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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部分

乱世男妃[穿越]-第199部分

小说: 乱世男妃[穿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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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色也是一天比一天苍白,有时海雪感觉风一吹阁主就会消失一样。

    胡思乱想间,海雪已经把江玉树牵到赵毅风的帅帐前。

    海雪收敛心神,躬身:“阁主,到了。”

    江玉树轻轻颔首,示意他知道了。

    见江玉树不说话,也不在手心中划话语,海雪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是将阁主牵进去呢,还是自己躬身离去。

    有些为难。

    不过以江玉树傲然的个性,应该会自己进去吧。

    ——海雪,牵我进帐。江玉树神色温和。

    “是。”海雪撩起帘子,将江玉树牵进帅帐。

    在泓玉帝床榻不远处站定,江玉树示意他松手玉箫,大步向前走去,每走一步他的气息就虚一份。海雪好似看到了真相。

    隐约中,他好似知道了江玉树瞒着他的事。

    看着一脸镇定稳步向前的江玉树,他只是淡淡的笑着,丝毫看不出任何端倪。

    海雪有些呆怔:“阁主?”

    江玉树轻阖眼眸,咬牙向前走去,不发声,也不能发声。

    脚上忽然被什么东西阻隔,江玉树一惊,到地方了?手有些不由自主的向前摸索,却又怕人知道,倏地一下收回。

    停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向前迈步,心里思量着泓玉帝的床榻位置。

    在脚下的感知和心里的测量大致精准后,他依着泓玉帝床榻坐下。

    然后他紧紧握住玉箫,用力的,死死的。仿佛是在改变自己的命运。

    ——海雪,他是在这里吗?江玉树的手慢慢摸索找寻。

    只这一个动作。

    海雪已经明了,紧握他修长的手指。

    他是在这里吗?……

    海雪想笑,又想哭!

    他在你面前,他很好啊,深睡着呢。

    阁主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见瞒不住了,江玉树淡薄了伪装,静静在他手里写下:

    ——海雪,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海雪‘咚’的跪在地上,哽咽道:“公子……属下……做不到……”那是濒临绝望的凄惨呜咽。

    江玉树收回凝定在玉箫上的眸光,尽量摸索着床榻上的物事,冰冷的触感让他不由的手一缩。

    纤细的手指慢慢游走。

    他的轮廓依旧这么熟悉,手、肩膀、脖子、锁骨……终于手摸到了他的脸。

    细细的摸索,深深的铭刻。

    剑眉,睫毛、鼻梁、唇……这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他,早已在自己内心深处生根发芽,既是飞灰湮灭。

    江玉树终于知道。

    人的一生真的很短,有的记忆会随风散去,有的磨难会忘却,可有的人,那是骨血相容后的刻骨铭心,值得一生一世镌刻。

    ——海雪,你说人来世间是为了什么?

    海雪抬头,看见面前的公子温和从容,波澜不惊。

    ——“人来世间是为了体会生离死别,人事悲欢,阴晴圆缺。经历贪、嗔、痴、恨、爱、恶、欲。求一个悟字,得一个解脱。只有这样才算圆满。”

    有的人来人事间不是为了名。不是为利,只是为了一份历练,参透内心执着,体会人事心酸。求一份内心最真实的感觉,用心爱一个人……罢了。

    一向驯服的海雪忽然来了勇气,低声道:“可像公子这般把人间的罪都受了才能爱上一个人,这是不是太辛苦了些。如果是这样,海雪宁愿不要。”

    江玉树微微一笑。灵动的眸子倒映着波光粼粼。

    ——所以说,你们都不懂。其实,我也不懂,只是经历后才知。

    海雪低垂了头,木木不语,也不去看他。

    ——如果你一开始不懂爱,在有一天你遇到一个人一直守护在你身边,值得你用尽一生去护全,为他抛弃一切,那么这个人或许就是你的良人。

    这个一直隶属江湖的青年眼中一片茫然:“可是既然那么难,为何还要相爱?陛下和公子经历了太多苦痛。这才在一起,可是又遇到现在的情境。海雪心里替公子不值。”

    江玉树深深深呼一口气,笑的温暖和煦。

    ——纵使难,这也在一起了,不是吗?即使痛,可也还是爱了……这才是真爱啊。

    海雪不懂,不懂为何江玉树会爱上赵毅风,不懂他为何会给他生儿育女,不懂他为何会为他抛家弃国,不懂他为何不在乎世俗眼光,他不懂不懂不懂……

    这样温和从容,坚毅不屈的男子为何想得到一段爱恋这么难?

    过了一道山,又来一道坎。(因为我是后妈啊)

    无数的磨难和挫折。

    无数的痛处和曲折。

    两人因为‘美人煞’纠缠在一起,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阁主。”海雪擦了擦眼泪,维持语气平稳。“公子可否想过,若是陛下知道公子为他牺牲至此,他会如何想?公子不能说话,眼睛又看不见,您让陛下如何办?这让他生不如死啊。”

    坐在床榻上的江玉树身形一颤,旋即恢复如常。

    ——清玉不会让他知道的。

    海雪大惊:“这如何瞒的住?”

    “公子是想离开吗?”

    江玉树一抖,笑容有些端不住。

    ——我已经是他的妃,是他的人,这天下都是他的,我又如何离开?又能去往何处?江玉树没有家,没有国,只有……一个他,也……只剩一个他。

    ——再说他也不会轻易放我离去。只能瞒着。

    海雪不解:“可陛下终究会发现的,公子如何掩饰。这眼睛还好说,可公子的嗓子?”

    其余四国在观望,文武朝臣在倚仗。过不了多久。国师贺千丈带兵过来——众目睽睽下,您如何瞒的住?就算瞒过了眼睛这一关,可这嗓子呢?人不能一辈子喉疾不说话吧……

    “可公子这样瞒着不累吗?”

    江玉树微叹一口气。

    ——累啊,如何不累。可是只要他不痛苦安好就行,毕竟他是我的夫君啊。

    江玉树朝他微微一笑。

    ——海雪,至今只有你一个知道我已经失明是否?目前他人都不知晓。今后也不会有人知道。

    淡淡的凛冽将江玉树清和的气韵掩埋。

    ——江玉树即使瞎了,哑了。依旧是赵毅风的元妃,依旧是名动天下的清玉公子!

    他紧紧握住玉箫,似乎山河已在他手。

    ——海雪,助我。这一次决不能让他知道我已经瞎了,我怕他会万念俱灰,也怕他会成魔。

    海雪来回一周,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给他报着各处的距离。

    从帅帐到到泓玉帝床榻八尺七寸。出了帅帐向右走三里是议事大厅,进入议事厅向前走十寸,是处理奏折的案几。在案几左侧两寸有一盆公子最爱的樱花。在右侧偏一寸有个一花瓶,那是公子以前画的画像。里面有很多公子逝去的亲人。

    江玉树高坐正堂,身前的案几摆放的整齐,像极了他当初眼瞎在东齐处理政事一样,也像他竭力处理北璃政务的样子。

    泓玉帝久久不醒来。江玉树身为陛下元妃当仁不让的接管举国事物。目前,他是姜国的支柱,也是两国的霸主!

    “公子,这是东桑传来的战报。”前线都督传来消息。海雪一早接过。

    江玉树低头扣着手里的玉箫。微微颔首,示意海雪念。

    “是。”海雪压下担忧神色。“据探子来报,东桑研制出新的火绒浇筑,用来提升投火石时火石的燃烧速度。更炼出了一种名为桐油的提炼物。”

    江玉树嘴角一丝冷笑弧度。

    ——有本事!

    “东桑已经下定这些桐油乃是国家机密,不宜外泻消息。东桑已经招令上等提炼师傅前去看管。境内消息封锁。繁烟阁消息探不到。”

    江玉树皱眉,旋即起身踱步。

    ——清玉没有猜错,这桐油易燃,密切关注,不得有误。有新消息立刻上报。

    “是。”前线上报的都督刚走,后脚守卫就来报,“公子,贺先生来了。”

    ‘咯噔’一声,江玉树心一空:来了……终于还是来了。能瞒多久?

    回头,却见江玉树清雅一笑,轻轻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姿势一气呵成。不偏不稳,水面如初平静。

    海雪知道,江玉树胸口还有一剑,那是他所有力气的虚耗。他也知道江玉树做这个动作是多么难。

    不知道他是如何忍住胸口那一剑的疼痛的?也不知那伤口好了没?

    江玉树轻轻回转了头,在室内踱步缓行。当他温和的眸光看过来时,海雪那一刻真的以为他没有瞎。

    微微一笑,起身示意。

    ——各位随清玉出门迎接贺先生。

    说完,稳步不差的出来帅帐大门。

    伸手轻轻感受,阳光应该是暖的,可自己却再也看不到了。江玉树静立在阳光中,接受阳光洗礼。

    这个黑暗的世界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是也是残忍到不能再残忍的,因为里面全是黑暗!

    当江玉树淡然从容的在人群中走过时,海雪几乎不敢想象这样的人是瞎子,完全没有一丝迹象。

    当海雪看着文武百官紧随其后走出议事厅时,一股无可奈何和心酸将这个年轻的江湖青年包裹。

    公子,以前还有陛下做你的眼睛,现在你只能靠自己。没了陛下,现在举国都看着你,倚靠着你,你这斑驳的身躯,又该向谁倚靠?

    “臣贺千丈见过元妃。元妃安好!”

    江玉树微微一笑,循声听去。伸手扶起贺千丈,在他手心中划下一句。

    ——多日不见国师,国师依旧潇洒不羁。皇城一事有劳国师,辛苦国师不愿千里跋涉而来。不知清玉孩子可还安好?

    江玉树是他们的元妃,于国有功,与社稷有功,显然没有人敢置喙握有半方云玺的元妃。这可是陛下的妻,握有一半生杀大权的人,半个姜国国主。

    贺千丈看着江玉树在手心里划下的字句,心下大惊:“公子,你的嗓子?”

    似是料到贺千丈的反应,江玉树淡淡一笑。

    ——国师担忧。清玉只是喉疾发作。休养些时日就好。

    贺千丈有些不信的看着他:“真是这般?”

    江玉树微微颔首。

    ——清玉如何敢诓骗先生?只是不知皇城可好?孩子……

    贺千丈淡定了眉目,笑道:“皇城一切安好。公子与陛下孩子安好。”

    谢易牙欣喜激动的站在人群中,心下害怕,静声不语。这次是央求了好久贺千丈,贺千丈才同意带他过来。没有在皇宫好好呆着,也没有照顾好他的小师弟(包子),只想着看江玉树一眼,这次很乖巧的没有扑到江玉树怀里。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江玉树不但没有责怪,反而话都没有说。

    细细打量,却发现江玉树的眸光尽在贺千丈身上。

    贺千丈忽然想起了什么:“公子,谢易牙很是想您,贺某人拗不过他撒泼耍横,就把他带到这里。公子不会责怪贺某人吧?”

    谢易牙?他怎么来了军中,这些年战火硝烟不断,他来这只怕命都保不住,更何况因为自己的一切坎坷。

    他学医埋没了童年,丧失了很多童年的欢乐,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玩伴,什么都没有,也是浮萍飘零的一个人。

    如今,好不容易皇宫安稳下来,他怎么可以再次卷入战火,这不应该是他的生活中该有的。

    江玉树脸色忽的一沉。

    谢易牙激动的跳出来,抓住他的水袖,撒泼耍横,孩子气般的哼哼:“公子,你都不和易牙说话,只顾着和贺叔叔见礼。公子都不看易牙,公子不想易牙吗?易牙很想你呢~~~最近又学了新的医术,落叔还夸易牙聪明呢。

    还有公子嘱咐学的箫曲,易牙学的很认真呢。只是现在有几处不会,还等着公子亲自示范给易牙解惑。陛下请的夫子很好,易牙有认真在学骑射驾驭,争取保护公子。还有啊,小师弟在宫中很好,易牙很喜欢他,他都会喊公子名讳了。不过宫里待着好孤单,易牙……易牙……一个人怕……怕公子有个好歹~~~”

    江玉树眼眸微动,身子愣在原地,这连珠炮似的话,他该怎么回,又该如何告诉他他又看不见了。自己心肺受损,内伤积聚,如何抽气指点他玉箫吹奏,他知道后只怕他心里会更加难受,强迫自己学医,一生束缚在愧疚和自责中。

    唇起唇阖,终究一字也无,江玉树的脸上有着落寞和无可奈何。

    手指在贺千丈手心划过。贺千丈明了,看着谢易牙淡淡道:“公子再三叮嘱你好好呆在宫里,你把他的话当做不存在吗?”

    贺千丈的神色足以把谢易牙震住。谢易牙只觉得心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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