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第17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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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盛京左近,种地的农民要么是有自己的地,要么是初来乍到,一无所有,不得不靠给人干农活混口饭吃,积极性高不到哪里去,最终导致盛京的农业经济发展不如其他府县迅速。堂堂府治,膏腴之地,竟然需要靠从其他州县调运粮食弥补不足,实在荒唐!
好在盛京城毕竟是首府,关外的政治中心,各色人等在此聚集,达官贵人也不少,因此商业上也还过得去。专门贩卖异国商品的刘福升在这里开店,生意还不错。他在凤凰城那边有些路子,可以搞到不少紧俏的朝鲜货物甚至是东国货物,像朝鲜老山参、东洋刀剑、南洋特产、东国奇物等等,每每总能卖出一个不错的价钱。但火爆的生意也吸收了很多人觊觎的目光,刘福升每月用来打点各路人马所花的钱,怕不是就有上千元之多——清国铸造的银元,比东岸银元含银量略高,官方汇率1:1。2,实际交易中大概在1:1。1的样子——除此之外,因为军费开支的浩大,刘福升的店铺还经常被官差过来摊派,每次少则百余元,多则数百元,让人苦不堪言。
刘福升曾经算过账,每年利润的六成左右,要拿来打点官府、社会人士以及支付摊牌费用,负担其实是非常沉重的。相信若不是他所贩卖的异国商品属于紧俏货物,利润奇高的话,这生意也真是没法做了。
刘福升也观察过同一条街道上其他的店铺,发现大到批发粮食的巨贾,小到卖日用品的杂货铺,大家的日子其实都大同小异,被压榨得厉害。刘福升是旗人出身,虽然是个汉军旗,但到底有一层保护,因此日子稍微好点,但其他普通汉人开的店铺日子就要难过一些了,政治上天然就矮了一层,日子比他稍微差点,但也勉强过得下去。
“这一天天的日子啊,官府扒皮实在扒得厉害。”回到了自家后院,刘福升说话也没那么顾忌了,在嘱咐老妻给自己拿来烟锅和烟叶后,他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着,一边发牢骚。
“我早跟你说了不要来这劳什子盛京城,你偏不听。咱们在凤凰城安安稳稳待着怎么了?在那旮沓有人敢欺负咱不?”刘福升的老婆荷氏一天到晚不知道要听他几遍唠叨,早就听烦了,因此立刻反唇相讥道:“你也知道朝廷在举大兵,银子流水般花出去,库里怕是早就可以跑马了,逮着你一头肥猪,还不得使劲宰啊!”
“哼!妇人之见。”刘福升冷哼了一声。回到凤凰城,大概是不可能了,原因无他,已经习惯了盛京这边的生活,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小地方了。盛京这里有戏院等娱乐场所,有各类享受的货物,而且正在快速发展之中,未来前景其实还是不错的,只要这大清国仍然存在。当然以上都不是主因,最主要的,是刘福升已经在这里买房置业了,一时半会是很难舍弃的。
不过说实话,虽然盛京的商业环境让人失望,但包括刘福升在内的很多人却是真的对这座城市未来的发展非常看好,因为朝廷对这里的投入确实蛮大的。先不说城里现在有数十名洋员了,就说这些年开办的各类企业,就让人刮目相看。
今天的盛京城,有着一家使用蒸汽机做动力的磨面厂,一家使用蒸汽机加工炮管的火炮局,一家使用蒸汽机作为动力的铁厂,数家在洋员设计下使用水力机器运营的其他工厂,这在整个大清国都是新鲜事。听说因为蒸汽机非常好用,朝廷还在想办法加紧订购,打算在盛京搞一个规模不小的生产加工基地,为将来可能爆发的战争做好准备。他们甚至利用与东国友好通商的时机,从登莱那边进口了许多的零部件用来作为维修备件,旅顺港那边有太多的商号从事此类贸易,生意非常兴隆。
另外,听说朝廷还要修一条从盛京通往旅顺的官道,这有可能进一步繁荣盛京的经济,使得外洋货物进入得更加容易。综合以上这些因素,刘福升还真是不太舍得离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地方了,凤凰城就一定比盛京好吗?怕是不见得吧。虽然那边的边贸搞得如火如荼,但万一兵火再起,首当其冲遭殃的可不就是那里么?
“唉,还是希望朝堂诸君多多振作,将国势扭转过来吧。听闻噶尔丹已在草原上连败数仗,离彻底败亡已是不远,虽然朝廷经常夸大其词,将小胜说成大胜,但噶尔丹战事不利八成是真的。噶尔丹一败,这日子也能松泛点了吧?这几年是真的太苦了。”抽完半袋烟后,刘福升也不管老妻的白眼,径自摇头晃脑地想起了事情。
最近他通过官府里的熟人打听到,原海州知州冯瑜因为理政有方,马上就要到奉天来担任知府,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批机械设备,这大搞一番的态势非常明显。另外,锦州新军最近也进行了扩充,并被改编为大清新军第一镇和第二镇。这第一镇的驻地,就在这盛京城,第二镇驻新设立的岫岩厅,扼守住这个咽喉要道。
这两镇新军一来,再加上原本就有数万之众的旧军,这南满大地当真是固若金汤了。刘福升估摸着,接下来几年关内可能还会有大量汉民涌过来开荒,关外土地肥沃,随便撒一把种子都能打出不少粮食,而且地租很低,吸引力还是非常大的,再吸引各几十万汉民估计问题不大。这一多啊,经济就有发展,生活就会慢慢好起来——前提是天杀的黄衣贼别再妄起刀兵!
第五百二十四章 生活(三)()
“湖广地处上游,南北冲要,武昌、巴陵皆为通商口岸,洋务日繁,动关大局,造就人才,似不可缓。”正是春花烂漫的时节,长江岸边一处风景秀美的桃花园内,裕大昌布行东主黄伯超正与老友张绍宗对坐闲饮。
“信睦贤弟,你这是自吹自擂啊,裕大昌商院举办十年,人材奋兴,成效卓著。信睦嘴上不言,但心中想必极是得意吧。”张绍宗抬眼看了下正慷慨激昂的黄伯超,打趣地说道。
他与黄伯超基本已是通家之好,两人志趣也很相投,可谓至交,因此说话也很随意。他们刚才提到的裕大昌商院创办于九年前,由黄伯超一力举办,打的便是为社会培养商学人才,扭转在与东国贸易中长期处于劣势的窘境。
在九年前那个混沌的岁月,创办商学院当真是破天荒之举,黄伯超为此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学院牌匾被人砸烂,大门被人泼粪,本人被人指着鼻子骂都是小事了,最让他感到伤心的,还是学院内时不时有学生顶不住压力退学。
好在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这是谁也无法阻挡的。九年时间一晃而过,如今的环境又发生了不少的变化。岳阳左近的守旧分子兴许是累了,兴许是知道扳不倒黄伯超,最后还是放弃了对裕大昌商院的攻讦,更多地采取一种不闻不问乃至不合作的态度,这让黄伯超及裕大昌商院的处境稍稍有些改善。
在这九年间,裕大昌商院足足培养了一百多名合格的商业人才。这些人毕业后,大部分都进入到了裕大昌布行和裕大昌纱厂(黄伯超与张绍宗合股兴办)工作,小部分去了其他商行,甚至某位有些背景同时也有功名的学生,毕业后直接进了大顺户部,一时极为轰动。
根据活跃在岳阳府的东岸情报官员私下里调查,裕大昌商院历届毕业生的水平还算可以。他们可能在知识面上不如烟台学院商业方面的毕业生,但颇具中国传统智慧,深谙在中国大陆上做生意的秘诀,竞争力还是很强的。黄伯超用了他们后,这几年间慢慢就把生意扩张到了其他许多城市,如沙头市、武昌、九江、长沙、衡阳、重庆等地,且都是自己派人去当地设点,开拓市场,完全没有人才不敷使用的感觉,让很多人刮目相看。
要知道,传统的商业家族一般都是自己培养商业人才,如挑子侄辈中聪明伶俐的,如着重培养有潜力的职员(商铺伙计)等等,采用的是以老带新、师徒相授的模式,周期往往非常漫长,且老师喜欢藏着掖着,人才的成长速度较为缓慢,且数量也很有限。但学校公开授课就不一样了,从培养人才的速度、数量而言,是前者的十几倍乃至几十倍,效率上升得何止一点,完全是颠覆式的。
而在看到裕大昌商院这种高效率的人才培养模式后,其他商人也开始了效仿,他们有的成功了,获得了大量急需的人才,有的则在保守势力的反扑之下失败了。但不管成功还是失败,至少这股风气是被有效带动起来了,社会表里两层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现在不仅仅是商人,就连大顺朝廷的上层人士,都深感人才的匮乏,大办教育的冲动愈发强烈。以长沙枪炮局为例,因为战事频繁的缘故,李顺朝廷一直想扩产。可在一个封建朝廷,工厂扩产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制造枪炮的设备就不谈你了,单就人才的不足就很要命。能设计、操作和维修机器的人,不是普通人,你不可能随便从地里抓一个农民过来就行。在机械化生产越来越流行的当今,文盲工匠已经不再吃香了,取而代之的是通文墨、会算术、懂机械原理的工人,技能要求是越来越高,培养的难度是越来越大,这对一个社会的教育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很多人曾经幻想,我中国地大物博,能工巧匠众多,只要你提出一个设想,我很快就能给你造出来。或许吧,但这种人有几个呢?他会了,其他人也会吗?会自己设计,产品更新迭代吗?再者,大规模工业化生产与传统手工生产是质的区别,操作机床、维修机器、设计生产线乃至经营管理,所需要的人才是海量的,远不是你一个两个能工巧匠就能维持的。传统的师徒制培养人才的方法已然不适合这种生产模式,你必须改革教育模式,创造出一种全新的、能够大规模快速培养人才的模式。很显然,学校教育是最合适的了!
长沙枪炮局就模仿东岸开设了局办的机械学院,很是培养了不少人才。但现在又遇到瓶颈了,那就是合格的生源数量严重不足,再说白点,就是会读书写字、会算术,懂一点基础的科学知识或机械原理的人严重不足。思来想去,这根还是出在基础教育的不足上面。也就是说,从小就接触、学习这类现代知识的人太少了,进而导致了长沙枪炮局想找学生都找不足。说来说去,还是基础教育的锅啊不然的话,你以为东岸本土为何吃饱了撑着,耗费天文数字般的金钱普及小学教育啊,又为何同样花费大代价开办夜校,给企业工人普及更多的科学知识呢?
普及教育,是进入工业化社会的必由之路!普及得好,后备工人、工程师、科学家数量源源不断,工业就会发展得很好;普及得不好,后备工人、工程师的数量就会严重不足,研发创新能力也无从谈起,工业化进程就会进行得磕磕绊绊,吃夹生饭。从古至今,未普及教育而能够让工业高歌猛进的,未之有也!
黄伯超去年又在临湘新创办了一家裕大昌纺织学院,招收了80余名学生。结果一年下来,很不尽如人意。被请来授课的教师普遍反映,讲起课来十分费劲,学生们的基础知识太差,不懂基本的机械原理、力学知识,数学功底也不行,导致讲课的过程事倍功半。
黄伯超听闻后,仔细对比了裕大昌商院,最后终于发现了差异。那就是商院的入学门槛其实不高,只要识字,会基本的算术,懂人情世故即可,剩下的关于做生意的技巧,从商的原则什么的,即便是全无基础的人,学习起来也没那么费劲。但纺织学院就不一样了,这是和机器打交道的,识字、会加减乘除是远远不够的,你还得懂包括物理、化学在内的多种知识,数学的要求也比商院高很多,一个全无基础的人骤然碰到这些相对高大上的知识,不懵逼简直是不可能的。
黄伯超这个时候才回过味来,明白了基础教育的重要性。他一度想上书朝廷,但想想自己人微言轻,身上也没什么功名,更不是朝廷命官,连个上书的渠道都没有。于是便找岳阳知府,请他帮忙上书朝廷,痛陈利害,结果也是如泥牛入海,再无下文。
其实吧,这事也不能怪他知府身上。虽然目前国内思想界的争论已经日趋白热化,但保守分子的群体仍然很强大,他们对于一些御用文人“曲解”圣人语录,重新定义儒家经典学说的行为很是看不过眼,多年以来一直猛烈批判。再加上农村多由这类保守人士把控着,新学派系一时半会还夺取不了舆论主导权,因此,岳阳知府是真的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事,贸然上书朝廷搞什么新式教育。
没办法之下,黄伯超与合作伙伴张绍宗商议了一下,决定联合一些志同道合之士,自己出钱开办新式小学,招收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