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川之云夜诀-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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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间气派非常的灰色石室中伫立着几根雕满怪异花纹的巨大石柱,室内虽点了灯,却并不见得起了什么作用,室内的光线仍然昏暗。
而在这昏暗的光线之中,一座高高的石座上铺满了黑色的绒毯,光滑油亮,而半卧于其上的女子更是让人眼前一乱。那慵懒的身姿起伏着优美诱人的曲线,如烈焰般的红色燃烧在每一寸白玉般的肌肤上,妖媚上扬的眼角和慵懒上翘红唇蕴藏万种风情。
白夕辞暗暗惊叹座上之人浑然天成的妩媚风流,远胜过她见过的所有人。她一直觉得火息虽是个男子,却将红衣穿得比女子还要好看。如今与这女子一比,却觉得这炽烈妖艳的火红色仿佛是为她而创生的一般。
琉砂抬手制止恼怒的离染,他的袖中刀早已蓄势待发,而白夕辞还毫不知觉地四处张望,真不知是胆子大,还是心眼大,她轻轻掩嘴笑了笑:“你说你懂,那你可知道你见到的那些人是什么?”
白夕辞略一思索,答道:“我猜他们都是死过一回的人。”
“不错,那你可知他们是怎么活过来的?”琉砂撑了手掌坐起来,颇有兴趣地看着她又问道。
“影门绝世的秘术,我怎么可能一时间参破呢。不过我倒是知道这个问题在哪里。”白夕辞不紧不慢地说道。
“问题在哪里?”琉砂伸出青葱的手指,摘了颗葡萄送进嘴里,甘美的葡萄汁液让她满足地弯起了嘴角,一举一动之间都透露着妩媚的气息。
“问题嘛,我现在还不知道。”白夕辞诡秘一笑,一旁竖着耳朵的离染顿时震怒,抬手一阵掌风便向她击去,吓得白夕辞连连后退躲到了秋雨棠身后。
“离染。”柔软的声音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离染气愤地放下手,对琉砂道:“门主,此人心思狡猾,几次三番耍弄我们,决不能留她!”
“杀了我,你们就等着一些都付之一炬吧!”白夕辞从秋雨棠身后探出脑袋来,对离染做了个鬼脸。
“好了。你,叫什么名字?”琉砂挥手让离染退下,问白夕辞道。
“我叫白夕辞。”
“白夕辞,你可知道这一秘法叫什么?”琉砂缓缓起身,走了下来,细长的桃花眼底有暗红的花纹蔓延到鬓角,神色之间更添一丝神秘的风韵。
“只道类似于起死回生之术,还请门主赐教。”白夕辞从秋雨棠身后走出来,迎视着琉砂。
“炼尸。”艳艳红唇中缓缓吐露两个字,邪气冲天的名字让白夕辞后背一凉。
琉砂满意地看着白夕辞瞬间惨白的面色,继续轻笑着说了下去:“你说的起死回生,对,也不对。这世间根本没有起死回生之术,我不过是以血煞银针将七日之内死去的人的魂魄封在体内,一直保存在极阴之地,以阴气养尸身,保其不腐。”说到这时,她眉头微皱,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已将炼尸之术参透,以灵犀角所燃之烟烬与血煞之气引魂魄归位,控制尸身,却不知为何始终都无法正常行动。”
白夕辞沉吟许久,看着琉砂的眼神有些异样:“门主为何与我说这些?”
琉砂掩袖笑了起来,清越的笑声在空旷的石室中回荡,说不出的诡异:“你不是说能解我之困吗?我如此信你,将炼尸之术说与你听,好让你找一找这问题所在。”
“我一时无法找出原因,若门主看得起我,便多给我些时日,让我细细研究。”白夕辞面上镇定,然而心中却忍不住颤抖,琉砂故意将这些透露给她,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你凭什么向我要时间?我听说你之前便与我们影门作对,今日又窥得我们的秘术,我大可现在就杀了你。”琉砂目光一凛,白夕辞只觉得周围突然阴风阵阵,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因为只有我能解门主之忧。”白夕辞仰起头,微微一笑道。
“哈哈哈,好!”琉砂转身回到座辇之上,红衣在身后掠起一道惊鸿火光。她眼中有灼灼的烈焰,心头有强烈的**正燃烧:“便依你所说,我给你时间。”
“我还有三个请求。”
“白夕辞,你别得寸进尺!”离染按住袖里刀几欲冲上前来,被秋雨棠拦下,愤怒地瞪着白夕辞。
“无妨,你说。”琉砂抬手,懒懒地又摘了一颗葡萄放入口中。
“第一,你们试验的所有尸体我都有权力探察研究,包括方才那两个女子。”
“好,试验的赤月堂任你出入,其中人员任你调遣。”
“第二,我对衣食住行的要求向来不高,但是这一番下来要耗费不少功夫,若是吃不好睡不好,忧心思虑,恐怕会影响我的判断。”
“你的一切饮食起居,都按照夜使的标准安排,你可满意了?”
“第三,”白夕辞瞥了眼面色不善的离染,玩味一笑:“你这个属下脾气怪得很,分分钟想要拔刀砍了我。恐怕我还没有研究出什么,就先命丧他刀下了,所以在这里斗胆向门主讨个恩赐。”
“你放心,从现在起,影门里没人敢你一根指头。”琉砂目光懒懒地扫过脸色一阵红一阵黑的离染,长长的睫羽下闪过一丝戏谑之色。
“多谢门主,白夕辞定不负门主重望。”白夕辞单膝跪下,对高高在上的琉砂恭敬地说道,低垂的眼眸中翻涌起滔天巨浪,巨大的恐慌在松弛的瞬间席卷过每一寸神识,浑身战栗。
看似平静的几个话语来回,明枪暗箭齐发,白夕辞方觉自己已死过了好几回,每一步都如刀尖舔血。然而她赌的也就是琉砂门主眼中始终未曾灭过的赤火。
终于,她赌赢了。
第四章 血咒锁游魂()
“白姑娘,这里就是赤月堂。门主有吩咐,小人不便进入,姑娘若有吩咐,招呼一声即可。”引路的门徒在门口站定,垂首恭顺地对白夕辞说道。
白夕辞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灰白石门皱紧了眉头。在门外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死去多时的血液夹杂着令人作呕的死气,白夕辞掩住口鼻,推开了门。
满目的血红色刺激得她的心脏骤然一缩,不小的石室四壁均被染成了血壁,一丝丝血流还不断从壁上潺潺流下,似乎连空气中都氤满了血雾。而在石室四周,一座座石棺窗整齐地摆放着,竟有百具至多!每一座棺床上都躺着一具躯体,双手垂落在两侧,刚好伸进地上的血槽之中,竟有一丝丝血红色沿着手臂蜿蜒而上,说不出的诡异。
白夕辞忍不住撑着门沿干呕起来,眼前炼狱般的场景让她感到巨大的绝望和恐慌,想到日后都要在这间石室里与一百多具尸体为伍,她忍不住眼前发黑。
“白姑娘,门主说姑娘不必急于一时,先随我去住所休息更衣吧。”这时,秋雨棠带着手上托着衣物食盘的两人走了过来,竟然颇为客气地说道。
然而此刻白夕辞没有心思与她为难,她压下心头的厌恶和战栗,看了看身上的白衣,还是在那时在琉玉城中改自云落尘的旧衣,想了想点头答应,连忙关上门跟着秋雨棠离开。
“白姑娘,这两个是岚舒和靑婳,日后便由她们照顾姑娘的饮食起居,姑娘有任何吩咐告诉她们就是了。”秋雨棠一边走一边指着身后两个门徒向她介绍着。
白夕辞打量了两人几眼,靑婳长得柔媚妖娆,而岚舒沉静婉约,两人的眼眸都灵动机警,一看便是机灵难缠的角色,显然是派来监视她的。白夕辞心中冷冷一笑,嘴上却感激道“那要多谢门主恩惠了。我与姐姐也算是故交,如今都为影门出力,姐姐不必如此客气,喊我夕辞就是。”
秋雨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继续对岚舒和靑婳交代道:“这是门主的贵客,无比寸步不离地伺候好了,白姑娘有任何不舒服都拿你们是问。”
白夕辞见两人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心中哭笑不得,这影门门主竟然如此看得起自己,可她一介小女子,连剑都不会使,能惹出多大的风波来?偌大的影门,一入深似海,再要出来恐怕就遥遥无日了。想到这里,她的眼中阴沉了下来。
“到了,这里就是你所住的荭瑶厅。白姑娘好好歇息吧。如果没有要紧事,还是不要出来乱跑的好,免得到时候迷了路,出了什么事可就说不清楚了。”
“多谢姐姐提醒,夕辞铭记在心。”白夕辞仿佛没听到那句警告意味的话语,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便推门进去了。
屋里很暗,空气中飘散着岩石特有的干燥味道,让白夕辞皱了皱眉头,挥着衣袖想要将眼前的黑暗与气味赶跑,然而都是无济于事。
“快把蜡烛点上,怎么这般黑暗。”
岚舒和靑婳道了声是,手脚麻利地将屋中的两盏烛灯点了起来。
黑金砂的石桌石凳,一道白璧屏风将房间隔成两室,屏风后,一张白色裂纹大理石的床台占去了大半空间,一切都是坚硬冰冷的模样。白夕辞叹了口气,赶紧招手让两人又多点了几盏灯烛,直到把房间照的没有一丝黑暗才作罢。
她又打发了两人去打来洗澡水,几日来都没有好好洗个澡,趁这个机会先好好享受一下,然后换了那身漆黑的长袍,将她们带来的糕点吃了个精光,这才满足地躺在了床上。
期间岚舒和靑婳除了回答她之外,再没有多说什么,除了一些必要的回答之外,她们也似乎并不想多谈及其他事情,让白夕辞颇为无奈。
两人像门神一样在门口杵着,让她十分别扭,也十分过意不去,她早已打发过她们回去休息,但是两人坚持要候在这里,白夕辞也拿她们没办法。在床上躺了半日,房间里寂静无声,小小的四方石室犹如一所监狱一般,闷得人发慌。
白夕辞躺得实在无聊之极,索性起身,打算去赤月堂看看。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靑婳见白夕辞要出门,好奇地问道。
“赤月堂。”
“可是今日已经夜深,不如明日再去吧。”岚舒劝道。
“可是我一点睡意也没有,躺着不好受,还不如去赤月堂看看,好早日解决了门主的疑惑。”白夕辞对两人安慰地笑笑:“我不会乱跑,赤月堂我也认得,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我们不困,便随姑娘一起去吧,姑娘有什么需要也好方便吩咐我们。”岚舒摇摇头,坚持道,白夕辞也不强求,便由她们跟着了。
远远便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袭来,白夕辞忍住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拉开了大门,而岚舒和靑婳自动在门外停了步,见她们两人如此自觉,白夕辞倒是松了口气。
大门轰然关闭,室内只剩下了墙壁上源源不断的血流的声音。
白夕辞缓缓地在棺床中行走,尽量不弄出一点声响,似乎生怕惊扰了这些安睡中的人。她来到那日街上碰到的女子面前,她此刻紧闭着眼睛,秀丽的面容带着青灰色的死气,一丝丝浅浅的血红色自颈部蜿蜒而上,狰狞可怖。
白夕辞伸手将她皓雪般的手腕从血池中捞起,满手的鲜血竟然渐渐地渗入到皮肤当中。
她看着这一切变化,心愈发沉了下去。想起之前她说的那一番话,白夕辞更加好奇她与苍云剑派是什么关系,怎么会惨死被影门所用,这一切,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想到这里,白夕辞抵住女子的手掌,闭上眼,缓缓催动起通灵之术。她发现女子的三魂七魄保存得都很完整,却十分不安躁动,竟然在炼尸血咒的困锁之下还能争取片刻的清醒,她的魂魄就在清醒和混沌中不停地挣扎。
白夕辞有些诧异,如此强烈的信念竟然能冲破血咒,她对着女子更生了几分好奇。
白夕辞将更多灵蕴灌入,女子青灰色的面色渐渐变得红润白皙,睫羽轻轻扇动了几分,便缓缓睁开了眼眸。
“你是谁?”白夕辞见她渐渐清醒,轻声问了一句,生怕惊到了她,又开始疯癫起来。
“我是谁?”但那女子茫然地望了一眼白夕辞,喃喃自语。
“你不记得你叫什么了吗?”白夕辞又问道。
“不记得。”她目光空洞,直直地看着屋顶,口中的字句似乎都是无意义的重复。
白夕辞叹了口气,转念一想,又问道:“你认识苍云剑派的云墨逍吗?”
女子的瞳孔蓦地放大,她刷地坐了起来,差点把白夕辞撞到。只见她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幻,眼中忽明忽暗,不知是喜是悲。
“不要逼我,放开我,放我走,不要!”
白夕辞扑过去按住那名挣扎的女子,但她的力气比男人还要大,一下就把白夕辞推在了地上。而她痛苦地将全身缩在一起,紧紧抱住头,不住地低喊着,眼神狂乱,显然又失了神志。
白夕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