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男妃[穿越]-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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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易牙将所有蛊虫凸起定住后已经是满头大汗。
水汽弥漫,帐内温度攀升。
帐外料峭的寒风刮在身上,大抵也不抵江玉树的入肤之痛吧……
他轻阖眼眸,安静的没有丝毫声响。
看着安静的人,谢易牙担忧:“公子,是不是很痛?”
“不痛的,易牙……很勇敢,继……续。”语气颤三颤。
看到江玉树唇上的血痕牙印,谢易牙害怕,担忧,心疼,终是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公子,你骗人,很痛的,你唇上都流血了。呜呜呜~~”
听到谢易牙的哀嚎哭喊声,守在帐外的斩离云不耐,“孩子你莫哭,快些施针,过了时辰,公子性命堪忧。后果不堪设想。”
性命堪忧……不堪设想……
不行,公子不能有事,他那么美好……
谢易牙一个激灵,也管不得脸上的泪水,迅速走近江玉树。利落的将江玉树身上的银针拔了。又捡了弯钩银针,在烧酒中过一道,又迅速在烛火上走过,直至银针尖端发红。
“公子,易牙要开始下针了,你忍忍。我会轻点儿的。”
江玉树惨白着脸,点了点头。
手持银针,谢易牙一步一步走近他,终是将那段发红的弯钩银针嵌进江玉树身上的凸起。
探不到凸起中的蛊虫,谢易牙哆嗦着手将弯钩银针转三转。
“嗯……”
谢易牙一抖,惊恐的看着江玉树:“对不起,公子,易牙——”弄痛你了。
“无……事,易牙……很好……”说完这话,他已然脸色虚白,冷汗滴答。
谢易牙竭力忍住心中的害怕担忧,将银针旋转一道,寻到那阻隔物,轻用力一拉。
一道细如银丝的蛊虫被抽出。
呼吸一窒,眼眸大睁,曾经还是白色透明的蛊虫,现在竟然变得有些粉红。
似是难以置信,再次下针找寻。
谢易牙脸色发白,这蛊虫怎么会变成这样?
“公子,这蛊虫不正常……”
江玉树竭力扯出一抹笑:“不……妨……事,易牙……下针……”
每一针下去,血蜿蜒一道,浴桶中的水迅速变化。红艳艳的一片,让谢易牙觉得自己像置身在幽冥地界。
看着江玉树越来越虚白的脸色,还有那唇上的血痕斑驳。谢易牙虽心疼,却只能木木的转动手上的银针。
谢易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完针的,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救他,不然过了夜半,蛊虫游走进入心脉,这个爱护自己的人或许就不在了。
江玉树全程安静无话,除了自己下针不慎他轻哼之外,他安静的像一汪碧潭。直到很久以后,谢易牙还是不能忘记那一幕——
全身血水流溢,脸色纯白剔透似随时会碎掉一般,那说话声音颤抖的似线随时会断掉一样,水润唇上尽是血痕斑驳,那好看的远山眉紧皱散去了温和。
浴桶中红艳艳的一片,惊炸灵魂深处的恐惧。幽冥死亡气息骤降。
可那个坚毅的人啊,从始至终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
一个时辰的担惊受怕,神思紧绷。
施针完后,谢易牙直接栽倒在帐中。
斩离云进账就看见谢易牙软趴趴的倒在地上,一脸冷汗。
浴桶的江玉树早已疼晕过去。
“玉树,今日十五。本王做了元宵,可要尝尝?”赵毅风人还未到,声音先到。
斩离云大惊,看着气力精力流失的江玉树,迅速将人抱起,套了衣衫。
因为他深知,以江玉树的傲气,定不会让赵毅风知道他身中蛊毒一事,更不会将自己的脆弱展现。
他虽温和,但是傲气!
烛火一闪,帐内昏暗。
营帐门口,赵毅风不解:“玉树,可是睡了?今日元宵佳节,本王做了元宵,可要试试?”
帐内无人回答,只剩下冬日寒风吹动旌旗摇摆的呼呼声。
“玉树……”
无人回答。
“玉树,可是睡了?”
还是无人回答。赵毅风暗觉不对,平日他也不会睡这么早,这个时候他惯常煮茶,为何今日……难道?
“玉树,发生何事?”赵毅风话里满是担忧,旋即准备撩帐不请自入。
“公子睡下了,殿下请回。”斩离云的声音传来。
赵毅风狐疑,今日十五,本是喜庆时候,他怎会歇息这么早?
“玉树,你可真的安好?”他不安再问,隐隐预感不详。
无人回答,风过天地寂静,空中血腥气漂浮。
血腥?他帐中怎么会有血腥味……
“玉树!”赵毅风一把撩帐进内,正好遇上斩离云点完蜡烛,牵着江玉树到茶案边坐下。
看着他安好,心下暗吐一口气。“本王以为你……,所以不请自入。玉树莫怪。”
江玉树伸手一个请的动作,“殿下请坐。”
赵毅风顺势撩衣坐下,干咳两声,伸手掩了掩:“抱歉,扰你歇息。”
江玉树竭力扯出一抹淡淡的笑,“今日十五,元宵佳节,融和天气,殿下特来为江某掌勺,江某何来见怪一说?”
听他说话底气不足,赵毅风猛然抬头细细定看江玉树,只见男子脸色唇色虚白,毫无血气,发丝垂落几缕在胸前,只是精神看着不错。让他不解的是那眉间樱红淡了。恍然忆起,曾经去竹楼找他时,他也是这般语气颤颤,苍白剔透。
赵毅风心下越来越狐疑,这樱红反复变化是不是和十五月圆有关?
“玉树,你眉间樱红好似不正常?”
江玉树平静无波:“江某说过,樱红三点不妨事。殿下过忧。”
赵毅风怀疑:“本王上次来寻玉树,也是十五这日,这樱红是不是和月圆之日有关?”
江玉树轻轻拧头看向赵毅风,笑这解释:“江某身子不似常人热络,血气滞后所致。”善意的谎言,掩埋傲气的灵魂。
看着他浅笑中的笃定,赵毅风安心不少。“那就好……那就好……”
“本王做了元宵,玉树可要尝尝?”都道君子远庖厨,可为你洗手作羹汤也是一种幸福。
竭力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他笑的洒脱:“当然!殿下手艺一绝,江某荣幸,口福不断。”
赵毅风见他答应,利落撩衣去了后勤。
感受灼热气息消散,江玉树一阵虚脱,瞬间栽倒在案几边。
斩离云疾步过来,扶起栽倒的人。“公子,还行吗?”
眨了眨眼眸,疲累袭来,身上无力。江玉树轻吐一口气,颤声:“还好……还能……撑过……元宵团聚。”
斩离云收回手,不解的看着江玉树:“公子为何要非要吃那元宵?”
江玉树静默,没有回答斩离云的话。
斩离云定定的看着江玉树,他浅笑温和的模样,让自己觉得像置身春花烂漫时节,和煦温暖游走……
一瞬间恍然:温暖!他要的是温暖,不孤单。
赵毅风再次回来时就看到案几边静候自己的人,心里微漾。
闻到一股香气,江玉树挑眉笑意悠悠,夸赞:“殿下乃厨中担当!”
赵毅风脸色红了红,有些不自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玉树谬赞。”
接过赵毅风递过来的元宵,江玉树摸索找寻,入口一粒。
幽幽一叹,颇有调侃:“嗯……,江某在百邑城浪迹逍遥,承蒙殿下不弃。看来江某是有口福之人。殿下这厨艺担当,若日后没有银钱,何不考虑经营酒楼,也好日进斗金。”
赵毅风看了看江玉树,“你以为本帅愿意天天掌勺,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到本王做的珍馐?”本王的珍馐认人,那个人只能是你。
江玉树笑笑,又送了一颗元宵入口,心里温暖流溢。
看着江玉树苍白的脸,赵毅风心里担忧,十五年假一过,百邑城又要忙起来,所有的事物压在自己和他身上,以他的性子,只怕大小事项也不会放过。
放下手中的碗,赵毅风神色凝重:“玉树,上次你和本王说的治理百邑城风沙一事,本王没有丝毫眉目。这百邑城风沙不断,治理一事,谈何容易?”
江玉树放下手里碗,竭力深吸一口气,定住心神,不让眼前人看出端倪。“江某研究地图多日,百邑城风沙绵延,是因为土地皆是黄沙板结,要想治理,先要固土。”
“固土?”这和风沙有何关系?
“知道殿下不解。江某眼睛不便,所以有事劳烦殿下。”说完这话,江玉树俨然已经累及,额头边汗水滴答。
赵毅风怀疑的看着江玉树脸色变化,感受他不稳的气息,再次发问:“玉树,你身子真的是血气滞后所致?”
江玉树轻轻点头,算作默认。
盯着江玉树清俊虚白的脸看了一会儿,除了虚白,气息不稳,无甚异常。心下暗松一口气。
你可要安好,说好的要一直这么岁月静好下去的……
“玉树说有事劳烦本殿,不知是什么?”
“殿下可知‘梭梭’?”
赵毅风不解:“那是什么?”
江玉树摸索着从怀里取出一张布帛,递给赵毅风,赵毅风接过细看,是一株植物。
“梭梭生于沙地,命里顽强,没有水也能长久存活,用它来治理百邑城风沙,用不了三年,百邑城将会成为一片绿洲。”
听他说完,知道梭梭可以解救百邑城风沙,赵毅风心内欣喜,激动难掩。
“玉树……”
轻眨眼眸,江玉树淡定从容,实则在赵毅风看不到的案几下一支银针直扎血海穴一处,丝丝血水染红了白衣。
斩离云在江玉树身边只看到他背后一片濡湿粘滑,袖中的手竭力死死握住,还是不可避免的颤抖。
“这元宵江某吃了,风沙的法子殿下也知道了,殿下不歇息吗?明日年假一过,百邑城一切都将走入正轨。殿下还是早些安歇。”
赵毅风想着闯入他帐中,扰他歇息,本是自己不知礼,旋即柔和了神色。“好!本王不扰玉树歇息。”说罢,撩衣起身。
江玉树心下暗吐一口气,体力不支,遥遥欲倒。远走的人忽的步子停住,感受到他没有离去,江玉树忽的挺直身子,一派云淡风轻模样。
斩离云看着赵毅风停下步子,又看了一眼江玉树的脸色,心下担忧:公子快撑不住了……
只见赵毅风回头深情看着江玉树,眸中尽是不放心和担忧。“玉树当心身子,本王说过:你是百邑城的半城烟沙!”
这次是真的沉步离去,灼热消退。
轻阖眼眸,嘴角一抹纯粹真实的笑。
他说:玉树一人可挡半城烟沙!
他也说:一人挡全城太辛苦,剩下一半我来挡!
待赵毅风完全离去,再也不见沉稳的脚步声后。
江玉树抽手血海穴处的银针,一阵无力,瞬间栽倒在案几上。
斩离云大惊,伸手拭额头,一阵滚烫,冷汗粘附。
“公子……”
第13章 海天阔处·跪求()
【卷三:乱世颠——傲世双雄】
第13章:海天阔处·跪求
(承接98章'第11章:明月逐来·挖人')
(3又遇)
江玉树病了。
江玉树自己没有说,这还是赵毅风每次来找他时看着他脸色不对,试了额头才知道。
这一病,就病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春雪渐消,和风回暖,樱红初绽。
而,赵毅风在江玉树耳边叨叨了一个月。
所有人都知道,定王殿下看似冷傲无波,生人勿靠,可唯独对江玉树那是倾尽温柔。每天嘱咐江玉树多晒晒太阳,不要太劳心劳力。
只要赵毅风得空,定会带着江玉树处于走走。哪怕他看不到,他也愿意一点一点给他说风景如画,赏山河万里,品春花烂漫。
江玉树不喜欢身子虚弱的感觉,更不喜欢生病。这反反复复折腾的感觉,让他身子精气过多虚耗,这种感觉像回到了当初在抚国公府的感觉,所有的悲凉落寞不堪如潮水般袭来。
从江玉树这里得到治理风沙的法子后,赵毅风基本上都在百邑城外和众将探索,种植‘梭梭’,忙的不可开交。
百邑城内的事尽数落在江玉树身上,这让斩离云很是担忧:公子身子本来就不好,这般过度虚耗,只怕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斩离云劝江玉树:“公子不需这般操劳,身子重要。”
江玉树淡淡一笑,只对斩离云说了一句话:“物有本末,事有终始。”斩离云明白这个人是不会轻易听劝的人,他看似温和,实则倔强。
所有的劝解都咽回肚子里,斩离云能做的就是好好给江玉树独军中奏报,唯独不敢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