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第10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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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达曼身后还跟着一些身强体壮的野蛮人,一副桀骜不驯的神情。他们由于贫穷,身上没什么贵重饰物可以炫耀,于是便在脸上刺满了花纹,以自作自受的痛苦(或许在他们看来这并不是什么痛苦)为代价,博取一个打扮华丽的名声。
廖得功作为新上任的九连城地区九座堡垒的最高军事长官,自然一一上前与其拥抱、握手,然后着重用半生不熟的土语与那位阿达曼聊了聊,拉了拉关系。毕竟,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些山丹人可都是归他指挥的,其中大部分可都是上好的兵源,对付满清可就指望着这些人呢。
随后,他又一一握了握跟在阿达曼身后的一些部落勇士的手,并令自己的副手从行李内拿出了许多件做工优良的皮袍,作为礼物赏赐了下去。皮袍用上好的羔羊皮和色彩夺目的锦缎作为面料制作,水獭皮或海豹皮镶边,袖口、前襟、下摆等镶着毛边的地方,还贴了一些黑天鹅绒,穿起来既舒服又漂亮,一下子令这些野蛮人勇士的脸色由阴转晴,立刻就变得服帖多了。
帐篷间点着许多长燃不熄的火堆,一些穿着奇怪服饰的小孩正围坐在那里吃着什么东西,这令廖得功等人意识到在丘陵间骑行了半日,这肚子早就有些饿了,因此干脆与这些山丹人围坐在一起,吃了顿热乎乎的羊肉大餐——这在普遍闹着饥荒的当下,确实是够扎眼的,要是被梁向俭逮着了肯定是一顿臭骂。
“这次我从北边过来的路上,在烟台面见了一次梁司令,得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午餐结束后,廖得功打发自己的随从堡寨里检查各类军资、设施是否完备,而他本人则与本地的民政官员聊起了别的事情:“好消息是今年登莱地区的粮食并没有完全绝收,其中光小麦就收了大约十三万吨,其他零零碎碎的杂粮如玉米、土豆、红薯、绿豆(几乎一切能种粮食的地方都想办法利用上了)加起来也收了几万吨,足以让大伙坚持很长一段时间了,绝对是这大半年来我听到过的最好的、也是最振奋人心的消息。”
“哦,竟然收了这么多?”两位抗清军政大学毕业的民政官员也有些激动,立刻说道:“这真的很不容易,山东旱蝗连发,我们的人既要利用固有的水利灌溉设施灌溉田地,从老天嘴里抢食吃;同时也要有足够的运气保证那里不被可恶的蝗虫盯上,或者即便爆发了一定程度的蝗灾,也要想尽一切办法与其搏斗,争取减缓灾情。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很不容易啊,去年我有幸经历了一些,对这些事情感同身受,可以理解要做到这种地步,大家究竟付出了多少。呵呵,十几二十万吨粮食,真的很厉害,解决了很大一部分麻烦了!而且,我听说从今年夏天开始,旱灾似乎有所缓解了?那么我们似乎也可以尝试重新播种越冬小麦了,这对提高粮食产量的帮助也极大。”
“是啊,有了这些粮食,再加上我们使出浑身解数从各地筹措来的食品,应该能够让登莱两地上百万民众(含灾民)坚持一段时日了,粮食储备也不至于立马见地。不过,这个问题其实还是不能大意,粮食总是越多越好的,因为天知道什么时候灾情才会彻底结束。因此,梁总司令说了,要想尽一切办法扩大屯垦面积,登莱不行就去宁波,宁波没地方了就去黑水、辽东甚至朝鲜,如果以上都没法安置了,那么哪怕去拉包尔、澳洲种地也要坚持屯垦种粮!”廖得功也附和着说道:“只有充足的粮食才能养活更多的人,你看魏博秋魏副司令的人马前阵子又乘船去日本南部沿海打秋风了,听说也或抢或贸易了不少粮食回来,梁司令听了都乐得合不拢嘴。所以,我等在丹东县的垦殖工作,看来真的要抓紧了,而且听说在港口封冻前,还会再送万余灾民过来屯垦,这压力可不是一般地大啊……”
“压力再大也得干啊,丹东这边是好地,水源不缺,也没闹什么别的灾。且背靠朝鲜王国,物资转运方便,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一块屯田之所了。”民政官员出言说道:“对了,廖中尉,刚才你说的坏消息是什么?一并说出来吧,没关系的。”
“坏消息自然也和屯田有关了,那就是——”廖得功笑容一收,有些严肃地说道:“满清可能要对丹东这边动手了,不过人数应该不会太多,因为宁古塔那边的沙尔虎达有收缩兵力南返的趋势,反正它钉在那里也没什么意思了,被我们侧翼隐隐包围着,做什么都别扭。因此,这次有可能是沈阳方面某位清军大员主导,抽调关外八旗的精锐,对我丹东县这一片进行攻击。”
“什么程度的攻击?”虽然是民政官员,但到底是在抗清军政大学内学习过的,因此一下子就问道了问题关键所在。
“放心,规模应该不会大,撑死了数千人罢了,真要放开了厮杀,我军未必不能应付了。唯一的问题,大约就是清军这回多半不会与我们正面堂堂作战了,而是会以袭扰战为主,这对屯垦的破坏性相当大。九连城作为丹东县北方最重要的屏障,且城墙年久失修,清军知晓得一清二楚,搞不好就会是他们的重点攻击目标。”廖得功显然是实现思考过的,因此已经有了充足的思想准备,只听他继续说道:“而且九连城堵在清国与朝鲜之间官方驿道的正中心,一日不除他们便无法沟通朝鲜,故即便从这方面考虑,满蒙八旗也有理由派兵过来攻打我们。所以,我们应该做好充足准备啊!”
“堡寨要尽快修好,人员要尽速组织起来,物资囤积得越多越好。另外,几个月前就让朝鲜人派兵过来协助防守了,结果李朝君臣拖拖拉拉,到现在也没见发一兵一卒,真是岂有此理!不过这事与你们无关,我自会向上级请示该如何处理的,你们只需做好人员、物资和器械方面的事情即可。放心,事情不大的,清军无法对我们造成多大的困扰,一切安心!”廖得功最后又说道。
第1468章 山东大旱(十七)()
严格来说,11月初在辽东已然算是初冬时节了,而就在这一片草木泛黄、寒风肃杀的景象下,崇年、石康二人做着一副朝鲜人打扮,正骑着马穿行在足有人一般高的枯黄蒿草之中——辽东,实在是太荒凉了,千里无人烟真的不是一句空话。
“崇大人,看到河了,过了河应该就是镇江堡、九连城一带了,那儿已经被黄衣贼圈住,外人谁也不准靠近,黄衣贼的车队、马队、兵队,在那儿来来去去,不知道弄个什么景儿哩。”石康用手指了指前方某处山峦起伏的所在,说道。
石康是凤凰城的一名小小旗丁,父亲那一辈曾经是大汉奸石廷柱的家丁,后来在南方混了个绿营游击干干,结果江西之战被黄衣贼击溃于星子县城之下。侥幸逃回去的其父多方打点,散尽家财,这才免于刑罚,但这游击却也是干不下去了,只能回辽东了却残生。
石康从小跟随父亲厮混于军中,常年打熬筋骨,身强体壮,等闲三五个大汉近不了身,在凤凰城一带的汉八旗子弟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因此这次沈阳方面来人至各地拣选精锐,石康理所当然地被挑中了,然后分派到了崇年的探马队之中。
“准备渡河!牵着马不方便,先寄在岸这边,留两个人,一人看守、一人放哨,其他人都给爷麻利点!”贵为牛录额真的崇年是一名索伦人,刚从关内战场前线调回,长得矮壮敦实、不苟言笑,此刻下起命令来,众人也不敢拖沓,纷纷按令行事。
这会天气已经比较冷了,太阳如同一个黯淡的火球般挂在空中,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温暖。五六个精悍的探子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哆哆嗦嗦地从一处河滩上涉水而过,然后一直走了好久,这才觉得身体稍稍有些温暖了起来。
“崇大人,八成快到地方了。”石康看了看周围景色,压低声音说道。
崇年没有说话,脚下却是加快了许多,几人不知道又走了多长时间,直到太阳都有些偏西了,才在一处便于躲藏的地方停了下来。崇年隐身在一丛草甸子内,面色凝重地看着前面,同时也长吁了一口气,说道:“终于摸到他们眼皮子底下了。”
此时他们所在的位置离东岸人的屯垦区域已不是太远,只不过隔了一条小溪流、大片荒草甸子罢了。小溪流的那头,出现了几座小棚屋,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崇年倾向于那是黄衣贼的居所之一。
“这是打渔人歇脚的窝棚?还是牧羊人临时住的地方?”石康轻轻靠了过来,问道。
“都不像,我们悄悄爬到小山顶上仔细看看。现在天色已晚,要抓紧时间了,待会太阳一下山可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崇年默默地看着前方,说道。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隐入了蒿草之中,蹑手蹑脚地爬上了一处小山包,这个时候,很多东西就看得很清楚了!崇年、石康二人发现,对面窝棚后面的一处小土包上,赫然修着一个有点隐蔽的土木混合工事,而工事内分明架设着四门火炮,炮衣已经退下,火炮炮口正对着小土包侧面的一处平缓地面,也是唯一适合通行大规模部队的地方,这就很明显了!
再仔细观察,发现小土包后面的山坳里隐约露出一片军用帐篷,看样子都是黄衣贼风格的,小溪流的狭窄处架着一道浮桥,端着步枪的黄衣贼士兵正在那里晃来晃去——这些天杀的黄衣贼,听说又有新式火铳了,这次一定要寻一杆来瞧瞧,崇年恶狠狠地想道。
崇年的腰间藏了把荷兰进口的燧发手枪,马鞍袋里还有一枝同样从荷兰进口的步枪,不过在听闻镇江堡之战及随后一些小规模战斗的过程后,只要人不傻,如今都知道黄衣贼——哦,不,现在该叫蓝衣贼了——又装备了新式火铳,打得又远又准,枪枪追肉,简直让人亡魂皆冒,只能抱头鼠窜。与这种堪称杀人利器般的新式火铳相比,崇年手头的两把枪简直就与烧火棍无异了。
“回去吧,既然已经知道这里有个黄衣贼的据点,那么就想办法将他拔了!”崇年拽过石康,一边拉着他往山下走,一边小声说道:“我估摸着,黄衣贼可能在九连城、镇江、凤凰城这一片立了几十个这样的据点。黄衣贼素来铳炮犀利,咱爷们不与他们在这上面争雄,回去以后咱好好合计合计,怎么才能给黄衣贼找麻烦。别的不说,今日袭杀其五人、明日十人,时间一长,我就不行黄衣贼还坐得住。而即便黄衣贼坐得住,他们从山东招来垦荒的那些贱骨头们能坐得住吗?还不是得大量逃亡,那样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崇年的想法其实也是目前满清的策略,即在关外八旗兵力有限的情况下,为了对付已经将触角伸到辽东大地上的黄衣贼,看起来也只有袭扰一途了,即满清朝廷指望靠这种游击战、袭扰战的方式,耗死、耗垮东岸人,使其放弃在辽东屯垦的想法,保住满清的所谓“龙兴之地”,虽然现在也没几个人真的看重这片土地了。
当然了,关外兵力不足的问题也要重视起来。这不,目前担任辅政大臣的鳌拜在朝堂上力排众议,从山西、河南等地抽调绿营汉军,从蒙古诸部抽调马队骑手(这二十年来因为生活条件改善、商贸繁荣,蒙古人口增长较快),共计三万五千余人,皆是能征惯战之精锐,分赴辽东各地,尤其是沈阳、复州、盖州、金州、铁岭诸要地,以增强当地防务——其实清廷不是不想多调兵去东北,实在东北人烟稀少,物产有限,真的供养不了太多的军队,撑死了也就只能养这几万人了,多了根本不行。
崇年等人侦察完毕后没几天,就在11月7日夜间,上百名骑手呵着寒气,顺着丘陵间某条曲曲折折的小道,再度出现在了之前他们曾经侦察过的某东岸屯垦点外,打算对其执行袭扰行动。出动的人手有沈阳那边的好手,也有如石康之流在各地抽调的精锐,但绝大部分还是关外长大的新一代八旗。换言之,他们没有太多打仗的经验,勇武、纪律比起老一辈来说,都要差上不少,而且最关键的是经验欠缺,这一点会直接影响人在战斗中的表现。
按照预定计划,石康将率富有经验的二十名精兵,带着差不多两倍数量的新丁,潜入距东岸垦殖点不远的地方,然后发起突然袭击,杀伤人命的同时,以最大可能破坏东岸人的垦殖努力,比如烧毁房屋、仓库、军械库等等。而崇年则坐镇后方,他将带四十名新老夹杂的骑手组成后援队,单等石康的突袭行为造成效果后,阻击黄衣贼可能派来的援兵,掩护石康的主力突击队撤离现场。
夜色仍然深沉,只有前方不远处黄衣贼的营地——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