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清-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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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主子,主子息怒啊!奴才,奴才这儿,还,还有一封塔娜格格的亲笔书信要呈上。对,还有一封塔娜格格写给主子的信!”被拎的几乎离地的可怜侍卫吓坏了,他哆哆嗦嗦的从袖筒里抽出收藏好的信,颤抖着递上去。
“滚!”豪格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信,大喝一声,“滚出去!”
奇乘比连滚带爬的冲出豪格的营帐,直到被帐外的军士带回了下人居住的小帐子,心脏仍然在胸中狂跳不止,“管家大人啊,瞧你出的馊主意,要不是塔娜格格的信,我差点就被你害死了!”
颤抖着展开手中那张有些皱巴巴的信纸,映入豪格眼中的信纸像是被许多水滴浸过一般,不但很多字迹都模糊了,还必须不停的用手把信纸展平才能阅读。
“豪格,能在一生中遇到那个对的人,我本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可谁料世事无常,你我终究情深缘浅。我不想承认曾经和你在一起所有的快乐都是过眼云烟,但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阻碍,大金国、科尔沁、你的功业、我的亲人······所有的一切都再容不得我们的自私和情意。木已成舟,塔娜无力抗拒,情理伦常在上,我不想昧着心让你忘掉我,可也不得不忍着痛恳求你,再逢陌路吧,为了我,更为了你!事已至此,塔娜此生别无他求,纵然已为人妇,却仍怀着最后一丝私心,为盼君安好无恙。豪格,还记得我抱怨‘奈何世间事,半点不由人’时,你反驳我的话吗?你说,我鼓励过你的‘如果足够强大,就什么也不用再忍了’。如今再想起这句话,我很担心。你性子急,今后没有我在身边帮衬,难免顾此失彼,所以无论你想做什么,请记住我最后的话,戒急用忍、韬光养晦、厚积薄发、静待天时、龙跃天下!本不该再提的,乌云在收拾嫁妆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手中竟只有第一次见面时你顺手送给我的匕首。本应把它还给你的,也许没有了念想,我们都会过得更好。但是抱歉,我舍不得,就当是给我留下唯一的寄托也好,我不想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里什么都没剩下。原谅我最后的自私,豪格,对不起,再见!”
吧嗒,一滴泪从眼角滑下,掉落在信纸上。
看着渐渐晕开的字迹,豪格突然意识到这张皱巴巴的信纸正是因为浸满了塔娜的泪水才变得不平整而且字迹模糊,他忍住喉中的哽咽,喃喃的念道:“不是顺手,我本就是想送给你的,塔娜,不是顺手,都怪我,是我的错,塔娜,塔娜······”
“是我蠢,是我的错,什么都没能留给你,除了一把匕首,哪有人送这个的,怨不得我们没有好结局,都是我的错!”失神的自语着,豪格突然看到桌案上刚刚自己藏在军报下的玉簪,那个自己精心挑选出来准备送给塔娜的礼物,他像发疯了一样,死死的紧攥着玉簪,青筋爆出的大手还在不断收紧。“要你有什么用,太迟了,迟了!”
啪,终于,受不了如此强大的压力,莹白的玉簪啪的一声折断成两半,锐利的断口深深刺入了豪格的手心,刹那间鲜血直流。
疼痛唤醒了豪格的意识,他不顾鲜血淋漓的右手,伸出完好无损的左手又一次拿起张敏的信,盯着其中几个字眼默默的读了几遍。“戒急用忍、韬光养晦、厚积薄发、静待天时、龙跃天下,戒急用忍、龙跃天下、龙跃天下、戒急用忍、龙跃天下!”
“对,龙跃天下!”大脑一个灵醒,回过神来的豪格再不复之前的颓唐,他小心翼翼的收起已经断成两节的玉簪,轻手轻脚的将染血的发簪用衣袖擦拭干净,这才连同手中的信纸一起爱惜的放入怀中。
“呵呵,”豪格从喉咙中挤出一丝阴冷的笑声,配上他略显狰狞的面容,让整个营帐中一下子阴森起来,“皇太极、多铎,你们,好,很好!塔娜,等我豪格坐拥天下之时,看哪个再能阻碍我们!塔娜,等着我!”
“咳,咳咳,咳,”豪格突然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他胸口剧烈的颤抖着,似乎有异物在卡在气管中一般,终忍不住,竟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这朝鲜的事儿拖得够久的了,若不是你阿敏不识时务,何至于,哼!”吐出梗在胸口的血,豪格反倒觉得心中舒爽了不少,他冷冷一笑,毫不在意的用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对帐外的军士吩咐道:“叫格亦古勒来见我,也该是时候回盛京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庆格尔泰的心思很容易猜,大家都知道张敏和豪格的往事,她就是想让张敏的名声不好听。不过她没想到,如果张敏的名声不好听,那对多铎来说也会被张敏连累的,多铎面子上不好看,她这个十五福晋能好到哪去。所以十二福晋瑚图里等女眷命妇才看不起庆格尔泰,觉得她小家子气,拎不清。
张敏肯定是不能任由着庆格尔泰瞎说败坏自己名声,所以才掀了盖头三言两语化解了危机,让庆格尔泰失算了。
让豪格流血又流泪什么的,他好惨!捂脸~~
话说,我好像把豪格写的太萌了,咬手绢,作为注定的男配,他好可怜。
咳咳,我会告诉你们那个棒子国的公主其实是个小配角以后还会出现的吗?
奸笑,大家猜猜她会是谁呢?提示,历史上真有这个人物哟~~
其实本来张敏给豪格的情书我准备写成诗的,但是想想豪格的智商和女真人的素质,算了,还是写成白话文好了,我真怕豪格看不懂。
那啥,我在努力缩短更新间隔,哭,我每一章都超过3500好多,如果3000字一章,我隔日更绝对没问题,但是,我一写就收不住啊!!!
看在我熬夜更新什么的,大家走过路过不要忘记留评啊,25字可以送分的说。
100自反省心中惆怅 终选择兄妹情深()
有着皇太极和哲哲这两位巨头的面子在上;再加上多尔衮和多铎热络的招呼,这场盛大隆重的婚事最终也算办得热热闹闹而且顺利完结。
有了阿济格和硕托闹事的先例,多铎心中也生怕再出现什么状况。酒过三巡,多铎便给哥哥多尔衮使了个眼色,示意多尔衮把一阵喝得醉醺醺的莽汉们看好。明白多铎意思的多尔衮当然也不希望功亏一篑;只见他哈哈一笑;随意找了个借口招呼兄弟子侄们拼起酒来;推杯换盏间让席上又掀起了一番热闹。
虽然席上不少人都看透了多尔衮这番刻意的举动,但因着之前阿济格和硕托的闹场;酒足饭饱的兄长子侄们自然不好意思再提出闹个洞房什么的,见多尔衮给了理由;也就顺水推舟的当做不知道继续装模作样的吃喝。要知道,硕托虽然被架下去后院休息了;可这留下的众多子侄里跟豪格关系铁的也不少,要是其中哪个再酒灌多上了头,又弄出点什么出格的事儿,那可就谁的面子都不好看了。于是,宴席上大家都忙着猜拳敬酒、吃吃喝喝以及联络感情,谁也不提要看新娘子的话头,仿佛没看到身为新郎官的多铎已经偷偷溜到新房去了。
趁着人人划拳斗酒、气氛正是热烈没人注意自己的空当,多铎悄悄从宴席上退了出来,一个人向新房走去。
喜庆的红灯笼一路挂到新房门口,不但驱散了夜色的黑暗,还将通往后院的小路映照的带上了几分暖意。戏班子咿咿呀呀的唱个不停,走的远了,便听不到戏子的声音,但那欢庆的喜乐即便有些模模糊糊,却一直萦绕在耳旁。独自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走着通向东厢房的路上,多铎突然有种热闹都是别人的、唯独自己这个当事人却什么都没有的凄然之感。
“都是你自己造的孽,不是吗?”多铎语带嘲讽对自己低声说道,“最委屈的人,从来都不是你!”
一阵夜风吹过,一排红灯笼左摇右晃,蜡烛明明暗暗间使得发出的光亮也忽明忽暗起来。停住脚步,多铎只听得树叶在头顶哗哗作响,似乎也在嘲讽自己这个不择手段的孤家寡人一般。就连一片绿油油的树叶也不长眼的掉落在自己肩膀上,和大红色的吉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低低的一声叹息从喉中涌出,那片树叶似乎重逾千斤,将多铎最后的一丝自我安慰也彻底压垮。不堪重负的多铎抬手捂住了脸,刺眼的红光从指间射入眼帘,敏感的眼球顿觉一阵酸涩。喉结上下微微滚动几下,多铎自嘲的笑出声来:“木已成舟,还想这些又有何用?多铎,说起伪善,你也没比多尔衮好到哪里去!”
把手从眼前放下,多铎用衣袖抹了一把眼角笑出的泪水,不在意的随手拂去肩头一刻之前还令他感慨万千的落叶,看着前方一片灯火璀璨之处,多铎的双手慢慢收紧。
“罢了,欠你终身幸福,至少还能给你一世安好。”月夜微凉,多铎轻咳一声,紧握成拳的手似乎给他自己带来了力量,再次抬起头迈步之时,他又变成了那个意气风发肆意妄为的少年郎。得偿所愿的笑容再一次挂在多铎喜气洋洋的脸色,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为新郎官的急切和喜庆是多么虚假而完美的伪装,如果可以,他宁愿如今穿着大红色的喜服的,从来都不是他。
十五贝勒府的东厢房里,大红的喜字贴满了屋子,里里外外都是喜庆的红色,远远就能听见女人们一片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卓克陀达正拉着张敏的说悄声说着女儿家的私房话,就听见门口的侍女禀告道:“诸位福晋,十五爷来了。”
“大嫂,十五叔来了。”
“什么,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前边的人呢,怎么不提前通知咱们准备好。”
“盖头盖头,快把盖头给十五婶盖好!”
“胡日乌斯(雨水),子孙饽饽端上来没有?”
“马鞭呢,三嫂,你放在哪儿了?”
“十婶、十一婶,劳烦你们俩出去先拦一拦十五叔。”
“啊呀!木仁(江流)你踩到我啦!”
“慌什么,有两位婶子在前面挡着十五叔呢,”
多铎的突然到来,让新房中的命妇们好一阵手脚慌乱,好在有着十福晋和十一福晋在门口拖了些时间,手忙脚乱慌慌张张的各家福晋这才给张敏盖好红盖头,并准备好了一干婚礼用品。
等多铎进门,嫂子们仗着身份嘻嘻哈哈的调侃了多铎几句,侄媳妇们可没这个胆量,统统陪着笑脸围上去嘴上又是恭喜又是讨好,叽叽喳喳热热闹闹的,把这个没人来闹腾的洞房也烘托的格外有气氛。
在命妇们的道贺声中,多铎用马鞭子将张敏的红盖头挑下并抛于屋顶,这礼就算是成了。看着盛装之下娇俏可人的新娘子,显然是不同于平日里素净娴雅的另一种风采。“塔娜妹妹她,长大了!”这样的认知让多铎心中顿觉反差不小,从没见到过塔娜如此妩媚诱人的一面,多铎心中吃惊之余,眼中也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惊艳。咳咳,多铎装模作样的假咳两声,扭过头去,但眼眸中跳跃的火苗却丝毫未息。
十福晋见状立刻识相的笑道:“十五弟好福气!嫂子们就不打搅了,要是让十五弟在心里埋怨咱们不识趣,那可就不好了。”
“就是,就是。”
“十五叔怕是早就等不及了呢!”
“祝十五爷和福晋吉祥如意、早生贵子!”
“要做的事情咱们也都完成了,走了走了,这会儿还能去前面讨两杯水酒喝。”命妇们七嘴八舌的凑趣道。
“夜也深了,咱们可不能留在这儿讨人嫌,十五弟和塔娜也早些安置吧!”十一福晋一锤定音,带着一众叽叽喳喳的命妇们离开了,临走还不忘给走在最后的胡日乌斯使了个眼色,示意胡日乌斯别忘了顺手关上新房的门。
嘎吱一声轻响,新房的门关上了。
少了命妇们七嘴八舌的叽叽喳喳,新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微微低着头,一副羞涩状的张敏静静的坐在炕沿边,不声不响的等着多铎先开口。却没料到平日里嘻嘻哈哈惯了的多铎此刻却只是呆呆的站在张敏身边,一声不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新婚夫妻的之间沉默慢慢蔓延开来,让本应喜气洋洋的屋子一下子陷入了静谧的诡异,远处传来模模糊糊的喜乐更是让人觉得这贴满了红色喜字的新房突然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阴霾,摆满了各种家俱的大房子也突然显得空荡荡起来。一片寂静中,只能听见多铎愈加沉重的呼吸声。
一声轻微的爆裂声突然响起,却在静悄悄的屋子里显得清晰极了,屋子里一下子亮堂了许多,原来是红烛上的烛花啪的一声爆了开来。
烛花的爆裂声像是惊醒了沉默中了两个人,多铎伸出手轻轻抚过张敏的秀发,低声唤道:“塔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