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934-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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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说的是,大少爷会明白您的苦心。”万墨林自下去操办打点不提。
此时的南京城,已经卸任的塞将军官邸里,摆了一桌简陋的接风宴。塞克特、法肯豪森和魏采尔坐在花梨木圆桌前,各怀心事地咀嚼着除了咸味别无特色的食物。
整个**参谋本部的人心照不宣,精瘦的“斯芬克斯”(注:1)生来就比魏将军更擅长跟狡猾的官员、土匪和商人打交道,也更对那位领袖人物的胃口。整军、剿共、采办、布防,塞将军能把每一样做得如同花岗岩碉堡般无懈可击。
蒋校长对这位“国防军之父”的赏识与器重,几乎到达了盲信与依赖的程度,也让塞将军的权限超越了历届所有外**政顾问。历史上的塞将军曾这样回忆他在南京的任期——在国府决策层里,被抬到了孔夫子那样的高度。
来自东方雇主的无条件信任触动了塞将军沉寂多年的野心。十年前,亲手让德国国防军脱胎换骨的塞将军,发誓要让当年的奇迹重现在这支庞大混乱的中**队身上。
德国国防军那些褫夺他权力的饭桶,将会因那次弹劾成为陆军史上最愚蠢的短视之徒。
然而就在两个月前,塞克特作客庐山别墅时被暖炉绊了一跤,积攒几十年的陈病旧伤突然找到发泄的时机,让他再离不开医生和药剂。塞将军的雄心壮志,早已超出了他的年龄和身体所能承受之重,只是紧咬着老普鲁士军人最后的骄傲,固执地支撑着。
但很快,越发严重的病情迫使塞将军承认,他没法陪这支渐渐的军队走得更远了。一旦毫无交接地死于任上,暗潮汹涌的权力斗争势必轻易毁掉这支渐有起色的中央军。他不能容忍自己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军队被军阀和政客蚕食,就像舍不得那支早已不再孱弱的德意志国防军。于是塞将军把总顾问的职务交给他最信任的助手——亚历山大冯法肯豪森中将。
“约翰那斯,你看上去很累。”魏将军搁下刀叉开了口。
塞将军喝了一口稀粥,神色平和道:“嗯?我现在就在休息。来一杯弗兰肯葡萄酒?”
魏将军拒绝了法肯豪森递过来的稀罕物。“休息……你应该回家休养,回德国去。这样的脸色还能看么?”
“那是我的事。”塞将军强压着咳嗽的反射,道,“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议,乔治。”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疯了。”
“我以为你会高兴。论体力,这回我似乎要输了。”塞将军故作轻松地调侃老部下。
魏采尔拼了老命冲到前线指挥作战时,蒋校长却秘邀塞克特来华。非常时期被共事多年的老上司抢走顾问团团长的位子,怎会没有心结。
魏将军把目光移开,盯着壁炉里烧白的木炭。“你赢了。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
“如果这样,我就输了,尽管我可能等不到结果揭晓的时候。”塞将军靠在椅背上缓了口气,微笑道,“乔治,亚历山大,我把剩下的事交给你们。这样,就算你们做到了,也别想在我面前神气,因为你们有两个人。”
除直系上司塞克特之外,几十年来从不服任何人管束的魏将军与这个比他年轻的新任总顾问对视片刻,沙哑道:“约翰那斯,这话真他妈晦气!天气就要转暖,你只是累了,休息一会,很快就会好起来。”
“好。我累了的时候,你们瞪大眼睛给我盯着:我要我的士兵,果敢用命,守卫妻子儿女;我要我的军官,机敏善战,肩负同袍同胞;我要我的敌人,溃败千里,永记血债血偿;我要这个国家,自立于世,不再有国无防。”
魏将军默然点头。
那八十辆白菜价的一号战车早到了南京,蒋校长不管孔祥熙有多肉痛,硬掰出三十辆配给嫡系87和88师,又截留十辆给炮兵学校,剩下四十辆暂存税警总团。四个庞大冗杂的摊子,不乏有与法肯豪森权限重叠之处。
接手塞将军的职责后,法肯豪森并未一上任就拿出大权在握的强硬。他在德国领兵时,曾对魏采尔的脾性有所耳闻,要此人只凭一纸委任状就向自己低头,绝无可能。魏采尔是塞将军留下的烫手山芋,用得好,来之不易的机械化师将成为现代陆军最强力的王牌;稍有差池,毁的不只是顾问团和中央军的声名。
塞将军今晚一番话,不乏为法肯豪森引路铺桥。论官场纵横,魏采尔远非塞克特与悉心研究过东方权谋的新任总顾问的对手。
见时机已至,法肯豪森方才发话: “我在上海亲眼见过样板师的勇敢,日本方面也怀疑他们受到了与以往不同的训练。教导总队和几个重点师已初具现代军队之雏形,缺的仍是完善的组织操演和精良的军械配给。,可以逐渐抽调·教导总队、36、87、88师的受训官兵到前十个调整师轮值,这也是当初我们设立教导总队的初衷。”
魏将军抬抬眼皮,竭力摒除了尖锐词句。“这个去年就已在尝试,但中**阀的割据观念较之施瓦本和巴伐利亚人更甚。中央军整编人事,蒋尚且说得算。把人安插到地方,不被同僚排挤针对已经庆幸,怎会听他们聒噪。”
两人还得再论,塞将军的副官敲门而入,递上一封信函,与塞将军耳语片刻。塞将军将那东西往魏将军跟前送去。“乔治,这是我任内最后一次动用特权给你准备的礼物。解决这桩难事的法门恰巧也包含其中。”
魏将军将信将疑,取出一看,面上青白变幻。
“他?!”
作者有话要说:注:
1 斯芬克斯:原意为狮身人面像,是塞克特在军界的外号,暗指其沉默寡言的性情和谦虚保留的处世方法。英国驻德大使曾评论说:“他的头脑比其拘谨的军人外表广阔,他的见识比其严谨整洁的外貌广博”。
哈哈哈,洒家又厚颜无耻地回来了!进入空闲期,开足马力修订更新!
128第一二七章 待后人(下)()
信上加盖蒋中正的印鉴;安排两人的活计:着法肯豪森亲自督办第一批十个整理师的整编与兵员轮调;刚到柏林观察过洋月亮的唐劭明替这位新任总顾问跑腿。
塞将军在《陆军改革建议书》中已向蒋进言,鉴于财力物力有限,当先行组建一支不论武器装备还是兵员素质都无可挑剔的小型示范部队;再分批整编60个师;便足以应对外忧内患。此时的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已经完全按照德国陆军步兵师完成编制,是国内唯一一支符合塞克特要求的队伍;然而蒋校长却想把教导总队调上西北前线;拿赤匪磨刀。
此事受到了塞将军和法肯豪森的强烈反对;他们相信这支装备精良的精锐部队投入战场;它的战斗力毫无疑问高居**各部队之首。不过只要在原始的战斗中多损失一名士兵,教导总队在整军计划中的作用就会打一分折扣。
两位顾问几次三番据理力争;蒋校长陷入了犹豫。把教导总队的精英下方到其他中央系部队;他舍得;将这些宝贝分给人心叵测的地方师,不能不肉疼。“整编完成之后,这60个师里处处都有教导总队的官兵,将来也会像黄埔校军一样,只有一个最高统帅。”这是塞将军和法肯豪森给蒋校长的承诺。
塞将军从未让蒋校长失望。作为回报,蒋校长再次给了他无条件的信任。
“唐上尉虽然机灵,却没有整军调兵的经验,匆忙启用恐怕误事。还是从顾问团挑几个上过中国前线的军官罢。如有需要,我可以让邵姆堡少校帮您。”魏将军身边的人已经不多,可见慷慨真诚。当初他被迫卸任无比气愤,径直解散了副官组,只留梅尔中尉给他处理琐碎事务,就连邵姆堡也是他接下训练装甲兵的新差事后急召回来的。蒋校长放着身边大把亲信不用,偏偏挑上昔日仇敌的儿子,这事不寻常。
“误事?有你看着,我不担心。呵呵,若不是柏林那边催命似的拍电报想把他调走,我也不会想到对付底下那些各怀鬼胎的半吊子军人,用这个八面玲珑的唐上尉能比三个兢兢业业的邵姆堡少校更实用。”迪特里希交给唐劭明的那封元首亲笔信此时正躺在餐桌上,塞将军对赖歇瑙其人并无好感,但他敏锐地嗅出了此人造访南京代表着德国官方暧昧不清的态度发生的明显转变。“这几个月柏林发来的电报我都亲自看过,唐上尉辗转兵工厂、装甲兵团、第二军区参谋部和党卫军保安处,把他们魂都勾走了,各种便宜络绎不绝地送上门来。有这等谈判斡旋的好本事,不用在对付那些官佐上边,未免可惜。”
“不错。底下等待整编的部队官长与其称作军人,不如说是唯利是图的商人。唐上尉有跟他们周旋的能耐,又不是黄埔出身,甚至是昔日顽固军阀的儿子,恰好能传达蒋的变革意味——一切以革命为先,任人唯贤不计前嫌。如此,便可动摇那些抱观望态度的军官。”法肯豪森说得两眼放光,“这些人只要稍有动摇,唐上尉就有机会给他们洗脑,教他们乐于接受,甚至争抢‘空降’兵员,主动改造军队。最了解中国人的永远是中国人,这一点任何一个顾问团的成员都办不到。”
至此,魏将军看出他倆一唱一和,实则早就把一切安排妥当,今晚只是碍于情面通知他一声。塞将军特地让唐劭明办这差事,还有一层意思,就是给魏将军跟法肯豪森辟一条沟通渠道。
“既然蒋已经批下公文,就如您所愿,办罢。”魏将军说完,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法肯豪森发现,没费多少口舌,魏将军跟塞将军的龃龉过节已经烟消云散,魏将军甚至流露出肯帮他的意思,不由对这位顾全大局的纯爷们多了几分敬意。而魏将军想到日后还要一起共事,便刻意在他面前表现得吃软不吃硬。加之法肯豪森能得塞将军青眼,除了比魏将军更善于周旋调停,必然也是有真材实料的军中翘楚,所以他俩得知对方在欧洲战场上带兵打过好几场硬仗之后,交谈变得越发畅快了。而魏将军跟法肯豪森也一致认为,年轻人的精力就像海绵里的水,只怕不挤,不怕没有,唐劭明又多了一项别人求之不得的活计,应当深以为荣。
塞将军见他二人如此,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今后有这两人在,倘若不出意外,顾问团、教导总队、中央军校、乃至即将接受整编的60个师,都会按着他那份凝聚无数心血的方案走下去。
与杜月笙初次会面效果不错,唐劭明不着痕迹地占据了主动,但好戏才刚开始。依杜月笙的个性,无论怎么扯民族大义,十块现洋的价码都得让这位深谙商场规矩的流氓大亨心生疑窦。是以唐劭明小心拿捏,先拿出实在的东西吊足杜月笙胃口,然后露出五分精明,三分忠义,二分诡秘,让思虑深重的对方迫切主动地要求分他红利,将两人一同绑缚在美沙酮这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得来的银钱,比他费尽口舌讨价还价得来的只多不少。
至此,唐劭明的圈钱大计已经留足了后手——即便美沙酮赚不到大桶黑金,也可以靠阿司匹林有额外进项,再加上准诺贝尔奖得主多马克正在加紧实验磺胺药,总有一样能起效。
跟小东洋打持久战不止要拼才智勇武,更得拼谁的钱粮多,养得起源源不断的兵马车船。当年国父孙中山起事,不止有胞兄孙眉(注:1)、亲家公宋嘉澍(注:2)不惜倾尽家产资助革命,还有被陈果夫称为“党国理财第一人”的张静江(注:3)按其所需,将电报中a至e五个字母化作1到5万法郎,每每于革命军掣肘之时慷慨相赠。
这种人杰,碰不碰得上需凭运气。唐劭明决定在交到好运之前,先效仿张静江,开辟稳赚大把外汇的门路。当然,有份赚钱没份花也是他必须考虑的现实问题,这一点他万不欲走“民国吕不韦”张静江被蒋校长猜忌排挤的凄凉路。唐劭明小心斟酌着分寸火候,他花在这些事上头的心力,比琢磨一号战车改进方案上的多出十倍有余。
唐劭明心里有数,若不是魏将军处处罩着他,别说见杜月笙,连多马克那桩生意也做不成,所以他痛快接下了替法肯豪森帮手的苦差。
魏将军跟下边的兵痞官僚打过交道,知道他们打仗的本事未必高明,但整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免不了敲打唐劭明少说多看,切莫锋芒毕露引人忌恨。
听到这话,唐劭明不禁想到魏将军被蒋校长逼退之事。他明白魏将军的苦心,点头道:“您放心,我不跟他们硬扛。就算遇到海德里希那种阴险的家伙,我也有办法应付。”
“海德里希……上回对付他的招数不准再用!”魏将军冷不丁想到唐劭明猥亵海德里希的前科,一时很难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