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流芳-第3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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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皆是利国利民之举,然而所遭受的待遇却是让人为之心寒”
“若安乐侯是无能之辈,陛下将其流放或是贬官,臣也毫无微词,然叶大人乃有胸怀经天纬地之才,却遭致朝廷弃之如敝履,试问这种待遇是否合理?”
岳霖此话刚一说出口,未等赵昚作出表态,张说便已经出言反驳:“岳大人此言差矣,所谓三纲之中就有君为臣纲,君王的决策就是臣子应当遵守的准则,岂能心生丝毫的怨言?”
“张大人此言虽颇具道理,但是岳某试问,既然君为臣纲,那为何历代明君的身旁总会有力谏之臣。明君许多的决策,都会遭致这些力谏之臣反驳,那以张大人的理论,既然君主的决议就是准则,这些力谏之臣岂不是都成了佞臣?”
“这”
张说没想到自己一句拍马屁的奉承话,竟然被岳霖直接堵得是哑口无言。
岳霖见张说语塞闭嘴,于是又上奏道:“陛下,既然安乐侯已经声称自身有鲸吞三国之智,我朝廷难道非要弃贤才,而不顾我大宋江山的安危吗?”
赵昚听罢,愁容满面,唉声叹气,文武群臣默默无语。随后瞅了一眼岳霖,说道:“岳卿家言之有理,那就有劳岳卿家前去福州传旨!”
“臣建议张大人与臣同去传旨!”
张说一听岳霖要拉上自己,便没好气的冷哼道:“岳大人,这传旨有你一人便可,为何要让本官与你同行?”
“以免张大人事后,喜欢乱嚼舌根!”
“你!”
“准了!”赵昚见二人又开始争论,索性不耐烦地全都准了。
“臣等遵旨!”
“既然叶卿家身患隐疾,武岳你替朕传旨太医院,选几名御医随二位卿家同往!”
“是!”
刘武岳正欲要前去传口谕,却又被赵昚急忙唤住:“带上太医院最好的药材,还有内务府的宫中府库之中,但凡珍贵药材补品,统统给朕带上!”
“呃是!”
领了圣旨后,岳霖与张说二人带着随从,骑马离开临安直奔福州而去,这是准备二请安乐侯。
当他们带领随从日夜兼程,风风火火地进了福州城,来到安乐侯府邸门前一看,顿时让所有人俱是目瞪口呆。
只见府门外扎着白彩,贴着白色挽联,出出进进的家人全都头戴白,身穿孝。
张说与岳霖二人呆怔片刻,急忙跳下马,随将缰绳丢给随从,张说一脸惊异的看着府门,疑惑地问:“如此大的丧事,是何人宾天了?”
“绝对不是你心中所想之人!”
张说神色复杂的瞥了岳霖一眼,随后沉了沉气:“但愿如此”
第544章 侯府灵棚事非生()
二人说着,便直奔府门而去。
猛然间,只见从府内走出两人,细一打量倒是认识,正是曾迪与许士林翁婿二人。
曾迪走出侯府那一刻,早已远远地看到了张说与岳霖二人,于是疾步向二人走来。
来到近处,不待曾迪予以寒暄,张说就焦急地追问起来:“曾老弟,这府上是何人殡天了?”
曾迪看了看岳霖与张说二人,随后叹了口气道:“不是别人,正是叶大人!”
“什么!这”
岳霖闻听此言顿时倒退了几步方才站稳,神情木然的望着侯府大门,脚步已经难以向前挪动半分。
张说听了这个噩耗之后,神色几经变幻却是露出疑惑:“你确定?”
“尸身还躺在灵棚,下官与小婿士林已经拜祭过了”
曾迪是自己人,所说的话他张说自然是信得过。一直以来他都希望叶宇能死于非命,因为这是他们政权争斗上的最大阻碍。
然而在侯府门外闻听这个噩耗,张说却丝毫的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在为大宋的江山安危而担忧着。
内斗归内斗,但是涉及到了朝廷江山的安危,一切的内斗都可以暂且搁置在旁,毕竟连江山社稷都没有了,再不死不休的争斗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这些人的心境也在发生着变化!
就在几人在旁交谈之际,侯府门外渐渐地聚集了很多人,观其衣着多是城中百姓,众人皆是神情晦暗如丧考妣,自觉地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进入侯府。
“这是”方才还倍感失落的张说,一瞧眼前境况顿时心生疑窦。
福州知府许士林,见张说问及此事,于是解释道:“不瞒太尉大人,这是福州百姓自发组织的祭拜队伍,前两日已经开始如此了,而且人数是今日的十倍之多”
“十倍!?”
许士林的解说,让身为太尉的张说顿时惊愕在当场,因为这个十倍数据太让他震惊了。
因为这才短短的时间里,就已经自发性的排起了不到边际的队伍,那就可想而知许士林口中的十倍人数,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群体。
“不错,曾某也没有想到,叶宇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这几日整个福州多数百姓都会前来侯府祭拜,俨然成了福州城中的一大奇观!”
张说惊愕之余,脸色阴沉道:“看来这叶宇收买人心的手段,也是让我等众人望成莫及啊!”
“张大人,是否收买人心,百姓自有公论,如此背后诋毁他人,可非是君子所为啊!”
岳霖见张说言语诋毁叶宇,于是就心有不快地接着道:“即便是收买人心的手段,但至少黎民百姓得到了应有的实惠,也好过一些人只知道争权夺利,丝毫不顾及百姓的死活!”
“你!”
“既然来了,身为同僚理应近前祭拜,张大人,走吧!”
“哼!”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侯府,并没有以传旨天使而自居,而是为了不惊动前来拜祭的百姓,所有人都是低调进入府内。
身为福州的地方官,自然是要跟随在后,因此曾迪这翁婿二人也跟了进去。
府内天井院中,吹的吹,敲的敲,和尚、道士正在念经。常言道,一人说唱众人懂,众人说唱乱哄哄。
此时的侯府内,和尚、道士都聚集在了一起,纷纷是念念有词,各种超度招魂手段都一应俱用。
可究竟念的是什么、唱的是什么,一个字也听不出来。
井院里,百里风头上戴孝帽,身穿孝袍,腰系白麻绳,招呼着前来祭拜的人群。
百里风虽然没有做过高官,认识的京官也不多,但是却唯独认识工部尚书岳霖。因为当初在京城叶府的时候,岳霖出入叶府彼此有过几面之缘。
如今一瞧见岳霖神色沉郁而来,身旁有跟着一名紫袍老人,就知道这是第二批传旨之人。
于是迎了上去,哀哭道:“哎呀呀,岳大人,您来迟了一步,叶兄他他已经”
话说到最后,悲痛的已经是难以自持。
这一噩耗再次得到证实,岳霖犹如重棒击头,几乎要昏厥晕倒。
幸亏身边的随从及时地扶住了,等稍过片刻,岳霖的情绪才缓过劲来,情不自禁地老泪纵横:“百里,贤侄究竟身患何病,为何如此突然?”
百里风哭丧着脸,悲从中来哀伤道:“唉,岳大人有所不知,叶兄这旧疾已经多年,皆是源于当年与金国八大山上对决时,由于耗神过度以至于时常头部隐隐作痛”
一边是百里风在如泣如述的说着,一边是灵棚前几位夫人呜咽哭泣,这种压抑的氛围之下,让人是闻者落泪听着伤心。
正在这时,从府外涌进了一群读书人,进入庭院之中,二话不说就将张说、岳林等人团团围住。
见随行而来的御林侍卫欲要拔刀抵抗,侯府的一支卫队由孤狼亲自指挥,将这几名御林侍卫困在了包围圈中。
前来拜祭的百姓们不明所以,见双方动了兵刃,纷纷惊恐的躲到了一旁观瞧。
这时其中一名年轻的读书人,上前就揪住张说的衣襟,一阵叫喊着:“正想找你们算帐,你们却主动送上门来!各位同窗们,各位乡亲们,这位大人就是害死叶学士的凶手!”
这一句话说完,可是捅破了天,这些书生纷纷争相呐喊,向在场的百姓讲述其中的缘由!
“叶学士为了我们百姓做了多少实事,为了朝廷立了多少功劳,又让我们这些寒门学子有了科举入仕的机会,这些种种功绩却被这些奸臣全部抹去!”
“不错,织布机的推广,让我们百姓人人买得起布匹做衣服。整治贪官,为百姓请命堪为青天。造纸印刷,让我们这些寒门学士有了读书的机会,使得读书不再是富贵之人的专利!”
“当年是叶学士以一敌八壮了我大宋国威,又是叶学士平定了福王的叛乱,击退了金国的十万水师,试问这等与朝廷社稷的有功之臣,却屡遭奸臣排挤在外,这天理何在?”
“没天理啊,侯爷在咱们福州这一年多来,兴修水利造福百姓,要比当年福王时期还要繁荣,这样对待侯爷,实在是没有天理!”
“对!没天理!”
书生们的一番演说之下,围观的百姓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应和起来。
“叶学士入朝为官这六年来,兢兢业业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一般官员一辈子所不能及的大事。年少铁肩担道义,妙笔生花著文章,可就是这些奸臣将叶学士逼向了死路,你们说,这些人该不该杀!”
“该杀!杀了他们给侯爷祭灵!”
“对,杀了祭灵!”
文人善于演说,在众多书生的讲解以及鼓噪之下,前来祭拜的百姓们,纷纷发出了声讨般的呐喊!
第545章 张说被逼三跪拜()
群情激奋,这可吓坏了张说、曾迪等人,面对众人的唾沫星子横飞,无情地啐在脸上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因为这阵势是在是太吓人了,几次表明身份予以喝止,可是却被这如潮水般的声浪所吞没。
“曾迪,这就是你翁婿二人治理的福州!?本官可是哎呦,老夫的眼睛”
张说正欲要发表自己的愤怒之言,却被不知明的飞来鞋子打中了眼睛。迅猛的惯性,夹杂着踩过黄色粪便的鞋底,将张说半张脸上污得是青黄相继。
青的是眼睛,黄的是
而此时的曾迪与许士林翁婿二人,也被诸多青菜杂物袭击一身,纵使几番躲闪,也无法回避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围攻。
相较于这几人,岳霖虽是与他们同行,却是被侯府的侍卫故意隔离了出来,只见岳霖面带忧戚的疾步奔向灵棚中棺前,痛哭失声切切悲叹。
这时围在灵棚钱哭泣的几位夫人中,苏月芸缓缓起身来到近前,先是向岳霖欠身一礼,随后便梨花带雨的哭诉衷肠。
这一番折腾之下,侯府的人是越聚越多,直到最后已经是难以控制,虽然府衙已经来了不少官差,却是被生生的堵在了府门外。
况且看着这如潮水般拥挤的人群,他们这些官差也只能是望而却步,不敢在这种群情激奋的时刻闯进去。
此时此刻,他们只能默默的祝福,身在侯府内的几位大人平安无事。
这时,守在灵旁的苏月芸上前分开众人,泪迹未干的脸色露着郑重之色,对着众人劝解道:“诸位乡亲,请容我说两句!”
作为侯府的大夫人开了口,众人纵使再愤慨不已,也只得悻悻然地停下来。
随即苏月芸转过脸来,向张说、曾迪等人欠身道:“几位大人前来拜祭,却如受此无妄之灾,实在是有愧,还请诸位大人莫要怪罪才是!”
“哼!”
张说气呼呼的接过软巾,擦拭着脸上的粪便,怒视周围的众人,随后一指苏月芸斥责道:“煽动百姓殴打朝廷命官,本官定要将尔等统统治罪!福州知府何在!?”
“下官在!”许士林一身污渍,犹如从粪坑里爬出来一般,急忙来到近前听候差遣。
“将这些暴动的刁民,统统给本官拿下!”
“这”
“怎么,本官的话,还要在重申一次!?”张说气急而斥,将那块拭去粪便的软巾丢在了许士林的头上。
就在许士林颇感为难之际,百里风却走了过来,向张说拱了拱手道:“张大人好大的官威,所谓民意不可为,就是当今陛下遇见此事,也不会如今这般不论缘由,就要问罪于这些善良的百姓!”
“混账!你是什么东西,竟敢与本官如此说话,来人,将此人连同侯府所有家眷一并索拿!”
“我看谁敢动!”
哗啦!
这一下原本被困的几名御林侍卫,立刻被侯府侍卫缴了械,又有数十名侯府侍卫守在府门,不许任何人进入府内!
孤狼护在灵棚旁,长刀森冷的架在张说的脖子上,冷漠的盯着对方:“老东西,不想死,就闭嘴!”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