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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美人宜放养(重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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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不起……那天我真的去了,就是不敢、不敢……我不知道您病了,我、我……对不起……”

    阮攸宁有一肚子话要说,出口却不成话。她本不想哭的,但眼泪根本止不住。这几日,她不想叫阿娘担心,心里再苦也一直忍。爹爹和阿弟都不在,她必须挺住,昂首扬笑,让府中上下都安心。

    可现在,她真的忍不住了。

    苏砚一下丢了伞,几步上前,手悬在她肩头,想抱她,可迟迟落不下去。那日被推开的阴影,仍旧盘踞在他心口。

    沉默片刻,他在她头顶上轻柔地拍了拍。鬓发间的丝缕沁香似有若无地漫至他鼻尖,带着化不开的忧愁,扯得他五脏六腑生疼。

    他终是忍不住,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心底淌过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雨势加大,如天河骤倾,许久才歇。

    阮攸宁慢慢止哭,窝在他怀里打哭嗝,见他衣襟湿了大片,讪讪要离开。可环在她身上的手却更紧了,仿佛只要稍稍一松,她便会没了似的。

    熟悉的药香温柔地环绕周身,她不由耳根发烫,“王爷,您先松开,我、我把您的衣裳弄湿了。”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无妨。”

    “可是。”

    阮攸宁拱出半颗小脑袋,撞入他眼底星海,一下红了脸,忙左顾右盼地重新缩回去,莫名娇憨可爱。

    苏砚被她逗笑,抬眼望向天际。

    此番离京,他本是做好了再不见面的打算,若实在想得紧,就不停干活,让自己没时间去想。可直到阮羽修出现,直到得知她失踪,自己的魂儿好像也跟着她一道没了。从那一刻起,他才不得不承认,他很能装,但就算再能装,也骗不过自己的心。

    打从第一眼起,这个女孩儿,就再没走出过他的心。

    既然放不下,那便顺其自然吧。即便日后被她推开千次万次,他也决计不会再放手。外头风大雨急又如何?只要有他在,哪怕是一线雨丝,也不会叫她淋到。

    一道金芒赫然冲破层云,挥去人间大半阴霾,他眯了眯眼,心底一片宁静,轻抚她肩头,不疾不徐道。

    “莫怕,我回来了。”

    有他在,什么也不用怕。

    他正思忖,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小丫头忽然来回梭动。他唔了声,欲待松手,忽听有声音闷闷从怀中传出。

    “王爷,您能娶我么?”

    他眨眨眼,再眨眨眼,确认自己没听错,脑袋瓜就轰的一声,断片了。

28。第 28 章() 
“王爷; 您能娶我么?”

    这句话; 是阮攸宁深思熟虑后问出口的。

    依照她对苏祉的了解,一再而再而三地被自己拒绝,他的耐心已然接近极限,接下来等待她和阮家的; 只有苏祉更为疯狂的报复。

    执念已铸,他是绝对不会就这样罢手的。

    唯有自己已经嫁作他人妇,且嫁的还必须是能让苏祉束手无策之人; 倘若再有陛下赐婚那就更好了,这样; 她和阮家才能永远摆脱这个疯子。

    而这点,全世间只有苏砚能办到。

    且时至今日,她观苏砚人品,除却那晚酒后乱性,其余时候都可称得上君子,若能嫁给他,想来日后也不会吃苦。

    这想法很疯狂; 但却能快刀斩乱麻,除去她一切后顾之忧。就是,对苏砚有些不公平……

    更何况,深思熟虑不代表她就不会后悔。

    她现在就很后悔,悔到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哪有姑娘家自己主动开口求亲的?只怕现在; 苏砚心里头已经笑话开; 以为自己是个攀权富贵的势利眼; 别说娶她了,兴许都不会帮她把爹爹从诏狱里捞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果然,脑袋顶上传来轻笑,弥久不散,阮攸宁甚至还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肩膀和胸膛都在微微颤动,显然还憋了大半笑意。

    阮攸宁两眼一黑,完蛋了,神色极其安详地等待他拒绝自己,却只听他从满嘴笑意里憋出一个字:“能。”

    能?阮攸宁怀疑自己听错了,拱出半颗脑袋,“王爷,您说什么?您该不会……气糊涂了吧?”

    苏砚挑起高低眉,兴味地看她,“我……没糊涂。你问我能不能娶你,我说能,没糊涂,真的。”

    他没糊涂,甚至还很高兴,可阮攸宁好像糊涂了。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该不会要使诈吧?

    她两眼瞪得圆溜溜,张张嘴,磕磕巴巴道:“您、您别啊……”

    苏砚蹙起眉头,“你不愿嫁我?”

    阮攸宁立马把头摇出拨浪鼓,“不是。”但见他眉眼点笑,她一下羞红了脸,摇头加摆手,“我我我不是那意思……”

    诶?好像这么说也不对。她仰起小脑袋,茫然看天。这话怎么越说越不对劲?

    苏砚看着她一脸娇憨,满心风尘被拂尽,笑意如涟漪般,从嘴角荡漾到眉梢。

    她其实还是在意自己的,而且比她自己知道的,还要更在意一些。有这点,足矣。来日方才,他有的是时间,等她慢慢明白过来。

    亭子外已放晴,经雨水洗过,苍穹一片湛蓝。层云如片如缕,浮游其间,被夕阳余晖染镀成金,好似搅碎在鸡蛋清里的蛋黄。

    苏砚推算了下时辰,现在下山,还赶得及在城门关闭前回去。见她还呆呆地看着自己,他摇头失笑,自作主张地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广袖底下,十指相缠。

    层叠袍裾拖曳过茸茸草地,发出沙沙的声响。蛰伏叶间的水汽徐徐腾升,在二人脚边打转,莹莹生辉。天地间有鸟鸣,有风啸,有诸般音色,可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真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永远不分开。

    “王爷,我能问您一件事么?”

    苏砚以为,她又要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娶她,浅笑着唔了声,满心欢喜地等待下文。

    “这里我们是不是走过了?”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凝眉环顾四周,脸颊悄咪咪地红了。

    阮攸宁忍不住想笑。

    原以为之前他在芷园迷路纯属偶然,怪只怪那里山环水复,岔路纵横,不易辨别方向。可眼下看来,他是当真不识路,很不识路。她由不得又开始怀疑,前世他那些胜仗都是怎么打的?

    “这里风景不错,傍晚尤甚。王爷头一回来,可不能错过了。”阮攸宁蹦跳着跑到他前头,拽了下他的手,“我自小就常来这玩耍,王爷若是不嫌,就让我给您讲讲吧。”

    苏砚还没醒神,阮攸宁已自顾自拖着他往旁边那条路上拐,目光停在那个草木山石上,小嘴儿就嘚吧嘚吧编排起来,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看着她两眼弯成月牙儿,苏砚高悬的心也慢慢松下,随着她的步子悠悠往下踱。不知不觉,连牵在一起的两只手也轻快地摇荡起来,仿佛真只是一次寻常的远足踏青。

    山脚下,阮家马车前,滴翠远远瞧见阮攸宁,嘴上登时咧开笑,跳下车辕想去迎她。但见她身后隐约还有一人影,二人有说有笑,滴翠怔愣了下,揉揉眼,再揉揉眼,还欲再揉第三下,阮攸宁已跳到她面前,敲了她脑袋一记。

    “马车上可有厚实的大毛披风?拿一件来给王爷披上。”

    她还惦记着苏砚的病。

    虽说一路上,他都春风满面,瞧不出病态,可指尖的凉意却是掩盖不住的。听他家医女这么着急,想来这病不可小觑。且说从落凤到帝京,他能这么快赶回来,定是在漏夜赶路,没休息好,这对病人可是大忌!

    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人家不计前嫌,千里迢迢赶回来帮她,她就得对人家的病负责。

    滴翠心里的弯还没绕过来,但见有王爷在这,姑娘一下就活来过来,她心里也欢喜,忙诺诺点头,转身照办。

    苏砚却道:“不必了,我是骑马来的,穿太多不便赶路。”

    “赶路?”阮攸宁心中猛地一跳,“您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去哪?”

    苏砚笑着道:“没去哪,就是去京外庄子里,拜访个故人。”见她还要问,忙岔开话题,“放心,你父亲明日便能平安回来。”

    阮攸宁更惊了,半信半疑。苏砚笃定点头,叫她放心,忽而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物,递到她手中。

    “我说过的话,从来都算数。以后若有难处,还可拿这玉来寻我。”

    阮攸宁展手一看,竟是头先那块墨玉,温润清雅,浓淡相宜,如它主人一般。

    “可……我已经用过一次了呀?”

    苏砚挑眉,“我可曾说过,只能用一次?”

    “啊?”

    阮攸宁眨巴眨巴眼,还能一直用?这也太美了吧……

    苏砚莫名喜欢看她呆住的模样,两眼水汪汪,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一颊粉雕玉砌,跟玉娃娃似的。

    强忍住想上去掐一把她脸的冲动,便又逗道:“也是,以后也用不着这玉了。”

    为何用不着?阮攸宁拧起小眉头,但见他歪头朝自己笑,意味深长的笑,她一下明白过来。

    哦,也是,成亲后再寻他帮忙,就用不着这玉了。成亲后、成亲、亲……

    她忽闪着眼,缓缓抬起手,捂住了冒烟的脸。青丝隐掩间,两只白玉小耳垂一点一点晕开两抹红,几欲滴血。

    他竟然真放心上了!

    阮攸宁最后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上的马车,又是怎么离开的,满脑子都是苏砚的笑,小心脏就没消停过。

    而那厢,苏砚目送马车消失在薄雾尽头,眼中笑意渐渐消失,翻身上马时,只有满目霜寒,眯眼看了看天色,扬鞭朝相反方向绝尘而去。

    是夜,月照东南,星子两三,唯有南天一颗北落师门明亮异常。月影下,但见两个黑衣蒙面人从京外的胡家小木屋翻窗而出。

    此时,深宫中正在设宴。

    程俊驰因这几日追踪昭云十八骑有功,重获圣心,不仅官复原职,还得了在御前当值的活儿,可谓春风得意。

    就连今日这场席宴,他也在受邀之列。

    人有三急,酒水吃多了,就更急了。程俊驰从席上蹒跚出来,脑袋瓜还不清醒,直把这皇宫当自家,欲寻个地方赶紧卸货。晃晃悠悠走到一处鹅软石小径,左右看了眼,确定没人,只有这一脑袋青葱竹叶,在夜色中婆娑摇摆。

    他哼着小调开始解裤腰带,忽的一阵寒风穿来,激得他浑身战栗。

    “什么人!”

    他猫腰缩背,提着裤子四下环顾,还是只有绿油油的竹叶子在风中跟他招手。他松口气,直道是自己近来太过紧张,都开始疑神疑鬼了。自嘲地哼哼一笑,欲待继续,头刚转过来,胸前突然被两颗石子击中,人就再动弹不得。

    “程公子别来无恙。”

    朦胧夜色中,有人从墙头翻身而下,四平八稳地站在他面前,扯下覆面的黑巾,阴恻恻对他笑。唇肌牵动面颊肌肤,那道从右眼斜贯至左耳根的陈年刀疤就显得尤为可怖。

    胡惟潞!

    程俊驰感觉天灵盖正上方有惊雷炸落,劈得他大脑空白,后背冷汗涔涔,想喊人,舌头嘴唇都动不了,只有“啊啊”怪叫,跟乌鸦似的。

    胡惟潞啧了声,不耐烦地掏掏耳朵,又赏了他一颗石头子,世界终于清净了。

    “这几年,你们锦衣卫可把我老胡害惨了。公子说,只要留你一命就成,其余的随我便。”胡惟潞挥臂抻筋,阴笑着走来。

    程俊驰吓得提前卸了货,裤子湿了大片,风一吹,连他都受不了这味。他还没来得及嫌弃,肚子就挨了一拳,把他五脏六腑打得直抽抽。他脑袋一摸黑,当时就吃不住要跪倒,奈何动不了!就只能在杵在那,供胡惟潞练手。

    而那胡惟潞又是个功夫好手,既能抓住他最痛处不停击打,却又能不留下痕迹,若只从表面上看,还真瞧不出异样,连白沫子都不会吐,全是内伤!

    就在程俊驰以为,自己今日就要栽在他手里时,身后宫殿处忽然传来尖叫,像是有歹人行刺,人都乌央乌央往外跑。

    他心头一喜,以为自己有救了,却不想这胡惟潞笑得比他还高兴,懒洋洋地揉了揉拳头,翘首盼着。

    不祥的预感在程俊驰心中油然而生,随着一串脚步临近,在身后停住,预感就应验了。

    “你、你你……竟是你……”承熙帝的声音虽风颤抖。

    胡惟潞乜他一眼,露出一脸惊骇,抱拳朝程俊驰叽里咕噜乱说一气,神色担忧,翻身上墙跑了,临走前,还极其慷慨地还他自由。

    程俊驰踉跄后退,伴随身后承熙帝的怒斥,他提裤子的手冷不丁一松,裤子便顺着两条光洁的大腿“嗞溜”滑下。

    方圆之地内,皇帝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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