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利益-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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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启功调离峡江市之前,陈仲成再也想不到自己会面对今天这种危险局面,他也真是太胆大妄为了。明明知道赵娟娟和赵启功的关系非同一般,却出于一种报复的心态,把赵娟娟毫不客气地睡了。据说邓双林就没敢,有一次邓双林在亚洲宾馆开会,赵娟娟去找邓双林谈红峰商城的官司,主动把衣服脱了,邓双林吓得看都不敢看,连连说,领导怎么交待我怎么做,这事就免了吧。邓双林这熊包没下水,最先倒霉的却是邓双林,法院院长还是被李东方拿下来了。
他和赵娟娟的第一次是怎么想的?好像没想什么,报复之类的念头,是事过之后为了心理的平衡才产生的。当时好像还是他主动的。赵娟娟早年做过电视台主持人,是峡江有名的美人,实在是撩人,吃饭时,他就借着敬酒似乎无意地把手三番五次碰到赵娟娟高耸的乳峰上。待得曲终人散,到了赵娟娟的包房,看到赵娟娟身上艳红的乳罩,艳红的三角裤,艳红的吊袜带和艳红的丝袜,只有一连串雄性动物的本能动作。他记得,他把赵娟娟身下那口罩般的小小三角裤从裆部一把扯断,连裤子都没脱下来,就把赵娟娟按在地毯上了,几近强奸。赵娟娟说他像只好久没见过荤腥的饿狼,不懂一点温柔和情趣。那次完事之后,他把赵娟娟细如凝脂的躯体抓出了几块青记。
以后在赵娟娟的指点下,就懂得情趣了,还用赵娟娟的摄像机摄了像。不是赵娟娟要摄,是他要摄。留着下次做爱时自我欣赏,摄过好几次,什么镜头都有,绝不比哪一部收缴上来的毛带逊色。有他钻在赵娟娟修长玉腿下的,有他带着黑皮革脖套被赵娟娟像狗一样牵在手上的,还有些更不堪入目的玩意儿。当时,赵启功做着峡江市委书记,赵娟娟的官司很顺,在邓双林那里就搞定了,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几乎没插上手,因此,也没想到赵娟娟会是一条绞索,更没想到这些录像带回带来什么麻烦。那时赵娟娟带给他的只是温柔和享受。到得贺家国在政法工作会议上发难,形势急转直下,他才想到了那些要命的录像带,专门找了赵娟娟一次,要赵娟娟当着他的面把录像带洗掉。赵娟娟屈辱说早已洗掉了。陈仲成心里不太相信,可也没办法证明赵娟娟说了假话。
贺家国和徐小可在峡江宾馆同居那夜,赵娟娟突然来了个电话,要他带人去“扫黄”。他没当回事,还大大咧咧说,要扫黄,我先扫你这小×的黄,你这小×就是峡江第一黄。赵娟娟不高兴了,口气一下子变得比赵启功还大,点名道姓地命令道:陈仲成你听着,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这事你赶快给我办去!办不好,别怪我不讲交情,那几盘录像带可都是你的杰作,我把它往李东方手上一交,市委就该知道谁是第一黄了!陈仲成心里很气——在峡江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命令他,他干过的女人并不只有赵娟娟一个!可一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录像带,和赵娟娟身后的赵启功,便害怕了,只好把解放路派出所所长刘方平找来安排了一番。刘方平是他批条子进的公安系统,他的话刘方平不敢不听。于是,一出闹剧便完全按赵娟娟的旨意上演了,连他什么时间才该去峡江宾馆也是赵娟娟在电话里指定的。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张不但在床上,而且在生活中也成了赵娟娟手里牵着的狗。
用于床上游戏的柔软的脖套变得一点点硬了起来,像血腥的绞索,死死勒住他了。昨天,贺家国和徐小可结婚,赵娟娟又指使手下的马崽往人家新房门口送花圈。他知道后吓了一跳,想到赵启功在高尔夫球场门前的警告,立即打了个电话给赵娟娟,要赵娟娟千万别惹事了,说是再这么闹下去,只怕大家都得栽进去。赵娟娟偏偏就和贺家国拼上了,在电话里满不在乎地说:陈仲成,你们这白道靠不住了,我只好从黑道下手了,你就等着破案吧!陈仲成真害怕了: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真要是对贺家国下了手,责任可全是他的,违反赵启功的意愿进一步激化了矛盾不说,也对李东方没法交待。李东方早防到了这一招了,已经当面把话说得很清楚,贺家国在峡江地届被西瓜皮滑倒都得他陈仲成负责。
于是,当天下午派了两个保卫人员暗中保护贺家国,自己一下班,就赶到赵娟娟在新区经二路新开的娱乐城去了。挂着警牌的专车照例没敢用,用的还是港商朋友黄红球的车,上班时的警服也脱了,西装革履,打扮得也像个港商。
到了娱乐城,陈仲成把车停在后门院中,轻车熟路去了三楼自己的销金窟。
三楼走廊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没有,陈仲成用随身带着的钥匙开了八号房的门。进门一看,吓了一跳,奢侈豪华的套房里生生多出两件“艺术品”,是全裸的东方美女。一个身披红纱凝立床前,一个长发披肩,对镜梳妆。见他进来,两个“艺术品”就活了起来,用吴侬软语一声声叫着“老板”,亲热地偎依过来,转眼间将“艺术”化为淫荡。其中一个吊着他的脖子,另一个用高耸丰满的硕大乳房在他背后蹭着,两只软手伸向了他的腰际,解下了他的裤带。
陈仲成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不客气,一手搂着一个,瞬即和两个“艺术品”融为一体。真是两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也不知赵娟娟又从哪儿收罗来的。浪得够味,淫而不荡;叫得够味,不是虚伪的奉承,身下的水也是好水。因着这番真实而深切的感受,陈仲成便与这场遭遇战中有了超常发挥:一比二,竟雄风大振,于极度愉快的崩溃中完成了生命中的又一次虚无。
其中一个“艺术品”看到他身上当年烧伤、砸伤的疤痕,壮着胆子问:“老板,你是黑道上的人吧?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啊?怪吓人的。”
陈仲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瞪了那个多嘴的妓女一眼,什么也没说。
置身于这种场合,又和两个妓女同时干着这种事,在烈火中救人的历史功绩就不能谈了,谈也没人会相信。那一瞬间,陈仲成心里很不是滋味,难得有了一回愧疚感。1965年在解放路派出所,当他和同学小刘冲进大众旅社火海奋勇救人时,再也想不到25年后的今天自己会堕落到这种地步!确是堕落啊,这一点连自己也不得不承认。
嗣后,“艺术品”们要伺候他到按摹浴缸洗澡,他挥挥手将她们喝退了。
独自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两件“艺术品”已经不见了,沙发上坐着赵娟娟。
赵娟娟绝口不谈那两件“艺术品”,只问:“邓双林院长被撤了,我怎么办?”
陈仲成说:“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能再抗下去了,李东方、贺家国盯得这么紧,你抗也没用,不就是几百万么?该给人家就给人家嘛,你就别再赖了,这次赖不了了!”
赵娟娟气道:“陈仲成,我告诉你:不但是钱,我更在乎这口气!”
陈仲成说:“要说气,我比你还气!可有什么办法呢?赵启功当着副省长、省委常委都顶不住,谁还顶得住?你知道李东方现在怎么对待我的吗?简直把我当条狗了,我几次找他汇报工作他都不听!”
赵娟娟冷艳逼人:“你本来就是条狗,所以,不能光吃食不咬人。”
这已经不是床上的玩笑话了,陈仲成周身的血一下子全涌到了脸上,真恨不得扑过去,一把掐死面前的这个冷艳美人,一他今天的身份地位,这种耻辱是难以忍受的。
赵娟娟看出了他压抑在心头的愤怒,可根本没有缓和气氛的姿态,冷艳依旧:“陈书记,你不咬,只好我来咬了。我出10万买贺家国一条狗腿,你我都知道,峡江可是个穷地方,这价在峡江还从没有过!”
陈仲成忍不住了。扑过去,一把揪住赵娟娟:“你敢这么做,我有你的好看!”
赵娟娟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陈仲成有力的手:“放开,你弄疼我了!”
陈仲成悻悻放开了赵娟娟:“赵娟娟,我警告你:你如果对我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我想,我们的关系也该完结了,我们的路也算走到头了!我是干什么的,你不是不清楚!我就是死,也会在死前先除掉你!你不要以为拿着我什么把柄!”
赵娟娟呜呜哭了,哭得浑身颤抖。
陈仲成烦透了:“别哭了好不好?现在还没到哭丧的时候!”
赵娟娟不哭了,抹抹泪,站起来出去了,片刻,又回来了,把三盘录像带往陈仲成面前一放:“陈书记,拿去吧,这本来就不是我要录的,是你录的,你拿走以后就可以放心了!绝话你也说了,我们的路走到头了。我以后做什么都和你无关,其实,我在电话里就说过了,我作案,你就去破案嘛!”说罢,冷冷看了陈仲成一眼:“你真是个流氓,我真不知道你凭什么能爬到了这么高的位子上!”
陈仲成心里有数,面前这个要强的女人什都干得出来,再说,谁也不敢保证这三盘录像带就没翻录过,只得忍住气,劝赵娟娟道:“娟娟,你别闹了好不好?和你说心里话,我也想好好教训一下贺家国,可你要知道,贺家国只是李东方手里的枪,在红峰商城事情上真正起作用的不是贺家国,是李东方!可以再和你说透一点,李东方盯住的不只是一个红峰商城官司,还有田壮达的大案要案,还有整个政法系统,和一批赵启功提起来的干部!你感情用事,死死揪住一个贺家国不放,就可能坏大事,捅大娄子!甚至把赵启功都填进去!到那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赵娟娟眼里盈满泪水,蛮横而娇柔地叫:“我不管你们这些,我就管我自己!这个贺家国,那么狂傲,我去找他,他都没正眼看我!还有他那个女人,什么东西,凭什么在我面前这么神气?一个破货而已,只怕不知和多少市长、书记睡过,连她男人都不要她了,也不知贺家国怎么就看上了她,还和她结了婚!”
陈仲成这才悟到了点什么:赵娟娟对贺家国的疯狂仇恨看来不仅仅是因为红峰商城的官司,感情深处可能还有对贺家国的暗恋,以及一个成功而漂亮的女人对另一个成功而漂亮的女人的嫉妒。赵娟娟和徐小可都是峡江出了名的美人,早先赵娟娟还在电视台做过主持人,她们岁数也相仿,贺家国插手到红峰商城的官司中后,个中情况也许就变得复杂
陈仲成便问:“娟娟,你和我说实话,那次你去找贺家国到底想干什么?”
赵娟娟毫不讳言:“想和他做爱,他只要有一点暗示,我就会脱了个精光!”
陈仲成皱了皱眉头:“你就不能含蓄点,当着我的面这么说!”
赵娟娟叫道:“你要我怎么说?我又不是你包的二奶!”
陈仲成又问:“如果那天贺家国和你上了床,又会怎样?”
赵娟娟说:“如果上了床,如果贺家国要我让一步,我会让的!可他没正眼看我,他讥讽我,问我是不是想和他做场交易!我和你们可以做交易,和他不愿做交易!他很优秀,贷款50万起家,两年帮西川大学赚了五个亿!他根本不该和你们这种人为伍,当什么狗屁市长助理,他应该去做李嘉诚!”
陈仲成勉强笑了笑:“那你就更不该闹了嘛!”
赵娟娟说:“他现在不属于我,属于徐小可那个破货!”
陈仲成问:“得不到,就毁灭他,是不是?”
赵娟娟道:“也不是毁灭,只是让我他为傲慢付点代价!”
陈仲成劝说到:“这事往后拖一拖好不好?娟娟,你不要像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什么事都由着性子来。你不是不知道,你也被人盯着呢,区院、中院不少人都因着你倒了霉。不是我硬护着,你搞不好也进去了。”
赵娟娟仍听不进去,淡然说:“陈书记,你别管了,我的私事我处理吧!”
陈仲成想想也是,如果是两个女人争风吃醋,赵娟娟就算把贺家国活撕了,也与他没什么关系。赵娟娟在这场激烈复杂的政治斗争中掺入一份私情,把水搅得更浑一些,从某种意义上说也许不是坏事。又想,若是赵娟娟真能以什么狗屁爱情的名义把贺家国拉下水,对李东方倒也是个变相打击,对他怎么说都是有利的。因此,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吃过饭后,和赵娟娟打了一会儿保龄球便回去了。
被赵娟娟送出门时,已经快十点了,正是上客的高峰。娱乐城大堂里和门外闪烁的霓虹灯下,袒胸露背的暗娼成群结队。陈仲成便提醒了赵娟娟一下,要她注意点社会影响,不要搞得太过分了。
赵娟娟问:“最近会有行动么?”
陈仲成说:“最近顾不上,临时扫黄行动可能会有,我会让人事先打招呼的。”从新区回城的路上,意外地接到了赵启功的一个电话,是打到他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