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请自重-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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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染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墨色的瞳仁泛着点点冰凉,他忽然就勾起了唇角,“是呢,我一直在装,你惊讶么?”
“你,你……”令狐天霖好不容易才消化了这个事实,随即冷声道,“你装傻究竟是有什么阴谋?!”
“一个要死的人了,知道那么多做什么。”令狐染墨冷冷一笑,抬脚将令狐天霖再一次踹下了河岸,“原本看你醉的一塌糊涂,为了省点麻烦不想杀你,岂料你自己作死。”
“令狐染墨你……你敢谋害兄长……”令狐天霖在河里挣扎着,还欲往岸上爬,却被令狐染墨一下子按住了脑袋,直把他的脑袋按进了湖水中。
“咕噜噜……”湖水中冒出了一阵阵水泡声,令狐天霖挥舞着双手在水中挣扎,然而令狐染墨却没有半点松开他的意思,水里的人没有挣扎多久,便渐渐没有动静了。
一瞬间,湖岸边静的连风声都那么清晰。
“殿下,就这么杀了令狐天霖?”云朵站在后头,望着湖岸边的一幕,眸光微闪。
一开始这令狐天霖撒酒疯的时候殿下什么反应也没有,殿下是为什么忽然发怒将他扔进湖里溺死呢?
是了,似乎是因为令狐天霖的那句话——
“令狐颖死了,从山崖掉下去,死的灰都没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她……”
“死了就死了,原本看他也不大顺眼。”湖岸边,令狐染墨松开了手,“不过此人一死,荣国公府必然会有轰动,也许戒备会加强,你这几日就先不要去与豆腐店那边联系了,糕点你照往常那样送就好。”
“明白了。”云朵点了点头,正想要离开,却忽然听见耳边风声有异,夹带着衣衫翻飞的声音。
“不好,又有人来了。”且这个人已经离他们很近,功夫很好。
这个时候要离开恐怕是来不及了。
云朵无暇想太多,后退几步,站到了令狐染墨的身旁。
令狐染墨蹙了蹙眉,今夜怎么有这么多不速之客?
然而——
“小七,你怎么在这儿?”男子的声线晴朗而温和,下一刻,一道黑色的身影落在了二人的跟前,黑色面巾上的眸子望着湖岸边的二人,视线落在了云朵身上,带着微微的疑惑。
云朵见此,立即明白了此人没有恶意,不是殿下的熟人必然也是令狐颖的熟人,便装作一副有些受惊的样子,往令狐染墨身后躲了躲,“七少爷,这是谁啊……你认识么?”
令狐染墨望着正对面的人,眸光疑惑。
此人他绝不认识,从躲在荣国公府开始到如今,他认识的人不过才几个,眼前的男子和谁都对不上号。
认识此人的,多半是真正的令狐染墨。
于是,他望着正对面的人,也像是受了惊一样往后退了退,用有些怀疑的眼神望着正对面的人。
“我险些忘了,这样你怎么能认得出来。”正对面的黑衣人如此说着,抬手将面巾扯了下来,露出面巾下那张俊逸温润的脸庞,“是师父,不用怕。”
令狐染墨:“……”
怎么原来那傻小子还认了个劳什子师父?真是麻烦。
但此人有多少本事他暂时还不得而知,自然不与他对着干,只结巴道:“师……师父?”
“怎么,两个月不见,师父都忘了?”柳奚尘叹息一声,迈步到了他跟前,“想必这两天你也听说了不少关于小颖的事,你暂且不要担心,我正让人去找,要是你听见别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可别信啊。”
小颖?
令狐染墨听着这个称呼,眸子低垂。
眼前的这人和她什么关系?听他自称师父,莫非也是她的师父?
可要是师父,这联系的也未免太少了些,他扮成令狐染墨在这令狐家呆了少说也有两个月,从来都没见过一次眼前这人。
“阿姐……”令狐染墨抬眸望着眼前的人,墨眸中似是带上了些许期待,“阿姐真的会没事么?她还会回来?”
“自然是会回来的。”柳奚尘说着,伸手拍了拍令狐染墨的肩,“她之前那么疼你,自然是舍不得把你一个人丢在令狐家,故而,她会回来的。”
令狐染墨见对方的手落下,强忍着躲开的冲动,耐着性子道:“我就知道府里的那些下人是骗我的……哦,这是云朵,对我和阿姐很好,经常送糕点给我吃的。”
柳奚尘闻言,望了云朵一眼,笑道:“还请这位姑娘不要将看见我的事情说出去。”
令狐染墨听闻此话,便拉了拉云朵的袖子,“云朵,你要答应我,晚上看见的不要说出去哦。”
“好,我不说,一定不说。”云朵忙点了好几下头。
“那便好了,我今夜来荣国公府原本就是来看望你的,只觉得小颖不在了,你多半睡也睡不好,又怕你一人在这会让人欺负了去,最近可有人欺负你?”
“没有。”令狐染墨此刻巴不得眼前的人速速离开,便道,“府里的人都不爱理我,我也不爱理他们。”
“没有欺负你那便最好,平时你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就好了,莫要到处乱跑,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柳奚尘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了取出了一支玉笛子,交给令狐染墨,“你要是碰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带着这个去城西最大的那家玉器店找我……你要是不认得路,最好找个人带路,免得走丢了,明白了么?”
“我知道了。”令狐染墨接过了那支玉笛子,拿在手里把玩着。
“那我回去了,时间不早了,快些回房休息。”柳奚尘说完之后便离开了,黑暗之中,只见他身形如风,令狐染墨再次抬头的时候,便看不到一点他的踪迹了。
“幸好方才没有让这人看见湖里的令狐天霖。”云朵舒了一口气,“否则只怕他会怀疑什么,殿下,此人的功夫很高明,我着实没有把握和他动手。”
“看出来了。”令狐染墨将柳奚尘给的那支笛子拿在手指间打着转,冷哼一声,“若不是看出这个人不好对付,也犯不着和他废那么多话,什么劳什子师父。”
说话间,他忽然看见笛子上似乎刻着什么字,手上的动作一停,将那支笛子拿到了眼前细看。
笛子的最尾端,雕刻着一个‘尘’字。
“得空去查一查城西那家玉器店老板的底细,或是打听一下,城西有多少人名字里带着尘字,平民家都可以忽略不计,此人颇有几分优雅贵气,必然出生在好的家庭。”
云朵闻言,应道:“明白,那么令狐天霖……”
“就扔在这儿,别管他了。”令狐染墨说着,迈开了步子,“尸体处理起来太麻烦,这令狐老儿平日里也算看重这个三儿子,就让他明儿一大早起来听听这个噩耗,哼。”
……
夜色幽静,冷月空悬。
礼郡王府。
紧闭着房门的书房里头,一袭紫衣的男子坐在书桌后头,莹白如玉的手撑着额头,慵懒似猫。
可不正是世人眼中掉落悬崖生死不知的礼郡王顾无欢。甚至连他王府里的下人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伤心失落之际,却不知道他们记挂着人此刻就大喇喇地坐在书房里,只是——不点灯。
“爷,您既然已经确定了这几回遭遇刺杀的幕后主使是二殿下,为何还不复活?诶不是,我的意思是,为何还不和世人宣布您还活着的消息?”
“策划刺杀的可不只是二殿下一人,爷不是一早就怀疑未央宫的那位吗?”
“如今多方势力,乱七八糟,二皇子都能和皇后联手在一起,你们说有趣不有趣?”
“可笑的是,皇后与二皇子的生母贵妃娘娘两人十分不合,明争暗斗,贵妃娘娘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与自己最厉害的情敌联手了,那个表情我简直难以想象啊……”
黑白青紫四大暗卫一人接一句的说,顾无欢在书桌之后听得有些昏昏欲睡。
黑暗中四人也看不清顾无欢的表情,更猜不出他听着他们说话会有什么反应,安静了好片刻,黑云试探性地开口道:“爷,您就不说两句么?”
“与你们四人呆在一个屋子里说话,与进了菜市场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不冷不热的声线响起,“你们议论的那般火热,哪有本王插话的份?”
黑云忙道:“不敢不敢,爷,您说。”
“此事的确与顾原峥的母亲宁妃没有关系。”顾无欢的语气清冷若玉石,“宁妃和母妃是有交情的,这一点本王很清楚,而你们所猜测的皇后,根本不需要怀疑她,因为本王最早确定的就是她,至于顾原峥——要是没有夜探皇宫我竟都不知道他不但是幕后人之一,还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四大暗卫听到这儿,就忍不住好奇顾无欢所指的秘密是什么,但却没有人开口问。
通常只要郡王自己愿意说的,不需要他们再多问他也会说出来,可他要是没说出来,那么便是说明他的话就到那为止了,多问也无用。
而顾无欢果真也没说出顾原峥的秘密是什么,接下来便问出了一个与前面的议论毫无关系的一个问题——
“黑云,你和司徒家的那个小姐如今感情如何?”
黑云没料到顾无欢开口问的是这个,怔了怔,随后道:“其实属下与她之间几乎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便是她的双亲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当然,你如今的身份,同意才是见了鬼了。”顾无欢说着,话锋又是一转,“想来你如今应该很有追求女孩的经验,那么本王问你个事,如果一个女子生你的气,你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生气?”
关于此类的问题,他已经完全不想再找李世明。
那蠢笨的家伙出的点子几乎都是没什么用的,即便有用也只是对舞阳那样笨的才有用。
风闪灵显然难对付的多了。
“让她不生气?”黑云斟酌着这几个字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郡王忽然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难不成他最近为情所困?
是了,爷最近和令狐家的二小姐走得挺近,但说近是近,二人相处之间似乎都很循规蹈矩的模样,不像是一对有情人。
这类的事情他也猜不准,不过他深知顾无欢的脾气,虽然好奇也没敢去细问,只道:“那得看那个女子是将你当做她的什么人,若是亲人与友人,那么十分好解决,有时候只是一句道歉的事,再不成送些贵重东西,但若是情人,便有些难度了。”
“为什么情人就比亲人与友人有难度?”顾无欢的声线带着疑惑,又有些不悦,“这样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点?”
“爷……”黑云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您要是不介意,便告诉我您在那女子心中是属于哪个类别的人?”
“应该是情人。”顾无欢淡淡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情人难度就更大?”
“原因应该是情人只能有一个,而友人与亲人可以有很多个。”黑云道,“每个女子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都想象过自己的如意郎君会是什么模样的,所以她们对待自己的伴侣,可比对待亲人与友人挑剔的多了,一生只有一个,所以才更要慎重。”
“原来如此。”顾无欢听着也觉得有道理,“那么若总是惹她生气,该如何应对?”
“这……”黑云想了想,道,“其实属下对这个也不是很懂,但以属下的经验来看,女子在生气的时候,很喜欢说反话,这个看情形而定,就拿我与小韵来说,有一回她叫我滚,我以为她不想看见我,正打算离开,她忽然又说了一句‘你还真滚啊?给我回来。’类似这样,就是心口不一,我当即明白了,她叫我滚的意思,其实就是不能滚,让我去安慰她。”
顾无欢听到这儿,脑海中忽然想到了风闪灵经常对他说的两个字:滚粗。
原来这意思不是真想让他走,他要是真的走了,那才是错误。
还有她每回看他进他的房间,都十分不高兴的模样,但最后又很快气消了,多半是因为她压根没有真的生气。
生气的时候喜欢说反话,原来是这样,他明白了。
“今夜就议到这儿,散了吧。”顾无欢说着,又补了一句,“对了,司徒彻那儿,不要看得太紧了,戒备松一些,最好能让他找到机会逃逸出去。”
众暗卫不解,“爷,这是为何?”
“他们如今不是以为本王死了么,总想着将这司徒彻弄出去之后,没有人来找麻烦,舞阳那个笨家伙他们又不忌惮。”顾无欢轻描淡写道,“但他们若是知道本王活的好好的,脸色必然十分精彩,只因司徒彻一逃逸,本王有个更多的理由来折腾司徒家了,司徒彻以下犯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