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血路救赎)-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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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是死罪;去,还是免不了一死。袁世凯直觉得冷汗直流,桌上的诏旨似乎变成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直指他的心窝。
是啊,自己在戊戌后虽然用大量银子到处送礼拉拢,但毕竟还有用银子消除不了的敌对势力。这些敌对势力,并不全是过去的维新派和帝党人物,其中还有和力挺自己的奕劻争地位的。有不把兵权拿到手誓不甘休的,也有为了其他目的而把希望寄托在倒袁上面的。
因此,这早已不是什么维新与守旧、帝党与后党之争,也不是什么满汉显贵之争,而是这一伙亲贵显要和那一伙亲贵显要间的夺权之争。
原来退隐田园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权势烜赫的袁宫保,现在不仅变成了丧家之犬,更有性命之忧。
“袁大人,朱尔典先生来了。”一个随从通报道。
“请,快请,不,待我去亲自迎接。”袁世凯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腾地从椅子上蹦起来。
来的这位是英国驻清公使朱尔典,他和袁世凯早已建立了极亲密的关系。袁世凯此时请他来,是要和他商量一下自己该何去何从,如果朱尔典能拍着胸脯担保他的生命安全,那就让朱尔典陪着去一趟北京。
…………
慈禧太后死后,袁世凯的日子确实是不好过了。
不管有没有光绪的临终的“杀袁”令,反正载沣上台之后,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袁世凯。
在新政以后,袁世凯在慈禧太后的庇护之下可是风光得很,也办了不少实事。但问题是,他的势力扩展太厉害了,军队、官制改革、立宪,他样样都来,而且朝中有人,门生故旧遍天下,特别是北洋新军里的那些将领,哪个不是惟他袁世凯的马首是瞻?
皇族亲贵的担忧当然有他们的道理,谁让满人不争气呢!经过两百多年的养尊处优后,有才干、能做实事的却找不出几个。因此,地方督抚多为汉人掌握,清廷的政权也开始软化。
越是失去的,就越想夺回来。从官制改革到预备立宪,皇族亲贵看着汉人的势力在不断壮大,他们怎能不忧心忡忡。
当年在官制改革会议上,袁世凯坚持要设立责任内阁,载沣至今都为袁世凯当时的猖狂劲而记忆犹新。虽然老太后在前两年已做先手,将袁世凯所辖的北洋新军六镇中的四镇收归陆军部,后来又将他与张之洞一起上调为军机大臣。
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动摇袁世凯的势力并不是那么简单。更何况,处置一个位列极品的军机重臣,必须要经过军机大臣们的同意,其所颁上谕也须有军机大臣的副署才能生效,满族亲贵要诛杀袁世凯,谈何容易。
正因为如此,载沣才不敢贸然而行。在再三的思虑之后。载沣和隆裕太后把首席军机大臣******奕劻和张之洞召来商议。
奕劻是袁世凯死党,自然反对杀袁。而张之洞是汉人大臣,年纪又大了,听说要诛杀袁世凯,也未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他和袁世凯的关系并不算好,但他的反对。不管他是为了大局着想或是其它,却在无意中保护了袁世凯。
事实上,除了奕劻和张之洞反对诛杀袁世凯外,其它几个军机大臣也表示反对,比如那桐和世续,都是袁世凯的私党,世续还暗地为袁通风报信。而在地方督抚中,端方是袁世凯的姻亲,东三省总督徐世昌更是袁世凯多年的把兄弟。另外。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也曾为袁世凯出面说情,这些人都构成了阻止杀袁的重要力量。
不过,话说回来,袁世凯虽然树大根深,不好对付。但在皇权体制下,袁世凯何尝不慌张、害怕?当他听说载沣“将对袁不利”的消息后,也是惶惶然如丧家之犬,无计可施。
一九零八年十二月三日。袁世凯怀着无比的委屈和幽怨,带着他的姨太太和亲信们。孤独而凄茫的离开了北京。
袁世凯被排挤出京后,清末政坛再次发生或大或小的地震,袁世凯的私党一个个清除:邮传部尚书陈璧被革职;徐世昌内调邮传部尚书,东三省总督由锡良接替;黑龙江布政使倪嗣冲被查办;民政部侍郎赵秉钧被斥,载沣接管警政;江北提督王士珍自请开缺……
表面上来看起来,这是载沣和袁世凯的斗争。但实际上。这是以载沣为首的满族亲贵派和奕劻、袁世凯集团的权力之争。
载沣主政之前没有自己的人马,他所能接触到并信任的,也只有象载泽、善耆、载涛、载洵、毓朗等人这样的满族亲贵。而这些人不管有才无才,都迅速的集结在载沣周围,成为一个皇族亲贵集团。载沣集团都是一批新发家的少壮亲贵。他们当时手无实权,要想获得权力,必须排斥当时的实权派奕劻、袁世凯集团。
所以,杀袁世凯和保袁世凯的问题,早已不是什么维新与守旧、帝党与后党之争,也不是满汉显贵之争了,而是这一伙亲贵显要和那一伙亲贵显要间的夺权之争。
扳倒了袁世凯后,摄政王载沣首先要抓的就是军权。他当年作为“谢罪专使”到德国的时候,德皇威廉就曾向他传授保持皇权的秘诀:要有足够数量的军队,并一定要由皇帝直接掌握。
由此,载沣得出一个结论:皇室要抓军队,皇族子弟要当军官,兵权一定要牢牢的控制在皇室手中。
于是,载沣刚刚接班便下令建立“禁卫军”,也就是主要用来保卫皇帝和皇宫的军队。这支军队主要从陆军中挑选精壮士兵,并兼从闲散宗室中选出一些人组成,由载涛、毓朗和良弼担任训练大臣,并任命排汉思想最厉害的良弼为禁卫军第一协统领官。
除此之外,载沣又命陆军部尚书荫昌兼任近畿陆军六镇的训练大臣,接着载沣宣布设立海军部,以载洵为海军大臣。如此一来,陆海军都归载沣的两个弟弟载涛和载洵主管了。
看得出来,载沣抓军权非常坚决,行动也算迅速。但是,他的做法不但引发了地方督抚们的抵制,就连皇族内部的将军都统们在背地里也是怨气冲天。
道理很简单,原来的地方总督、巡抚、将军等都有一定的调兵权,而现在无论做什么都需要请示军谘处,这些人不但感到不便,更觉得自己的权力受到损害。
……………
突然出现的变局,使陈文强和复兴会高层都集中了注意力,紧盯着形势的不断变化,革命大发动的时间也因此推后。
时间跨入了一九零九年的三月,清廷的政治地震还在进行,但局势已经逐渐明朗。
摄政王载沣激流勇进,大刀阔斧,这新官上任的几把火烧得真是好啊!
陈文强拿起草拟的电报再度审视了一遍,轻轻点了点头,时机到了,可以开始发动了。
尽管时间推后,但准备工作一直没停。相反,因为时间较充裕,准备工作倒是更加充分了。
不仅仅是人员、物资的调派囤积,陈文强在袁大头被开缺出京后,便派人前往河南慰问一下老袁受伤的心灵,并带去了几本书,还帮着袁大头架设了电台,以便他与旧部和陈文强能保持联络。
话不必说得太透,时机未到,但这条线建立起来,革命成功便又多了几分把握。
载沣虽然在朝廷中貌似取得控制,但地方上和军队中,袁世凯的势力远没有被拔除,这也为袁世凯的东山再起了可能。
而且,载沣任用亲贵的做法也令很多汉族官僚感到反感和不公,正如美国学者恒慕义所指出的:“载沣几乎毫不具备做摄政王的一切必要素质。他无力节制他的兄弟和其他王公显贵,他被迫授予他们政府高位,而不考虑他们的能力。因此,他失去了许多有才干的汉族官员的支持。”
这样很好,在革命爆发后,很多本来会站到载沣一边的汉族官僚会重新站队选择,甚至会成为革命的助力。
北洋军嘛,既然革命军不想与之死磕,那拴在北洋军脖子上的绳子还是由袁大头来牵着为好。
陈文强想了很多,很久,认为现在应该是一个革命发动的好时机,比预期的还要好。
“大人,这电报”陆耀宗等了一会儿,见陈文强又陷入了思考,不禁轻声提醒。
哦,陈文强自失地一笑,把电报递过去,停顿了一下,又开口说道:“你等一下,还有几份电报也要一并发出。”
陆耀宗点了点头,接过电报粗粗浏览了一遍,并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上海、郴州、衡阳、崖州、西南军政府,还要通知铁路巡警、武装警察,以及船运公司等等。整个行动将是周密的,将是倾尽全力的,为此,陈文强不敢有丝毫大意。
而且,他要计算,计算着北洋第五镇和湖北第八镇所要求补充弹药物资的日期。一经发动,便要尽量使这两支部队缺粮少弹,战力大减。
第一百九十七章 集结号,风起()
海南的冬天,其实正是北方的春季。↑,它是一年中最美的时节。没有飕飕的寒风,没有皑皑的雪地,脚下的土地是热灼的,这脸前扑来的风是和煦的,
秋竞侠站在山坡上,望着又一支昨晚不知从何处开来的人马在操练,即使离得远,也得听见他们激昂的喊杀声。数年不飞,一飞冲天。随着警备的不断加强,人员的不断秘密到来,她知道激动人心的那一刻就要到来了。
上百名由西南调出的江浙籍骨干,一千五百名由西南抽调的精兵,再加上琼州的一千多士兵,组成了三千多人的东南革命军,他们的目标将是上海,将是南京,将是江浙。
革命大发动的时间一推再推,虽然是形势使然,但一些人对总部没有意见是不可能的。
但这是总部的命令,而兴复会会员第一条要遵守的纪律便是服从命令,听指挥,绝不允许个人擅自单独行动。放眼国内外,能象兴复会这样不仅要明确的短期目标,更有详细周到、切合实际的远景规划的革命团体,寥寥无几。战略高度决定战斗力,严明的纪律决定了凝聚力,明确而富有远瞩性的纲领宗旨决定了号召力,再有强大的经济作后盾,复兴会成为独占鳌头的革命团体,决不是偶然的。
远处那个大声喊着口令的小军官是姚洪业吧?秋竞侠不用看清脸面,便能猜得差不多。在西南,两人也匆匆见过一面,直到抽调集结后才又接触多了。当年在迷茫中摸索挣扎,最后还是因为共同的理想而走到了一起。
这样的人和事很多很多,乍看有些脸熟,仔细攀谈,可能就想起是在东京或是在某地的革命集会中有过一面之识。而这些革命青年,也曾象秋竞侠和姚洪业一样在迷茫中走过,最后才渐渐汇聚到复兴会的革命大旗之下。
浊酒不销忧国泪,救时应仗出群才。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秋竞侠心中想起自己早年所写的诗,现在才觉得应时应景。
一个通讯兵跑过来传令,打断了秋竞侠的思绪,从急促的话中。她猜测行动马上要展开了。
是的,集结的号角已经吹起,满清王朝的丧钟行将鸣响。
…………
总发动的命令终于下达,山谷里的空地上整整齐齐地站满了三个团的士兵。士气高昂,都是复兴会的忠诚之士。皆是不惜用生命和鲜血献身革命的热血青年。
革命军军歌在唱响,曲调气势磅礴,坚毅豪迈,歌词热情奔放,浅显易懂。词曲浑然一体,上千人的合唱听起来热血沸腾,激动难奈,恨不得马上冲进林弹雨,与敌人呐喊拼杀。
当宋复华在军官的陪同下走进会场时,立刻爆发出震天动地的鼓掌声。
军官们身着笔挺的军装。脚蹬锃亮的皮靴,腰系武装带,更显得英姿勃发,气宇轩昂。
众人登上一个简易的木台,誓师大会开始,并作了准备充分的演讲。
不,在士兵们看来,这已经不是演讲,而是一首动人心魄的交响乐。时而高昂时而深沉的语调,果断而自信的手势。清晰如汩汩泉水一样的思路,痛斥满清****腐朽的怒火般的愤怒,那重如山岳般的民族正气,形成一支雄浑壮伟的旋律。如长江之水一泻千里,无可阻挡。
“……率四万万同胞之国民,与一切阻挡我们获取自由、独立、平等的反动派驰骋于林弹雨之中,流血牺牲而不恤;洗中国几百年之历史污点,使中国之名誉凌空飞扬,革命大旗已高标于云霄。自由钟已哄鸣于禹城,纪念碑已雄耸于高风。天清地白,霹雳一声,惊数千年之睡狮而起舞……为了新中国,奋勇前进,将胜利的旗帜插遍神州大地,用鲜血浇灌自由之……革命军万岁!中华共和国万岁!中华共和国四万万同胞的自由万岁!”
革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