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侯门邪妃-第5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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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仔细地检查完每一处岗哨,正要回自己的营帐休息,迎面却见沈醉疏抱着一大团东西走过来,后面还跟着蝶衣。
“世叔”顾宁才刚一开口,却见沈醉疏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随即,沈醉疏指了指他的营帐,当先走了进去。
顾宁一头雾水地跟了上去。
沈醉疏像是自己房间一样,把抱着的那一团被子摊开,将里面裹着的小人儿放在顾宁的床上,蝶衣上前整理了一下被子,把人仔细盖好。
“小郡主?”顾宁压低了声音一声惊呼。
这三更半夜的,沈醉疏居然把熟睡的小郡主裹在被子里带出来这要不是沈醉疏和蝶衣,顾宁都能怀疑他们预谋绑架小郡主,应该立刻动手拿下了好么!
“嘘,轻点声!”沈醉疏瞪了他一眼。
“世叔,你这是干嘛?”顾宁拽着沈醉疏的衣袖把他拉得离床更远了些,瞄了一眼正盖住李昭耳朵的蝶衣,声音更轻了,“小郡主怎么了?为什么?”
“今晚借你的营帐用用。”沈醉疏道。
“那我睡哪儿?”顾宁茫然。话说回来,蝶衣和小郡主也罢了,沈醉疏和蝶衣孤男寡女的,大半夜呆在一起没问题吗?
“你?不用睡了。”沈醉疏挥挥手。
“啊?”顾宁傻眼。
“好了,不跟你闹。”沈醉疏干咳了一声,低声道,“今晚营中可能不怎么太平,你警醒些,我和蝶衣保护昭儿,外人不会想到来你的营帐搜。”
“会有刺客?”顾宁眼神一凝。
“也算吧。”沈醉疏含糊了一声,又道,“你坐一会儿,等下营中有事你再出去,就更不会有人怀疑我们在你帐中了。”
“好。”顾宁狐疑地点点头。
刺客?谁派的?西秦还是北燕?可在三国盛会上行刺王妃和小郡主根本没有什么好处,只会彻底激怒王爷,更何况这会儿宇文忠和夏泽苍都在,一旦打起来,他们就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蝶衣坐在床前,轻柔地拍着李昭的背。
小姑娘抱着被子蹭了蹭,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顾宁不免有些坐立不安,回头看沈醉疏却见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壶酒来,顺了自己桌上的茶杯,悠闲自在地自斟自饮起来。
许久,外头报更的梆子声响过。
“二更天了。”顾宁自语道。
“你营中一个小小的打更的士卒功夫也不错啊。”沈醉疏忽然说了一句。
顾宁一愣,随即脸色一变,抓起剑,大步走了出去。
到底还是经验不够啊,那士卒敲打梆子的力道沉稳,脚下却轻盈带有节奏,分明是个有内功底子的人,军中并非没有会内家功夫,只是有也不会是个打更的!
走出营帐,左右一看,一个穿着东华军制服的背影正往前走着,一边走一边打更报时,和平时几乎没有任何不同。然而,顾宁既然起了疑心,再仔细看那人的背影步伐,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同。一个高手,站立行走的习惯都已经成了本能,就算想装成一个普通人也很难彻底甩掉那些本能。
至少,顾宁见过能完全掩饰自己习武痕迹的人只有两个,王妃和荆蓝。
所以荆蓝才是最出色的易容大师,而王妃似乎天生就会。
“等一下。”顾宁很平静地开口。
“顾将军。”那更夫身形顿了顿,转过身来,抱拳行礼。
顾宁摇摇头。
就这气势姿态,说你是将军都行,你若真是个小小的更夫,上司得眼瞎到什么程度?
“你叫什么名字?直属哪位曲长?”顾宁随口问道。
“小人曲三,是王曲长手下。”更夫答道。
“教你一件事。”顾宁看了他一会儿才道。
“什么?”曲三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不自在地问了一句。
“更夫、伙夫都隶属辎重营,只有营帐没有曲长。”顾宁淡淡地道。
曲三愣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眼中凶光一闪,丢了打更的用具,从后腰抽出一把短刀就扑过来。他只想着顾宁身为主将,不可能认识军中所有的小队长,何况王这个姓如此普遍,难保军中姓王的曲长还不止一个两个的,然而,他却没想到,传说中君子端方的顾宁居然很会骗人,这句话从一开始就是陷阱。
顾宁在说出口的时候早已准备好对方反扑,脚下后退半步,右手拔剑格挡,左手抓起胸口挂着的铜哨含在口中用力吹响。
这哨子本是军队专用,声音响亮,尤其遇见顾宁这样的主将,灌注内力,夜幕之中尖锐的哨音带着特有的节奏,响遍整个大营,即便事先毫无准备,凭着一支铜哨,他就能指使整支军队。
一瞬间,安静的军营仿佛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北燕京城。
不像是折剑岭的好天气,今晚阴云密布,空中飘着细密的雨丝,带着入秋的凉意。
虞清秋体弱,这个季节早已披上了厚绒斗篷,榻边的小火炉上,茶壶咕噜噜地冒着热气,透出北燕特有的奶茶香。
他的面前是一张棋盘,对面坐的是二皇子,康王宇文孝,正拈着一枚黑子苦思冥想。
虞清秋也不在意,喝了一口热烫的奶茶,将放在棋盘边上的书翻过了一页。
“本王认输了。”好一会儿,宇文孝直接将妻子扔回棋盒里。
“殿下心不静,自然输得更快。”虞清秋头也不抬地道。
“先生以为,折剑岭如今的形势如何?”宇文孝问道。
“三国盛会的胜负只占一半。”虞清秋用奶茶的杯子暖着手,平淡地道,“殿下莫要忘了,就算独得散件宝物,可若是缺了血胭脂也是无用。在这一点上,东华天然占了上风,但也成了众矢之的。”
“可惜晚了一步。”宇文孝叹息道,“若是早知道南楚的清河公主身负血胭脂,当年就该和亲,再不济,若是早知道几年,能为世子求娶秦绾也好。”
“秦大小姐那样的女子,只怕娶回来并非好事。”虞清秋笑着摇头。
宇文孝楞了一下,再一思索,深以为然。
秦绾那样的女人,代夫上朝,领军出征,压得朝堂上下一干官员颜面无存,敢娶她也是需要勇气的,除了李暄那个勇士只怕未必还有第二个。
“不过,羲和郡主毕竟年幼。”虞清秋又道。
“先生之意,是从秦绾的女儿身上下手?”宇文孝沉吟道,“正好,秦绾居然将幼女带到了折剑岭,行刺秦绾或许不易,可行刺一个小女孩就简单多了,也未必需要活捉,最不济,只要刺伤她,取血即可。”
能抓到活人固然最好,不但能到手血胭脂,还能牵制李暄和秦绾,若是活捉太难,宫中也自有保持血液不会凝固的密药。
“殿下以为,秦大小姐带了幼女出行,会忽略她的安全?”虞清秋不禁笑了起来,提醒道,“殿下,郡主才三岁,远未到需要在意男女之防的年纪。”
宇文孝又是一呆,不过他也不傻,很快就明白了虞清秋的意思。
的确,秦绾毕竟是王妃,晚上能在她身边伺候的只能是侍女,她自己武功高强,可也不能不睡觉时刻防备刺杀那样必然没有精力处置正事。可羲和郡主不一样,三岁的女娃娃,就算让侍卫抱着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秦绾放在女儿身边的侍卫,可是摄政王府里的第一高手,要伤沈醉疏贴身保护的人,绝不会比刺杀秦绾容易。
“所以,还是在秦绾身上下手?”宇文孝迟疑道。
“羲和郡主毕竟是秦大小姐唯一的女儿,所谓关心则乱。”虞清秋悠然道。
宇文孝毕竟不是真笨,话说到这份上,略一思索也反应过来:“先生的意思是,假装绑架小郡主,引起骚乱,也迫使秦绾加派人手保护,声东击西,最终的目的还是秦绾?”
“呵呵。”虞清秋笑着放下空杯子,慢悠悠地拎起茶壶给自己再满上。
“当”顾宁荡开短刀,手腕都感到一阵酸麻,不由得暗自心惊。
眼前的这个“曲三”绝不是普通刺客!姓曲,年纪不大,用短刀
“曲鹰?”顾宁脱口而出。
“曲三”楞了一下,随即一声冷笑,不过在此交手时却没掩饰自己的独门刀法了。
顾宁一挑眉,长剑一转,取了守势。
高手榜排名第八的无常刀曲鹰,他是刺客出身,刀法凄厉果决,讲究一击毙命,其实顾宁这种正是他最讨厌的对手。的确,一对一,顾宁打不过他是迟早的事,可顾家流水诀却是天下刀客最讨厌的武功。
剑法攻守平衡,而用刀者大都七分攻三分守,而像曲鹰那样的,九成都是攻势,换了别人,就算武功比顾宁更强一些,却也未必比他守得久这可不是擂台比武,就在他被顾宁缠住的时候,大营中灯火辉煌,整支军队都动了起来。
“你以为,来的只是我一个人?”曲鹰低声道。
“别人自有别人负责,你以为,东华营中只有我一个人?”顾宁不动声色地还了回去。
再过了两招,曲鹰更加焦躁起来。
他很清楚自己在这里跟顾宁缠斗根本没有意义这人用一支铜哨指挥全军,完全不需要离开。
“想走可没这么容易。”顾宁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紧不慢地道。
“走水啦”远处传来一阵呼喊。
顾宁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果然,不远处火光冲天,似乎烧了起来,而那个方向他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看自己的营帐,眼皮子一阵乱跳。
果然是小郡主住的方向!
王妃和小郡主的帐篷其实是有一段距离的,因为王妃要处置很多事,也要随时接见很多人,营帐中人来人往,怕冲撞了女儿,也怕女儿打扰到办公。横竖王爷王妃公务繁忙,小郡主自幼跟着沈醉疏满京城逛,其实也不是那么粘着父母。
“不奉陪了。”曲鹰一刀将他迫退,转身就跑,还是和失火的地方相反的方向。
顾宁犹豫了一下,没有去追。这样的高手,若是一心想跑,要抓他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不值得。何况曲鹰虽然武功不弱,却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跑就跑了吧。
想了想,他决定按照沈醉疏的话,就当从来不知道小郡主在自己帐中,转身就往火光冲天出奔去。
“先生笑什么?”宇文孝不解道。
“没什么。”虞清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却道,“北燕这奶茶比起中原的茶,口感醇厚,暖胃消食,确实不错。”
“先生喜欢就好。”宇文孝只能附和。
这三年来,他对虞清秋待之以师礼,极尽尊重,这个文弱书生完全打破了他从前“书生无用”的看法,三年前他和三弟加起来才能勉强和皇太子抗衡,可三年来这个书生谈笑间步步为营,不知不觉之中,实力的天平已经在倾斜,他相信,现在就算只有他自己,也未必就比大哥弱了。
女人,终究不足大用。
“殿下以为,此计如何?”虞清秋还是把话题扯了回来。
“绝妙。”宇文孝没怎么犹豫便道。
虞清秋低头喝茶,哑然失笑。
“先生觉得不好吗?”宇文孝不解,“这难道不是先生的想法吗?”
“不。”虞清秋舌尖一卷,舔掉唇上沾的白色奶渍,淡笑道,“这是冉秋心的想法。”
“冉秋心?”宇文孝傻眼,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道,“那先生是觉得,冉秋心此法不妥?”
“没有不妥,只是站在秦大小姐的立场上,也很容易破解罢了。”虞清秋道。
“如何破解?”宇文孝追问道。
“很简单。”虞清秋放下杯子,伸手到棋盘上,把右上角被黑子围住的一小片白字一粒粒地拿了起来,扔回棋盒。
玉石的棋子在碰撞中发出悦耳的“叮咚”声,虞清秋却没再说下去。
“是了,把计策的中心羲和郡主拿掉就可以了。”宇文孝怔了好一会儿,猛地一拍大腿。
“偌大的军营,数百营帐,哪儿藏不下一个小女孩呢。”虞清秋悠然道。
“先生高明。”宇文孝赞叹了一句,又怀疑道,“可秦绾真会如先生所料吗?”
“为什么不?”虞清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换个帐篷那么容易的事,即便刺客不来也不会有损失,何乐而不为。”
宇文孝顿时哑然。
“何况这个时候去刺杀秦大小姐,这时机选的真是不能更蠢了。”虞清秋又低声嘀咕了一句。
“时机,怎么了?”宇文孝不解。
无论如何,秦绾出巡,总比摄政王府行刺容易些吧?
不过这一次,虞清秋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眉宇间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秦绾身边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