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第14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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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女方则是一名早年来台湾垦荒的汉人移民后裔,一位出身海尔德兰省乡下的神父为他们举行婚礼。
韩银默默看在眼里,没说什么。现在的台湾岛对荷兰人的重要性与日俱增,他们在这儿政府了大量的原住民部落,同时早些年也吸引了不少福建人、广东人和小琉球人过来种地,稻田、甘蔗田的面积很大,同时也收到了大量的包括砂金、鹿皮、樟脑在内的实物税收,早些年就占了东印度公司约六分之一的利润。后来在与东岸人的贸易持续深入之后,台湾岛的殖民地更是重要,如果算上粮食及其他贸易的话,这个岛屿的收入一度占到了荷兰东印度公司全部利润的三分之一,近些年虽然有所下降,但总体维持在20%以上却不成问题。
所以,荷兰人这些年来是施展了各类手段,加强了对这个岛屿的统治力度。
这些手段之中,最普遍的自然是联姻和培养地头蛇代理人了,和他们在东印度群岛所施展的手段没什么两样。岛上如今大概有超过1500名德意志雇佣兵以及数量接近一千的殖民官员、商人、技术人员、教师、宗教人士、航海家及冒险者,这些人基本都是白人,且是男性,因此多年来结婚对象就只有当地的亚洲人了。这从当地政府的档案就能看得出来,在去年(1680年),于热兰遮堡登记结婚的共有195人,其中160人是来自欧洲的白人、10人是印度人、12人是马来人,剩下13人是出生在台湾的当地人。
从这些简单的数据就能看出,台湾岛的欧洲人最主要的结婚对象——或者说唯一的结婚对象——就是当地土人了,既有原住民,也有垦荒的汉人。他们在当地是上流社会,月收入在18盾—300盾之间,远超一般水平,而且在政治上还享有优先权,在竞争力上占据绝对优势是很自然的事情。
与果阿的葡萄牙人类似,他们结婚后,妻子、儿女很显然都将信仰新教,尤其是那会文明水平较低的原住民女人,他们甚至连文字都没有,自然比较容易就被荷兰人给同化,这对于扩大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统治基础大有裨益——其实在最初的时候,他们也不是很愿意做这些看起来劳而无功的事情的,他们只对挣钱感兴趣,可在台湾岛越来越重要的当下,荷兰人发现如果不采取一些什么措施的话,台湾岛也将有些不稳,故才有了往这里大量派遣人员,与土著结婚、拉拢地头蛇、培养买办、收养孤儿的事情发生。
荷兰人的这种努力从揆一总督时代就开始大力执行,到了雨果·罗尔这一代,已经开始慢慢出成果了,这从他们对全岛的控制逐步深入就可看得出来。不然的话,你当那么多的稻田、蔗田是白来的啊?
另外,说实话荷兰人算是各路殖民者里面对原住民相对较好的了,对异教徒相对宽容,也不会如同西班牙人那般动不动杀人,征起税来也比葡萄牙人文明。至少,即便是在荷兰东印度公司力量占据绝对优势的东印度群岛上,他们也是用粮食、布匹及其他生活用品来从土人手里换取香料,而不是像西班牙人强迫印第安人无偿为他们种地、放牧、挖矿,进而导致人员大量死亡。
一言以蔽之,他们是生意人,所有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也考虑,自不会搞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要知道,殖民地的土人也是财富,杀了可就没人给你创造财富了!再加上联合省这个国家文明程度比西班牙等过要强上不少,体制更领先,风气更开发,自不会做许多无畏的事情,除非你明确不听他们号令甚至干脆造反。
东岸人对于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台湾岛上的统治,其感情是复杂的,动机也是不纯的。首先,他们自然是希望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岛上占有一席之地的,因为可以为东岸人运来包括粮食(这很重要)、蔗糖、香料及各种南洋特产,同时从东岸人这里买走包括高级毛皮、铁器、生丝、绸缎、茶叶在内的各类商品,一来一去获利极大,无论是台湾银行、远东三藩还是地方上的商人,都从中捞取了足够的好处。所以,于情于理,他们不希望荷兰人走!
其次,他们对于荷兰独霸所谓的福尔摩沙岛和佩斯卡尔多列岛也非常警惕。原因无法,这很可能会造成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中国沿海势力的坐大,进而与东岸人展开激烈的贸易竞争,分薄台湾银行等东岸捞钱工具的利润,这是他们所无法接受的。要知道,自诩华夏正宗的东岸人可从来是把中国大陆看做自己的禁脔的,这从他们多次在明、清各港口“赶苍蝇”就能看得出来,他们非常想要垄断大陆的对外贸易,虽然至今离达成这个目标还很遥远。
基于这种思路,东岸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小规模地有条件支持福建郑氏集团,并对他们在台湾岛北部的官私垦号给予了大量的帮助,就很容易理解了。甚至于,上次荷兰东印度公司与郑氏在台湾岛爆发冲突,一度搞得剑拔弩张,最后也是东岸人出面调停的。而且,当时主持调停的台湾银行总经理邵曙光借机将双方在岛上的分界线定了下来(以台湾中部的分水岭为界),毫无疑问就是东岸人这种思路的具体体现——让荷兰东印度公司和郑氏在岛上互相牵制,哪一方也无法坐大,方是王道。
“布匹就在市场里公开售卖吧,去找熟悉的代理商。如果有乡下的土酋族长进城采购的话,你们可以主动上前兜售。那些人别看土不拉几的,但手里好货不少。这些染色布虽然有些褪色,但我们降价后性价比还是很高的,他们应该有一定的采购意愿。嗯,贸易的时候荷兰人在场的话就缴税,不在的话就算了。”韩银朝随从们吩咐道。
说完这些后,他点了两个相对机灵的随从,然后信步走到了一位相熟的荷兰粮食批发商家里。这厮出生多特雷赫特乡下,与德维特议长倒是同乡,原本在荷兰一文不名,可谁成想漂洋过海来到远东几年后,倒是渐渐发了一笔不大不小的财。随后,这厮又说动了几个东印度公司的代理人一起,做起了往宁波、登莱倒卖南洋粮食的生意,这财富的积累速度一下子来了个飞跃。
现在,他已经在热兰遮城堡定居,把家人都从巴达维亚带来了这里,只留了几个从旧大陆过来投靠的亲戚在马鲁古群岛一带筹集粮食,然后用他名下的商船运到热兰遮港储存起来,等待东岸人来提货。或者,如果东岸人愿意支付一定的费用的话,他们也不介意送货上门,定海、胶州、烟台都没问题!
韩银今天来到他的豪宅——专门请欧洲设计师设计的带大型花园的三层别墅——主要还是为了商谈一些粮食贸易的事情,顺便打听一下郑经的人有没有守规矩,是不是还在背后袭击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商船,包括东岸人盯得很紧并三令五申不许郑氏伤害的荷兰运粮船。
这位暴富起来的粮食批发商热情地接待了韩银这个老客户,然后还算如实地回答了问题。他从他所了解到的情况来判断,认为上次东岸人斡旋结束后,郑经还算遵守承诺,撤去了大部分舰船,目前台湾海峡又恢复了通航,佩斯卡尔多列岛上的少数居民也已经恢复了同大陆的贸易。这两年间大概只有一艘商船比较倒霉,不幸沉没在了广东、福建交界处近海,一船粮食化为乌有,但确信应该和郑氏无关,因为逃生回来的水手一致指责当晚航海长喝得醉醺醺的,以至于把大家带到了沟里,触礁沉没。
韩银听了点点头,然后又重申了一遍东岸人不希望看到荷兰东印度公司与延平郡王的部队发生冲突,台湾岛也应永远归于和平,任何企图破坏台湾岛和平的人都会受到台湾银行乃至东岸殖民政府的大力打击。双方之前签署的以中部分水岭为界的协定,是神圣的、庄严的,具有严肃法律效力的,严禁任何人私自破坏。
随后,他又与这位粮食批发商商谈了续签三年粮食采购合同的问题,对方满口答应,并表示随时可以签约。韩银对此很是满意,因为原本的合同密集到期的缘故,这几天他与其他几位批发商也商谈了一系列的合同,重申了台湾银行对南洋粮食的巨大需求,使得一众专门经营粮食生意的东印度公司代理人们非常满意。而这些,无疑会极大增加亚洲本地贸易派在东印度公司内部的话语权,使其慢慢堕入东岸人主导的远东贸易的彀中。
结束了这边的拜访之后,韩银在别墅里用了午餐,然后才带着两名随从返回了市场。这个时候,确实已经有很大一部分染色布被人买走了,不过价格却不高,只能说稍稍补回些损失。与此同时,他也很感叹,随着东方贸易的盛行,这台湾岛确实越来越富裕了,即便是那些村社的体面人,如今都能轻易拿出个几块银元买东西,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而如果是那些信了教的人,哪怕是印度人、马来人,因为职位或权力的关系,消费能力也是相当可观。
“这台湾岛的果子是越来越成熟了,不但有着一些基础、简单的工业设施,这人也是富裕了不少。这就难怪郑氏对这里有些垂涎了,哼哼,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台湾这么大个岛屿,是你郑经能吃下的吗?也不怕噎着自己!”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交易市场,韩银默默想着:“要摘这果子,怎么也轮不到你们郑家啊!你们还是先理清这陆地上的乱局吧,可别叫人一个不小心,端了老巢,那可真就成丧家之犬了,再也没有什么可资利用的价值。”
第八十九章 危险的味道()
1681年的华南夏天注定是不平静的,这是台湾银行副总经理、海珠岛商站站长、宪兵少校黄汉华最近以来最为突出的感受。为此,他已经在上个月就打报告要求重修、扩大海珠岛商站/要塞的规模,并且未等上头的批复下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已经先行拿出了大笔资金,然后通过广东官场上的关系,募集了附近的大量民人前来扩建商站。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听闻广东大部地区的实际统治者、南明惠国公李成栋已经病日膏肓了,这给广东的稳定带来了一丝阴霾。而一旦广东变乱,那么近在咫尺的海珠岛商站没准也会受到冲击,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即便没有受到冲击,那么一旦广州出现一些情况,也可以提前做出反应,总之整修堡寨、扩大码头、增加兵员、充实府库是必须之事,且最好在未来一年内就完成,否则可能就来不及了。
作为在海珠岛商站配合黄汉华行事的海军第三舰队“北落师门”号轻巡洋舰舰长,陆孝忠上尉对此也是持赞同态度。如今他的座舰及另一艘归属于他指挥的“星”级轻巡洋舰“天高弋猎”号常年活动在珠江口一带,打击海盗、抓捕“非法商人”,本来就有些疲于奔命之感,如果接下来广东局面再出现剧烈变化的话,单靠他们这两艘战舰(改装过的“星”级,即加装了蒸汽推进系统),怕是力有不逮。因此,他也打算过几天就上报鄂霍茨克分舰队司令部,请求增调2…4艘战舰到珠江口一带,以做好万全准备。
广东局势,现在当真是牵动着东岸人的心!现在惠国公李成栋故去大概也就是今年年内的事情了,养长子李元胤身经百战、素得军心,常年在外征战,即便多年来李成栋多次有意无意地打压,但此子在军队里的影响力仍然很高。而次子同时也是李成栋的亲生儿子李元皓呢,可就要差上不少了,只是个中人之姿,人格魅力也谈不上多强,但胜在老父的支持,同时掌管广东新军连州营万余人这支强悍武力。
惠国公的位置,目前看来只有他们两个有希望坐上一坐,其他人要么年纪太小,要么能力不足,要么如二世祖般民声太臭,都已经失去了继承的可能性。黄汉华、陆孝忠二人作为长期关注两广、福建局势的东岸高级官员,对如今的广东局势也是非常有了解的,不但报告写了一箩筐,同时也通过各种渠道搜集了广东官场、商界和民间的许多内情,说他们是广东通可能有些夸张,但绝对掌握了相当多的情况,足以给马文强在做决策时提供重要佐证了。
他们二人认为,比起日常联系不是很多的二公子李元皓,李成栋的长子李元胤更受东岸人的喜爱。尤其是当年征淮安府之役,在包括郑氏、鲁王等在内的诸多武装力量耍滑头,不肯尽全力厮杀的时候,由李元胤统帅的惠国公人马却敢打敢拼,奋勇向前,博得了东岸中高层军官的良好印象,彼时其统兵大将就是李元胤。
而后来,作为李成栋唯一成年的儿子,李元胤与东岸人的联系也越来越紧密,很多事情都是由他出面办理,给了东岸人诸多方便的同时,也令他结识了不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