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修仙[重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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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蔚摸了摸冠踪头上小小一团宛如花牙的肉冠,一摸之下,露出笑来。
“哦,你似要炼出角了?”云蔚低头拍了拍冠踪蛇头,鳞片光滑的冠踪吐了吐舌头。
“不枉我也喂了你那许多好物。”云蔚站在院中,发丝无风自动,自身上缓缓散出点点金光,慢慢落在冠踪身躯上。
无人的小院,云蔚似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和谁说话:“师父为我煞费苦心,又是‘三世镜’所指,更是我‘命定之人’。接下来,我也要对得起他这番苦心才是。”
何必不知云蔚此番作为,他去了扶摇峰千山,找了方端,将自己囊中羞涩一事道出。
方端差点被茶水呛住,他看着低头不吭声,只露出粉色耳朵的师弟,好一会才喘过气来。
“果然五灵根修炼起来耗费巨大。”方端叹道:“我早该想到的,师弟对师侄如此之好,师兄心甚蔚啊!”方端放下茶盏,伸手拍了拍有些窘迫的何必,粗狂的脸上是内心满满的温柔。
“我总担心师弟为了师门,没了自己忧心不已。如今看师弟有徒儿在身边相伴,师兄也放心了。”
何必猛然抬头,一脸不解:“师兄?”
方端拍拍何必:“旁人说你冷漠,我却知你心性纯良直率。你不像我,人世间滚了一圈,何等肮脏污秽师弟,你纯良如雪师兄既是高兴又是担心。人说过钢易折,白雪亦易被染上污浊。师兄无法时刻在你身边,往日里也只能尽力看顾着你。你要收徒,那便收罢!你那徒儿师兄私底下也仔细考验过,如今看来倒也是个好的。会做事,也有能力修行,哎!只要师弟你开心如意,你要什么师兄都给你。”
方端一脸慈爱细声道,听在何必耳中却如重鼓。原来师兄竟是如此看他?为他操心,而他两世都无知无觉,简直
见何必一脸茫然,方端伸手将当年自己怀中幼猫一般的师弟抱住,轻拍后背,慈父一般安抚:“师兄不过心有所感随口一说,师弟莫要忧心。如今,你可是有徒儿的人了。”
何必不语,只将头往方端怀中再靠了靠,亦如当年襁褓中哀哀啜泣的幼儿抱住可靠的长辈一般,全然信任和依赖着对方。
扶摇峰顶,云蔚拔剑出鞘,剑尖挑着一瓣桃花。本应凌厉的剑招被他耍得仿似跳舞一般。舞尽,剑尖的桃花瓣分毫未伤,娇软可爱,被云蔚掂在指尖,最后一抛,乘风而去。
“我该去,准备给师父做包子了。”剑收回鞘,云蔚懒洋洋向山腰走去。阳光从树影间透下来,人间一片明媚。
洞府深处,范长子一剑劈在剑璧,只留下浅浅一道剑痕。盯着剑痕,扶摇峰主眉头紧皱,双唇微颤,一句话轻轻吐露,几不可闻。
第37章 徒弟难养(七)()
何必从山顶离开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回来。云蔚原本怡然自得练剑睡觉烤肉,直到方端来接他前往大殿集合,去秘境之时,才露出了些许诧异。
“师父呢”云蔚接过方端递来的东西,四下打量了一下。方端微微点头,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云蔚站在原地,一脸茫然又有些无措,方端盯着他打量,内心另有一番计较。
当日手下云蔚看起来简单又干脆,何必除了自个纠结了一番后也没深究,方端与云蔚两人才知详情。
方端不仅借了宝镜来给云蔚测灵根,更是花了大价钱换了张幻世符,拍在云蔚脑门上,强读云蔚脑中的记忆。
想当然尔,云蔚让方端看到的,是他想让对方看见的“过去”。一个从小生长在深山中,与野兽为伍,懵懂天真的青年,初涉人世,隐约知晓几分修道求仙,运气较好能找到不错的灵植。这么一个单纯青年,给点关爱就死心塌地了。于是,方端才放心让云蔚呆在何必身边当徒弟,顺带照顾何必一些日常。
方端冲着云蔚点头,很是赞赏:“你师父为你去寻找东西了,说是今日必回。”方端顿了一下,仔细打量着云蔚,“你记得万事莫要强出头,一旦有事别犹豫。”说着,方端从怀里拿出一块黄色小铜牌递给云蔚:“你师叔我不才,元婴中期,这铭牌中藏了我一丝刀法,若有人欺你,扯断绳子照脸扔出就是。”
云蔚点头,接过铜牌:“多谢师叔,照脸打,扭头跑。”
方端点头,正要开口,只听得身后一阵鹤唳,云蔚双眼放出光来。正是何必从半空跃下,风尘仆仆正要进门来。
云蔚方端注视着云蔚走进小院,刚要开口,冠踪突然冒出,拿头往何必身边一蹭。
冷静自制的剑修大人两脚离地,一蹦就到了方端与云蔚面前,被冠踪蹭到的左手不住地甩着,脸色倒未变。
云蔚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方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被何必一瞪,方端捂着嘴站直身子。
剑修冷哼一声,抬手将手中鼓鼓囊囊的一袋递给云蔚,眼皮都不动一下:“拿着,不要不爱惜身体。”言罢,何必扭头往屋中走:“待我片刻,即刻就来。”
方端云蔚看着何必沾灰的鞋跟,有些污浊的衣摆,彼此对视了一眼。云蔚摸着手中鼓鼓囊囊一包,当着方端的面打开,两人一愣。
五十多块上品灵石和不少灵珠挤在一起,好一笔不菲的财物。方端叹了一声:“师弟果然很疼你。他匆匆出去,也不知是从何处,取了这许多灵石来。五灵根修行不易,就是因着消耗巨大。师侄,你可莫要辜负了他才是。”
云蔚捧着手中灵石,缓缓点头,长长地睫毛掩住眼中心意,第一次,他内心生出了些许愧疚之感。
将灵石收入乾坤袋中,云蔚刚站直身子,何必又走了来。白衣染尘,发丝凌乱。
何必将一枚扳指递向云蔚:“此指内有我一丝剑意,虽不能开天辟地,但足矣抵金丹一击。遇到不长眼的人等要谋你财命,打了再说。”
云蔚伸手接过造型古朴的扳指,当即戴在手上,冲何必方端一笑:“谨遵师父师叔教导,我不犯人,也不任人欺凌。”
何必点头:“震兑秘境我也曾去过,筑基三层才能入。宗门会给弟子联络的令牌和地图。你此去不要多管闲事,也不要擅自乱走。”
何必顿了一下,继续道:“秘境乃小乾坤,内有洞天。筑基弟子去的,不过是秘境一角。你们进入秘境十日后,便是金丹弟子等再入探查。为师亦会进去。”何必沉吟了一会,轻轻吐气:“当日宗门大比,我有意为你争取进入秘境的席位,却不曾料到事情会变。总之,不要乱走,撑过十日,到时我进入秘境,自然有办法能找到你。”
方端不出声,只在一边看自己师弟款款而谈,连连点头,云蔚面上有些疑惑,却是连连点头,末了,他笑嘻嘻道:“师父师叔放心,实在不行,我进了秘境,便去寻一处地,打坐休憩,等候师父便是。”
闻言,何必不客气地白了云蔚一眼,看得方端有些莫名。
“该去集合了。”方端咳了一声道:“师弟你先去换一身衣裳,我讲师侄带去大殿。”
何必点头,刚一转身,云蔚突然开口叫了一声:“师父。”
何必回头看他:“何事?”
云蔚冲着何必慢慢抬起手,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意有所指笑道:“徒儿会全须全尾在秘境中等着师父来的。”
何必心头一动,有些讶然,云蔚又道:“师父要是不耐烦束发,披着也是极好,千万不要随便梳理,扯断发丝啊。”
说完,云蔚转身就走,方端看着自己小师弟瞪圆眼睛,没忍住又笑了一声,转头带着顽皮师侄走了。
何必站在原地,风吹着发丝撩过手背,有些痒痒。他抓起自己一缕发丝看了一眼,一抬头,又见肥嘟嘟的冠踪盘在院中,冲着自己吐舌头。
何必身子一颤,扭头便走。
方端将云蔚送至大殿,十名换上浅蓝衣衫的筑基弟子领取宗门统一发放的铭牌和传音符,拜别长老,前往广场搭乘法宝去往秘境。
逍遥宗主常年闭关,代理执事的徐长老简短嘱咐了几句后,各峰大弟子送自个峰的翘楚走向广场。
无数小萝卜头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前辈们被挑选出来,去往充满机缘亦或是危险的地方,各自的内心萌动着属于自己的渴望。
“师弟说得透彻,我也不多言,师侄好好加油。机缘天定,不要强求。”方端拍拍云蔚肩膀,两人边走边说。
人群聚集时,隐约一阵香风,传入两人鼻间。方端云蔚齐齐看向风来处,正见一身着浅蓝衫子的少女被风吹开了脸上蒙面的面纱,露出鹅蛋脸,檀口微张,神情娇怯。
一瞬间,方端神识一恍,忍不住盯着匆忙拉上面纱的少女看。云蔚一手拉住方端,开口:“多谢师叔提点。”
一瞬间,方端只觉灵海中似有雷鸣,当时便回神清醒来,眼前见着的,是俊俏爽朗的师侄。
微微晃了下头,方端拍拍握着自己手的师侄,点点头,将人往弟子们聚集的方向一推:“去吧。”
云蔚转身,慢慢走向宝船下方的其他弟子,缓缓看去,见着卓远,还有那蓝衣女子,云蔚忍不住轻笑出声。
修仙宗门里,这就有两个非人弟子——加上自己,应是三个,有意思!
第38章 徒弟难养(八)()
登上宝船时,云蔚心中一动,站在入口处回头一望,远远地见到一个白衣人,隔着半重青山望着自己这边方向。他这举动,惹得护法的乌长老惹不住也张望了两眼。
云蔚微抬右手,比了下手上扳指,走下船头。十名精心挑选的弟子来自各峰,往日里也有联络。更有不少勉强还能算是有着青梅竹马情谊的。平日里因着修炼,彼此间少有接触,此刻聚到一起,虽然还都是竞争对手,可总算是一个团队。故而弟子之中已彼此三两成群,相互交谈起来——除了云蔚。
一来,云蔚修为实力相对最弱,虽是异军突起,但那近似荒诞的最后一比很难让弟子们真正心服口服。
再来,平日里云蔚很少下山与人沟通,他的吃穿用销一应都是从何必那处走,偶尔跟他接触的,就是曾经小看乃至欺负过他的弟子。
那些当场嘲笑云蔚不过炼气三层是废柴的弟子们,此刻还在炼气圆满与筑基中挣扎。
云蔚倒也不在意,随意找了个地方,盘腿打坐,摸出一块下品灵石握在手中,开始吸纳起来。见此情状,乌长老摸着下巴微微点头。也因着云蔚如此“拼命”,不喜他的人又多了几分。
人群中,卓远回了同门几句问话后,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云蔚身上。对于这个传说中人物的徒弟,卓远心情有些复杂。
他说不出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卓远感觉自己对云蔚有种说不出来的渴望,似乎想要靠近对方,又畏惧着对方。那种既想亲近又畏惧的感受,是发自灵魂和骨血深处的。
卓远没对任何人说起,当日云蔚抱剑弹指轻吟之时,他家传法宝炼制的镇魂伞在颤抖。
卓远盯着云蔚不错眼珠,其他弟子也注意到了一行人中这个相对修为最低的人。
带着几分好奇,也有不加以掩饰的恶意,几名弟子慢慢靠近闭眼打坐的云蔚。见状,卓远走到云蔚身前,站在人身前。
他身高八尺,修为扎实,往云蔚身前一挡,倒是震慑住了不少人。乌长老只摸着胡须,笑而不语。
云蔚虽是在打坐,实际却是趁着难得的机会,将神识外放,通过宝船,俯视大地。
此时,他是宝船,宝船就是他。宝船下的万里河山一览无余,宝船上的人也尽入他眼底。云蔚打坐不过须臾,便睁开眼来,捏在他手心的灵石化为齑粉,随着他起身,尽落于无。
卓远听得身后响动,回头一望,便见云蔚起身站起,与对方打了个照面。卓远正视着云蔚,突然膝盖一软,几欲跌倒。他右手撑伞,险险扶住自个,额上冒出冷汗来。
云蔚玩味地扬起唇角,伸手扶了卓远一把:“卓师兄安好?”
他的手稳健有力,扶着卓远很是稳妥。但卓远只觉对方手心滚烫,宛如酷热的熔岩,几乎要灼穿他的胳膊。更可怕的是,卓远隐约听到自己的法宝,在哀鸣!
云蔚低头看一眼卓远手中黑伞,左手一抚:“不错,之前只能隔岸远观,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卓远心上沉甸甸的感觉随着云蔚那一抚手,突然消散,他不由自主吐息,好一会,低头微微动了下胳膊:“谬赞,只是家传之物淬炼而成。”
云蔚不动声色放开卓远,手掌微微弯曲,抱在身前,用一种好奇地口吻道:“卓师兄祖上是?啊,我见师兄有几分感触,想来你我应是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