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奋斗手册[重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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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瑾却是将碗一推,自己新拿了一个碗,冷冷道:“谢谢陶先生,不过我自己却是有手的。”一见到玉珂和陶建仁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玉瑾心中就升起一股无名的火。她隐约有些怀疑,当年那个单纯的玉珂,只怕很早之前上了陶建仁,不过陶建仁娶了自己。面对自己的姐夫,玉珂无可奈何,只能放纵自己。看来玉珂的单纯,就是被这个男人和那种无望的爱给毁了。
玉瑾的举动让陶建仁和玉珂都有些尴尬,玉珂看看陶建仁,又看看玉瑾,勉强笑道:“姐姐,你不是想上学么?你就去长阳区罢,这样我们姐妹就能在一起了。”
玉瑾看她一眼,不知她为何要提起这事,所以也不吭声,静等下文。
18。成人之美()
玉瑾不知玉珂为何提起读书的事,直直盯着她看,看得玉珂有些坐立不安。om
玉珂略有些窘迫扭过头,躲开玉瑾的目光,看向陶建仁,笑道:“姐姐,我们向陶先生借一笔款子,陶先生应当不会拒绝。你这几日为了学费四处奔波,我见了都心疼。”
别人刚献殷勤,便厚着脸皮去要钱,这般不自重,难怪前世会成那副模样,玉瑾心中暗自评价玉珂。因道:“因着几分好感,便向别人借钱,这事我却是干不出来的。”
她这明显是在指责玉珂行为轻浮,在场三人脸色皆变了一变,玉珂更是眼眶一红,哭了起来。
玉振阳一拍桌子,怒道:“玉瑾,你再这般没分没寸,便给我滚出去!你倒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将谁也不放在眼里。单说这学费的事,你如今若能拿出三百元,我玉振阳写一个服字给你!本事没多大,脾气却是厉害得紧,我三人如何亏你冤你了,要让你这般言语讥讽?!”
原本就是满腔怨气,方才又与陶建仁一番针锋相对,如今再受了玉振阳的训斥,玉瑾如何也是忍不下去了,她扔了手中的筷子,道:“如何亏我冤我,爹,你却好意思说这样的话!自小你便是偏心玉珂,如今她住正房,你住偏房,我住杂物房,这般不是亏我?自小我与玉珂有矛盾,不问青红皂白,便是我的错,这不是冤我?你对玉珂轻言细语,对我动辄呵斥训骂,玉珂每日大小姐般过日子,我每日奴婢般过日子,这不是屈我?你不仅亏我冤我,还屈我,如今还盘算着将我卖给陶建仁,爹,你这般铁石心肠,你可曾内疚到夜不能眠?”
“混账!”玉振阳一把将筷子拍在桌上,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指着玉瑾的手指不停颤抖,“你娘离世早,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费尽了心血,就是为了让你在这里指责我?你如今是越发厉害了起来,你若说我亏你冤你屈你,你大可以走!你马上给我滚,我玉振阳只当没生你这个白眼狼!”
“爹,你怎么还好意思提我娘?当年你娶小妾,是你生生把我娘气死的!我自打懂事就没见过娘,若不是以前府里的下人们说,我倒以为我娘是偏房,我是庶出,你才这般对我!爹,你可曾想过,从以前的风光无限,到现在的落魄潦倒,也许正是老天爷对你的惩罚!”
玉振阳指着玉瑾的手越发颤抖得厉害,那停在半空的手,突然迅猛下滑,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了玉瑾脸上。om脸颊火辣,是屈辱和疼痛,玉瑾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捂住脸颊,抬头看着玉振阳,目光凶狠。
“你给我滚!我玉振阳再落魄再潦倒,在这间小院子里,仍旧是我说了算!”
“爹,你这是干什么!”
玉瑾只抿着嘴不说话,玉珂却先喊了起来。
“玉师傅,你何必如此,不过是小姑娘的小性子罢了。”陶建仁假意劝说,他望向玉瑾的时候,眼里却有得逞的笑意,“玉大小姐跟自己的父亲何必这么大火气,若你真觉得受了屈,可以先去我那里住几日,等冷静下来了,再回来便是。”
陶建仁这是司马昭之心,他话虽说得冠冕堂皇,但其余三人也是听明白了他的话中话。他一直想接近玉瑾,众人心里都清楚,如今他有这提议,等于直接挑明了此事,让玉瑾跟他走,不说几日,便是一晚,这清白也就毁了,也就非陶建仁不嫁了。
玉瑾却是不傻,她横陶建仁一眼,冷哼道:“落井下石的小人!”如今已撕破面皮,她也无所顾忌了,“我宁愿横尸街头,也不会跟你走!”
“姐姐”玉珂错愕。
“既然这院子是爹说了算,你让我走,那我不得不走,不过今日你们如何逼迫与我,我是不会忘记的。”
玉珂脸色一变,再次唤了声姐姐,随即起身去拉准备离开的玉瑾。
玉瑾并不理会,她已然打定主意,自己身上还剩十元,应该能熬到将翡翠翎管卖出。受了这么多年的气,她也该硬气一次了。玉瑾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鸣笛声响起,一辆黑色汽车开了过来,屋内几人皆有些惊讶。汽车停在小四合院外,车内下来一个十七八的少年,穿了件笔挺中山装。他跨进屋内,对准备往外走的玉瑾笑道:“玉姑娘,我们朱爷有请。”
身后三人更为惊讶,玉瑾却莫名高兴了起来,她笑着对阿默说:“来得正好,我这便跟你走。”
当时汽车还算稀罕物,在南安区更是少见,三人见有车来接玉瑾,心中各有猜测,但无论作何猜测,对玉瑾都是多了几分敬畏。玉瑾也不与几人说话,直接跟着阿默就走了。
上了车,玉瑾问道:“朱爷找我何事?”
“我也不知,只是让我来接姑娘。”
玉瑾点头,一路无话,心中想着就要见到那位神秘的朱爷了,不由有几分激动。汽车开到南安一家名为裕祥的饭馆前停下,阿默带着玉瑾到了二楼包间处,道:“姑娘里面请。”
“你不进去么?”玉瑾挑眉。
阿默点点头,玉瑾这才独自推门进去。在未进来之前,她设想了各种朱爷的形象,或是锦缎长褂,或是西服革履,但进了门之后,只有失望。
宽大的八仙桌后面,只坐了朱城一人,那位神秘的朱爷仍旧是避而不见。玉瑾有些无奈地笑道:“不是说朱爷请我吃饭么?”
朱城也笑地有些无奈:“原是朱爷亲自来的,可临时有些急事,便让我来了。姑娘见到我,似乎很是失望?”朱城边说着,边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玉瑾大大方方落座,道:“失望说不上,不过对朱爷抱着希望,确实想看看朱爷的真面目。”
“会有机会的。”朱城又做了手势,请玉瑾吃东西。
玉瑾未曾动筷子,倒是询问他找自己来,所为何事。
“也算不得大事,不过朱爷想从姑娘手上将那翡翠翎管买过来。”
玉瑾心中一紧,这可如何是好?这翎管的底价他们心知肚明,自己再不好开价,若二百卖与他们,自己不挣钱,那这笔生意算是白做了,自己学费也就没了着落。
朱城见玉瑾抿着嘴不说话,大致猜出她在想什么,便伸出一只手,道:“价格方面,姑娘不用担心,朱爷吩咐了,给姑娘这个价。”
五百?这位朱爷应当是个精明角色,为何会白白给自己三百?玉瑾生出一些警惕,仍自犹豫,卖或不卖,却是不给答案。
“姑娘,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收了这翎管,应当也是为了挣钱。既然朱爷出价五百,你昨天买进,今天卖出,转手便挣了近三百,这般好生意是可遇不可求的。”
“话虽如此,可朱爷明知这翎管是二百一十元买来的,却愿意花五百再买过去,这叫人不大相信。”
“有何不信?昨日姑娘也说了,这翎管值钱,但市场不好,少有人愿意买。可是朱爷却是那类非买不可的人,这翎管对他来说,便是无价之宝。”
朱城稍解释了一番,玉瑾才恍然大悟。原来朱爷祖父前朝是一品大臣,不过朝廷变了天,他祖父因此丧命,还被抄了家。朱爷父亲的因此带着他们从北平逃到了晋城。朱爷与祖父的感情十分深厚,祖父被斩首之后,他也跟着大病一场,差点丢了性命。当年他祖父顶戴上便有一枚翡翠翎管,与这枚十分相似,朱爷不敢肯定就是这一枚,但这对他来说,也算个念想了。
“若是这样,我便原价转给朱爷就是。”玉瑾虽是心疼,但她觉得朱爷是个可以深交之人,至于学费,可以再想办法。
“大可不必,朱爷已经嘱咐过了,按照姑娘性子,必然不肯多要钱。但朱爷说亲兄弟明算账,生意场上谈生意。阿默估算这翎管市场价能值五百,那就应该差不了。”朱城说着,已掏出了钱放至玉瑾面前,“若姑娘觉得过意不去,以后请我们吃顿饭便是。若原价买过来,只怕要轮到朱爷心中不安了。”
玉瑾收下钱,玩笑道:“我真真想请朱爷吃饭,只怕朱爷仍像现在这般躲躲闪闪。”
朱城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也在想,自家的爷对这姑娘颇为上心,却不知何时才肯与姑娘见上一面。
19。朱府收留()
从银行里出来,天空已然飘起毛毛细雨。om玉瑾以手遮头,捡着屋檐往回走。虽说上午与玉振阳置了气,但父女之间却是没有隔夜仇的。玉瑾走到巷子口,看了一眼杂货铺,仍旧关着门,听说张婆子已经被债主们逼得躲回了乡下。
下着雨,天黑的厉害,刚六点多,竟已黑透。玉瑾走到院门前,雨已经大了起来,她站在台阶上,尽量避着雨水,裤腿还是湿了一大半。
敲了几声门,却无人应答。湿了半截的裤腿让玉瑾觉得有些冷,她搓了搓胳膊,又继续敲门,却仍旧没有回应。
爹去哪儿了?玉瑾不由疑惑,玉振阳向来不爱出门,今天下着雨,天已然黑透,他却不在家?下一刻,玉瑾便发现,自己全然的错了,门是从里上了锁,外面的锁却是开着的。这也就是说,玉振阳在家中,却不愿给她开门。
玉瑾心下升起一股火气,同时又有些酸涩。自己当他是父亲,觉得父女间却是没有隔夜仇的,未曾想,他却下了决心不让自己再踏进这院子了。
玉瑾忽而失了力气,靠着门框蹲坐在了地上。这院子从来便不是她的家,或许因为没有娘,她生下来便是没有家的。玉瑾这般想着,便自抱膝,低头轻泣起来。
雨越下越大,夜色越来越浓,玉瑾浑身已然湿透,她紧紧蜷缩在门边,双臂抱住自己,尽量给自己一些温暖。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前世,畏畏缩缩,躲在角落里,自欺欺人地以为外面的风雨都是不存在的。
不行!再不能这样了!玉瑾猛然站起,由于用力过猛,她打了个踉跄,随即扶住门框站稳了。om
“爹,我知道你在家,你把门打开!”玉瑾开始拍打门板,“你若铁了心不要我这个女儿了,你开门说清楚,我也不会怨你半句。”
等了半晌,耳边只有风雨声。玉瑾咬咬牙,一步步后退,退到雨中,跪在地上,朝着院门处磕了三个响头:“无论如何,您是我父亲,您若执意如此,我必然顺从您的意思,只是日后若有贫困苦难,只能恕女儿不孝,袖手旁观了。这三个响头,算是我还您的养育恩情。”
玉瑾说完,从地上站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身后是无尽雨幕,小院内,玉振阳拿着烟枪的手不断颤抖着。
走到朱府外,玉瑾已然湿了个透,绑在脑后的辫子也被雨水冲刷地散乱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走到这里来,或许在这里曾被收留过一次?她看着“朱府”两个大字,出了会儿神,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不要自己,一个从未见过面的朱爷,又为何要收留自己?玉瑾自嘲地笑笑,转身走向黑暗。
“哎!玉姑娘?”雨幕里,一辆马车正正听在玉瑾身边。
玉瑾抬起头,满脸的雨水,从模糊视线中,看见马车前坐的正是朱城。她淡淡笑了,叫一声朱管家。
“给姑娘拿把伞,让她上车。”
刷刷雨声中,夹杂着一道男人的声音,不是朱城,是坐在车内的朱爷。朱城听了朱爷的话,立即进入车内,过了片刻,拿着伞跳下了马车。
“谢谢。”此时的玉瑾显得多礼而软弱。
朱城没说话,撑开伞帮玉瑾遮上,这才伸出右手,做一个请的手势,道:“还要委屈姑娘一番,稍回避一下。”
玉瑾有些惊讶地抬头看朱城,朱城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知道,我们老爷”
玉瑾笑了起来:“知道。”说完,跟着朱城往街边走。
不多时,马车夫走了过来,让朱城和玉瑾上车。朱城带着玉瑾上了车,车上已然空了。车内还留着淡淡的皂角味,沉稳又干净的味道,符合朱爷年逾不惑,一家之主的形象。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