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第6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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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很幸运。”希尔船长用不是很标准的汉语嘟囔了句,然后说道:“先生们,说真的,我能和你们的船队一起行动吗?放心。我知道规矩的,我将拿出我船上十分之一的货物作为跟随你们行动的报酬,怎么样?”
“看来你很缺乏安全感。”略微沉默了一会后,麦金莱这个爱尔兰裔东岸军官站起身。用骄傲的目光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希尔,道:“仁慈的东岸海军将允许你跟随我们一起行动,大副,去他船上登记所载的货物,把价值十分之一的物资现在就转移到我们船上去。然后统一到里加去发卖,所得款项按比例分配给大伙。”
希尔船长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他刚刚参加东岸的贸易博览会结束回家,此刻船上装运了四千余匹高档染色布、印花布,同时还有一些钢条、五金工具、金属农具和纯碱(无论是英国传统的呢绒业还是新兴的玻璃制造业,都需要大量的纯碱),总价值超过了2。2万英镑。对于东岸海军官兵们来说,每个人总能分个几十块的,也不无小补了。
“我们的船队两天后出发,你们可以抓紧时间在雅各布港内休整休整,然后采购一些物资。”麦金莱善意地提醒了一下他面前的英格兰商人。然后话锋陡然一转,问道:“我听说你们的海军已经和荷兰人干起来了?现在通过多佛尔海峡安全吗?我们的船只会不会被截停?货物会被没收吗?”
“不,还没正式宣战。”喝了一口拉脱维亚女招待送来的啤酒(西湖啤酒,进口自东岸),希尔船长略略定下了神,只听他用汉语夹杂着英语说道:“我去年年底从布里斯托尔出发的时候,我们的海军还仅仅只是在各地拦截不遵守法律的荷兰商船,然后没收他们的船只以做处罚。而荷兰人后来也组织军舰和武装商船进行护航,双方的斗争很激烈,但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皮正面开战。”
“真是贪婪的荷兰人。明知道英国人颁布了《航海条例》,竟然还有那么多商人跑去做生意,真是不知死活。如今船只被扣留,货物被没收。哭都来不及哭了吧,哈哈。”在东岸渡过了整个青年时代的麦金莱毫不留情地贬损了一通四处钻营的荷兰商人,然后又疑惑地问道:“不过,这些被没收的荷兰商船里有相当部分货物其实是你们英格兰商人所拥有的吧?如今也让没收了?”
“没收了!”希尔船长点了点头,说道:“《航海条例》说得很清楚,从欧洲运往英国销售的商品。只能由英国船只或货物生产国船只运输;从欧洲以外地区运往英国销售的货物,则只能由英国船只运输。被没收的货物,将和王党分子的财产一起于伦敦市场上公开拍卖,所得款项用于海军军费。”
麦金莱闻言默然不语。这《航海条例》虽然明显针对的是充当着货物分销者的荷兰商人,但也同样地把东岸人给扫进去了,因为东岸生产的商品要想卖到英国及其殖民地内,就必须由英国船只运输,这等于是生生少去了一块利润。虽然东岸在英国也没什么生意可言除了荷兰西印度公司代售至英属北美殖民地的商品外但英国人这种蛮横霸道的作风总是让人有些看不惯。
“呵呵,荷兰人估计恨死你们了!以前朗格多克的葡萄酒生意几乎全被他们垄断了,他们的船只不断进出地中海,然后将那里的葡萄酒、白兰地以及意大利的橄榄油、奶酪出口至英格兰、爱尔兰,现在大概只能让法国人或意大利人自己用船运了吧?”麦金莱笑着打趣了声,“伦敦市场上现在肯定一片哀鸿,商品奇缺、物价飞涨,市民们一定很后悔挑起了与荷兰人的这场商业争端。”
“不,事实上没那么严重。”希尔船长连忙解释道,“其实伦敦的码头上还是有很多闲置的运输船的,有他们在,地中海的商品进入英格兰并不困难。以前因为荷兰人的运费极其低廉(荷兰商船运输吨位是此时英国的三倍,历史上差距最大时是十倍),我们的船只只能整日停泊在港口内无所事事。但《航海条例》颁布后,这些闲置的运力瞬间就被释放了出来,很多船长在伦敦市场上借了笔款子,然后便直奔马赛、里窝那和墨西拿而去,英格兰的民间航运业顿时发展了起来……”
与《航海条例》一起颁布的,还有两个分别于1615年、1622年通过的法令这次被英国人一并重申了起来那就是“只能由英国船只将地中海的商品运进英国”和“只能由英国船只将波罗的海的商品运进英国”。这两个操蛋的法令被重新严格执行后,波罗的海、地中海的各类商品原产地的商人们即便想自己用船运商品去英国,也基本没有了可能,而这两个法令毫无疑问也从侧面大大刺激了英国造船业和航运业的发展,其影响绝对不可低估。
“真正物价飞涨的不是伦敦,也不是布里斯托尔或朴茨茅斯,而是弗吉尼亚和新英格兰!”在这两地都有投资的希尔船长用一种很复杂的语气说道,“原本以为赶跑了垄断棉花、烟叶和谷物贸易的荷兰黑心商人后日子会好一点,但新来的伦敦商人更不是东西!他们将烟叶的收购价格打得很低,而卖过来得旧大陆商品又贵得离谱,真是太过分了!”
希尔船长说的这事麦金莱其实也有所耳闻,内战期间英国议会为了防止殖民地向王党靠拢,因此极力拉拢他们,不但给予很多便利,同时也对他们与外国商人勾勾搭搭的行为很是纵容,如此多番手段之下,终于换得了各殖民地支持议会政府。可如今内战尘埃落定,查理一世也被砍了头,议会政府似已无必要再惯着各海外殖民地,因此现在如希尔船长之流的殖民地居民顿时都傻逼了好日子到头了啊!
“真是不幸。”麦金莱同情地看了一眼希尔船长,感谢道:“好吧,我大概了解到一些情况了,感谢你的直率。在雅各布港好好休息两天吧,虽然这座城市在我看来就是个狗屎,但总归是个城市,你可以喝到美酒、吃到新鲜的食物,同时也可以花一点点钱就可以与可爱的拉脱维亚姑娘们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享受这里吧,两天后我们再出发。”
希尔船长点了点头,然后茫然地看了一眼这座布局略显凌乱的城市。雅各布港以种植烟草、砍伐优质木材(两者均向东岸出口)为主,同时兼营奴隶贸易他们经常将通过各种渠道弄到的刚果黑人奴隶以一个令人吃惊的低价出售给东岸人,这大力支援了东岸国内的基础设施建设,同时也给他们自己赚得了大量金钱。
雅各布港如今大概有两千余人,其中约有一千二百名库尔兰殖民者(主要是拉脱维亚人)、两百名德意志雇佣军,以及六百名黑人仆从。他们的经济几乎全部依附着东岸生存,比如他们大量从南非进口谷物和咸鱼,从东岸本土进口武器、豆饼、农具、建筑材料、马车、布匹、药品等一切商品,而出口的大宗物资则主要是烟草、木材和奴隶,目前看来这个殖民地经营得还马马虎虎,完全能够维持下去。
众人在雅各布港休整了两天,6月12日,以麦金莱的护卫舰打头,四艘东岸笛型船与希尔船长的“云雀”号紧随其后,顺着强劲的本格拉寒流,向北驶去。(未完待续。)h118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运输线、生命线(二)()
1652年7月31日,“竹荚鱼”号护卫炮舰在泰瑟尔岛外海等候多时后,终于获得了荷兰人的许可,与四艘东岸笛型运输船一起,沿着规定的航线,艰难穿过须德海,最终停靠在了阿姆斯特丹的码头上。''
阿姆斯特丹港内的气氛如今很是凝重,往年这里每天都有超过2000艘船只靠泊,但现在这个数量少了四分之一,随着战争的深入进行,也许这个数字还会继续下降。而进出港的船只变少了,那么对于以贸易为生的阿姆斯特丹来说,无疑是一种致命的威胁。
如今已经可以看到这种苗头了,随着英国海军不断地在多佛尔海峡拦截、没收荷兰船只(目前这些英国人已经“丧心病狂”到连没有违反《航海条例》的荷兰船只都要处罚的地步了,为此荷兰海军不得不派出大批军舰或武装商船参与护航任务,但这进一步分散了他们本就不占优势的海上力量),阿姆斯特丹的物价已经开始了大幅度上涨,小麦、黄油、奶酪、牛的价格比起几个月前足足上涨了三成,很多穷人怨声载道,荷兰省及阿姆斯特丹市政当局也为之焦头烂额。
要知道,在联省共和国的七个省、一公地(布拉班特公国)、一地区(德伦特地区)共九个省级行政区中,荷兰省人口最多、商业最发达,但就农业产出而言,“养不活其自身百分之一的人口”,因此富裕的荷兰省急需外来日用品的输入尤其是食品。
可如今在“婊子养的英国海盗”(其实是英国海军)的拦截下,大量荷兰运输船无法顺利进入荷兰省的哪怕任意一个港口更悲剧的是,很多运输船被英国人掳走了这令阿姆斯特丹的市面上立刻紧张了起来,很多物资在短缺的情况下涨起了价。
虽然阿姆斯特丹市及荷兰省政府都做出了大量努力,海牙的三级议会也请求其余诸省向荷兰输入各类日用品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因为荷兰省的人口在尼德兰联省共和国170…180万总人口中占到了一半,财政收入占到了66%,同时也负担了军费支出的六成。如果荷兰省废了,那么在过去百余年内一直争吵、内讧不休的七省联盟也就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不过要其他诸省挤出农产品支援荷兰省。这又谈何容易!先说西部的泽兰省,这个原本七省联盟中农业条件最好的省份(最初时这里是著名的小麦产地,产量极高)因为高度发达的商业而很多年没种植过粮食了,他们种植的是茜草一种能够提取染料的经济作物因此指望他们向荷兰省输出谷物是不太可能了。
而荷兰省、乌德勒支省、布拉班特公国、上艾瑟尔省、弗里斯兰省境内存在大量的泥炭地。历来就是谷物输入大户,目前经济主要是捕鱼及渔业加工、转口贸易等业务为主,指望他们自然是不可能的。
至于说东部海尔德兰省、格罗宁根省、德伦特地区等省份,这些省份以沙土地为主,农业条件不如泽兰省。但比荷兰等省份要好不少。但问题是这些以种植黑麦和牧草为主的省份本身物资也不富余,产能也有限,根本无力大规模支援荷兰。
这样一来,就使得阿姆斯特丹市面上的面粉、肉、油、酒、醋、盐等日用品的价格开始了火箭般的蹿升,而这很显然沉重地打击了尼德兰的民心士气东岸人一来到码头就感受到了这种难以名状的压抑气氛。
“让开让开,你们这些该死的吸血鬼!”麦金莱少尉用力推开了几名追着他的码头掮客,用汉语朝自己的大副抱怨道:“这些荷兰人到底是从哪知道我们有艘船上装着精制面粉的?该死的,肯定是那些码头官员上船检查时泄露的,我们得赶快走,不然会有更多的荷兰商人涌来的。他们现在最见不得白花花的面粉了!”
大副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些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般涌过来的荷兰掮客或小商人,深以为然地点头说道:“我去催一催老张,让他赶紧把客人订购的药品、止血绷带、针织花边、染色皮具结算完毕,我们的这一船精制面粉是里加商站打算向莫斯科王公推介用的,可不能在这里就被这些荷兰人抢光。该死的,我们刚才就不应该让所有船只都进港补给,现在小伙子们人都消失在码头酒馆内了,一时半会儿哪找得齐!”
麦金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这使他的脸色再度不好看了起来,他现在越来越担心里加商站订购的那船精制面粉会被荷兰人半途截走。
他的坏预感很快就起了作用。没一会儿,一名穿着考究的荷兰男子便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来到了麦金莱少尉的面前,看着他的脸,用荷兰语说道:“我是康拉德。范博伊宁根。阿姆斯特丹的市议长(负责治安和法律的最高官员),同时也是荷兰省的省议员,我刚才偶然听我的仆人说这里出了一些小状况,因此便顺道过来看看。现在,我想已经很清楚这里发生的一切了,听说你们的一艘弗鲁特船上满载最上等的精制面粉。这是事实吗?”
麦金莱茫然地看着范博伊宁根,他听不懂荷兰语,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多少能够猜到一些。不过他觉得此时还是装傻比较好,期望能蒙混过关可惜他的计划很快就破产了,范博伊宁根身后一名戴着眼镜的学者上前一步,将他的原话分别用法语、英语、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复述了一遍,因此他觉得装不下去了,他确实是学过西班牙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