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男妃[穿越]-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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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树双眸清亮的凝定他,这个少年陪了自己九年,这么多年乱世硝烟,战火迷乱,他都已经十七岁了。
宠溺一笑。
谢易牙似懂他般把小灼华送到怀里,有些不解:“公子,您为何要封锁消息?”
江玉树摸着小灼华的脸,悠悠笑道:“我们的易牙这般聪明,来猜猜可好?”
谢易牙摸了摸脑袋:“公子受伤,武艺浅显。此举是让其余四国和姜国有策反动乱的人知道公子已经遇害,让他们放下防御心思。”
江玉树浅笑道:“这是一,后面还有哦。”
“公子遇害和东桑脱不了关系,公子贵为陛下元妃,半个国主,姜国大军定会归心如一,大胜东桑给公子讨回公道。这样也能早日得胜。”
江玉树欣慰浅笑:这孩子文不行,这心智倒也不差。不废赵毅风和他一心教诲。
“这是二,易牙很棒,还有吗?”
谢易牙再次挠头,叹了一口气:“易牙猜不出来了,请公子示意。”
江玉树斜倚在床榻,红色的鲛人纱倒影出他苍白的容颜,像是被大红包裹的瓷器,有着一股耀眼的光泽,这么一个清雅剔透的人,话里竟有着狠辣和果决:“清玉要看看在姜国元妃阵亡后,埋在暗处的还有谁?”
谢易牙如梦初醒:“公子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江玉树收敛神色,哄了哄怀里的孩子,淡淡道:“这个时机绝佳。陛下不再皇城,朝堂大事我主管,一定还有许多不臣之人。还有外地进来的暗探和异国动乱世道的人。此次机会不能放过。”
谢易牙不关注这些大事,只是心疼他的公子:“公子你这些年真的是受伤颇重,就没好好调养过。这次就少管些吧。繁烟阁的人都随陛下走了,离云叔叔……也走了,公子身边也没有什么人,还要操劳朝堂政务。看待孩子,内伤加重又不能用武,这琵琶骨处的伤也才好……”他越说越怕,隐隐有哭音:“公子,有落叔叔,一定会没事的,落叔叔一定会医好您的。”
“易牙,我知道你孤单害怕,以后多陪陪灼华好不好?”
谢易牙伸手摸着灼华的小脸蛋,笑的甜甜:“易牙知道的呢~~易牙很喜欢灼华呢~~”
“易牙,东方不羽和张大坑的骨灰安葬好了吗?”
“安葬好了,在皇陵旁边的红枫山。”
“红枫山……江秋氏、江玉芝、江晓梅、江天远、华荷媚、第五香浓、东方不羽、张大坑、顾征、顾文成、斩离云,还有许多和我有缘无缘的人都葬在那。”
“皇陵……赵升天、赵清风、顾艳梅、莫凌儿。南宫怜、南宫莉、冯美人、风轻和清玉又牵扯的皇家人都葬在那儿。”
“他们一定希望清玉去看看,我想我只能听到他们的哭泣和责骂声,祭拜他们却不能看到一切。是时候了……”
皇宫的空气充满浑浊,无数冤魂缠绕,昏暗的殿内,炙热的阳光都照不亮,泛起淡淡的哀伤和悲凉。
江玉树抱着孩子和衣而睡,往事回想,前尘迷离:“易牙,一直没有听你吹奏箫曲,今次给为师奏一曲《星魂花落》吧……”
谢易牙欣喜的拿起那根紫玉萧,不解:“公子想听低音还是高音的?”
《星魂花落》是前北璃名曲,低音部分沉闷压抑,颇有触目萧瑟之感,星魂乍失只留余念的伤悲。
高音部分有感花开花落凄凉,零落尘泥的短暂,有一番人生韶华易逝,红颜易老,一场人生如一梦的错觉,凄凉绝伦催人泪下。
谢易牙十七岁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奏不出高音的昂扬悲欢,练习的时候他也很想练好,无奈年少不懂,只能奏出低音部分,高音还不是很成熟。再者谢易牙有些小私心,他不想江玉树听高音部分。
江玉树笑的温暖和煦,宁静致远,眼眸中淡薄了权利烽烟,睡的十分惬意。连声音都是剔透空灵:“易牙,把高音那一部分也奏了吧,我想听听……”
谢易牙持萧的手一颤,结巴:“……好”
梦也渺渺,萧音呜咽语未休,往事如梦不堪寻。
人也渺渺,星魂坠落长相思,花残零落空悲泪。
歌不成歌,调不成调。
风雨潇潇愁多少……
在斩离云被安葬的第四天,姜国境内的所有细作都被清理。
随后姜国元妃,清玉公子还活着的事实公之于众。
抱着斩离云剩余的遗物,纤细的手指细不可查的微颤。
衣物、字画、箭矢、家书。
那是回忆,是扶持,是守护,是温暖。
江玉树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下沉,下沉,跌入一个无尽的深渊……
殿外的眼光晒在身上那么温暖,可江玉树却想睡过去。
手中的遗物看似简单,却是千斤重。
明明是几件单薄的物件,可轻起来就像展翅的蝴蝶,只要轻轻触碰,就会飞灰湮灭。
“公子,这是繁烟阁血卫留有的遗物和家书,这些将收入繁烟阁衣冢。按照繁烟阁的规矩下葬。”
江玉树身体浑然一抖,一股难以言明的神情爬上他清俊的容颜。
淡淡开口,静谧安然,却有一股淡淡的疲惫在其中:“本阁主知晓如何做。”
谢易牙领着繁烟阁的人出了落云殿。
四月的天空,明明樱花开遍,却有着一丝寂寥人心的冷。
樱花烂漫,娇花易枯,终是零落尘泥。
身体中是叫嚣的痛。
江玉树放下那些衣物,不去想那些衣物铺陈的回忆。轻阖眼眸,脑中仿佛还有斩离云躬身敬畏的样子。他对自己显忠心。“离云得公子信任,此生无憾。”
痛似利刃在心中翻搅。
江玉树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那个经常握住自己玉箫的男人,那个伺候自己九年的男人,那个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人,到现在只剩下一堆衣物。而埋葬的方式是骨灰在姜国,遗物在樱国,两方分离,四处漂泊,没有家。
不想去想。
不愿去想。
细细摩挲那些遗物,温柔轻软的力道。
清透的声音有着哀戚:“离云……是我愧对你……”
“你可是斩离云?”
“在下是。”
心疼一问:“阁主您的眼睛?”
“……”
“阁主,离云待命。”斩离云拱手。“公子还请保重身子。”
憨厚的人笑的傻:“阁主,离云一日为繁烟阁的人,必定用终生性命护全。”
不知为何,江玉树脑中出现了赵毅风的一句话:“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斩离云的死让江玉树心绪不定,内伤加重,久久不能解。
看着江玉树苍白的脸,谢易牙担忧:“公子,离云叔叔已经远走,您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我……连累了他。”
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去凤倾山水居,让他一起,或许就不会有这些事。
却不想他衷心至此。
都是红尘执念人。
江玉树静靠在床榻上,静谧安然,神情却是疲倦沧桑,像一缕快要熄灭的烛火。
知道他最噩梦缠身。
过去的,死了的,还在的,未来的,在乎的,执着的……一个个鲜活的,精致的容颜在脑中织幻,也像走马观花一样出现在脑中。
“公子,天气越来越热了。你还是要小心调养。”
“好。”江玉树应了一声,凄怀满衫。
荒唐如赵升天,权重如第五雄烨、楚霸、仇万里、飞展鹏、宗政毅、仇八百、楚飞扬、飞来峰。知己若华荷媚,主仆若第五香浓,情深若东方不羽、张大坑。至情至性若顾艳梅、顾征、顾文成、江玉芝,还有——执念若斩离云……
谢易牙听到江玉树一声低低呢喃:“江玉树也快了……”
他不敢想江玉树说这话的神情,只觉得浑身像被风席卷过一样,没有一丝温暖。明明是很温和的人那一刻却散发出地界幽冥的冷。
玉历三年,五月初十八
樱花烂漫,西南地区战火未歇,姜国大军已在南燕皇城附近。
贺千丈不愧是南燕计囊,不但知晓南燕风情民俗,地势险阻。甚至连对排兵布阵都了如指掌。在他的谋划下,姜国已经有拿下南燕的把握。一旦拿下南燕,四国联合结盟之势将分崩,剩余三国收服指日可待。
面前,便是一望无际的荒漠南燕国度静静矗立在黄沙中,屹立不倒,盘踞黄沙一隅,进可攻,退能守。
赵毅风远远的看着南燕皇城在沙漠中傲然,恍惚回到东齐城征战的那些日子。
那些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的日子里。他领兵百万,远征南燕。那抹雪白的身影一直在自己身边,在漫天黄沙中驾马来寻,像瑶池中下凡来的仙。
他清亮没有焦距的眸子中,倒映的是自己的影子。
此战过后,执手相伴,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如今,他的玉树在遥远的皇城,守着那句——“玉树,你可安好?”
直到沧海桑田,轮回转世。
“陛下南燕使者前来要求议和。”贺千丈的声音将泓玉帝的思绪拉回。
泓玉帝淡淡道:“谁的旨意?”
“是南燕国主飞展鹏的。”贺千丈犹豫:“见不见?”
赵毅风思量片刻:“国师,荒漠易守难攻,用巨大伤亡换南燕皇城值否?”
贺千丈摇头:“不值。”
两人相看一眼。
众所周知,当年‘凤飞大战’姜国大军占领耶鲁萨哈沙漠中的绿洲后,飞展鹏就带着朝臣逃亡到北黛绿洲了。他们本可以迁都和新建,可他们没有,只是把主要势力转移了。
荒漠作战本就不利,攻下固若金汤的南燕皇城对姜国大军没有优势,姜国大军受创,损失太重,这样划不来。
南燕已经溃不成军,剩下的还有东桑、天倭、玄真、此时再攻,其余三国势必会同仇敌忾,来个鱼死网破!
权衡相交,取利益最大的一方。
赵毅风和贺千丈对视瞬间,勾唇一笑。
贺千丈奸笑:“陛下心里依然有了计较。”
赵毅风淡淡一笑,旋即扬声:“把人带上来!”
当年和天倭议和的历史要重演了。
赵毅风负手而立,极目远眺:也不知飞展鹏会用多少代价把‘泓玉帝’这尊大佛请走?
“老天!黄金二十万外加四座城池一块绿洲。这就是你南燕三寸不烂之舌议和的条件!”飞展鹏暴跳如雷,一把把手里的奏折扔了下来。
“孤王要你们干嘛!都是饭桶!蠢货!孤王的南燕就是这样让你们吃光的!混账!”怒不可遏的一剑乱劈,飞展鹏咬牙如恨:“赵!毅!风!”
“国主有人求见……”
“滚!孤王谁也不见。”飞展鹏怒目圆睁。
传令官吓了一跳,慌忙告退:“是……”
“慢着。”飞展鹏立马恢复如常,精光算计显:“是谁求见?”
这脸色变的传令官招架不住,结巴道:“回国主……是……江妃。”
闻言,飞展鹏忽然像想起了什么。
江雨柔是江玉树堂妹,也在姜国皇宫的旧人。要问这世上恨傲世双雄的人绝不差江雨柔。他的夫君可是死在赵毅风手里。
江雨柔沉浮深宫数十载,怎会不知后宫腌臜,皇宫秘闻。而这恰恰就是他所渴求的消息。也至于在江雨柔丧夫后,他还是纳了她为妃。
“赵毅风害的雨柔无家可归,把雨柔两个家都拆散了。雨柔恨他,赵毅风杀了夫君,江玉树拆了抚国公府。雨柔对他们恨之入骨。害的雨柔现在浮萍飘零,得国主眷顾……”江雨柔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生可怜。
飞展鹏心疼不已:“雨柔可是苦了你了。赵毅风现在杀到皇城附近,孤王死了十几万的将士,正是一筹莫展之际。这又是割地又是赔款的——奇耻大辱。孤王一刻也不敢忘记啊。”
两人都有共同的敌人,一个是王,一个是妃。沆瀣一气不为过。
江雨柔阴笑:“国主不瞒您说,雨柔知道有一条水下暗道通往姜国皇宫太液池。”
飞展鹏大惊:“有这消息?”
“雨柔不敢骗您。这暗道也是雨柔从清风太子和天帝的对话中偷听得知。只有被天倾钦定的太子和皇帝知道。”
江雨柔是赵清风的妃,赵清风当时又是太子,这消息让她听到还真不为过。
飞展鹏像捡了宝,双眼发亮,激动难掩:“这江玉树可知晓?”
“那是当时父皇和夫君秘密商议的,雨柔也是偷听得来。赵毅风更是不可能知道,江玉树在皇宫待的时日过少,自是不知。在父皇心中,清风才是正式继承人。”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