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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重生]君策-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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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暮云本就狡诈,不管是谁在东门守着,都不至于被治这么重的罪,周荣心里清楚,贺翎这是在泄愤,他已经十分肯定常有为的死与自己有关,只是一时查不出证据,就只好借着这个由头将自己革职。

    周荣咬了咬牙,掩饰住愤懑的情绪,抱拳道:“谢将军责罚!”

    ******

    京城的战乱终于结束,在贺翎的安顿下,萧索的城池正在一点点恢复生机,可皇宫上方却始终笼罩着一层厚重的乌云,几乎人人噤若寒蝉。

    贺翎一方面派人出去打探赵暮云的藏身之处,另一方面则是将常有为厚葬,并调查他被害死的证据,打算等爹过来以后再请求替他加封。

    入夜后,贺翎拉着萧珞登上后山,将罗擒等人挥退,在山头摆上三只酒碗,斟满后往萧珞手里塞了一只,自己则端起另外一只,半晌静默不语。

    借着月色,萧珞看到他眼角泛着水光,想起常有为平日里挠头傻呵呵笑着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喟叹,自己的眼眶也湿了,倾身与地上的碗碰了碰,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与草虫声相和。

    贺翎也凑过去碰了碰,将常有为的那碗酒撒入山石中,又将自己碗里的一口饮尽,低声道:“我在人前唤你常将军,其实心里一直当你是我的兄长。兄长,我已将你老娘与妻儿安顿好,今后他们就是我的家人,你与我饮完酒,就安心上路吧。”

    话未说完,已经有些哽咽。贺翎顿了顿,又道:“至于周荣,暂时让他逍遥两日罢了,我早晚会治他的罪!”

    山头连一丝风头没有,只有草丛中传来几声鸣叫。

    贺翎搓了搓脸,把酒碗倒满,再次一饮而尽,拉住萧珞的一只手,道:“我十四岁上战场,那是年少轻狂、好勇斗胜,差点让突利人一刀砍断手臂,是常大哥替我挡下来的。”

    萧珞将他的手握紧,静静听着。

    “我十五岁那年,死性不改,单枪匹马与敕烈决战,见他被我重伤逃跑,一时轻敌,不听常大哥的劝阻,想要趁胜追击,最后大军被围困,差点就马革裹尸。好在常大哥骁勇,在他的统领型下我们才得以脱身,而他自己却中了两箭,卧床三月。”

    贺翎嗓音低沉,将以往的事迹一件件说出来,说着说着,就哽在了喉头,眼神逐渐转冷,又给自己灌了一碗酒。

    萧珞陪着他把三碗酒喝完,抬手在他眼角擦了擦,嗓音与眼神同样清冷:“赵暮云不可能在十日之前派兵出城,那时候他还在城楼上,派兵出去做什么?就为了杀常将军么?”

    贺翎点点头:“与周荣勾结的恐怕不是赵暮云。”

    萧珞诧异地看着他:“那你怎么”

    “一口咬定他与赵暮云勾结?”贺翎冷冷笑了一下,“周荣并不聪明,他恐怕也是被利用了,我这么说无非是让他放松警惕。至于利用他的人究竟是谁,就看他今后的动静了。”

    贺翎将周荣革职查办,只说不准离开京城,并没有禁他的足,而是一直派人在暗中盯着,没想到他却沉得住气,一直没有异动。

    萧珞皱了皱眉:“你觉得会是谁?”

    贺翎呼吸一顿,起了怒气,将酒碗狠狠摔在地上,胸口起伏道:“还能是谁!眼下最愁的就是查不出证据!”

    萧珞将他砸在石头上的拳头握住。

    贺翎忽然抬头,看着他:“长珩,那画像可是证据?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萧珞抬眼看着他,与他漆黑深邃的双眼对视良久,最后叹了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淡淡道:“画像一事,即便我说了,也没办法拿出来当做证据。”

    贺翎不解地看着他:“那你说说看。”

    作者有话要说:又这么晚,琉璃的信誉不会再好了,你们尽情鄙视吧。(:3)

    你们看得急,我写得也挺着急,本来打算今天揭露boss害死常有为的目的,并制造一起冲突,但是太话唠了,只能留到明天了。

    琉璃这是有史以来第一篇收藏数这么高,可写了四十万字都不见一条长评的文,可见这篇文是有多无趣啊琉璃没有动力了,以后就一天一章本本分分更完吧。总之,琉璃的坑品绝对好。

第105章 兄弟阋墙() 
萧珞从来没有想过将上辈子的事说出来;虽然最后一年对他而言弥足珍贵;但那结局回忆起来并不美好,他原本以为那一世可以当做是场荒诞的梦;可以一直留在自己心里直到死,最后带入棺木;但现在面临的境况,已经由不得他了。

    贺翎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将他的手握紧:“长珩,你与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萧珞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轻轻笑了笑:“你相信死而复生吗?”

    “啊?”贺翎有一瞬间的错愕,见他又抬起头来静静地与自己对视;眨眨眼回过神来;“你说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萧珞像是要让他确信他听到的话不是幻觉,又着重重复了一遍。

    贺翎见他不似在开玩笑,神色间不由添了几分郑重,点点头:“如果你确定有这回事,我信。”

    他们这会儿正在山上,远处有亲兵把守,不用担心说出来的话被人听到。

    萧珞沉吟了片刻,低声道:“我是死过一回的”话没说完就感觉手上一痛。

    贺翎还没想到重生到一年前这回事,光是听他这么一说,就下意识以为这是他在宫中时发生的事,眼中添了几分冷厉,不由问道:“谁要害你?可是在京城?”

    “不是,你听我说完。”萧珞安抚地笑了笑,一旦开了口,接下来的话就变得顺畅许多,“此事说来有些荒诞,我活了两世,上一世的确被成皇后毒傻了,嫁入王府仅仅一年时间就再次被人下了毒药。不过意外的是,我在临死前竟然莫名恢复了神智,以为从此就要步入黄泉,没想到再次醒来,却回到了一年前,那时候,父皇刚给我们赐婚。”

    贺翎听了他的话震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抬手捏住他的肩膀,喃喃道:“有这回事?”

    萧珞点点头,想起当初肚子里还有一条小生命,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不过这说不说与眼下的状况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并不打算据实相告,免得又多一个人伤心难过。

    此时仅仅有一点月光,贺翎却没遗漏他神色的任何一丝变化,可所有疑问都被突然涌上来的窒闷与痛楚淹没,他甚至都没有足够的精力把这件事与正在讨论的画像联系起来,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对面一脸平静的人,最后深吸口气抵住他的额头,痛苦道:“我竟然不能护你周全,我上一世究竟在做什么?”

    萧珞肩膀让他捏得有些疼,抬手在他后脑勺摸了摸:“上一世突利挑起了战事,你那时候还没回来,敌在暗我在明,防不胜防,别自责了。”

    “敌在暗,我在明”贺翎重复着他的话,忽然拉开距离盯着他,“长珩,你是在王府里被人毒死的?那人是谁?可是和那张画像有关联?是不是四弟?”

    萧珞看他又是痛又是恨,忽然有些后悔把这些说出来,可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谈何容易,最后无奈地叹口气,点了点头:“想要在王府中下毒,外人是很难办到的。”

    贺翎眼底黢黑,从地上站起来,喉结上下滚动,俨然在压抑怒火,见萧珞也跟着起身,一把拉住他的手往山下走去,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住:“长珩,你可知道,上回见了那画像之后,我就命人寻找了。”

    萧珞猜到他会去查,但是最近战事吃紧,没顾得上询问此事,现在更不清楚他突然说出来是何意,忙问道:“找到了么?”

    贺翎顿了顿:“人已经抓回来了,只是我现在有些后悔抓人抓早了。此人不在我们贺家军的军营中,可他却是四弟的人,你说这是为何?”

    “你是猜测,四弟私自屯兵?”

    “没错。”贺翎深吸口气,“我应该派人暗中盯着的,现在贸贸然将人抓回来,四弟若果真隐藏了兵力,此刻必定闻风转移了。”

    萧珞沉默半晌,道:“他的目的,果真不简单。”

    贺翎点点头未再言语,拉着他继续往下走,看到罗擒从阴影处出来,对他吩咐道:“上次抓回来的人,盯紧了,别出岔子。”

    罗擒抱了抱拳:“是。”

    回去之后,贺翎一夜未眠,脑中时而想象萧珞上一世被人害死的模样,时而回忆起贺翦年少时的乖巧懂事,头痛欲裂。

    在攻占京城之前,他都一直希望自己的怀疑猜测是错的,他总是在给四弟寻找理由,可那是因为他还没有感受到痛苦。之前他们从东北回来遭遇埋伏,甚至更早的时候,萧珞在家庙遇到刺杀,因为他们逃过了,没有造成太大的后果,所以他还想要原谅四弟。

    可现在,常有为的死却极可能与四弟有关,他不知自己还能忍耐多久

    他甚至曾在半夜因噩梦惊醒,抱紧萧珞,痛苦道:“四弟若真喜欢那个位子,他伸手向我讨要,我都愿意给,可他竟然把常大哥害死了,甚至把你也害死过,你叫我如何不恨?”

    ******

    炎夏过去,贺连胜带着一家人从西北赶到邙城,又与贺羿一起入了京。如今全京城的达官贵人都在看着他们,甚至有一些明哲保身的,早就开始与贺家的几个儿子套近乎,一听说贺连胜要到了,纷纷喊起了“国不可一日无君”。

    虽然赵暮云逃了,但天下大势已定,明眼人都知道,江山易主,从此姓贺。

    而剩下的一些老顽固们,则依旧等着看笑话:姓贺?此话言之过早!传国玉玺还不知在哪里,贺家在这龙椅上能坐多久?看看此前的淮南王、萧凉、赵暮云,哪个不是白版皇帝?没有传国玉玺,那就不是天命所归,终究还是要被人赶下去的!

    贺连胜进京的前一日,贺翎忽然接到消息:老四的人去了周荣那里!

    此话一出,贺翎手中的笔应声而折,这是他最怕听到的消息,却终究还是来了。

    萧珞放下手中的事,迅速道:“小心盯紧了,把他们说的话一五一十报上来!”

    “是!”

    周荣一个人闷了这么久,现在却忽然与贺翦的人见面,意义不言而明。

    贺翎心头火气,之前因为心底对四弟尚留着一线期待,一直不曾审问那个根据画像抓回来的人,现在连最后一丝期待都被打破,脸色不由泛起了铁青色。

    “罗擒!”

    罗擒听到贺翎喊他,立刻从门外大步走进来。

    “上次抓回来的人,给我用大刑!”

    “是!”

    贺翎如今本是诸事缠身,可眼下因为四弟的事,什么都没心情料理了,在书案前站了半天,脸上阴沉得能滴出墨来。

    而此时此刻,一人从周荣那里出来,余光扫视四周,却什么都没发现,眉头微蹙,急匆匆去了贺翦那里,抱了抱拳:“四公子!”

    如今他们已经住在皇城,景致与西北大大不同,贺翦坐在后花园的湖边饮酒赏景,神色惬意,抬眼朝他看了看,笑道:“说了些什么?”

    “按照四公子的吩咐,属下说:周副将请暂时忍耐一番,你将常有为杀了,总要受些委屈,不过好在人证物证俱毁,你的罪过,顶多就是没拦得住赵暮云。四公子一直对你颇为器重,等王爷进了京,他一定替你向王爷求情,让你官复原职。”

    贺翦听了笑意加深:“做得好。”

    “不过”

    “嗯?”

    亲兵面露犹疑:“属下出来时,并未发现二公子的人在周围。”

    “那是因为你本事比人家弱。”贺翦淡淡瞟了他一眼,见他面露愧疚,又笑起来,“我既然叫你去了,自然是有把握这话能传到我二哥耳中的。”

    “是!”亲兵看了他一眼,又道,“不过这么一来,周副将恐怕就保不住了。”

    “保不住的好,这么蠢的人,要来做什么?赵暮云最后剩下的兵力都不够我们贺家打牙祭的,他还能将人放跑了!”

    亲兵后背一凉,点点头:“是。”

    贺翦把人打发走,又喝了口茶,自言自语道:“不过,放跑了也不是没有好处。”说着将茶盏放下,又赏了会儿景,这才起身慢悠悠回到前厅。

    “四公子!四公子!”一名下人慌慌张张跑进来,急道,“二公子过来了!也不知怎么了,他那模样瞧上去像是要杀人!”

    贺翦几不可见地笑了笑,点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

    下人愣了一下,懵懵地点头应了。

    贺翦刚跨出门槛,忽然听到破空之声,面色一惊,急忙侧身避过,只听一支利箭擦着他耳际飞过,“咄”一声射入身后的门框,嗡嗡作响。

    抬起头,见贺翎阴沉着脸盯着自己,贺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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