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宫荣华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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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宫里的流言心知肚明,这些都是瞒上不瞒下的,大约只有皇上和太后并不知情罢了,她日常冷眼看来,流言到底是流言,并不能当真,小郡主情窦尚未开窍,对那位唯有不耐,可想传播这种流言的人心险恶所在,平时不好跟主子提,此时却是个机会,给主子敲个边鼓也好,免得事到临头,容易被人利用。
“兴许是奴婢多心了,只是郡主是主子您的心尖子,且又年幼,天真烂漫,奴婢情愿多心些,也为郡主多虑一步奴婢以为,郡主对人向来没有防范之心,却架不住别人心怀叵测,牵涉到郡主和太子殿下的名誉,总归不是小事,若被人钻了空子,坏了他们兄妹的情分,岂不是让主子难为么”
万春虽然说的隐晦,但太后是什么人闻弦歌而知雅意,单单“名誉”二字,就让她立即明白了万春话中所指,这却是她从未想过的问题,因她心中也明白,清安和太子之间,隔着上一辈子的恩怨,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你是说”
“恕奴婢斗胆揣测,郡主眼下并不知晓驸马和公主去世的真相,尚且可以无忧无虑地被您庇护在羽翼之下,但当年那桩公案,是非曲直,早就闹得沸沸扬扬,知情人甚多,难保没有人借故在其中挑拨离间,所以,此次是不是郡主知道了什么,才会大发雷霆。”
太后沉默了,饶是她久经风霜,也觉得此事颇为棘手,一边是早逝爱女的独苗儿,一边是嫡亲孙儿里最贵重的那一个,说实话,在太后心中,还真难分辨孰轻孰重,而双方都在当初的那桩惨烈事故中折了亲长,她两边隐瞒着犹可,不过是求一个平静安稳,若说化解他们的恩怨,却连她也没有底气。
“说来说去,还是何家可恶,只为了争夺那枚虎符,居然胆敢勾通外敌,陷害忠良,可怜我家阿曦和她女婿,就被这群小人坑害,也连累了中宫,何皇后纵然再贤良端方,母仪天下,也架不住有个叛国通敌的家族,他们死了也就死了,偏要连累我的乖孙儿们”
说来话长,若不是太子的外家做了孽,她的清安也不至于襁褓中就没见过父母,她出身的古家乃勋贵武将世家,世代名将辈出,大约也是杀伐太过,整个家族血煞冲天,家族人丁单薄,尤其是出名将最多的嫡支代代一脉单传,而有作为的旁支同样人口凋零。
可是,作为大秦领土上最强悍的一道守护屏障,古家几乎与国同寿,却因为代代镇守边疆,忠烈报国,而人丁凋零谁都能说他们杀人如麻,煞气过重,导致子嗣后代艰难,唯有皇家不能,不但不能,皇家甚至想尽办法为古家续脉,不能让忠烈良将香火断绝,身后凋零。
老定国公那人刚直,夫妻两人驻守边疆三十多年,从风华正茂到白发苍苍,除了回京述职,便不曾离开过边境,唯一的儿子留在京中,给她儿子当今景帝当时的太子做了伴读,其后老定国公战死沙场,老定国公夫人殉城,古战十五岁袭定国侯爵位,辞别太子,当年便出京为父报仇,手刃西北高原上的赤勒大汗,生擒左右贤王,一战成名,被封为大秦新一代战神。
不过,此次献俘后,古战延续其父老路,再未回京,镇守边疆二十年,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约一百余次,无一败绩,立功无数,更打得赤勒凋零分散,一个草原大国,散成七八十个小部落,从此,大秦的西北边疆正式获得长久的安定。
西北安定后,先帝又将古战调遣去了东北,抵御草原部落,古战也无异议,利落地放了手中五十万西北军权,堪称良臣典范,先帝大约也觉得这过河拆桥有点不地道,见古战尚未成亲,没老婆没孩子孤零零一个,居然把她十八岁的老闺女、中宫嫡长泰和公主下嫁时年三十五的古战。
她也说不清自己闺女的命是不幸还是幸运,若说不幸,呐战对闺女如珠如宝,既当女儿娇宠也当娇妻恩爱,可说是所有公主中最幸福最恩爱的;可若说幸运,恰恰是这份无与伦比的深情厚谊,导致她闺女情深不寿,芳龄早逝,徒留亲者伤痛。
那年,定国侯忽然遭承恩公何家陷害,于燕国侵略时久等不到援军及粮草,苦守边城,最终力竭而亡,他却靠着三万将士拖住燕国二十万大军,为秦国争取了出兵的时间。
失去了战神,此仗大秦惨胜,而大燕则在未来的五十年里都将一蹶不振定国侯身亡前夜,派出了一支神秘小队,一夕之间将大燕的战马粮草都烧杀了个精光
再后来,她闺女挺着六个月的肚子获救回京,却痛不欲生,思念亡夫,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渐渐形销骨立,勉强生下遗腹子,定下丈夫取的名字,便追随丈夫而去。
泰和这一去,表面上是病逝,实则与殉情何异
直叫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太后肝肠寸断,痛彻心扉
既怨不懂事的不孝女,不肯为了老母稚子坚强生活,又恨那魑魅魍魉之辈,害得她们母子祖孙三人阴阳路隔,生生挖走了她的心肝
为这个,她纵然是礼佛多年,也消不去心底的戾气。
她不好把气撒到女婿身上,女婿于公是大秦的英雄,顶天立地的战神,所作所为无愧于天地君亲,于私,是绝顶的好丈夫,待妻子呵护有加,专情忠贞,于公于私都挑不出毛病,便只好去恨那罪魁祸首了,连带着,对太子也是淡淡的。
“到底是不够聪明,”太后神情莫测,摩挲着手中温润古朴的沉香串珠,淡淡地道,“到如今也认不清安儿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也难怪”
难怪什么,太后没说,听的人更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纷纷低下头去。
再说下去,可就涉及天家父子的相处之道了,可不是她们这些奴才有资格去知晓的。
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董嬷嬷便进来了,面带标准上扬三十度的微笑,“主子,太子妃求见。”
第五章 东宫()
;太子妃也不想前来遭太后不待见,她心里苦得跟吞了三斤黄连似的。
东宫早乱成了一团,谁也没想到,有一天,整个东宫会被人这么活生生地打脸
那玉芝被狠狠一通掌嘴,送回东宫,许嬷嬷当着太子妃的面,规规矩矩地把玉芝在景蕴轩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态度恭敬而客气。
“说出来羞煞人,这贱婢字字句句我都不好重复,生生牵累了我们郡主,虽说清者自清,到底让我们郡主名誉上蒙了灰,实实令人痛恨。这等贱奴,本该当场打杀了事,只是郡主心慈,只恐随意打杀此婢,会伤及表哥表嫂的情面,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好遣老奴将人送回,还望太子妃娘娘看在主子年幼,行事不够周全的份上,饶恕主子越俎代庖之罪。”
管氏叫许嬷嬷一通话,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清丽淡雅的鸭蛋脸上青白交错,只得勉强笑着将人送赚一回头,脸色就阴云密布,怒火熊熊燃烧。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她管氏嫁进宫中近十年,从未受过今日这般屈辱
小小一个外姓郡主,居然这么嚣张放肆,半点也不把东宫放在眼里,太子对她青眼相加,是她的福气,纵然所为稍有欠妥,她便是顺水推舟应了又如何,还能少了她一个侧妃之位
管氏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气疼了,一则怒,一则羞。
这宫里没有正经的皇后,太后疏远宫务日久,安贵妃虽掌着凤印,也不爱管鸡毛蒜皮的小事,纵然管了,也是粗暴简单,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叫生事的人哑巴吃黄连,与苦说不出时间长了,大家有了矛盾,都不敢闹到她面前。
这两人之下,便是她东宫太子妃了。
她名正言顺,虽然辈分小,众多长辈那里有事也爱递到她那里,由她出面张罗处置,做的多了,人的眼界阅历也提高了不少,所以她即便无子无宠,在东宫地位也固若磐石,太子不在,东宫的主子便是她,谁也没有异议,可如今,她却被人堵在自己宫里打脸
正殿外,玉芝瘫在地上,俏丽的脸都看不出原样了,形容十分凄惨,给围观的数十号人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太子的姬妾除了几个有名有份的,几乎倾巢而出,嘲讽有之,凑热闹有之,漠不关心亦有之,但看到玉芝的惨状,也都有点心有戚戚焉,说到底,玉芝就算是太子的通房,那也是奴婢,哪怕被靖安郡主打了,太子难道还会为她出头不成
正殿内,管氏歪在榻上,一手支着额头,太阳上敷着沁凉的手帕,闭目不语,伺候的下人肃手而立,不敢乱动,与外面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嬷嬷觑见她剧烈起伏的胸口渐渐平缓,方壮着胆子开口劝道,“主子且消气,这玉芝不过是一介贱婢,万不值得主子如此动怒”
管氏微微睁眼,冷冷地道,“她也配让我动怒敢跑到景蕴轩胡言乱语,纵是死一百次也是活该靖安郡主便是打死了她又能如何只她虽是个下贱人,却是太子的通房,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打她的脸,与打我们东宫的脸何异”
“可是,”赵嬷嬷犹犹豫豫地道,“靖安郡主虽是不值一提的孤女,到底有太后撑腰,得罪了她,主子在太后那里”
要她说,也是那靖安郡主恃宠而骄,居然连东宫太子的人都毫不犹豫地打了,不但打了,还高调无比地把人给拖回了东宫,让整个后宫都看了东宫的一场笑话,这简直是撕破脸的节奏啊,也难怪太子妃愤怒
纵然是赵嬷嬷这样对政治一知半解的心腹下人,也知道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对太子而言,可是大大地不妙了
管氏恨声道,“她这分明是在向殿下挑衅,殿下有哪一点对不住她,平日里好吃的好玩的可着她的喜好,我也从未为难过她半句,甚至想着,若是太子在她及笄后仍不改初衷,便迎她做第一侧妃就是她不领情也罢了,偏要这样糟蹋殿下的名声,只怕今日过后,谁都知道她打了殿下的人把殿下的面子扫到了泥里让人笑话还算轻的,若是因此传出太子诱逼孤女表妹的名声还不知会掀起什么风浪,真真是,到底没有父母,教养上不堪入目”
管氏平日也不是这么沉不住气,到底是气狠了,东宫太子给一个小姑娘献殷勤,不但没成功,还生受了一记耳光,便是她这个做妻子的,都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再想想这事儿要是传到前朝
她简直不敢想下去
她的奶嬷嬷忙嘘了一声,一脸惊吓,“主子噤声,那位可是太后娘娘亲自抚养长大的”
您抱怨她的教养,不等于是在指责太后没把人教好么这种怨愤之语要是落到太后耳中,主子这太子妃的位子也别想坐稳了
管氏抿了抿嘴,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嘴里弥漫了苦涩。
“奶娘你说的是,我是糊涂了,不过是几个下人不守规矩,拿着鸡毛当令箭,仗着主子纵容,才做下这等错事,倒是我东宫管教不严,也罢,你遣人给殿下说一声,这玉芝我暂留她一命,等太子回来处置吧”
她的奶嬷嬷也觉得自家主子这手可行,谁让太子强势,且又风流倜傥,自家主子不怎么得宠,凡事要小心谨慎,分明是太子的通房犯了错,没得最后让自家主子落埋怨,还不如识趣点自动避让。
“主子,以奴婢看来,此事虽说是女子之间的纠纷,但玉芝口口声声是奉了太子的命令,只怕也已经传入了皇上和太后耳中,倒不如派人去找太子,将此事原原本本告诉太子,也让太子有个心理准备。”
管氏只是凝神揣摩了片刻,心中便有了决断。
“罢了,太子此刻大约在皇上那儿,咱们的人最好快点,赶在皇上的人前面,先让殿下心里有数。”
赵嬷嬷连忙吩咐人去找太子,自己又转到管氏面前,生怕管氏一个冲动做下错误的决定,谁知刚走进内室,便看到管氏在贴身宫女的伺候下换衣裳,不由得心中泛起淡淡的不安。
“主子这是”
管氏清丽的面容上理智冷静,语气平静得好像从来都没有失控发火过,只是这种平静,却是暗流涌动,汹涌而压抑,充满了不确定性,令赵嬷嬷不安极了。
“我想过了,这件事咱们东宫是越描越黑,但那位的名声也确实已经蒙尘,日后只怕不好婚嫁,我不信太后想不到这点。为今之计,倒不如反其道而行,干脆把这件事砸实一个名声被毁的孤女郡主,又能找什么好人家咱们东宫以第一侧妃的位置待她,足见诚意。太后若是真心疼她,不会不答应。只要她进了我们东宫,谁还能说是咱们太子诱逼于她怕是反要说她不检点,小小年纪就勾着太子这样一来,这流言之祸便能消弭于无形,太子诚孝,为了太后和父皇,不得不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