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血路救赎)-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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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兆兴皱了皱眉,偷眼看陈文强,并没有什么指示性的动作,只好干咳了一声,说道:“实话对你说吧,我们觉得你还算是个能邪归正的坏蛋,所以留你条命。”
“谢好汉爷,谢谢”
“闭嘴,我还没说完呢!”何兆兴喝斥了一声,继续说道:“法租界的势力要重新洗牌”停顿一下,他看到陈文强轻轻点头,精神一振,知道自己学得不错,声音也高了起来,“不管是哪帮哪派,作恶的都没好下场,该杀的杀,该教训的教训。你呢,身为巡捕,又是中国人,以后就要负起责任,惩恶除奸,维护治安。听明白了吗?”
徐安宝似懂非懂地连连点头,然后迟疑着问道:“那,那黄金荣呢?”
“黄金荣,自然是杀了。”何兆兴瞪起了眼睛,说道:“他怎么爬上去的,你不清楚吗?靠着溜须拍马,给法国佬行贿送钱;又有一帮人和他自导自演,象个破案高手的样子,讨法国佬喜欢。你呢,不会学啊,不想象他那样风光啊?”
“学,学,我一定学。”徐安宝有些明白了,这是要利用他,控制他,从而在法租界的白道官面上得到帮助。
陈文强暗自叹了口气,冲着何兆兴做了个手势,转身来到僻静处。等何兆兴跟上来,他便开口说道:“这个徐安宝,白长了个大块头,却有点不堪大用,怪不得排名第一,却只混了个三棣头。不过,现在也只能将就着用了。先把他留在这里,把黄金荣弄来,兴许再吓一吓,能让这个家伙振作些。嗯,以后派得力的兄弟先帮着他,在明面上支应,暗地里要慢慢做好替换的准备。”
“烂泥扶不上墙。”何兆兴也看不起这个光看着人高马大的孱头,可时间紧,来不及再换人了,“我带人去法租界,把黄金荣弄来。”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陈文强提醒道:“倒不一定要带活的回来。嗯,我和你们一起去。”
尽管陈文强亲自去有些小瞧他们的能力,但何兆兴也知道此事重大,容不得差迟,用力点了点头,下去安排人手了。
…………
同孚里的黄宅,原是两层楼的石库门独家住宅,现在黄金荣已升至巡捕房探长的高位,官做大了,又加上这些年来财也发得不亦乐乎,公馆该扩充一番了。他将自己的左邻也是一户石库门二层楼房吞并过来,两家合为一家,但门面上并不打通,只在两洞石库门前,各自加上两道铁门。
从外表看,这是两幢不相连的房子,可是在内部却有道暗门把两幢房子连成一处。按照黄金荣的设想,右边的这户楼房也要想办法给霸占过来,这样被夹在中间的黄宅才算是安全。
可惜,他的想法只能是在今夜戛然而止了。而陈文强亲率的杀手队也正是从右边这户人家翻墙突破,潜入了黄宅。制定计划、事先侦察、分工配合,杀手队越来越有专业的风采。
这些日子以来的争斗,让黄金荣身心俱疲,唯恐乱子闹得太大,惹了法国主子不高兴。所以,尽管双方在吃讲茶的地点上争执不下,但当最后确定之后,黄金荣顿时便松了口气。
虽然吃讲茶是在华界,黄金荣也只能以帮派头领的身份前往谈判,但他不认为这帮江湖人物敢动他。帮派嘛,除了杀官造反的另类,谁又敢与印把子、枪杆子抗衡?他可是穿着虎皮,有法国人在背后撑腰壮胆的,那帮家伙还不是要在法租界讨碗饭吃?
所以,吃讲茶的时间虽然延后了数天,但一确定下来,黄金荣也便松了口气。因为一个戏园子,搞出这么多事,死伤了那么多门人,他也是累了,够了。明天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换身衣服,谁又知道是巡捕,带上几支枪,这亏是吃不了的。心安了,睡得便香,外面轻微的响动也打扰不了他的美梦。
行动迅速果断,武器也先进厉害,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渗着麻醉剂的毛巾,几个黑影忽隐忽现,接连放倒了两个保镖、一个下人,接近了黄金荣的卧室正房。几个人在门前站好位置,各持家什,门闩一被拔开,几个人便一涌而入。
黄金荣蓦然惊醒,两盏被黑布包裹的风灯已经打开了一面,灯光照射下,几只有力的大手象铁钳似的按住了他和林桂生,两块带着异味的毛巾捂在了他的口鼻之上。徒劳地挣扎了几下,视线渐渐模糊,脑子昏沉,两个人再不动弹。
将黄金荣绳捆索绑,嘴里塞进破布,装进麻袋,几条大汉转身出屋,又重新将屋门关好。院子里的人也打扫好了现场,两个被射杀的保镖同样被装进麻袋,扛抬起来,向前门而去。
大铁门被缓缓推开,加了油的门枢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一点灯光伸出来晃了晃,片刻后,两辆小推车便来到了门口,装上麻袋,迅速推走。摘下头套、脱下黑衣的队员们三三两两走出来,按照小组划分,分头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而不远处的街巷内,装上麻袋的马车响着笃笃的蹄声,一路远去,在昏暗的路灯下不时缩短或拉长了影子。
……………
第二十六章 只要一个()
计划是计划,并不一定能保证完全成功。陈文强知道这一点,也留有后手,就算今晚不能把黄金荣干掉,他也活不过三天。
现在的顺利当然是最好的,黄金荣和保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首先从反侦破方面便是成功的。无尸体,不立案,虽然不是绝对,但也是通常的惯例。其次是留下了各种猜测和想象,使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混淆难辨。
当天色微明,空气中弥漫着破晓的寒气时,忐忑不安的陈安宝又被带到了庙中的大殿上。更令他吃惊的是,法租界的显要人物,探长黄金荣被捆得结实,委顿在一角,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的样子。
“这么长时间,你想得如何了?”陈文强戴着头套,坐在椅子上,很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觉得我们七杀不会杀你?没错,我们是需要一个在法租界为我们服务的人,但人选可不是你一个。”
“我愿意为好汉们服务,想明白了,真的想明白了。”陈安宝的神态与形象实在不相符,这让陈文强皱起了眉头。
审视了陈安宝半晌,陈文强伸手一指黄金荣,说道:“想成为我们的人,拿投名状来,都给你预备好了,简单吧?”
陈安宝看着黄金荣,又看看陈文强,表情变幻不定,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眼露畏怯……
烂泥扶不上墙。陈文强心中失望,却不动声色地看着,气氛在宁静中诡异起来。
“这个能不能……”陈安宝壮着胆子吭哧着,目光闪躲着。
陈文强哼了一声,向旁边的何兆兴做了个手势。何兆兴大步走过去,挑断了黄金荣身上的绳索,又狠狠一脚踢上去,骂道:“装个屁,早知道你醒了。”
黄金荣**了一声,睁开了眼睛,连滚带爬地靠近陈文强,哀求道:“好汉饶命,小人愿意为好汉服务。七杀威名赫赫,小人仰慕已久,早就想……”
“可惜”陈文强拉长声音,冷冷地说道:“我们只要一个人。”
黄金荣停下哀求告饶,眼珠转了转,走近陈安宝,拱手抱拳,又一深揖,诚恳地说道:“陈大哥,兄弟平日做得不对,有失礼数,还请陈大哥不要计较怨恨。说起来,咱们都是当差吃饭,都不容易,陈大哥想必能体谅兄弟的难处……”
陈安宝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地拱了拱手。对于黄金荣轧过自己,又升官又发财,他心中自有怨愤。可黄金荣升为探长,连他也要行礼问好,这平时的积威之下,他也有畏怯之心。
真蠢啊!陈文强恨铁不成钢,心思有些动摇起来。
通,陈安宝猝不及防,黄金荣的拳头已经重重地击在他的脸上,脚步踉跄、头脑晕眩,黄金荣趁机猛扑上来,将陈安宝摔倒在地,几拳捣下,又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陈安宝不愧有“大块头”之称,论身体的强壮,他是胜出黄金荣一筹的。只可惜先遭袭击,落了后手,奋力挣扎,还是处于下风。
两个人在地上翻来滚去,拳脚相加,呼哧呼哧,喘得象牛一样,不时还发出叫骂之声。渐渐的,陈安宝缓过劲来,也爆发出亡命之心,将局势反转过来,将黄金荣死死压在身下,大手掐着他的脖子,用力收紧,收紧……
大殿内恢复了平静,黄金荣脸色青紫,舌头伸出,已经变成了渐渐冰冷的尸体。陈安宝坐在地上,有些木然地看着黄金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人了。”陈文强的声音响了起来,冷得让陈安宝想打寒战,“好好看看麻皮的下场,对你有好处。”
陈安宝下意识地点头,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意志,也没有了反抗之心。他杀死了黄金荣,也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日后也没有。
“天要亮了,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陈文强示意何兆兴把陈安宝扶起来,语气放缓了一些,“我们出手无情,却是惩恶扬善,你好自为之,也会有丰厚回报。走吧,以后会有人联系你,会有人帮助你,让你成为法租界的显要人物。”
“谢谢好汉,谢谢。”陈安宝向着陈文强作揖打躬,被何兆兴领了出去。
陈文强摘下头套,轻轻吐出一口长气,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皱起眉头摇了摇头。刚刚他的心思确有动摇,想弃陈安宝,转留黄金荣。但很快又坚定了原来的想法,陈安宝固然有些蠢,但黄金荣的反噬更让人担心。
走出大殿,陈文强眺望着东方发亮的天空。一道金红色的光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不知名的鸟儿在远处高啭着歌喉,休息了一夜的世界又苏醒了。
……………
青帮遭杀戮,黄金荣被从家中绑走、生死不明,一场争斗搞到两败俱伤,确实是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有证有据,青帮一致认为是黄金荣策划的杀戮惨剧;前后联系,黄金荣出事似乎便顺理成章是青帮的反击报复。
青帮损失惨重,并不想因为黄金荣的诡异失踪而罢手,目标转向了黄金荣的黑×道势力;法国人失去了一条好狗,也要追究到底,频频向上海县衙发文催逼,又发动租界巡捕,加紧破案缉凶。
又是一场混乱,从法租界到华界,闹腾得乌烟瘴气,不得安生。青帮再遭打击,黄派门生也屡遭报复,法租界治安恶化,谁都没得好处,除了冷眼旁观的陈文强和龙兴堂。
打累了,闹够了,才是陈文强带着兴义堂出头收拾残局的时候。现在,他得先做好准备工作。
当时的青帮,礼字辈已经很少,当家的几乎都是大字辈。而这些大字辈的老头子无论从手段,还是为人,是不可与流氓头子相提并论的。但自大字辈以下,则是泥沙俱下,“流氓辈出”了。历史上更出了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等流氓大亨,可谓是辈越低,越罪恶。
第二十七章 身跨青红()
其实要从青帮的帮规来看,由于渊源不同,自然不象洪帮充满造反精神,其更强调的是遵守朝廷法度,做“遵纪守法的公民”。比如十禁中有不准奸盗邪淫,不准欺软凌弱;十戒中又有戒万恶**,戒截路行凶,戒偷窃财物等等。
正因如此,要整顿青帮从帮规上是有理可循,有章可依的。陈文强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决定采取与当初规范兴义堂差不多的手段,那就是站稳大义的名分,再用实力作后盾,或打击教训,或兼收并蓄,或改造整顿,以实现自己所认可的青红合流。
这一天,在闸北的龙兴茶楼,青帮礼字辈大佬沈淦开香堂,收弟子。按照收单不收双的规矩,此次收徒共有三人。
“开香!”赞礼高喊着。
引见师一摆手,金三爷、陈文强、陈安宝迈步上前,接过司香执事递过来的包头香
赞礼见香已拿好,便喊了声:“行礼!”
三人躬身深施一礼,站直后又就着两个执事双手捧来的盛满清水的铜盆喝了一口。
净口完毕,赞礼又喊道:“启问!”
满脸严肃的沈淦微微点了点头,打着官话厉声喝问道:“你们是自愿入帮,还是有人强迫你入帮?”
陈文强等人齐声答道:“入帮自心情愿!”
“帮规如铁,违犯帮规,铁面无私,你们知道吗?入帮并没有什么好处,你们知道吗?十大帮规要遵守,你们知道吗?”
“甘受约束,誓守帮规。”陈文强等继续回答。
沈淦从椅子上站起来,两边赶香堂的人也跟着站起来。以老头子的威严,沈淦对着陈文强教诲了一番。
“如果违反帮规,定须家法从事,你知道吗?”
“知道!”
“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