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殇-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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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不自然的看了看灵儿,两个小丫头一时表情怪异,最后竟双双缄默不言。
我心一跳,瞬间明白了八九分,“可是网页离开了?”我的声音在询问,实际心底已有了答案。两个丫头不言不语,我略微拔高了音量,问道:“王爷何时走的?”
许久后,稍稍年长的灵儿支吾答道:“天没亮,王爷就走了,没说要去哪儿,只叮嘱奴婢与雀儿好好伺候您。”
我缓缓起身,“外面的人可还在吗?”
灵儿道:“都还在,王爷说逃入幽灵山的悍匪尚未被擒获,须留下他们护您周全。”
我重又坐下,埋首吃起了清粥,不置一言。换个角度来说,潜光已安排好,不给我机会追去了。护我周全的那些人是不会让我离开幽灵山的。
我知道,潜光不愿我去面对谦益,不愿我再想起曾今那段伤怀的过往。可他不明白,与过往的痛苦相比,我更期望与他并肩作战。
在这一点上,他与谦益都将我看得过分柔弱了。我渴望与所爱的人一同面对和解决问题,而不是像一尊佛像般,被人早晚两柱香供奉起来。其实,我比他们想象中要坚强。
潜光走后,我的日子变得无趣。
接连几日,天医宫事忙,师傅过来并不频繁,往往松了几贴药或是说完莫来研究咒术的最新进展便离去。灵儿、雀儿以及潜光招来的那些江湖中人偶尔会来与我交谈几句。但彼此间志趣并不相投,大多时候,只有我一人坐在竹苑雅舍门前的小溪旁看远处的山,近处的水,看日升日落,花开花谢,身边蹲匐着懂事的天蓟。鬼鬼
一人一狗亦成了一道风景。
这一日,依然无趣,我闲坐在西边,膝头置了一本阖上的医书,百无聊赖的拣拾小石块打着水漂。一下,两下,三下,睡眠荡出涟漪圈圈……
正这时,不远处的天蓟忽叫,但见一道影子自水面闪过,我猛然抬头,猝不及防,遭人点了穴,眼睁睁看着一只俱到的黑布口袋自头顶罩下。
耳边一阵凶猛的犬吠,而后兴许是护卫我的人从四面八方用了出来与劫持我的众人相互缠斗。接着便是金属剧烈撞击发出的声响和人的拼杀声、喝斥呼喊声。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拼杀,听声音,如同黄河决堤,滚滚和谁似千军万马般奔腾呼啸而来,势如一场规模不小的战役。而卧渐渐离气势恢宏的声音远去。
我被人抬在藤架上带走,显然,劫我之人是有备而来。否则他们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将我掠走。要知道,潜光招来的这些江湖中人,哥哥能够独当一面,堪堪以一敌百,这也是潜光放心留我在竹苑雅舍的关键。
没有精细到天衣无缝的计划,以突袭的方式给保护我的这些江湖中人来一个措手不及,这些人不会一击得手。
如此缜密?其幕后之人会是谁?
第二卷 水龙呤 第52章 奇怪贵客
我躺在藤架之上,脑海中揣测着谁会是劫掠我的幕后之人,未果。须臾,我被点了穴,身体一麻,沉沉昏睡过去。
我转醒的时候,天已黑透。只觉浑身酸痛,入目是一堆燃烧的柴火,火势不大不小,暖热正好。就着火光,我环顾四周,自己正置身于一处山洞,想来该是幽灵山众多无名洞穴中的一个。
山洞不小,另一角落也烧着一堆柴火。奇异的,火光将洞内映照成猩红一片,看来平添了几分肃杀与森然。几个粗壮汉子紧靠着火堆旁的石壁闭目休憩。我原本倚着石壁半躺,身下胡乱铺着些蒲草。我欲站起身,动了动,腿麻了,只得稍稍挪动身子,轻揉发麻的双腿。身下的蒲草摩擦,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细小的动静,惊动了一人,那人起身向我走来,脚步轻盈,竟毫无声响。他立在我身前定神看了许久,始终面无表情。我侧仰着头迎视他。他的样貌以及装束都极为普通,应该说,普通到毫无辨识度。走在大街上,绝对是人群里的路人甲、乙、丙、丁。
但他的眼神颇令我意外。他看我的时候,如同一位考古学家看着一件古董,仿佛正以某种极大的兴趣探究着什么。
他在研究我的反应?
我稍感不悦,冷声问道:“你想从我身上看出什么?”
他眼神微闪,冷哼一声,并不作答,只是随手扔给我一只黑布袋。
我接过布袋打开,里面皆是上好的干粮。
许是一日未曾进食的缘故,此刻见到食物,我饿感顿生。再顾不上许多,捡起袋里的干粮便吃了起来。身前的男人没有离开,我进食,他看着。许久后他略带一丝玩味,冷声道:“你就不怕我在干粮里下毒?”
“下毒?”我稍稍顿了顿,道:“我想你若要下毒,必定不会费那么大的功夫将我带来这里了。”被绑上藤架之时,我已经想的透彻,无论幕后之人是谁,他都不会轻易取我性命。否则,这群绑匪早在竹苑雅舍的时候就可以一刀了结我了。
他们劫掠我必然另有目的。
男人皮笑肉不笑,嘴角微扬,“你比我想象中镇定很多,是有些与众不同。难怪就连他……”男人没有把话说完。
我随口反问,“是吗?”这种情况,除了强逼自己镇定,我还能做什么?哭天喊地?抑或跪地求饶?
男人哼笑,“你不问问,我是何许人,为何将你掠来?”
“倘若我问,你会告诉我吗?”我扬起头盯着男人。
她摇了摇头;“不会。”
我接道:“那我还问什么?岂非多此一举?”这个早在意料当中了。
男人面部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但他忽然蹲下身子,迫近我露出一弯冷笑;道:“另有一事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她倏地站起身子退后一步,略有些得意道:“你身边那群江湖人士已被我使计引开,只怕他们已追出了幽灵山近百里了。那么,相信在很长一段时日里,都不会有人来打搅你了。”
我心中暗惊,原来为了劫我,他们早已策划准备了一套缜密的计划,再严格据此行动,从而一击得手。那么这个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他(她)的目的又是什么?他是如何得知我的下落,又何时筹备了这个计?
一个个疑问涌入脑海,让我思之不及。
见我不语,男人似笑非笑的冷睇了我一眼,转身走开。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最后那个眼神中的冷冽,犹如亘古未化的寒冰,具有可怕的穿透力,直令我背脊发凉。这个眼神包含了什么?正是这是,男人平凡的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度,让我猛然生出些奇怪的熟悉感。
一个直觉蓦地钻入了我的心头,这个男人,绝不如外表看来那么普通。而且,似乎,她是我认识的一个人。或者,至少我见过他一面。
可他会是谁?
我搜肠刮肚,思绪上上下下;犹如翻江倒海……倘若他真是我认识的某个人,那么他易容乔装乃至变声的本事是否堪称天下一绝了?
几番思索,我心中抓住了几丝漂浮在脑海的东西,可惜最终还是没能参透这人的身份。累极,我在寻思中睡去。
在山洞中过了一夜。第二日,我被带出了幽灵山,不久之后上了一辆十分豪华的大马车。内里宽敞,底上铺着狐绒垫子,置有一张矮桌,上备吃食,人坐在其中倍感舒适。若非偶尔有些晃动,这马车必能让人生出一种置身房屋楼舍得错觉。
马车入夜时上了官道,星夜兼程远离幽灵山而去。
自从出了幽灵山,我就再没见过那个隐约让我有些熟悉感的男人,载我的马车上出现了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被护车 的汉子们称为十一娘。她负责照顾我的身子和看住我,除非必要,她几乎不与我交谈。guigui
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虽是星夜兼程却花了近十日仍未结束行程。且颇为奇怪的是,马车似乎始终没有离开过江东王府辖地,转来转去,最后又转回了灵通州,这一点从当地百姓独特的灵通口音就可断定。
这么说来,莫非这群人有意拖慢行程?
如是做法,是为了躲避可能的追踪么?没有固定的据点,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即便潜光有上天入地之能只怕也难以凭空追查到我的下落。转回灵通州,难道是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劫掠我的幕后之人,因某事变更了计划。他(她)来了灵通州,便也将我转带回来?又或者他(她)需以我助他在灵通州完成某项事情?
可如此居无定所,长此下去,于我是大大不利。马车再豪华毕竟是马车,颠簸之苦更是于我身子有害。
无奈之下,我只得趁人不察,以银针封穴制造病态脉象,以假病和养身安胎之名谋求走下马车入住客栈的机会,以便留下线索使潜光能早日找寻到我。我猜想,那个神秘的幕后之人大抵不会让我在此时出事。
两日后,当几名当地名医皆言辞凿凿的断定,我若再受旅途颠簸之苦,不出几日势必有性命之忧时,马车终于停在了一处院落的偏僻小门前。
这时,已是半夜,十一娘半搀半拽的拉我下车,说地方到了。由小门入内拐进抄手游廊,游廊中每隔数十步便高挂两只灯笼照明。灯笼光下,一座宅院的格局形貌渐渐显露出来。似乎一墙之隔的前院正经营着皮肉生意。时过子夜,想来除了青楼妓院,别处定然不会这般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间杂歌舞浪声靡靡之音。
不一会儿,十一娘领着我到了一处偏院门口。院门打开,出来一个睡眼惺忪的鼠目老头。
老头见是十一娘,瞥了我一眼,哑着嗓子骂道:“老子当是哪个瘟神活的不耐烦了,半夜鬼敲门。原来是十一娘,快些进来吧,杜爷传了话,说是你到了,主子才能放下心。”
十一娘紧然问道,“主子也来了?”
老头摇头,“主子是谋大事的人,哪得空来这里?”
“那杜爷呢?”十一娘大步跨过门槛,“可在院中?”
老头道:“杜爷出去了。说是主子刚遣人传了话,明儿有位贵宾要来,让杜爷亲自张罗安排。”
十一娘识趣的不再问下去,入院安排了我的食宿。派了几个丫鬟伺候我沐浴,吩咐她们仔细伺候着,自己便离开了。
是夜无事。
翌日,我从伺候的丫鬟口中得知,此处当真是灵通州灵通县颇具规模的一家青楼的后院。老板姓杜,四十余岁,人称杜爷,算是当地有名的富户。可是除此之外,她们对这里也一无所知。因为她们被买进来不过月余光景。
接下来几日,我几乎被幕后之人遗忘在了这深深庭院之中,与世隔绝。
这日午睡醒来,听得几名丫鬟正在外屋私语闲聊,说道兴奋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一人道:“……前院这下子真是热闹的紧。说是头牌之间都打起来了……”
“可不是,说也奇怪了,那些姑娘,往日里不到天黑见不着人影。可这几日来,大白天她们也不睡觉了,画得跟鬼似的,整日净在后院里头晃悠,就巴望着能被沈公子瞧上一眼,从此草鸡飞上枝头变凤凰。”又一人取笑道。
一个年龄最小的丫鬟不解,“昨儿我在院子里来见过沈公子,也不是顶俊美的人啊……”
“你当那些姑娘是冲着他的人去的?”一个颇显沉稳的丫鬟道:“她们的眼尖着呢,我跟人打听过了。沈公子出售豪阔到日掷万金。有人说,就是他家的仆从奴婢穿的衣裳,那都是上等的绸缎质地。前日,他淡淡住了一壶茶,就要用最好的炉子最好的泉水,花的银子都够咱们吃上一年了。”
“真的?”余下几人齐抽气,惊叹声中净是羡慕。
我心中一动,沈公子,沈财神?豪阔异常,煮茶……难道,他会是隋若执?
丫鬟接道:“可是富贵人怪脾性还真多。这个沈公子就更奇怪了。听说他放着自家最好的客栈不住,住来这里为的是招姑娘。可前院那么多姑娘他见了也不少,偏是没留下一个伺候。”
第二卷 水龙呤 第53章 快杀了他
那么,这个如此神秘怪癖的贵客真会是沈财神隋若执么?我细细地追思着这种可能。
若是隋若执,于我,是否意味着一个转机的出现?
可是,该怎么做?
午后的阳光射入房间让人觉得温热,一丝暖风从微微掀开的格窗吹入,轻柔的拂过素纱帐幔。丫鬟们或羡慕、或憧憬、或希翼的谈论之声在各自变化的心思中渐渐低缓下去,直至消散在暖暖的空气中。
我披着外衣走下木床,在窗前站定。与往日一样,寻思脱身之法。
思绪渐渐飘飞起来,仿佛脱了缰绳的野马不受我的控制,向遥远的过去飘去。是的,有如幡然醒悟,我蓦然发现,过去的碎叶竟已离自己那般遥远了……遥远的像一个不可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