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娇宠-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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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氏虽有不满,不过也只能照办。
她出了正堂,便见已经有人将门合起。
屋内,只留下三位老爷与凌云。
连带着郑嬷嬷也都在外头守着。
谢家,如今,早已经不是从前的谢家了。
韶华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便明白。
只不过,眼前云雾密布,她万不能行差踏错一步,故而才会处处受人掣肘。
她抬眸看向谢二老爷道,“二老爷可觉得此事儿蹊跷?”
“眼瞧着兰儿大婚将至,却发生这档子事儿,的确古怪。”谢二老爷如今房内的事物都交给谢兰打理,他也想续弦,不过还未寻到顺心的。
韶华也明白谢二老爷的心思,接着道,“三xiǎo jiě出嫁之后,二房怕是无人打理了。”
“我担心的就是此事儿。”毕竟能够寻到一个顺心满意的,的确很难。
韶华继续道,“八xiǎo jiě也许配了人家,席家那处?”
“已经shàng mén提亲了,递了合婚庚帖。”谢二老爷低声道。
“大哥在外,如今大嫂与三xiǎo jiě却出了这档子事儿。”韶华表面上认了谢忱为兄长,这些谢家的长老是知晓的。
如今谢家并未分家,依旧一同住在谢宅,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且,谢家安逸惯了,如今便也越发地懒怠了。
只是后来,发生了谢昶之事,如今才渐渐地警觉起来。
韶华自从嫁入沈家之后,沈家的人表面上倒也没有怎么为难与她。
不过在韶华看来,这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儿。
她看了一眼眼前的众人,正要开口,便听到外头的禀报。
“不好了。”有丫头冲了进来。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谢二老爷冷声道。
“三xiǎo jiě……中毒了。”那丫头便是铃儿,此刻红着眼眶,慌张地禀报道。
“什么?”谢二老爷惊讶不已。
连忙起身,看向韶华道,“这?”
“先去看看。”韶华说着,已经率先出了正堂。
桓氏与小萧氏在外头候着,听到消息,也跟着过去了。
适才,袁绯茉与韶华递了话,二人也有了算计。
如今谢兰已经被抬回了自己的院子。
赵嬷嬷派人去请大夫了,不过瞧着谢兰躺在床榻上,双唇发紫,印堂发黑,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这可如何是好?”谢二老爷瞧了一眼,因是女子闺房,便也不能久留。
只是在外头等着消息。
小萧氏如今算是彻底地站在了袁绯茉这处。
她看了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
转身便出了院子。
谢三老爷因谢欢的事儿,一直对小萧氏心存愧疚,故而如今待她也是越发的好了。
瞧着她叹气,接着道,“这个关头,出了事儿,如何向凌家交代?”
他是见过凌天的,那人看着和善,可不是好相与的。
如今得知人出了事儿,必定会来责问的。
谢家本就是凌家的旁支,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儿了,谢家自然担待不起的。
韶华连忙把脉,而后说道,“还有救。”
“那就好。”小萧氏重新入内,温声道。
韶华看向小萧氏道,“还请三夫人在这处好好照看着。”
“也好。”小萧氏点头应道。
且不说她不知晓这凌云为何能插手谢家的事儿,如今的这个关头,谢兰毕竟日后嫁到的是凌家,故而,由她出面,倒也是好的。
桓氏也知晓,只能安静地站在一旁。
谢贞冷眼旁观,却也不做回应。
韶华拿了解药亲自喂谢兰服下,而后便出了里间。
她看向谢二老爷道,“此事儿,怕是瞒不住了。”
“那此事儿?”谢二老爷看着她道。
韶华沉吟了片刻道,“好在此毒有解,眼下还是要查出到底是何人暗中算计的才是。”
即便韶华不说,谢二老爷也是要彻查的。
毕竟此事儿关系到二房的声誉。
他看向韶华,接着道,“那此事儿便有劳……”
他并非直接称呼家主,便也省去了后面的话。
桓氏见谢二老爷待她也这般客气,心存疑惑。
不过如今她也只是在一旁看戏。
三老爷与四老爷便也回去了。
二老爷出了院子,双眸一沉,便回了自己的书房。
韶华接着便去了袁绯茉那处。
这处交给三夫人小萧氏,她是放心的。
小萧氏对谢兰也有了感官,想着自己的女儿之所以平安,也有她的功劳,故而如今自然不会对她有其他的心思。
权当是自己多了一个女儿,仔细地照顾着。
桓氏待韶华离去,看向她道,“三嫂,这凌氏也忒目中无人了?”
小萧氏抬眸看着她道,“既然二伯与四叔待她都这般,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又能说什么?”
桓氏双眸一眯,未料到小萧氏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铃儿上前,看向小萧氏道,“夫人,汤药拿来了。”
“你仔细着照顾你家xiǎo jiě。”小萧氏看着铃儿道。
“是。”铃儿垂眸应道。
小萧氏抬眸看向桓氏道,“我在这处看着就是了。”
“那我便先回去了。”桓氏知晓,在这处待着也没有用处。
谢芝站在一侧,等桓氏与谢贞离去之后,才开口道,“三婶,您这是?”
“不妨事儿,我知晓你也累了,去歇会吧,我来看着就是了。”
“是。”谢芝见小萧氏目露真诚,便退了下去。
铃儿看着她道,“夫人,奴婢来伺候xiǎo jiě就是了。”
“嗯。”小萧氏点头,接着起身,并非离开,而是在一侧的软榻上坐着。
袁绯茉见她过来,“三mèi mèi怎么样了?”
“好在她提前服了解药,倒也无妨。”韶华看着她道。
“想来三婶也不会不理会。”袁绯茉低声道。
“今夜,应当还会有变故。”韶华看着袁绯茉道,“茉姐姐,我不能一直待在谢家。”
她上前,与袁绯茉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桓氏回了自己的院子,面色凝重。
谢贞上前道,“母亲,这三婶为何会突然像是变了个人?”
“不知。”桓氏看向她道,“此事儿,与咱们无关,眼下,你只管好好地准备出嫁的东西就是了。”
“是。”谢贞垂眸应道。
韶华出了谢家,径自便回了沈家。
郑嬷嬷见她面露疲惫之色,低声道,“少夫人,到这下毒之人到底是谁?”
“过了今夜,便知晓了。”韶华低声道。
“少夫人,老奴担心,谢四夫人会起疑。”郑嬷嬷看着她道。
“她即便起疑了,现在也不会有所动作。”韶华淡淡道,“只是依着如今的情形来看,给兰mèi mèi下毒之人,与桓氏脱不了干系。”
“难道?”郑嬷嬷思谋了一会道,“难道是四房的人?”
“嗯。”韶华微微点头,“能够嫁入凌家,必定要是嫡女才可。”
“二房只有三xiǎo jiě,三房也只有四xiǎo jiě,那么四房除了五xiǎo jiě之外,还有?”郑嬷嬷双眸闪过诧异,“谢艾?”
“不错。”韶华微微点头,“原先,也不过是当她年幼,不过算来,她也该到了及笄的年纪了。”
“只不过,这十一xiǎo jiě何时见过舅爷的?”郑嬷嬷不解道。
韶华摇头,“也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
“若果真如此,那么十一xiǎo jiě又是受何人指使呢?”郑嬷嬷越发地不解了。
“此人,应当就在谢家。”韶华双眸眯起,“她才是隐藏最深之人。”
“想来并非是四夫人。”郑嬷嬷低声道。
“嗯。”韶华微微点头。
“那今夜?”郑嬷嬷当下便明白了。
“明日便知晓了。”韶华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
沈家出了事儿,紧接着又是谢家,背后之人难道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谢家的事情的确让她头疼。
她看向郑嬷嬷道,“眼下宫中,其他士族,包括席家,可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没有。”郑嬷嬷摇头。
“不对。”韶华接着道,“让贵叔盯紧了。”
“是。”郑嬷嬷垂眸应道。
巧凤上前道,“少夫人,六xiǎo jiě该如何?”
“何时收了脾气,何时放回去。”韶华低声道。
“是。”巧凤低声应道。
巧燕见巧凤出来,嘴角一撇,“这六xiǎo jiě还是个死性子。”
“嗯?”巧凤抬眸看了儿一眼外头站着的沈敏,淡淡道,“也不过是让旁人瞧瞧,咱们少夫人并非好惹的。”
“那又如何?”巧凤接着道,“这沈家的水不比谢家的浅。”
“是呢。”巧燕叹了口气,“咱们也要谨慎一些才是。”
“嗯。”巧凤微微点头,眼下的情形,的确如此。
巧喜也凑了过来,“少夫人这一日都未进食,如今也没有什么胃口。”
“哎。”巧凤幽幽地叹了口气。
表面上看似少夫人什么也没做,倒是只有她们知晓,少夫人私下有多努力。
几人跟随韶华十几年,自然明白她的不易。
紫钗一直待在凌家服侍夫人,而如今,留在韶华跟前的只有巧凤四人与郑嬷嬷。
自从少夫人风光嫁入沈家,如今也近半年。
只是,在沈家来说,少夫人却不受待见。
她们看着院子中的沈敏,怕是这沈家像沈敏这样的,不在少数了。
加上谢家如今也需要少夫人操持,巧凤等人难免担心少夫人的身子。
韶华也只吃了半碗莲子羹,便去了书房。
各处往来的账本,她还没有看完。
郑嬷嬷心疼地看着她,“少夫人,您如此,这身子如何受得了?”
韶华也只是浅浅一笑,“不过是暂时的。”
“除了老太太留下的铺子,还有凌家的,谢家的,这一家家的,您都要亲自过目,老奴担心您的身子吃不消。”
郑嬷嬷看着那只用了半碗的莲子羹,忧心忡忡道。
韶华浅笑道,“我不妨事儿。”
比起前世来,的确耗费精力,不过好在她已经寻到了规律,故而也不觉得疲累。
深夜,谢家。
小萧氏并未离开谢兰这处,依旧坐在软榻。
铃儿奉上茶点,“三夫人,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先歇息吧,三xiǎo jiě这处,奴婢守着?”
“不了。”小萧氏想起谢欢来,再看向躺在床榻上的谢兰,显然将她当成了谢欢。
倘若躺在床榻上的是欢儿,她自然不会放心地去歇息。
“不了,今儿个我就在这处了。”小萧氏淡淡道。
“是。”铃儿垂眸应道。
对三夫人突然转变的态度心存疑惑。
一处僻静的院子内。
一个丫头匆忙地入内。
“xiǎo jiě,的确中毒了,不过……”那丫头抬眸看着眼前正坐在软榻上愣神的女子。
“不过什么?”眼前的女子,出落的亭亭玉立,不过那脸庞稍显稚嫩。
只是那双眸子,却与桓氏如出一辙,带着些许的冷。
她看向眼前的丫头道,“难道她没事?”
“正是。”丫头敛眸道,“沈家的三少夫人来了,正巧有解药。”
“哼。”谢艾冷哼一声,“到底是个多管闲事的。”
“倘若三xiǎo jiě?”那丫头犹疑道,“无碍了,这婚事儿自然会如期举行。”
“我当然知道。”谢艾沉声道。
不过此事儿,她做的甚是隐秘,无人知晓。
而谢兰绝对不能活着,否则,她怎么可能嫁去凌家?
想着自己的同胞姐姐谢贞,看似精明,实则是个蠢货。
接连几次地算计,到最后,却还是一场空。
她可不会像谢贞那般听之任之。
谢艾缓缓地起身,“你将此物放在后院青苔石下。”
“是。”那丫头双手接过一个朱钗,便去了。
直等到二更时,三夫人撑不住了,便去了次间歇息。
谢芝赶了过来,便见铃儿靠在脚蹬上小憩。
她蹑手蹑脚地上前,弯腰正要开口,只觉得后颈一疼,还来不及出声,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一道黑影闪过,冰冷地双眸盯着床榻上的谢兰。
他只是侧身,在琉璃盏内放了东西,接着便转身离去。
躺在床榻上的谢兰忽然睁开双眸,当瞧见沉睡的铃儿与被打晕的谢芝,匆忙地下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