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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美人归期-第8部分

小说: 美人归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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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边诧异他竟会比她更留意这些琐事,一边迈了前去,俯下身捧了把溪水入口,果真清凉如雪,又带着一丝独特的草木甜味。

    “有些冰,喝多了对身子不大好,你润了喉,便莫再饮了。”

    伏尧踱至她身边,也俯下身去,却不是取水来饮,反倒从怀里掏出块帕子,放入溪水中沾了个湿透。

    “……你不渴么?”

    见他这般,她愈发诧异,他却将那帕子递给她,“擦擦,这样可见不得人。”

    她愕然不解,在他目光示意下借着晨曦朝溪水一照,顿时青白了一张脸。

    只见那水面上的女子披头散发,面上满是被烟火熏过的污渍,黑一块白一块,恐怕连街上乞讨的叫花子也比不得她此时的不堪入目。

    她再不修边幅也从未试过如此邋遢,顿时一颗心沉了下去,伸手将帕子抢来,低头便是一顿狠命狂擦。

    无怪乎……他要说她不知羞耻了,原来方才一路上,她便是顶着这副尊容与他一起看的日出。

    想到这点,被那美景震慑出的喜悦一扫而空,如今回想来,只羞愧得恨不得寻条地缝钻进去。

    她羞愤难当,手中用足了力气,将面皮也擦得痛了起来,最后眼眶一热,竟是气得要落下泪来。

    “你这般,究竟是在擦脸,还是在毁容呢?”

    忽然听见一声叹息,很轻很软的嗓音里,掺了一丝无奈,落入心里,却又觉出分别样的温柔。

    一只大手攫住她的下颌,逼迫她抬头——她霎时对上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眸海平和如水,明明是温柔的眼波,却不掺杂丝毫情意。

    忽然间,她的心跳便停了,仿佛体内时间静止了般,她僵在那里,看四围时光流逝,看他将帕子从自己手中夺去,做着一件不像一个敌人会做的事。

    眉眼低垂,睫羽如扇般覆下一片阴影,他手执锦帕,细细地替她拭去那些残余在角落的污渍,宛如在擦拭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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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阕惑凤囚凰衣鬓厮磨夜微澜11() 
有时凑得近了,她甚至能够感受他炽热的气息羽毛般落在她的肌肤之上,引起一阵阵微妙的颤栗。

    然自始至终,那赭玉的眸里也未起过一丝波澜,即便是他的指尖无意拂过她柔软的唇,那两泓深湖也不曾晃动半分。

    他在看她,又不在看她。

    他看得见她,又看不见她。

    这种感觉,十分奇怪……他心里究竟在想着谁,羲王后么?

    “这样就好看多了。”

    走神间,他已松开了她,转身将那脏了的帕子放入溪水细细地洗。

    “为什么……你看起来一些也不着急?难道你不想回去么?”

    她蹲在一旁,静静望着他做着这些完全不似一名君主会做的事,最后,忍不住开了口。

    “你知道,一国之君与亡国公主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反问她,清澈明净的溪水中,白色的锦帕在他手中变幻着,宛如无人幽谷里绽放的兰花。

    她不由得怔在那里,却在此时,听见了一阵声音,饱含节奏的,震撼人心的,带着希望的声音……

    落日长河,金戈铁马,忽然间,便想起了这一句。

    她能看见,西边不远处,正有无数暗影急速逼近,宛如钱塘江潮奔腾而来,在她迷离的眼波中,向那人身后慢慢收拢。

    许多年以后,时光的印记渐渐褪色,她却依然无法忘记那一日的场景。

    “那便是——”

    成千上万戎装兵士伏跪在身后,在那响彻野原的万岁呼声中,那着一身淡雅白衣的人,便这般缓缓地立起身来,迎着金红旭日,抖开手中洗净的锦帕,侧脸朝她笑了一笑。

    “他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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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娘娘,陛下送了东西来呢!”

    就这般欢欣雀跃地呼喊着,一抹粉色的倩影宛如采蜜归来的蝴蝶一般,穿过重重门廊,穿过层层罗纱,绕过雕玉屏风,最终来到床前,将手里的物事笑盈盈地递上。

    那是一个精致的红漆木盒,上面以精湛木工雕出奢华而绚丽的百鸟朝凤,用金丝细细地描了线,又有玛瑙翡翠点缀其上,光是这盒子本身,便已价值不菲,不知里面装着的,究竟是如何举世无双,价值连城的宝物?

    “咳……给我吧。”

    一阵咳嗽之后,重重闭合的杏黄色帷帐间,缓缓开了一条小缝,伸出女子素白的手来。

    少了血色的晕染,那肌肤白得近乎透明,隐隐见得青色的脉络,细细的手腕,纤长的五指,竟是瘦到极致,人见堪怜。

    木盒入帐,半晌没有动静,外面侍女等得急了,忍不住好奇道,“娘娘,陛下千里迢迢送这个过来,到底装着什么?”

第二阕惑凤囚凰衣鬓厮磨夜微澜12() 
“是木头人呢。”

    帐里女子望着手心物事,眼里带着一丝暖意,忆起当年时光,指腹沿着那雕工精良的女娃娃的轮廓一路摩挲而下,“这么多年了,这当年糊口的手艺活儿,倒是一点也没落下。”

    “是陛下亲手雕的么?”

    外面侍女喜滋滋地说着,“陛下对娘娘可真是好,出征在外,还惦记着雕这木人给娘娘。”

    “嗯。”

    帐里女子笑了笑,却再不言语。

    侍女等了半晌,又不见动静,不禁惴惴然,“娘娘……您怎么好像有些不高兴。”

    “不,怎会。”

    女子这般回复道,凝望着手里木头女娃那精致的脸,黯淡的凤眸里,噙了一分迷离,三分幽怨。

    为何,竟是雕了她的人像来,他难道不知道,她此时最想要的,最想见的,便是他么……

    亦或者,做个二人成双也好……可他却从不……

    最终却是攥紧了那木人,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征途抽身已是不易,她不该太贪心。

    “奴婢知道了,一定是娘娘睹物思人,想念陛下了对不对?”

    那侍女忽地拍手一笑,仿佛明白了什么般,“娘娘不用思念太甚,陛下过两日便回来了。”

    “也是。”

    女子面上方有了丝欣慰笑意,待到他回来,还需要什么木人呢?

    侍女又笑道,“娘娘,那盒子里没别的东西了么?奴婢拿在手里,可觉得沉甸甸的呢。”

    “嗯,还有汧国的溟珠。”

    目光移向盒里另一隔间,用金丝固定在锦缎之上的,斗大一颗流光溢彩的珠子,女子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金风玉露初凉夜,明珠美人挽玉箫。汧国三宝,这下,他可全得了。”

    “——溟珠?”

    侍女的情绪明显高涨了起来,睁大杏眼,小手捂口,惊讶地呼出声来,“莫不是传闻中那颗佩在身上可以延年益寿永葆青春的溟珠?”

    “听说,那先任汧王便是佩了这珠子,近六十岁了,被陛下斩首的时候,面容还跟三十岁的男子一样……”

    说到最后,声音里已掩不住钦羡,“这般珍稀的宝物,陛下竟然也给了娘娘,真是……”

    “不过传说罢了,你也真信么?”

    女子平静地截了话茬,“若真是这般妙的东西,早引来战祸无数了。不过这溟珠确实天生暖意,佩在身上,可驱寒病。”

    他大概便是看中这一点,知晓她发病晕阙,才特意派人快马加鞭赶来送给她的吧。

    想到这层,目光也柔软了起来,她拿起那珠子用指尖轻轻抚摸,想起远方那人音容笑貌,又有些痴了。

    侍女又道,“说起来,汧国三宝,这第三宝挽玉箫奴婢倒是知道,指的是传说中轩辕灵帝留下的神秘宝器——挽灵凝玉箫,那这第二宝的美人,可是指陛下带回来的汧国公主?”

    帐中人默而不答,那侍女却一拍手咯咯笑了起来,“听说这汧国公主清丽绝伦,才艺双馨,被誉为北地之幽兰,不知道陛下见了会不会……”

第二阕惑凤囚凰衣鬓厮磨夜微澜13() 
然而说得半句,突然脸色大变,她一下子跪了下去,开始狠狠掌自己的嘴,“奴婢失言,奴婢该死,陛下对娘娘一心相待,连那四国第一美人鸢珠公主也未看在眼里,又怎会瞧得上一名敌国公主,何况当初是汧王害死了华祚公主,陛下对汧国人恨之入骨且不及,又怎会……”

    “——够了!”

    忽地有尖锐女声打断她的话,声音之锋利是平素全然不曾想象过的,甚至……还隐隐透了丝惶乱。随后而来,便是一阵急咳。

    侍女全身一震,骇得将额头也贴在地上,“娘娘息怒……”

    满室寂然,唯有清风舞动罗纱帷帐,角落香炉里那螺型薰香不知何时燃尽了,落了一地灰白。

    许久,才听见幽幽一声,“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

    侍女提起裙摆落荒而逃,再也没了来时的欣喜与兴奋。

    “毕竟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沉寂过后,一直默然候在床帏边的人开了声,“一会儿,奴婢便让内务总管撤了。”

    “嗯。”

    帐里女子应了一声,嗓音低哑飘渺,细如蚊蚁,竟似这一声便用了全部力气,疲软至极。

    “主子好生休息吧,这溟珠着实宝物,握珠而眠,必能睡得安稳。”

    帐外人轻声哄道,替她笼好帷帐,又点上静心养身的安神香,这才缓步退出屏风之外,守候在外。

    “咳咳……”

    女子侧卧在床上,紧紧握着那颗溟珠,只觉有一股说不出的暖意由手心脉络传了过来,暖了心,温了肺,咳嗽渐渐缓去,体内那股无法抑制的寒意,竟也淡了几分。

    然而心头层层阴云,却山峦般压在那里,挥之不去。

    一道火红身影,宛如鬼魅,从记忆中一闪而过,她攥紧了珠子,骇得身子也僵硬起来。

    十年了,那一场梦魇,彷如昨日,竟是……忘也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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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您回来了。”

    军营门口,有一人长跪不起,即便大军浩浩荡荡地抵达面前,那低垂的头依然不肯抬起,“辛夷有罪,万死不辞。”

    “不……这次是臣的错。”

    一名锦衣男子翻身下马,与他跪在一起,朝最前方跨坐马上的白衣男子俯身叩拜,“凉牙办事不利,竟让陛下流落野外半夜,凉牙该死,陛下请处罚臣下……”

    “起来吧。”

    白衣人不过微微一笑,“寡人只是邀千翎公主外出赏日,怎地你们都惊吓成这个样子。”

    众军士松了口气,然而辛夷与凉牙面色却是愈发凝重。

    “不过……”

    忽闻那温和嗓音话锋一转,竟是朝了一旁的将士而去,“昨夜军中大火,倒是有些难看,扬元啊……”

    叹了一叹,话留半截,似是什么也不曾说,又似什么都道尽了。

    那将士顿时脸色一变,唇哆嗦着,竟是没了血色,“……末将管教不力,兵士应乱无术,请陛下息怒!”

    只见寒光一闪,一抹殷红刺痛了所有人的眼,一声闷哼中,一截细长的物事落在了草地上。

    “啊——”有女子呼出声来,捂住小口惊得无法言喻,清丽俏颜之上,满是惊骇之色。

    那正是从方才开始一直在旁冷眼不语的兮予,然而此时却也无法保持镇定,因她方才亲眼见到,那名为扬元的将士拔出剑来,将自己左手尾指齐根削断!

第二阕惑凤囚凰衣鬓厮磨夜微澜14() 
不由得将目光移向身侧的白衣男子,却见他朱唇含笑,脸色如常,血色入眼,赭玉眸里竟也无半分微澜。

    见得扬元断指处血流如注,那人唇边笑意竟深了些,明明是平和淡然的笑意,背后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冷冽凉寒。

    “——下不为例。”

    他淡淡说道,下马缓步穿门而入,将马鞭递与旁边侍卫,再也不看臣子一眼。

    “谢陛下不杀之恩……”

    扬元捂着断指跪在地上,额头也抵在了地上,身子还在颤抖着,恐骇还并未完全消去。

    兮予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自断尾指,却还要感到庆幸,真不知是这将领太过容易满足,还是他的主子太过可怕……

    忽地背后一冷,只觉得寒气冲入五脏六腑,她回眸发现,几乎全营兵士都在用一种近乎怨恨的目光在冷冷地刺着她。

    不由得苦笑一声,也是,归根结底,若不是她昨日制造混乱扰得军营人仰马翻,这扬元也不用被如此重罚。

    两国交锋,刀剑无眼,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今时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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