低人一等”萌发愤激之意。
此时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挥舞着拳头大叫道:“打!绵蛮少爷,跟他们打!长长咱越人的威风!”
如此一来,就不是“比试”这般简单了。
绵蛮性子爽朗朴素,没有想到那么深远,只觉得既然人家都开了口,当然不能退缩。大方地推开人群,阔步上前,朗声道:“既然杜兄有此兴致,在下甘愿奉陪!”
一个一句,掷地有声。
“如此甚好。”杜长惟笑眯眯地回礼,心里却骂了一句“操”!还真是猪脑袋,既然不知天高地厚,就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他一身白衣胜雪,风度翩翩,当然不想像那些蛮夫一般动拳脚了,笑道:“不知这一局可否比试兵器?”
“兵器?”绵蛮挠挠头,吃惊道,“要用什么兵器?”他们越人比武,凭得是力气和机敏,一直都是赤手空拳的打。
“在下用剑。”杜长惟接过身后仆从秋石递来的“寒光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单手持剑而立,挑眉笑道,“那小兄弟你……”
绵蛮倒是听说过王城贵族之间的比试大多是用“剑”,他平日里打猎惯使弓箭与短刀,却从没在比试中使用过。为了不被对方看低,更不能丢族人的脸,情急之下一把扯下腰间的弯刀,高高举起道:“我用刀。”
四周一片哗然!
明眼人都瞧得出,武器是一分短一分险。杜长惟的剑长三尺六,色如银月,端得一把绝世好剑!再看绵蛮的弯刀不足一尺,色泽幽深,就是平时用来宰割牲畜的短刀,哪里有可比性?不过,武器是自己选的,也说不上不公不公平。
换俗话说,人家长得好看是爹妈给的,怨不得旁人。
众人嘀咕了片刻之后,也就静了下来,紧张地瞧着场上的比试。
绿萝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掐住似的,感觉快要窒息了。那个男人,旁人不清楚,她却再了解不过了,表面上有多么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下手就会有多狠,翻脸时就会有多无情。绵蛮不是他的对手,真要打起来,非死既伤。
她应该去阻止,立刻上前去!
可如黑洞一般的巨大恐惧牢牢地困住了她的双脚,让她根本动弹不得,就像之前眼睁睁地看着小浮受侮辱一样,在惊惧与悔恨中沉默不语。
小浮察觉到绿萝的异样,迟疑道:“你是怕绵蛮少爷打不过那个人吗?”
“嗯!”绿萝愣愣地点头,突然反抓住小浮的手,“他……那个人……”
“那个人……他怎么了?”
“小浮……”绿萝紧张嘴唇直哆嗦,“绵蛮少爷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
小浮直直地盯着绿萝,沉声道:“你在担心什么?绿萝,你肯定知道什么对不对?那个人……他究竟是谁?”
绿萝愧疚地垂下头,迟疑了许久才道:“我不知道……”
一问三缄其口,让人好不窝火!
这下小浮心底的疑惑更重了,就像明知前方有个大坑却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脚步,最终还是一头栽了进去!此刻,她心里居然期盼着“公子”被打败!为什么,那明明是她家的“公子”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忘记了!
小浮恼火的使劲拍了几下脑袋,真想冲上去问个究竟!
可怜她枉为妖怪,骂,骂不过人家,打,也打不过人家,就是妖怪中的废物一只……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冲上去,会被人家一巴掌拍死吧?想到这,小浮又摇摇头,别帮忙不成反添乱了。不管怎么说,绵蛮是朵朵喜欢的人,她一定不会让那个奇怪的“家伙”伤了绵蛮少爷。
要是最后逼急了,她就直接冲上去咬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铺垫,大幕即将缓缓拉开。
画外音:苏蜗牛你够了!整天铺垫铺垫,你在家铺地毯呢!
☆、冤家路窄
比试正式开始,一切尽如杜长惟所料。
这蛮小子也就是凭着一股蛮力,根本是毫无章法胡乱砍一气。杜长惟先是轻轻松松地躲过前一阵猛烈的“砍杀”,待到绵蛮体力耗尽,才缓缓出手,一招一式,逼得绵蛮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却没有下杀招,如猫戏老鼠一般慢慢地玩……
说白了,他根本无心跟绵蛮打,对景澜亦不过是敷衍了事。
此行真正目的是王城里的最尊贵的那一位美人儿,以及她身后的锦绣河山……除了这些,一切皆是踏在脚下的石头罢了,玩玩而已,不必认真。
山里人都看傻了,不明白一开始他们的少爷挺勇猛的啊,怎么不一会就慢腾腾地被人牵着鼻子走一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哼!”一旁的景澜看得有些心痒痒了,还以为这蛮子多厉害,也不过如此嘛!
杜长惟见时机差不多了,忽地后退半步,在转身处手一松,长剑“嘡”地一声落在地上,一脸恳切地揖手道:“在下学艺不精,认输了。”
他本来就是一介书生,就算输了也不会怎么样,凡成大事者必要沉得住气,一开始便锋芒毕露并不是好事。况且他这么“辛辛苦苦”一招一式地耍,就是为了勾起景澜的兴趣,只要这女霸王一动手,总能惹出事端来,到时候……
绵蛮一头雾水地收回刀,这……这就胜了?
围观的人顿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又都手舞足蹈地大声欢呼雀跃!当然不可能全是睁眼瞎子,也有不少懂门道的凑到一起议论纷纷。
“那公子剑术高强,明明完全控制了局面,怎会说输就输了?太奇怪了!”
“许是人家公子是正人君子,不屑趁人之危故意佯败呢!”
“怎么可能,那些贵人怎么将咱们山里人放在眼里?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这些话,小浮都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且以她敏锐的眼力,可以十分清晰地看到是杜长惟故意将剑丢到地上,真是太奇怪了!那家伙想干嘛?她瞧了一眼身旁的绿萝,试探地问道:“是绵蛮少爷赢了吗?”
“那当然了!”朵朵兴奋地直叫,“小浮你没看见么,当然是咱们绵蛮少爷赢了啊!”
小浮对这疯丫头已经无奈了,只将目光望向绿萝。
绿萝的脸色比之前好看些了,勉强扯出一笑,点了点头道:“是绵蛮少爷赢了……朵朵,天色不早了,不如……不如我们回去吧!”
天色已晩,明日大家都有一堆事要忙活,人群已经开始渐渐散开了。
绵蛮又被热情的人群团团围住,不少脸蛋红扑扑的小姑娘不远不近地跟着,掩着嘴咯咯的笑。朵朵赖着不肯走,一边努力地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里面瞧,一边嘟哝着:“哎呦,还早呢,好不容易出来玩一真趟,这么急着回去干嘛!”
小浮有点好奇了:“朵朵,你那么能挤,挤进去看就好了啊!”
“那多不好意思啦!”朵朵脸上浮起罕见的红晕,眉眼弯弯地笑道,“能这么远远地望着,就是莫大的幸福了,何必奢求那么多干呢……”
“远远地望着?”小浮愣住了,没到料到朵朵会说出这样的话。
“对啊,远远地望着。”朵朵缩回脖子,有些怅然道,“绵蛮少爷有本事,长得好看,人品又好,我就是喜欢他,这有错吗?”
“可是……”
“不用你们骂,我晓得,在你们看来,朵朵就是一只整天痴心妄想着吃天鹅肉的赖蛤蟆,对不对?其实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清楚得很,比我好的妹子都可以从山顶排到山脚下去了,绵蛮少爷怎么可能会看上的我?”
“朵朵……”
“好啦,你们别瞎操心啦,再过两年,等攒够了嫁妆,我会找个憨厚的山里汉子嫁了,生娃,给爷爷养老送终,踏踏实实过日子!”
绿萝的眼圈忽地红了,“朵朵,你一定会遇到比绵蛮少爷更好的男子。”
“算了吧!”朵朵没好气地捶了绿萝一下,“这种话,你哄老头子可以,在我这里就省省吧!男人嘛,只要手脚勤快,对我好,对爷爷好就行,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倒是绿萝你呀,嘴上不说,心气却是比谁都高,渡口每日人来人往的就没一个看入眼的?”
绿萝脸色微变,低下头一声不吭了。
小浮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哎呦,累死了,我们早点回去睡觉吧!”其实她心里盘算的是等大家都睡着了之后,再寻机会悄悄溜出来弄清楚那个奇怪的家伙到底是谁,真的是她的公子吗?总觉得跟白日里看到的不一样啊?
心里就像猫一直在抓,不弄清楚她哪能睡得着啊!
“好吧!好吧!”朵朵撇嘴,“不说了,回去睡觉吧,明日还要起早呢!”
三个人手挽着手,刚想往回走,路却被挡住了,原本向外散开的人群又突然向中间聚拢了!接着有人嚷嚷着“怎么还打啊,有完没完了?”“就是啊,真想把人累死啊!”原来是又有人向绵蛮挑战,挡着不让人离开。
小浮往场中一看,顿感不妙,不是旁人,就是白日捏折她手腕的紫衣公子。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朵朵忍不住跺脚,气愤道,“想打早干嘛了?明知道绵蛮少爷打了这么久,故意等到这会儿才上来,想趁火打劫是不是?”要是旁人也罢了,偏偏是那个弄石头装“金豆子”陷害小浮的家伙,一看就不安好心!
人群中的景澜听这声音有些耳熟,挑眉一看,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杜长惟那混蛋太滑头,故意失手,当她景澜是瞎子看不出来吗?她就是看这些蛮子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不爽,很不爽!王城里的那帮人早就玩腻味了,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大好的机会若不能展露一下手脚,真要被憋死了!
“说吧,打还是不打?”
面对这咄咄逼人的架势,轻蔑的眼神,绵蛮心头的怒火被点燃了!
当然,他很清楚自己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要是强拼的话胜算极小。可若是他不答应就等于害怕和屈服,最关键的是,他代表的不是他个人,而是整个青灵山的越人……
“累了?”景澜语带讥诮,不紧不慢道,“我看是怕了吧?”
“呸!”朵朵挣开绿萝的手,冲上前,“怎么说话呢,咱绵蛮少爷可从没怕过谁!有种明日再比,你敢不敢?”
景澜冷冷皱眉,泼妇骂街这种事她当然不屑于做,轻咳了一声,身后的婢女琼响、绕梁立刻上前,一人一句冷笑道:“你们明日有空,咱们公子可没空呢!”“公子剑术无双,怕了也没什么丢人的。”“就是啊,不然,索性直接认输好了,何必找借口拖延时间?”
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够狠,够无耻!
“你们……你们……”朵朵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论起牙尖嘴利,她哪是这两个自小从人堆里混出来的人精,小脸涨得脸通红,激动道,“你们无耻!”
景澜趾高气昂地扫视了一圈,冷笑:“分明是你们青灵山的越人胆小怕事,缩头乌龟不敢打,怎么说我无耻了?”
“你!”朵朵这丫头嗓门虽大,心眼却直得很,被景澜傲慢的眼神那么一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