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的重生生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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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品虽然值钱,但是绣娘能拿到的工钱并不多,一部分用作买绣线、素锦等等物品,还要被寄售的铺子抽去三到五成的利润,剩下的钱,也就只够温饱而已。还有一种就是附在富庶些的人家里,专门给这一家子做绣活,工钱就是立下契约按月发放,和丫头婆子的月钱一样。
砚娘在黛玉的屋里说了一会儿话,想到回头要央着钱牙婆子再帮她往别人家里去递绣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栖身之地,心里满是苦涩。砚娘与黛玉既然是近亲旁支,自然就没有雇用亲戚使唤的道理。眼看天色就要晚了,砚娘起身准备告辞。
黛玉看她的神情,也大约猜到了砚娘的心事,于是起身向她说:“砚姐姐,你看我们屋里这两个丫头可还能教得?”
砚娘不明白黛玉的意思,苦笑着说:“两个人都是千里挑一的水灵妹子,不管是学什么,想来都是能学得精的。”黛玉笑着接话:“既然砚姐姐看着她们也都不是特别蠢笨的,就留下来当她们两个人的刺绣师傅可好?”
砚娘愣了一愣,没想到黛玉竟说要聘请自己当紫鹃和雪雁的刺绣师傅。她正在为难,雪雁道:“砚师傅是担心我们家姑娘小气,看在亲戚的份儿上赖下了拜师礼和束脩不给吗?别担心,姑娘的零钱都让紫娟姐姐收着呢,她要是不想给,紫娟姐姐直接从箱子里拿就是,断然不会少了这一份束脩的。”
黛玉撑不住笑了,说雪雁道:“亏得天天当你自家姐妹一般,不曾说过你一句重话,你看我是那等小气的人吗?”紫鹃也来劝砚娘,砚娘左思右想了半天,又拗不过黛玉三人的诚心挽留,点头应了下来。黛玉立刻让紫鹃取了五十两银子的一张银票,叫沛儿端了两杯新茶来,紫鹃和雪雁正经地行了拜师礼。一应的流程都走过了,又让清儿传话给厨房里晚上加菜,又吩咐下去让婆子收拾一个房间给砚娘住下。然后还陪着砚娘,细细地聊着针线上的事情,紫鹃和雪雁也都在一旁听着。
渐渐到了下午,天色将晚了的时候,外面一阵的人声和马嘶,原来是叶姨娘回来了。她指挥着林拙还有一个长随把马车上带来东西搬下来,松儿和杉儿连忙接手过去都搬了进来,送到了院子里来。黛玉带着紫鹃、雪雁迎了出来,只见地上一坛子一坛子地摆着,这是青梅酒,那是梅花蜜饯,还有蜜渍梅子,梅花蜜糖等,一样样都用小巧玲珑的坛子装着,整整齐齐的,没尝就先喜欢上了。
第十四章 蟠香寺消息()
叶姨娘回了家乡,原来是他的哥嫂听说林如海没了,以为她必定会被遣回来,暗地里又给她相看了一家有钱的土财主。他们看见叶姨娘鲜衣怒马地回来了,也没敢先提,只好张罗着安排陪送的林拙和另一个长随住在邻居家。亲戚们都聚在一起,只见叶姨娘虽然是一身素服,但是衣料不俗,没有像她哥嫂说的那样落魄。
久别回乡,亲戚们相见,叶姨娘也是十分高兴,把带来的衣服、钗子和布料送给了嫂子还有幼时的玩伴,又把果子满满地摆了一桌。大家热热闹闹地聊着天,不免回忆起前事,哭了一场。她哥哥嫂子白天当着那么多人不好说起,到了晚上,他哥哥就派她嫂子来到叶姨娘的屋里,遣出去了小丫头,把事情悄悄地说了一回。叶姨娘一口气闷在心里,气得脸色通红。那嫂子看她脸色不对,连忙悄悄地溜了出去。叶姨娘独自在屋里气得狠哭了一回,第二天一早,就让林拙套上马车,去玄墓蟠香寺上了回香,把寺庙里的的梅子蜜饯等特产买了一些,带给来给黛玉他们尝鲜。
可巧在寺里面,叶姨娘还遇到了以前的故人,原先是乡邻里一个富庶人家的女儿,如今嫁给了姓邢的一家,家境落魄了,如今都在蟠香寺里头租着庙里的房子住。邢家也有一个女儿,名叫岫烟,长得皮肤雪白,眉清目秀,比黛玉也只大两岁三岁的样子。叶姨娘遇了熟人,难免多聊了一会儿,把邢岫烟夸了又夸。听他们说,家里还有个小姑子在京里,嫁给了荣国府的贾家大老爷当填房。
叶姨娘一听是黛玉的母舅家,暗暗地记在了心里,这时候又来了一位身穿缁袍的十四五岁小姐来找岫烟玩。邢岫烟母亲平时也没有人来找她闲聊,多说了几句,把那带发出家的小姐的身世也说了个通透。
原来这小姐本来的出身也十分富贵,只是自幼多病,买了很多替身都不管用,自己进了佛门才算好了。拜了个有道的师父,取了法名叫妙玉,就与她师父一起在蟠香寺借住。虽然说同样是寄居在庙里,与邢家比起来却是完全不同的光景。只看她吃饭用的碗,喝水用的杯子,日常用品,个个都是价值连城的。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让女儿跟着学一两样本事,再打个秋风接济一下家里才好。
叶姨娘回了林家在苏州城里的宅子,眼见着黛玉带着丫头小厮都是高高兴兴的迎上来了,也把在哥嫂那里受的闷气搁下了,然后又与砚娘相见,说了一会儿话。黛玉令小丫头沛儿开了一坛子蜜饯,拿下去分着吃,就和叶姨娘、砚娘、紫鹃、雪雁一起来到屋子里说话。
众人一时新鲜,问起乡间的景致和趣事,叶姨娘只得捡有趣的,避开那些不高兴的说了一些。说到玄墓蟠香寺,黛玉又愣了愣,她觉得这寺庙的名字好像听说过,但是一时却想不起来。恰好叶姨娘一气说了下去,说道寺里住着姓邢的一家,有个女儿名叫岫烟,黛玉猛地想了起来,原来是邢夫人的娘家。
叶姨娘又说一件稀罕的,就是那庙里还有一位带发出家是十三四岁小姐。紫鹃和雪雁一齐问那位小姐模样如何,是什么样子的心性举止,黛玉恍然想到了,为什么会觉得玄墓蟠香寺熟悉。是因为妙玉曾经说过,她曾经在这座寺里借住,冬天收拢了梅花上的雪,一共一坛子雪水,请了黛玉和宝钗喝茶。
忙完了林如海的葬礼,又应付了那些亲戚的纠缠,紧接着就是书院的筹建,黛玉除了吃饭和睡觉,几乎没有空闲下来的时候。只是夜半从睡梦中惊醒,何曾忘了贾府的那些人、那些事?宝玉也罢、主意不定的贾母也罢,还有假装慈善的王夫人,表面殷勤内心狠毒的凤姐、城府深如沟壑,却让人人都夸她大方的薛宝钗、假意慈爱的薛姨妈;这些人的模样,总在黛玉的梦中出现,让她在睡梦之中总是惊出一身的冷汗。
还有懦弱的迎春、个性倔强的探春、冷僻的惜春,大大咧咧的史湘云,一样地让黛玉时常想起。
既然重生回来,还是避不开,就做好准备迎上去。修建书院虽然是不求利益的慈善,却能隐去黛玉继承的财物,又能为逝去的林如海扬名,称得上是一举多得。这只是去贾府之前的第一步准备而已。
黛玉想不到,连她的两位堂叔林源、林河也没有想到的是,书院给他们带来的名气和好处,将会远远超过了他们心里的估计。
眼下,书院的建筑已经完全交给了林河、林源和管家,连如今已经新升任成二管家的林拙,也多数时间都往书院那边跑。林黛玉也清静了下来,也该仔细想一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妙玉和邢岫烟两个人,黛玉想,也许现在可以先认识她们。妙玉独居栊翠庵,在大观园里是格外清高不和别人交往的一个,从前和黛玉就相处的极好。邢岫烟因为家里败落了,邢夫人又不大照看她,在荣国府也是孤零零不太合群的人。她们俩远离荣国府的权利圈子,不参与那么多尔虞我诈的事情。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也就没有什么被薛宝钗和王熙凤他们算计的价值。
大观园里,友情和亲情都是格外珍贵的奢侈品。黛玉想了想,决定在离开苏州之前,先去结识她们两个。一个是曾经互敬互相仰慕的至交好友,一个是大观园里影子一样被忽略的人。就算日后她们帮不上什么忙,只在薛宝钗、凤姐等人诋毁黛玉的时候分辩一两句,或者保持沉默,严令身边的人不添油加醋的乱说,也就足够了。
她正在想着,旁边叶姨娘已经说完了路上的趣事,看她正呆呆的发愣,连忙来推她。黛玉回过神来,把这事记在心里头,然后和屋里的紫鹃他们说起话来。
一时间天色晚了,众人吃了饭,热热闹闹的在灯底下讨论针线。叶姨娘生在苏州,也绣得一手很不错的绣活,再加上紫鹃、雪雁纷纷折服在砚娘的绣工下,这一晚围着针法、绣法,什么偏针、乱针绣,还有砚娘的猫扑彩蝶用的活毛套绣法,绣飞禽的偏毛套绣法,一直说到了二更天才各自散了休息。
第十五章 祭事()
第二天一早,众人都青着眼圈起来了,吃罢了早饭,紫鹃就连忙拿出了绣绷子和针线,向砚娘请教绣工。谁知道这一琢磨下去就入了迷,一天天的渐渐只坐在绣架旁拆拆绣绣,连吃饭的时候,也下意识地拈着筷子比划,惹得众人一齐称她“绣痴”。
这一天,又该去城外祭奠,林黛玉带着雪雁和清儿两个丫头,留了痴迷刺绣的紫鹃和砚娘看家。叶姨娘带着自己的一个名叫秋霜的丫头,和黛玉一共乘了两辆马车,带了鲜果祭品出城。到了城外,先同长房会合,还有三房的林河,五房的林源等人,一起去祭拜林如海。
郊外的风阴寒湿冷,乌云低垂,像是一场雨雪正在酝酿。荒草层里,一片新土和墓碑格外的显眼。黛玉看着那隆起的土丘前两座并排的墓碑,心中摧痛,忍不住又是一场痛哭。
黛玉身后,叶姨娘、雪雁,所有从扬州来的人也都忍不住掉泪,苏州林家的人也陪着拿袖子抹着眼角,只是其中有几个真心伤感,又有哪些人在做戏就没人知道了。
祭拜完毕,众人就纷纷准备离开。秋霜扶着叶姨娘往马车那边去,林黛玉在雪雁的搀扶下忍不住一再回头,几回哭得气噎失声。
车马辘辘,把那些祭品酒果和荒凉都留在了后面。
将近中午,众人齐聚在城外的庄子上。苏州林家的长房林江张罗出了几桌酒菜,凡是族里的有头有脸的人都被请上了桌。男客在外面,女客则在内室里。
林黛玉先前下了马车,借了他们家女儿的房间休息了一会儿。林江有两个女儿,也都生的粉雕玉琢,现在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岁,与黛玉刚好是同龄人。此外,还有一个嫡子,一个庶子。林黛玉正在同林江的两个女儿说话,外面就来了个庄重打扮的年轻媳妇,也就是林江的儿媳妇来请她们入席。
黛玉跟着她出了屋子,来到了女眷坐的内室里,被安排在了一桌长辈中间,林江的女儿们却和族里的同龄女孩坐在了一起。连叶姨娘也被从黛玉身边分开了,安排到了妾室坐的那一桌上。黛玉孤立无援,少不得提高了警惕半福着身子,“奶奶”、“婶娘”、“伯母”地挨个儿见礼问好,同满桌子的人说了一圈话,才尴尬地落了座。
显然是精心安排过得,这是一场不怀好意的鸿门宴。
趁这时候,她努力回想上一世可曾有过这样的场面,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一丝印象。原来之前,都是贾琏一手包办了,仅仅在下葬的那天才让黛玉露了面,没说几句话就被催着离开了,所以这样的场面自然是没有经历过。即使是贾敏去世的时候,也有林如海一力挡着,黛玉只在自家的宅子里住着,出门也是在林如海的庇护之下,只有今天,全靠她自己了。
一时间菜色上齐了,席间年纪最大一个老太太却沉默不动。这位老太太是林江的母亲,人称朱老太君的,她不开口说话,也不让丫头给她夹菜,旁人谁敢乱动筷子。黛玉知道这是在难为自己了,作为席间辈分最小的,搬出大规矩来,她得去给这位老太君侍菜。
雪雁在黛玉身后,满脸气胀的通红。就算是嫡亲的奶奶外婆,也没有拿出大规矩来让孙女侍菜的,何况只是同宗。
她跟在黛玉身后,端着茶盘子托着一盏茶,黛玉双手端过,那朱老太君就着她的手喝了口茶水漱了口,黛玉又只得接过另一个丫头捧过来的漱盂。满座只听见这朱老太君的漱口声,连旁边几桌都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叶姨娘看了这一幕,脸色通红,立刻就要起身过去,却被身边的人死死地拉住按在了座位上。左边的一个人不动声色地在她耳边说了句:“你要是过去,反而会让人排揎你家小主子,安静坐着,静观其变。”叶姨娘冷静了下来,认出拉住她的原来是林河的一名妾室,于是感激地向她略微点了点头,随后又担忧地看着黛玉。
虽然从没侍过菜,黛玉寄人篱下了这么多年,也学会了一些察言观色。看见那朱老太君下巴一抬,指向了一盘鲜菇炒笋干,林黛玉揣度着把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