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宫荣华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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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弭于无形,太子诚孝,为了太后和父皇,不得不纳了她”
赵嬷嬷被管氏这看似平淡实则狠戾的一番话吓得心惊肉跳,五脏六腑都缩成了一团,“这,这,这,万一太后不同意”
恰在这时,太后派来了慈宁宫的总管路公公,堪堪赶到东宫。
管氏瞟了赵嬷嬷一眼,赵嬷嬷只觉得满腹话都憋回了心中,可心头却越加不安。
路公公站在院子里,白胖的脸上带着弥勒佛似的笑,好似没看见形容狼狈的玉芝似的,恭恭敬敬地传达了太后的口谕,“太后懿旨,玉芝贱婢冒犯主子,大不敬,着贬去浣衣局,重新学习规矩。”
管氏听这道懿旨前,就已经调适好心情,她原也没打算保住玉芝,只想着推给太子处置,如今太后开了口,就算太子回来也无话可说,让她免做恶人,她乐得听从。
“此事是我东宫管教不周,却累得皇祖母劳心,是孙媳的不是,孙媳正要去慈宁宫向皇祖母请罪。”
路公公忙笑道,“太子妃有心。”
至于太后和郡主会不会因此谅解,其实倒不必深究,若是以郡主过去的性子,大约是会一笑置之,如今嘛,连他这个老奴才都看不透喽
第六章 反省()
;这边管氏正赶往慈宁宫,希望在景蕴轩没反应过来前将清安攥进手心,那边景蕴轩也得到慈宁宫处罚玉芝的消息。
“主子,太后传令东宫,将那玉芝贬去了浣衣局。那嬷嬷来给主子送了两瓶宁心丹,知道主子在休息就没让打扰,只说是太后吩咐的,让主子压压惊。”
清安正饮着一碗红枣茶,晴空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爆低声向她汇报了她睡着后发生的事情。
清安正在撇茶沫的手微微一顿,半晌无声。
晴空撩了撩眼皮,没敢抬起,她和霁月都逝家的家生子,从主子初出生就陪伴在主子身爆对主子可说是了解至深,可掌掴玉芝这件事,完全不似主子的性子做得出的,让她十分摸不着头脑,心里没底,就更不敢胡言乱语了。
清安却正在思考这件事带来的后果。
她原先只是出于一时激番冲动于间接报复到太子的快意,并没有考虑太多,但现在,情况由不得她不清醒了她意识到,这件事并不是容易了结的,轻则和东宫对立,以后麻烦不断,重则她现在还不能清楚明白到底会有什么严重后果,却已经模模糊糊感觉到,她给当朝太子惹出了足以动摇根基的天大麻烦,而太子,可从来都不是宽容大度之人
前世的时候,她虽然不喜太子,却不得不承认,直到最后同归于尽前,太子的储君位子都坐得稳稳的,丁点动摇的迹象都没有。
今生,竟然出现变数了
而且如今头脑异常清楚的她,很轻易就能想通,太后的发作,实质上是在帮她扫清尾巴并且拉走太子的仇恨值。
“主子,不若让奴婢联系古叔他们吧,总不能让郡主在宫里被欺负了,咱门家却没人应声撑腰古叔他们定然不会让郡主受委屈的”
霁月生得艳光四射,脾性也如容貌一般,并不内敛温柔,眼见郡主为难,突然开口,口气也有些冲动,只是她说的人,却是以往清安从来没听过的。
“古叔是谁”
清安凝眉,姓古,难道逝家人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人若真的逝家人,忠诚可以保证,岂不正好弥补了她手头缺人尤其尸外缺人的短处
只是不知道这人能不能信任,若是实在无法,只好想办法将许嬷嬷或者白嬷嬷弄出宫去了,这两位却是她的第一等心腹,她还要仰仗她们在宫里活得轻松些,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愿将她们从自己身边调走的。
下首,霁月口齿伶俐地说起这古叔的来历。
“古叔是侯爷以前的副将,侯爷奶娘和老管家的独子,后来在战场上断了一只胳膊,不能再动兵器,便接替老管家做了侯府的管家,公主回京后,就安排古叔守着古家在京城的祖宅,这些年古叔和咱们一直有联系,只是郡主这边一向没什么需要麻烦古叔的,所以才没听说过古叔。”
听到这里,清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什么叫没什么需要麻烦的,还不是她随波逐流全无主见,简直无知无能到可怕,连这么要紧的人都没听说过,被人当蝼蚁弄死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承认自己无能的滋味,一点也不好。
“你们平时是怎么和古叔联系的”
清安沉默了半晌,方才继续问道。
霁月道,“太后宫里的董嬷嬷每月都会安排咱们和古叔见面,或者是婢子,或者是晴空,倒是白嬷嬷和许嬷嬷,行动自由些,偶尔会出宫见见古叔,据说古叔将祖宅打理得很好,专等着郡主将来出府安家呢”
出府安家
清安苦笑着举起杯子抿了一口,借此掩饰自己满脸的苦涩。
以往对她来说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念头,她毕竟是外姓女,蒙恩受封郡主,但总不可能一辈子生活在宫里。
她都计划好了,等十八岁辞别太后出府,然后再招一个女婿,传承古家的香火,以她的封号和身家,多么优秀的男人或许不好找,但是凑合过日子生娃传承香火的男人应该不难。
可是前世,十五岁及笄礼上,她招婿的念头被一道太后懿旨彻底阻断,而到十八岁,她干脆命丧深宫,那对她而言似乎唾手可得的逍遥人生,眨眼间便化为飞灰,烟消云散。
呵,心头的不甘在此刻都化作了附骨之蛆,狠狠地蚕食着她的心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要这么浑浑噩噩,任人宰割
“暂时不要联系古叔,先把这件事处理好再说,既然皇祖母知晓了,那我还是去一趟慈宁宫吧,总不能让皇祖母难做”
清安放下茶盏,轻声道。
想到太后,想到慈宁宫,就想到每日下午必然前去慈宁宫的景帝,她的嫡亲舅舅,她越发体会到了外祖母对她的心。
面对上午去慈宁宫尽孝的妃嫔皇子公主,太后便直接免了她的晨间定省,免得她一介郡主要向那么多贵主子折腰。
而到了下午,轮到景帝前来慈宁宫时,太后却很少允许清安缺席,祖孙三代人,一家人说说笑笑,和和美美,感情可不就越处越深了
如此煞费苦心,以往的清安不懂,所以她活得谨慎低调,随分从时,不敢有丝毫张扬恃宠之举,而如今,她虽懂了,却心酸怅惘,难以自已。
时光不可辜负,最纯粹无垢的年华已经被摧毁,哪怕时间轴回到过去,尘垢的心境,却再回不去了。
她就好像匠人手中的一把瑕疵满满的废剑,唯有千锤百炼,火烧炉煅,把已经定型的外壳砸碎,再反复火烧,融化,捶打,冷浸,慢慢将其中的渣滓杂质一点点剔除,展现犀利纯粹的新生
这个过程,哪怕再痛再难,她也在所不惜
人就是这么奇怪,从糊涂到明白也不过是短短一瞬间。
恍然大悟也好,醍醐灌顶也好,都仿佛是为那些并不聪明却最终靠着自己走出魔障的笨蛋们量身定做的词儿。
有一瞬间,边上伺候的霁月晴空和白嬷嬷只觉得上首的主子,气息中似乎有了什么变化,但真让她们自己咂摸,却又咂摸不出来什么,最后也只得当是自己眼花了。
许嬷嬷在门外恭敬地道,“主子,太后派梁公公请您去一趟慈宁宫听说,太子妃亲自去请罪了。”
第七章 问罪()
;太子妃亲自请罪,太后却请自己过去,这是什么意思
清安一路都在琢磨着,但她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她也并不了解太子妃为人,这位在宫中以贤良大度、公正温柔著称,可她在宫中生活这么久,就是再笨也知道,宫里的人,真正的面目和传闻可是半点关系也没有。
所以,太子妃到底准备干什么
“主子莫要想得太多,有太后在呢,太子妃不敢拿主子怎么样。”白嬷嬷跟在清安身后,注意到清安思虑的神情,她白胖的脸上带着一缕标准的笑,目不斜视地朝前赚虽是低声开口,语气却自信坦然得紧。
清安想想也是,以前她不懂太后维护她的心,现在么,不管怎么样,太后总不会更疼太子妃,无论太子妃想干什么,总不能当着太后的面对她不利
慈宁宫在乾清宫的西爆景蕴轩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属于慈宁宫建筑群的一部分,应该是依附太后生活的太妃居所,当今太后不喜热闹,先帝的太妃便被另指了居所。
等清安七岁搬出慈宁宫,太后舍不得她住得太远,没让她去公主所,而是专门给她指了收拾得最整齐精致的景蕴轩,到如今,清安已经在这里住了六年了。
若是步行,景蕴轩到慈宁宫主殿,凭清安的小身板,大约需走个一刻多钟,清安有特权,坐了顶小轿,两个内侍抬着,至于许白两位嬷嬷和霁月晴空等人,就只有走路的份儿了。
慈宁宫是历代太后的居所,是个五进的大宫殿,因当今太后素性自然,宫内并不奢华,花园里种着四季应景的花,并没有什么世间难寻的奇珍花草。
如今花圃里正怒放着大朵大朵的芍药,米分的,白的,紫的,黄的,虽说不及牡丹雍容庄重,也别有一番妩媚灼艳、尽态极妍之姿,将朴素的慈宁宫平添了几抹缤纷颜色。
慈宁宫内亦是三步一人,守卫森严,不过见到清安,俱跪伏在地,清安一行沿着两旁的抄手走廊和甬道,很快进了正殿,只见一名风韵犹存的中年贵妇被一群嬷嬷姑姑宫女簇拥着,坐在上首,神态威严中不失慈爱,正目视殿门,看到清安身影的刹那,露出了一抹极淡的浅笑,只是稍纵即逝,不注意的话,根本捕捉不到。
这位正是当今太后,虽年过六十,但保养得甚好,看上去不过四旬左右,肤色白皙,面上不见一丝皱纹,时光流逝,并没有让她沧桑,反而更添沉稳睿智,似乎岁月就停驻在了她的儿子登基为帝的那一年。
她穿着一袭八成新的秋香色常服,没有任何金碧辉煌的繁复刺绣,只浅浅地描了三层雪青色暗绣,显得优雅低调,头上簪了一支玳瑁凤尾钗,腕上戴了一对儿黄玉福寿手镯,手里挂着一串沉香木佛珠,除此之外,并无其余装饰,正是与清安一脉相承的素雅脱俗,只是从年轻时浑身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儿,变得更加从容通透,常年身居高位,又增添了令人莫可逼视的凛然贵气。
对于清安而言,纵是再世为人,与太后之间却没丝毫陌生感。
“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吉祥。”
由于太后坚持,清安打小就和宫里的皇子公主们一样称呼太后,开始时有太后在背后撑着,教她规矩的嬷嬷更是一个字都没提醒她,她也不懂其中区别,时日久了,她虽然明白到“外孙女”和“嫡孙女”的不同,可再改口却显得刻意了,于是一直便这么叫了下去。
她上前一步,双手轻握,徐徐地拜了下去,用前世十八岁时的礼仪,自然比十三岁时更加雍容自然,再无半点痕迹,但看在太后眼里,却觉得孙女儿是被吓着了,所以行动间才格外谨慎标准,有时候,面对人时做得越是完美,越是代表着距离和生疏。
太后面上几乎不动声色,唯有眼角的鱼尾纹浅浅地舒展开,眸中透出真切的欢喜和亲近,微微倾身,伸手虚虚一挽,“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这句话,当真是意味深长,似乎饱含了别样的意味,在每个人心中,都能延伸出不同的涵义。
清安心头微微一动,眼角的余光瞟见下首那位一直浅浅微笑的宫装女子笑容似乎停滞了一瞬,以往就算太后再疼她,在人前也极少表露出来,因此也不怪清安自伤身世,自以为无人可依靠,不敢露出恃宠而骄的姿态,更不敢放肆。
但今天,如果她没有猜错,从太后倾身的动作,到太后的话语,似乎都在昭示着太后对她的宠爱
清安的心中一刹那间闪过无数道念头,拜突然变得聪明的头脑所赐,她几乎在电光石转间,就察觉到了太后的心意,但,太后为什么摆出这副姿态,将自己的心意昭示于人前
是因为下首那个容颜清丽衣着优雅的女子
清安不过是余光一瞥,对这女子有个粗粗的印象,清丽的鸭蛋脸,一双镇定的含笑黑眸,说美貌也谈得上,却又并不突出,只脱不了一个端庄大方,气质高贵典雅。
如果她没猜错,这位应该就是她从未见过的太子妃吧
太后想将以往对她的宠爱摆到明面上,无论如何,这对她都不是坏处,她不用想也明白,能做的自然是用心配合了。
“清安不委屈,皇祖母和舅舅对清安这么好,清安还委屈,那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