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云上-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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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六皇子,他如今身份尴尬,你随了他怕还不如一个寻常人家的夫人日子好过。钱秀比你合适,你也别犯糊涂了。”
钱云回握住老太太的手,安抚道:“祖母,我没有糊涂。六皇子人很好,他很敬重我,他肯对我好,我就满足了,只是委屈了阿秀。您看,他一直在晋州,我也可以时常来看您,总比嫁得远了,一年见一回的强啊。这晋州城里哪家不是看不得人好的?您也知道我骨子里是个心气高的,受不得一点委屈,若是嫁到别人家被人家轻视奚落,倒不如这样好,也没有公婆可伺候,一个人也自在些。”
老太太更觉得这个孙女命惨,这孩子说的都在理上,她再说什么阻挠的话也跟拿着针往云姐儿心上戳一样,只得叹口气说:“你心里有了打算,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皇子的身份咱们钱家也得罪不起,唯今也只希望他能多疼惜你一点,不要委屈了你。罢了,这事让你爹去办,天瞧着越发冷了,用不了多久就要下雪,趁着这会儿还能走得出去,你陪我去松原山小住两天吧,府里的事吵得我脑仁疼,咱们寻个清静地也享享安宁。”
钱云笑着说:“听祖母的就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叹息,终归自己在老太太的心里不如钱家来得重要,她们之间那条无法越过去的距离让她们不能像寻常人家那样无所保留,老太太不会因为担心委屈了她而想尽一切办法去和六皇子面对面的起冲突,这是她早就料到的,可是一切照着自己猜想的呈现出来,她心里还是有一阵失落。
钱浩站起身说:“我提前让管家去准备,母亲不要在山上待太久,风寒大,云姐儿用心照顾着你祖母。”
钱云应了,而后接着说道:“劳烦您给罗管家带个话,我想去看望平婶同她说说我母亲的事,她走了这么多年,我想她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摸着她黑亮如墨的头发轻声说:“去吧,难为你这孩子了。钱浩,你也该去见见她母亲了,好好同她说道说道,这么多年你做了什么事,可是对得住她费心尽力为你生的云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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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钱浩的脸上一片复杂,母亲的话他向来是听的,不管心里如何纷乱他还是点头答应了。在这个家中,自己并不是什么主都做得的,母亲看似不管事,很多大事都得她来做决定,既然她没有阻挡的钱云的意思,阿秀那边自己也只能费心去安抚了。
如姨娘坐在床上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紧抓着白色绢帕,焦急地问身旁的丫头:“爷还没来吗?我早就说带个人过去,他非不听,这真是要急死我。”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将人给盼回来,扶着有些酸困的腰迎上去,急急地问:“老夫人怎么说?云姐儿做事不地道,咱们秀姐儿的东西她都能抢。”
钱浩无力地摆摆手:“这事往后不要在说了,母亲依着云姐儿的意思了,还是想想怎么安抚阿秀吧。你也知道钱府明面上是我当家,实际上还是母亲掌着事,再给阿秀相看别的人家吧。”
如姨娘向来温柔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又刺耳,钱浩忍不住皱了眉:“怎么能就这么给了云姐儿呢?老爷,当初咱们说好这是给阿秀的体面,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钱浩心里涌起一阵不舒服,最近的事将他闹得焦头烂额,不耐烦道:“那你要我怎么办?家里的大事向来是母亲做主,难不成你让我和她去吵?更何况这是六皇子开口的,要是罗大人那里还好说,六皇子再小可也不是谁都能在他那里得半点体面的。他虽称我一声老师,实则这个位置换个人也成的,这份体面全看他想给谁,我们切不可高兴过了头,到时候不知天高地厚闹了笑话,咱们钱家可真是没脸了。我这两天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尽力让阿秀能做正室夫人罢。”
钱秀一只脚刚踏过门槛就听到这句话,眼眶蓦地红了,泪水积聚在眼眶里,将落不落的样子,哽咽着说:“爹,我想嫁的人不行,定好的亲事被人抢了去,还有什么好人家?我只能落到像娘一样给做个妾吗?她钱云的命就精贵着,我就是地里的杂草,不能得半点好吗?祖母当初说疼我的话都是假的的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给我这么惨的命。”
钱浩沉声道:“阿秀,你要的太多了,这些年我不曾有半点亏待你们母女,钱云那孩子只能靠自己,我也是她的爹,我不能做得太过分,别人要指着爹的脊梁骨骂的。”
如姨娘沉默一阵,看着钱秀说:“阿秀,让你爹再重新物色罢。咱们的好日子都握在你祖母的手中,别为难你爹。”
钱浩却被她堵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着实尴尬不已,他站起身甩袖离开了,只留母女两在屋子里。钱秀见父亲都不帮着她,扑到如姨娘怀里一阵痛哭,如姨娘将女儿紧紧拥在怀里安慰道:“孩子,这一次我们得小心做人,钱云在老太太眼睛里是香饽饽,什么都听不进去,再往上撞咱们母女两没有好果子吃。你也看到了,你爹压根过不了老太太那关,现在能依靠的只有咱们自己。”
如姨娘一直看钱云不顺眼,巴不得她和她娘一块死了给自己的阿秀腾地方,可惜她命大,拖着最后一口气被柳家接走,本以为她会死在外面,谁知道她这般命大,竟然活了下来。再给她下毒显然行不通,不说钱家人如何,六皇子里便难交代。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她得好好想想才行。
气氛压抑的钱府,连下人都感觉到了各院子的主子心情不好,全都打起精神来小心翼翼地办事。如被寒冰封冻的天气,因为一纸拜帖而稍微松动,全府上下都跟着松了口气。
程阙自打见过钱家大小姐后,日日不忘,逮着妹妹就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周全的人儿,祖母可让人将帖子送过去了?”
程琴没好气地说:“怎么不惦记着金莲了?好不容易让娘松了口答应给她妾的位分,不稀罕了?”
程阙眯着眼笑:“不一样,妻不如妾,只是家里正儿八经地夫人还是要能拿得出手才成,我瞧着钱云就很不错,往后多疼着些也是可以的。”
程琴白了他一眼,轻蔑地说:“别得意的太早,人家姑娘能瞧得上你?祖母本来就有心思去拜访钱家老太太,听说那大爷做了六皇子的老师,如今在众人面前风头足的很,不管如何将这条路走通总不会有错。本来我不喜欢那钱云,既然她和邓家公子取消了婚约,与我也没什么不舒坦的便不恼她了。”
程家祖孙三人一早便去了钱府,亏得帖子递得早,不然待人家们去松原寺烧香拜佛怕是要扑空了。程老太太见自己的孙子头一回对事情这么上心,心里自然高兴,在路上几番叮嘱让他可要随时注意着自身德行,莫要给人家留下坏印象,程阙今儿装得甚是乖巧,连连称是。这个时节人们早已经换了深色的衣衫,他还是咬牙换了一身月白色显得俊雅如风的衣袍,身上各处都纤细打理过,乍一眼看过去果真是个唇红齿白的英俊男儿。
钱老太太对程家人并不喜欢,捧高踩低的人与他们热络着做什么,只是碍于当初的交情不好驳掉,在春堂园里招待里他们,彼此客气一番倒显得气氛和乐。程阙朝着门口看了许多遍,只见丫头婆子,自己心心念念惦念的人却是不见,便是眼前这上好的茶叶喝得没什么乐趣。
程老太太将孙子的心思看在眼里,转头笑着和钱老太太说:“老姐姐,怎么不见你的两个宝贝孙女?我听我家程琴说都是数一数二的漂亮人儿,说的我老婆子心里好奇的很,你也别藏着了,快把人给请出来给我瞧瞧。”
钱老太太这才吩咐孙麽麽道:“让阿云和阿秀两个丫头过来,就说她程家祖母过来瞧她们了,都给我惯坏了,平日里都窝在自己院子里也不知道都在忙什么。”
程老太太捂着嘴乐:“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最是正常不过,我家这两个也不是一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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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钱云正逗弄六皇子差人送来的巧嘴鹦鹉,被它一遍一遍地:“主子吉祥!”“大胆何人?”给逗得乐不可支。
房间里温暖如春,钱云将鸟笼子放在圆桌上,坐在一边乐此不疲地听着,待尽兴了才和铜雀,晴雨说:“以前觉得这些长毛的家伙不讨喜,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竟不知真有这般嘴巧能说人话的,真是好玩。”
铜雀踌躇一阵,实在拿不准小姐的性子,生怕惹她伤心,可是邓公子的托付她不敢耽搁,趁着空档走到小姐身边,附在小姐耳边轻声说道:“小姐,邓公子连着递了好几天帖子了,您还是不见吗?”
钱云原本带笑的脸顿时变得阴沉,声音中不含感情地说道:“什么时候你开始给他跑腿了?他给了你多少好处?我与他没什么见面的必要,你这样回了他就是。”
铜雀的脸刷的一下变苍白,她突然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小姐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心里肯定不舒服,自己这般帮那个人可不是撞上去了?当初她尚能帮着小姐骂天骂地,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要做这样的事情了?曾将小姐放进自己心里的铜雀到底去哪里了?
铜雀赶忙垂着头急急地说:“是我糊涂了,我以为小姐和邓公子这么多年的情谊,并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断的,所以才小姐,你快消消气,说铜雀脑子里进水了。”
钱云叹了口气,感慨道:“不管多少年的情也经不住这样的亏待,多少年的投入就能花多少年走出来,你同他说,我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经不起一点作弄了,让他给我个体面,不要再来找我了。”
铜雀顿了顿只得出去传话给等在外面的邓府下人,哪知打开门只见邓家公子神色萎靡地靠在墙上,看到铜雀登时站直身子,急急地问:“阿云呢?她怎么不出来见我?我有很多话要和她说,你让她出来。”
铜雀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为难地说:“邓公子,小姐说她的心已经经不起一点作弄了,求您给她个体面,别再来找她了。小姐心里也难受,邓公子还是不要逼她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邓元才又恢复了刚见时的颓靡,只见他惨然一笑:“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那人谋得这般狠,别以为就此能让我死心,我不会放弃。你回去告诉钱云,别让她过早的放弃,这一局我迟早得搬回来。我邓远才拼了这张脸面不要,也要将属于我的抢回来,咱们走着瞧。”
铜雀看着那道凄凉的背影,急急追过去说:“过两天小姐会和老夫人去山上烧香拜佛,公子有什么话不妨那个时候再说,奴婢打小看着你们情谊深,不管小姐将来信或是不信我,我都想公子和小姐能再一起。”
邓元才深深地看了一眼铜雀,感激地说:“多谢你,铜雀,往后你若是有什么事只管来邓家找我,只要我有那个能力定要为你办妥。”
“铜雀便将公子的话记在心里。”
钱云自铜雀离开后便没了逗弄鹦鹉的心,正巧老夫人派人来传话说程家人来了,心里的火气越发重了,她心里正不畅快呢,程阙便送上门来,暂且先过去看看,若是寻着机会定要好好奚落他一番才成。程阙看着人模狗样实则是个脑子不清的傻蛋,正经本事没有,只会装模作样,家里要不是有个老太太掌着事只怕早落得个凄惨下场了。
她站起身本要过去,想了想又去了两样首饰,让自己看起来淡得像一道烟雾般。这种露脸的机会她还是让给钱秀吧,指不定如姨娘病急乱投医瞧中了这个草包呢?虽说这么想,只是在春堂园看到陪着钱秀来的如姨娘时,钱云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转念心里有了个主意,让钱秀也过一过自己当初的日子,她倒要看看钱秀如何在欺凌中冲出来。
钱云没急着进去,秀美纤细的身姿笔挺地站在寒风中,裙摆随风飘扬,远远看去淡得像是个要踏着云雾而去的仙子,如姨娘即便再不愿意也得承认钱云确有她娘当时的风范,可是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败在自己手中?
如今如姨娘和钱秀与她是仇人,自然也没什么心思来与她寒暄,钱云也不恼,嘴角含着淡淡地笑跟在两人身后慢慢进去,程家的人太过污眼睛,要是可能,她连一眼都不愿意看。
程阙盼星星盼月亮才见门上的那道帘子被人掀起,只可惜进来的并不是他想见的人,眼底里迅速升起一抹失望。这应该是那个庶出小姐钱秀,在骆家初见时还有几分惊艳,如今只觉得着实平淡如水,不愿再看第二眼。
如姨娘一眼就瞧中程阙,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