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第15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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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中年人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没必要。大家都是刚从中国离开的,什么不懂啊?想当年清国人平定北方、席卷南方之际,也是比较愚昧的。可接下来几十年间,被东岸人四两拨千斤地挑动了一下局势,让他们撞得头破血流之后,这些起家于北山黑水的人也明白了。他们开始不再排斥对外贸易,不再排斥外国人,相反对此还很热衷。以清国为例,因为长江流域在东岸海军威慑范围以内的缘故,他们还在灌河河口营造了新的贸易中心,可见其对外交流的迫切心情。
而如果说清国因为和士绅结合得较为紧密而导致开放得不彻底的话,那么扎根于湖广、江西一带的泥腿子政权大顺,在这方面就要强上许多了。李顺政权的高层都没学过什么圣人的微言大义,对空泛的大道理也不是十分感冒,属于只看“疗效”,不听“广告”的主。什么有利他们就推行什么,什么阻碍生产力发展他们就废除掉,千方百计提高全社会的生产能力,力求将创造出来的每一分财富都投入到军事领域中去,从而能与体量比他们大得多的清国争雄。
所以说,清国、顺国之流都是被逼的。如果当初中国大陆被迅速一统的话,保不齐也是个闭关锁国,只留寥寥几个对外窗口进行贸易的模式,和隔壁日本一个鸟样。现在大陆被各方分占,彼此间互相攻伐、竞争,谁闭关锁国就等于自杀,因此整个社会的思想活跃程度、生产力发达程度和商业繁荣程度,都比利时同期有了很大的进步,以至于到了隐隐让东岸人都有些担忧的地步。
“越南贸易其实还是有所可为的,就是不知道当初你们台湾银行为何没有重视起来。”沉默了一小会后,另一个稍年轻些的声音再度响起,只听他问道:“会安这边华人、日本人、英格兰人、荷兰人、葡萄牙人多的是,我们的人却很少,至今甚至连正式的会馆都没有,还借住在当地的广东商人会馆,这是何道理?”
“那是因为越南人提供不了我们需要的东西,我们也提供不了太多越南人需要的东西,就这么简单。当然了,我也无法否认,我们对包括越南在内的中南半岛上的诸多国家都有些忽视了,现在是时候弥补这一切了。”说话的是前台湾银行总经理邵曙光。
在初创时期就担任这家大型辛迪加企业掌舵人的邵曙光,在今年刚刚卸任总经理的职务,打算回国发展。在这么一个敏感的职位上供职这么多年,确实也是时候退下来了,不然怕是有些碍眼。要知道,他们邵氏家族三兄弟如今手握该公司20%左右的股份,是董事会内一股庞大的力量,如果邵曙光再长期把持老总职务不放的话,难免被其他股东们所不喜,因此还是退位让贤比较好。
今天他乘坐的船只隶属于移民部,是一艘经典的“短跑冠军”级移民运输船,搭载了超过一千名来自广东潮州府的战争难民。这些人的目的地是东岸本土北部的巴西地区,预计还要一年多的时间才能最终抵达。
而因为船型设计的缘故,“短跑冠军”级是没有大容量的货舱的,仅有的空间除了必要的食物、淡水、药品、水果和牲畜外,就没有多少能够拿来储存货物了。但这艘从澳门起航的船只仍然携带了相当从日本采购的铜片,销售到了越南人手里,换回了大量“东京生丝”(其实产地未必是东京,而是越南其他乡下地区)和越南瓷器。
这些越南特产商品,可以在印度、中东、东非等地卖一个好价钱,然后还可以在当地顺便采购一些商品,带回东岸本土销售,所获得的利润多少能补贴一点移民费用了。虽然可能有些杯水车薪的感觉,但总比没有好,不是么?
“现在南方开拓队正在策划、实施的南进贸易策略,就是想补上这么一环。而宁绍地区的商业资本,也有扩充这些海上贸易的冲动,所以这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展开了。”邵曙光又解释道:“现在,因为自身力量的严重不足,我们需要将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和福建郑家的人一起都拉进来,进行贸易,而这种抱团取暖的方式,也是最有效的应对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做法。”
其实,目前四家一起规划的贸易路线还颇有些不足。比如,他们计划中的定海—厦门—澳门—会安—马尼拉的贸易航线,最后一段效率颇低。按照最初的想法,会安后面是要去马六甲城进行贸易的,以采买一些印度特产,然后再沿海岸线航线前往菲律宾群岛。
但马六甲现在控制在荷兰东印度公司手里,在动了他们的商业奶酪之后,谁也没法保证荷兰人不会将市场向他们关闭。再加上附近海域猖獗的海盗隐患,因此他们还是暂时放弃了这一段,等以后再说。
作为南进贸易最重要的参与者之一,台湾银行就打算未来在会安港设立大型货物集散中心,然后开辟通往暹罗、东印度群岛(学英国人一样,偷偷摸摸采买香料)、缅甸乃至印度的支线市场。这些小的短途航线,真要好好经营的话,商业利润还是不宜低估的,这从葡萄牙人至今仍在跑着澳门—孟加拉湾航线就能看得出来。
这些所谓的短途贸易支线,无疑又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商人们构成了严重的竞争威胁。当那些荷兰佬们发现自己的生意被抢,荷包严重缩水时,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也许,当有些抑制不住火气时,类似当年在万丹屠杀英格兰商人的事件也会上演到东岸人身上,这也是个不能不考虑的重要因素。
当然扩大贸易线的好处也很多,除了利润外最大的无疑就是影响力了。你看会安现在大片的日本人、华人商业会馆,就可知这两个群体在当地贸易地位中的优势有多大了(最近二十年日本人的影响力也随着幕府的闭关锁国而快速下降),东岸人现在就希望素来山多地少的福建可以借着这些贸易线往外延伸,通过商业往外移民,最终改变当地的人口构成。
这些移民,不需要东岸自己花一分钱,而未来一旦成了气候的话——几乎是必然的,南洋最初的移民很多都是商业移民,后来慢慢将老家亲朋还有带来,慢慢形成了庞大的社区规模——反倒是东岸人扩大在中南半岛、马来半岛等地影响力的绝佳媒介。以东岸海军的强势程度,这些海外华人只要脑子不傻,都知道该抱哪根大腿。
这是长期的几十年乃是百余年的大战略,短期内是看不出任何效果的。而这,很显然也需要一个庞大的商业、航海资本在背后支持着,就看宁波当地的商人们在消化完了新得的绍兴府地盘之后,会有多少资本可以进行这种海外输出了。但不管怎样,骁勇的东岸海军肯定会尽一切力量为这种资本输出保驾护航的,不让外人占了便宜。
1685年10月30日,在结束了会安港的停靠、补给之后,搭载着邵曙光的“短跑冠军”级移民运输船也拔锚起航,离开了越南近海,全速朝印度西北部的第乌岛驶去。
很显然,这是一艘走马六甲海峡的移民船,在东岸与葡萄牙协调好利益,于第乌岛上大兴土木建设基地后,这些走马六甲海峡的移民运输船也相应地调整了航线,将此处作为旅程中一处重要的停靠点,如今这艘船就是这么航行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第乌岛与印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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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1年5月25日夜,莫茗面色凝重地站在几个木箱叠成的掩体后,仔细观察着营地外的一切。早在一个小时前,斥候就陆续将外界的情报开始往回传递,直到野蛮人大队靠近过来,他们被彻底逐回营地为止。
不过短短的一个小时,已经足够莫茗等人做出相对清晰的判断了。虽然夜幕已经已经笼罩大地,而且外面降下了大雾,不过几千人的动向是瞒不住的。东岸军队的营地是一个面向东偏北方向的沿河三角形营地,一共拉起了两道铁丝网。因为时间仓促,第二道铁丝网还没来得急挂上倒刺。两道铁丝网之间间隔约二十来米,此时工程营的士兵们一面在紧急给第二道铁丝网挂倒刺,一面往两道铁丝网之间大量抛洒铁蒺藜。
第103连、104连两个连的士兵被分配在可能会受到敌重点攻击的东南侧。两个连360名官兵全部顶盔掼甲,排成三行,准备进行三段轮射,以维持住持续不断的火力。而在他们身前,则是一行行手持长矛的八旗武士,他们将在敌人靠近铁丝网时使用长矛进行戳刺攻击,以阻滞敌人的行动,给火枪手增加更多的射击时间。
河中保安团三百多名火枪手在萨尔瓦多中士的指挥下在第二道铁丝网西北角列阵,经历过多次实弹射击训练的他们其实底子不差,只要克服掉初次上战场的恐惧、紧张等心理,相信他们能够发挥出相当不错的水准。况且,保安团里还是有不少上过战阵的老兵的,有他们在做榜样,对新兵的安抚作用是巨大的。
至于最精锐的陆军第1连,则被莫茗捏在手中充当预备队,到时候哪里紧急就调往哪里。而在一段段铁丝网之间也会有一些人为留下来的间隙,间隙间被挖了一道道深坑,坑底也洒满了铁蒺藜。而在内层铁丝网的间隙口上,安放着一门门火炮,炮兵兄弟们将炮弹(主要是散弹和葡萄弹)放在粗粗挖好的掩体内,准备给靠近的野蛮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总而言之,训练有素的东岸士兵们已经在短短的两三个小时内将营地整成了一个刺猬。他们准备还算充分,气定神闲,在开战前甚至还有时间分批次吃完了晚餐。
夜幕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呼喊声,紧接着便是略显杂乱的奔跑脚步声。
“注意,野蛮人开始发起攻击了。”一些老资格的士官和排长开始向自己手下的士兵们发出了警告,第103连、104连士兵们有的满不在乎、有的紧咬着嘴唇、有的沉默地捏着步枪、有的则粗重地喘息着,脸上表情不一而足,不过有一点相同的是,在带队军官将手中的指挥刀高举起来的时候,他们都在同一时间一脸坚毅地将自己手中的步枪平举向前。
“轰!轰!”炮兵兄弟们已经向前方打了十来发实心铁弹,黑暗中也不知道造成了什么战果。
“射击!”全副武装的常开胜听着脚步声,估算了一下距离后猛然挥下了自己手中的指挥刀。
“砰!砰!”一百多杆步枪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击发,虽然受到了潮湿雾气的影响,但发火率仍然超过了七成。黑暗中隐隐传来了一些惨叫声,但这些声音很快便被更加密集的脚步声所掩盖。射击完毕的第一行火枪手们快速后撤装弹,第二行的火枪手们快步上前,站在木头箱子叠成的简易胸墙后开始射击。黑暗中一道道枪焰从枪管内喷射而出,如同一朵朵绽放着的死亡之花,夺走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呼!”数百根投矛带着破空声越过数十米的距离投射进了东岸人的营地内。虽然他们顶盔掼甲、全副武装,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被射中头部、四肢,惨叫着倒地,其中尤以只装备了皮甲、皮帽的八旗武士为多。他们单薄的防具完全挡不住破空而来的锋利投矛,很多人被从前胸到后背射了个透心凉,一声不吭地就倒了下去。医护兵们在辎重营士兵们的协助下猫着腰将受伤的士兵抬下火线,运到河岸边给他们进行紧急救治。
冲得最快的野蛮人已经冲到了第一道铁丝网跟前,挂在木桩上的火把照亮了他们狰狞的面孔。这些人身上大部赤裸着,只有腰间围着一条短裙,他们面对着铁丝网有些不知所措,有些鲁莽的家伙刚准备翻越时却被上面的倒刺刺得连连惨叫。不过后面的人可不知道前面为什么停顿了下来,他们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前冲,因此很多野蛮人刚在铁丝网前站稳脚步就被后面人整个地挤倒在铁丝网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铁丝网前响起。冲在最前面的野蛮人被后面汹涌的人潮整个拍在铁丝网上,充当了后面人的垫脚石。后面的那些野蛮人踏着他们的身躯,冒着密集的火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