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难伺候(重生)-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燕文灏眨了眨眼,冲他微微颔首:“嗯,让他们进来吧。”说完,他又偏头,眼神温和地看着慕子凌,“谦和若是觉得饿了,便让先去用早膳吧。”昨天他们忙了一整天,都没怎么进食。
慕子凌看着他,摇了摇头,“不用,我等你。”说罢,他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又从一名宫女手中接过一杯茶,垂首,安安静静地品着。
看了慕子凌许久,收回视线后,燕文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想起刚才搭在慕子凌腰间的触感,他眯起了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头的神情,看不真切。
福全站在燕文灏身边,眼观鼻鼻观心,静默无语。
第18章 触鳞()
燕文灏的诊治花了将近半个时辰,以裴御医为首的几个御医商讨许久,最终给他定了个能够下床走动的时间,但时间很短,只有两个时辰。
——毕竟昨日的婚典,他强撑了整整一日,确实太过勉强,要把身子养回来,至少需要好好休养好几日才行。
当御医们拎着药箱准备离开的时候,其中一个名叫李贺稍微年轻一些的御医看了慕子凌几眼,眼神有些闪缩,似乎在纠结什么。
不过当他想起自己怀中揣着的两万两的银票,登时像是做了重要决定一般,咬了咬牙,随后又转身回到床前,恭敬道:“殿下,您现在身体未好,行房之事,还是不宜最好。”
“……”
李贺的声音不是太大,却足矣让床铺周围的人都听见,慕子凌的脸色骤变,觉得浑身发冷,他的手已经抓不住茶杯,‘啪’的一声,直接掉到了地上。
这一声响,让大家的视线都转向了他,顿时,慕子凌觉得无地自容,简直想把自己的脑袋塞进地里去。
他怎么也料不到这种私…密的事情,这个御医会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来,即便这里除了福全、几个宫人和他,其他都是御医。
再也坐不住,慕子凌心里羞愤难当,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苍白着脸丢下一句“我去外头走走”就径直离开,丝毫没去注意身后人的表情。
眉宇间温和的神情一点点收起,燕文灏给福全递了个眼神,福全严肃点头,然后快速招来一个小太监,在那小太监耳边耳语几声,便让他跟出去。
看着小太监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燕文灏这才将视线收回,落在眼前御医身上,神情似笑非笑,只是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笑意,也没有说任何话,就那么看着李贺。
这么一言不发的燕文灏,却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人无法喘息。
在这股压力下,屋内的所有御医都变了脸色,紧接着就是扑通扑通几声,全部都跪了下来,他们把头埋得低低的,完全不敢抬起来。
跪在地上,沉默许久,李贺忍不住偷偷地抬起头来,在对上燕文灏冰冷的眼神时,他不禁吞了吞口水,身子也下意识抖了抖。
周围一时间之间安静无比。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燕文灏才不再看他,转而问道:“你的名字?”他的语气极淡,就像在问天气如何,但那与生俱来高高在上的气势,让跪了一地的御医脸色变了好几变,面上都是冷汗。
御医们忐忑不安,在心里把李贺从头到尾骂了个遍,恨不得一把药粉喂进去让他不能说话。
面对这样的情况,李贺已经有些后悔,他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隔了一会,才哆哆嗦嗦地回答:“微、微臣,名叫、叫李贺。”
“李大人入宫几年了?”燕文灏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问道。
“五、五年了。”李贺不敢撒谎,老老实实地回答。
事实上,李贺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以惩罚自己做的这件蠢事,但他现在什么都不敢做,只能低着头,跪在地上。
他怎么会如此愚蠢,财迷心窍,轻信他人之言,以为这位病重的二皇子真好‘欺负’。他怎么能忘记了,纵然这位二皇子病的再重,平日里表现地再温和、再没有脾气,但无论如何,他都是二皇子,是天家骨血,出生便带了威严,一旦生气,也是极为可怕的。
觉得名字有些耳熟,福全不禁多看了李贺几眼,想起是谁后,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便低下头,凑到燕文灏耳畔,小声跟他说了几乎话。
听完福全的话,燕文灏也挑了挑眉,他看了看李贺,问:“你便是五年前用祖传古方救我一命的那个大夫?”
那一年,燕文灏十三岁,在一次受了风寒后,连续发烧、昏迷了整半个月,怎么都醒不过来,差点药石无医,所幸民间有大夫及时献出良方,燕文灏的烧才退下来,人也渐渐好起来。
后来,燕帝便封了那大夫宫中五品御医的官职,让他同裴御医一起,专门负责为燕文灏诊治,只是燕文灏并不知道罢了。
见燕文灏竟然认出了自己,李贺心中一喜,以为自己不会再被惩罚,于是一扫刚才的恐惧心理,抬起头,神气十足道:“正是微臣。”
“既然如此,你便起来吧。”笑了笑,燕文灏接着又道:“好歹你也曾经救我一命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语气诡异至极,让跪在地上的御医都忍不住抖了抖,他们瞥了一眼完全没注意到燕文灏话里有话,甚至真的站起来并且还在自顾自得意的李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幸灾乐祸。
他们心道,当真是个蠢货!
这些御医都是宫里的老人,他们在宫内摸爬滚打二三十年,一个个的都已经圆滑无比,他们十分懂得宫内的生存之道——
尤其是,对于什么话能当面说,什么话不能当面说,他们都了然于胸,即便是对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亦是如此,何况燕文灏只是生病罢了。
视线扫过依旧跪在地上的御医们,燕文灏微微颔首,淡淡道:“你们都退下吧。”
这回,他们才慢慢站起来,躬身行礼,然后拿起自己的药箱,准备退下。
“对了,”停顿片刻,燕文灏挑起眉梢,叫住昂首挺胸走在最前头的李贺,对他道:“李大人年纪不小了吧,这些年辛苦你了,从明日起,你便不要再来了。”
但李贺分明刚刚到知天命的年纪。
而这话里的意思,便是他被撤职了,从今往后,再不需要进宫,也不再是五品官员。
闻言,原本还得意洋洋的李贺脸色一变,他猛地转头,想要再说什么,然而他的话还未出口,就已经被侍卫从后面捂住嘴,直接拖了出去。
第19章 茫然()
眼见李贺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就被直接拖走,其他御医面面相觑,接着纷纷跪了下来,谁也不敢再迈一步,生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
不过燕文灏没再抽空理会他们,就让他们这么跪着,好似当他们不存在,而他自己则自顾自的起身,任由福全替他穿戴好衣衫,整理好衣冠,又由其他宫女太监伺候洗漱。
待端着洗漱用具的宫女和太监都离开正殿,燕文灏才想起门口跪了一地的御医,缓缓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都起来吧,今日之事,我不怪你们,至于父皇那里,你们该知晓如何说的。”
几个御医冷汗连连,连忙点头,“微臣明白。”
“如此,就都下去吧。”说完,燕文灏就摆了摆手,之后越过他们朝殿外走去。
福全跟在燕文灏身边,小心翼翼扶着他,小声道:“殿下,是否应该去看了一看王妃,毕竟……”他的话并没说完,但意思谁都明白。
慕子凌是相府嫡子,惊才绝艳,一直是京城多数未出阁女子的最佳夫婿人选,让他以男子之身嫁给燕文灏,对他本已经是一种折辱,如今李贺又当着那么多人面前,直接谈论那般私…密之事,寓意明显,直指他有魅惑皇子之嫌——
事实上,大家都心知肚明,以燕文灏现在的身体,根本不能做任何激烈之事,能起身行走已经不易,何况是房事……而李贺这般说法,无非是针对慕子凌的,至于何人授意,意欲何为,就有待商榷了。
“扶我过去吧,”叹息一声,燕文灏抬起头来,他看着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独自坐在凉亭的慕子凌,沉吟一会,又接着道:“吩咐其他人,将早膳也送去那里吧。”
“是。”福全恭敬应道。
凉亭内。
慕子凌已经坐了许久,略带湿润的凉风吹乱了他的发丝,但他没有丝毫反应,只是目光落在池塘中几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有些怔然。
他以为自己经历过一次生死,再次归来,很多事情都已经能够不在乎——
就像之前,他能平静地接受如同女子一般,任由宫内的礼官对他的一言一行进行教导;他也能接受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前,无视的他们各种目光,面不改色地披上红妆,嫁给另一个男子……
但是就在刚才,他发现,自己依旧有很多无法接受、无法释然,御医的那句话,那些向他投掷过来的视线,他都觉得窒息、羞愤,甚至无法思考……
他本就心高气傲,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坦然面对这样的命运和选择,可是那种赤…裸…裸的,带着羞辱的语言朝他而来时,他真的难以忍受。
放在广袖内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那阵阵的疼痛终于唤回慕子凌的思绪,他低下头,抿着唇,看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金鱼,眼中有深深的茫然。
——这条路选的对不对,能不能坚持走到底,他产生了怀疑。
其实,无论是前世或者今生,慕子凌都是自小活在慕纪彦的庇护下,即便是他几次因为徐梓棋险些死亡,上一世也最终死在徐梓棋的阴谋下,但归根究底,他生活的环境还是优渥、单纯的。
因为是直到上一世死亡前,他才发现徐梓棋的真正面目,知道自己几次生死,都跟她有直接关系。
他经历的太少,他的世界还犹如白纸,纵然他读万卷书,才华横溢,有幸死后再次回到改变命运的原点,他的心里也有了变化,但也仅仅只是改变一点罢了,不够,根本不够。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慕子凌完全没有察觉燕文灏跟福全的到来。
“王……”福全上前一步,刚要出声,便被燕文灏用眼神打断。
示意福全先下去,燕文灏在慕子凌的对面坐下,然后抬起一只手支着下颚,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面前的青年,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异样。
他的眼眸深邃,同时也黑的犹如浓墨。
一时之间,凉亭内安静无比。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子凌才眨了眨有些疲劳的眼睛,回过神来,他看到坐在自己对面,正盯着自己看的燕文灏,愣了片刻,就想站起来行礼。
抓住慕子凌放在白玉桌上的手,燕文灏对他摇摇头,“谦和你不必向我行礼。”
“……好。”
垂下眼眸,慕子凌的视线落在白玉桌上自己与燕文灏相握的手,他试着往外抽了抽,发现抽不回来,于是便也不再动,任由他们的手那么交握着。
绝口不提刚才的事,燕文灏就那么握着他,环视了一圈四周后,出声问道:“怎么不见你的那个侍童?”
他记得清楚,那个圆脸少年几次都像是护犊的老母鸡,冲动莽撞地守在慕子凌面前。
有些诧异燕文灏会问起阿临,慕子凌想了想,回答:“我将他留在相府了,这是皇宫,阿临不适合进来。”
燕文灏点点头,道:“等宫外的府邸修缮好,谦和便将他带来吧,你身边该有一个近侍伺候的。”顿了顿,他接着说:“在王府里,会比宫内自由不少,不需要那么谨慎。”
这皇宫里到处都有各个势力的眼线,阿临的性格确实不宜入宫,但在王府里,倒是会好些,即便偶尔会有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也不至于惹出太大的事。
听了话,慕子凌猛然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抹欣喜,他知道燕文灏的这番话,相当于变相给了阿临一道‘免死金牌’,只要阿临能收敛太外露的性格,不再那么冲动,就能待在王府,继续跟在他身边。
“谢谢。”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燕文灏依旧握着他的手,朝他露出一个微笑:“谦和何必向我致谢,你是我的王妃,本该有选择陪嫁侍从的权利。”
说着,他深深地看了慕子凌一眼,然后慢慢说道:“何况,是我该感谢你,是你愿意救我一命。”
燕文灏的话外之音,慕子凌听得懂。
一时间,他们互相看着彼此,都静默无言。
恰逢这时,福全领着宫女们将早膳送了上来,精致的菜肴一一被摆放在白玉桌上,这才打破这安静的状态。
松开握着慕子凌的手,燕文灏偏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