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长公主(穿越)-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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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残雪未消,哪怕是建康,冬日的风也是寒凄。身形单薄的女郎迎河而立,披风被风吹得扑扑作响,总让人疑心,下一刻,瘦弱纤细的女郎便要被吹进河里。
谢羡就是这时候瞥见河边的女郎的,他微微蹙眉,随即抬步过去。
“九公主。”
宜容闻声回头,发现自己居然与谢羡这般有缘分,不由得眨了眨眼,“谢三郎。”
她顿了顿,才想起这人实打实帮过自己两回,自己总要道谢才是。
“先前的事情,多谢谢三郎了。”
谢羡倒是无所谓旁人感激不感激他,但见女郎澄澈的眼眸里印着自己的模样,满脸认真道谢的模样,不由得就被打动了一般。
“小事而已,九公主不用记在心里。”
谢羡话音一顿,“天寒,河风大,九公主小心些。”
“噗呲。”宜容忍不住掩嘴笑了,眉眼弯弯,笑盈盈道,“似乎每一次遇见谢三郎,您都在担心我的身子。大概是我瞧起来,实在太过弱不禁风了吧。”
谢羡皱眉回想,发现女郎说的话似乎当真不假,只是小女郎看上去弱不禁风是一回事,更多的,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每回遇见女郎,她都是狼狈可怜的模样。这次虽然不算狼狈,但他下意识就把话说出口了。
宜容见建康城里声望鼎盛的谢三郎竟被自己说得无话可说,差点忍不住继续揶揄一番,这种场面可是难得一见的,好在她自忖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掩唇一笑,便把事情给揭过去了。
回去的路上,谢羡心里仍是止不住想,他明明是见小女郎可怜,怎的小女郎竟是骄纵起来,竟还揶揄起他来了?
不过,小女郎那般俏皮揶揄人的模样,并不讨厌就是了。
宜容回宫后,很是过了一段安生日子。
她白日里去皇祖母的西弥殿,其余时候则待在自己的灵阙殿。
这一日,宜容照旧去了灵阙殿,却见詹娘一脸正色守在门口,见她来了,急匆匆上来道,“九公主,今日陛下在殿内,婢先带您去偏殿歇着吧。”
宜容倒是不奇怪,阿桓与祖母的关系也很融洽,来看皇祖母并非什么奇怪的事情,奇怪的是,詹娘的表情为何这般不安。
她忍不住问道,“詹娘,怎么了?”
詹娘沏茶的壶一倾,差点到了满桌的茶水,她匆匆告罪,“婢走神了,还望九公主宽恕。”
宜容抓住詹娘的手,“发生了何事?詹娘你这般心神不定。”
詹娘面露挣扎,看着满目关切的女郎,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九公主,您要当心些。女郎这一辈子,嫁个良人是再重要不过的事情。任他权势滔天也好,都嫁不得。”
“詹娘?!”宜容听得一头雾水,但无论她如何细问,詹娘都不肯再说。
她在偏殿没有等多久,萧桓事忙,很快便离开西弥殿了,宜容被引着去见皇祖母。
宜容照旧凑在皇祖母身边说话,但太皇太后却是心神不宁,宜容心中疑惑,却不敢多问,生怕惹得老人家心思更重。
太皇太后低头看见孙女眼中的关切,轻叹一口气,“这是造孽啊。阿容受的苦,还不够么,为什么非要后人继续受下去。那些郎君们,心里只知道家国大事,却总要女郎们付出。”
她受过的苦?宜容满腹疑惑,仰头问道,“皇祖母?”
太皇太后却是不肯多说了,揽住宜容的肩,摇着晃着,哄道,“皇祖母的九儿,九儿最乖了,日后定能嫁个良人的。”
光是这一日,便有两个人说了“要她嫁个良人”的话,宜容一头雾水,却又不得解惑。
但很快的,宜容便知道那日太皇太后因何而叹气了。
宫中忽然有人开始传言,说是八公主即将下降舒家,而她的驸马,则正是她这些日子惦记的小舒大人舒子朗。
宫中传言,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很多时候,甚至是主子示意下头走露风声。
但无论众人如何猜想,舒子朗的的确确越发频繁地被萧桓诏进宫来了。
舒家要出一个驸马这事,也逐渐成了建康城里最热门的话题。
而此时的舒家大房,却是满脸愁苦,愁云惨淡。
舒家大夫人发愁和妯娌舒三夫人道,“你说这可怎么办?子朗是绝不能娶公主的。”
舒三夫人也拿不出什么主意,只能道,“这话也不是他们萧家说了就成的,舒氏毕竟是二叔拿主意,子朗的婚事,二叔定然不会束手旁观的。”
舒大夫人心中安心不少,等舒家大郎回来了,便忍不住催促他,去寻二叔商议商议,生怕自家这么一个独苗苗真被皇室给诏去做驸马了。
舒大郎没坐稳,就被妻子赶出了房间,只能叹着气去寻二弟舒绍卿。
舒绍卿听了大哥的来意,倒是不觉得奇怪。这京中愿意娶公主的士族,恐怕根本没几个,本朝尚公主的驸马,仕途上大多没有什么前途。但这也只是对于那些帝王可以拿捏的士族而言,他们舒氏,即便是尚了公主,那也官照做。
所以,舒绍卿对于侄子娶公主这事,并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他自己曾经也动过尚公主的心思,不过那人不在之后,他自然也就死心了。
第10章 第 10 章()
舒大郎见二弟舒邵卿不说话,急了,“二郎,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也知道大兄的难处,你阿嫂她可就这么一个独苗苗。”
舒邵卿回神,微微一笑,温和道,“那大兄的意思是,舒家要拒婚?大兄可是忘了,这桩亲事,乃是新帝登基后第一次干涉臣子婚事?你猜,舒家能不能拒绝的了?”
“这……”事关舒氏,舒大郎便不敢轻举妄动了,“那照二弟的意思,事已至此,是让子朗尚主?”
舒大郎的眼神中透出几分颓然和失意,人人都知道,皇室要把公主嫁到士族,所图何意。子朗若是尚主,那舒氏再也不会将他当作继承人。
见大兄失意的模样,舒邵卿心中亦不好受,略沉吟片刻,“大兄,弟知你心中不好受。侄儿的婚事,我会想办法转寰。但倘若真到了尚主的那一日,也请大兄约束好家小,莫要做出出格举动。新帝的脾性,并非可轻易拿捏的。”
舒大郎此时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头脑清楚了许多,忙一口应下。
“大兄知。你阿嫂那里,她……她是个妇人,二弟莫与她计较。我必会管束好家小。”
说罢,舒大郎转身出了屋子,顿了片刻,又回头,沉默了一瞬,眼神中有浓浓的愧疚。
“二弟,舒氏交到你手里,原就是应该的。我知你阿嫂心中不满,时常闲言碎语。后你又多年未娶,更是将你阿嫂的心都养大了。她伴我几十载,情深意重,我一时鬼迷心窍,由着她将子朗当作继承人。其实,子朗为人跳脱,天赋尔尔,未必撑得起舒氏。我也想明白了,子朗尚主不全算坏事。至于舒氏,二弟若是肯娶妻生子,那也是后继有人了。”
舒邵卿连连摆手,“大兄,你且饶了我吧。我不娶妻,你也千万别为了给我那没影儿的儿子腾位置,就让子朗尚主。”
舒大郎被这话弄得尴尬,又有点替自家二弟急,“怎能不娶妻?绵延子嗣,乃是大事。”
舒邵卿满不在乎,“有大兄。大兄与阿嫂多生几个侄儿便是。再说,舒氏家大业大,子孙满堂,旁支更是如此,生孩子一事,不少我一个。”
“那……”舒大郎绞尽脑汁,总算寻了个理由,“那寻个人陪陪你,照顾你也总是好的。”
舒邵卿哭笑不得,“大兄,你今日来做红娘不成?我用不着人陪,也用不着人照顾,若是真有了家室,我还要费心照顾她们。你知我,我最烦这些。”
舒大郎大小也是个官,被人说做红娘,却是有些不入流。一腔爱弟之心错付,又是气又是担心,忍不住道。
“你这时候说的大义凛然,不过未遇到人罢了。若是真遇到了对的女郎,定是要将今日这番话吞回肚子里的。”
舒邵卿一笑,摆摆手不在意,“那便等到再说。到那时,说不定还要求阿嫂去提亲呢。”
舒大郎也拿他这个二弟毫无办法,劝也劝不动,只能泄气离开。
回了院子,一进门,舒大夫人便拉扯他进了屋子,“二叔怎么说?”
舒大郎喝了口水缓缓气,才把方才的话说了。
舒大夫人一下子坐不住了,噌的起身,“子朗不能尚主!你明知道,尚了主,子朗日后的前程怎么办?我去求二叔,让他给我这个阿嫂些面子。”
舒大郎赶忙将人拉住,“你快别去为难二弟了。天子要促成这门婚事,二弟又能如何?”
“二弟、二弟!”舒大夫人口不择言,“你心里只有二房!我就没见过二房当家!你瞧瞧这建康城里,哪个人家不是大房当家!我这大房夫人走出去都惹人笑话!”
舒大郎也面露不豫之色,“你同我说这话是何意?二弟待你恭敬有礼,舒氏内务通通由你一人独掌!你有何不满?”
“那是因为舒邵卿他不肯娶妻!”舒大夫人撇嘴,“他若是成了家,哪里就轮得到我了。再说了,我还不是替他费心劳力,吃力不讨好。”
“你少在我面前说这些话!”舒大郎也是气急了,拍着桌子吼道,“这个家你不想管,就让三弟妹来!至于子朗的婚事,那不是你我二人可以改变的。听天由命吧!”
“呜呜……”舒大夫人很快掩着脸啼哭,舒大郎瞧得有些心软了,尴尬立在原处。
屋外仆妇无不听见屋内的争吵,皆一言不发,紧紧闭着嘴。
舒子朗从外归来,见气氛怪异,不由得纳闷,等走近听见哭声,赶忙推门进去。
“阿朗,我的儿!”舒大夫人扑了上来,拥住爱子,哭得嘶声力竭。
“娘,”舒子朗急急忙忙将母亲扶起,然后求助看向父亲,却见父亲心虚撇过头去。
舒子朗只能询问母亲,等听到母亲的回话时,意外的,并没有很生气,或是很失落。
他从小就知道母亲的心思,但二叔待他视若亲子,母亲这般做法,他总觉得是他们大房在算计二叔,二叔不与他们计较罢了。
但实际上,他对舒氏当真没有多大的野心。这个家主,做或者不做,他不像母亲那般在意。
至于尚主,舒子朗莫名的,就想起了那个沉静的小女郎,堪堪见了两回,却令他印象深刻。
若是……若是娶回家来,两人拌嘴也好,自己光是瞧着她小口小口啃糕点,都觉得十分有趣。
嗯……这样居然也不错。
舒子朗脸一红,回神过来安抚母亲,总算是哄的舒大夫人止住了眼泪。
“儿,娘必不让你尚主!”舒大夫人信誓旦旦道。
舒子朗略一尴尬,不自在的道,“娘,尚主也没什么,您别气坏了身子。”
……
舒氏不愿娶公主的消息,自然传不到宫里来。
因此宫里几位公主都是极为高兴的,尤其是八公主萧宜瑜,更是日日提的都是舒子朗,显然已经情根深种了。
也不怪公主“移情别恋”得这么快,在宜容看来,这再正常不过。
年轻女郎本就春心萌动,原本她对傅明远就只是仰慕而已,既是一厢情愿,又多多少少是因为傅明远年轻有为。
而舒子朗,比起傅明远还更年轻些,又是士族,模样也差不到哪里去,虽说宜容觉得,舒子朗的脾性远比不上傅明远,但感情这种事情,素来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
但每每联想到那一日皇祖母的欲言又止,宜容便觉得心里不安。
她怕,其实舒家并不想娶这么个公主,而是萧桓一意孤行,要用皇室公主来钳制舒家。
这么一来,哪怕萧宜瑜如愿嫁过去,恐怕也不会如她所想那般琴瑟和鸣。
“公主。”阿宛见女郎蹙眉凝思,不由得出声轻唤。
“何事?”
阿宛忙挂起笑容,她知道这几日女郎的心情不豫,便总想说些事来哄女郎开心。
“方才朱儿带人去领了这月的份例。说起来也凑巧,正好赶的巧,太府正好来了一批上好的衣钗,婢去看了,都被晃花眼了。”
阿宛叽叽喳喳的,像只贪财的小麻雀,宜容含笑摇摇头,说她,“这般眼皮子浅。太府都是看人下菜,大概是瞧我得皇祖母看重,才想起我了。”
阿宛犹自笑,“那也很好。”
宜容没当一回事,也没去瞧阿宛口中“上好的衣钗”,毕竟,按她如今的身份,就是太府再看皇祖母的面子,也不能逾矩。
她是太后做惯了,北魏虽比不得南晋皇室会享受,但北魏宫中只有她这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