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我的南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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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头上还冒出丝丝的热气。吕柘大感痛快,有这样的保镖在自己身边,心里可是相当的踏实,倘若下次再去曹靖庄子上,一定要带上吴三省。
纸坊老汉正在浆池上抄纸,瞧见吕柘来了,连忙迎出来。吕柘让他先将吴三省安置了,吴三省说道:“大人无需管我,卑职是个粗人,不识的字,只是这一身的皮肉还够结实。”昂首挺胸的站在吕柘身后,俨然护法金刚一般。吕柘心里高兴,什么时候将吴三省弄到自己身边来,这样文有魏斌,武有吴三省,做起事情来自然也就会顺利许多。
纸坊里乱哄哄的,到处都堆满了建筑材料,建筑的规划魏斌已经按照他的心思规划好了,只等工匠一来就可以开工,老汉引着吕柘在场地上四处查看,不停的解释,那里要建窖池,哪里要建水碓,吕柘也听的不是很明白,他不过是想来看看,可是来了却又发现自己无事可干,竟然觉得有些失落。
可是自己这么大的领导前来视察,总要说些什么才好,要不然别人怎么知道自己是个干什么的。目光转动,看见几十个汉子正在加宽引水渠,那水渠原本不过一尺宽,加宽后也不过有两尺,说道:“加宽一尺怎么够用,在加宽三尺,水渠里要能行船才够用。”
老汉吓了一跳,水渠是引水推动水轮旋转的,要那么宽干什么,还要行船,他干了一辈子的纸坊,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不由得惊得目瞪口呆。说道:“老爷,加宽一尺已经够了,修那么宽的水渠也没什么用,还要多花钱。”
吕柘说道:“你不懂,你不懂,只管照我说的做就是,至于工钱,咱们照付就是。”他习惯了领导说话,底下的人附和,那样才能显出领导的英明伟大来。
老汉连忙闭嘴,反正所有的钱都是县尊老爷出,人家都不心疼,自己操那份闲心干什么,况且修渠的那些人里面,有好些都是自己的亲戚朋友,多些活干也能多赚些钱。魏斌扭过脸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是当着老汉的面,又不方便说。
吕柘板起脸,严肃的说道:“我说的这些事你都要记在心上,过些日子我还要来检查,看你究竟办的怎么样。”
老汉连连点头,说道:“老爷放心,小人一定照您说的办。”
吕柘满意的点点头,对今天的视察还算满意,虽然并没有什么具体的举措,但至少表现出了自己的重视,突然想到,自己给了他一千两银子,又让魏斌将他的旧纸坊一起并入了新纸坊里,可是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连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汉规规矩矩的说道:“小人姓寇,穷人家没什么名字,村里人都叫我寇三。”
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吕柘又受不了浆池里发出的那股子霉腐味,就准备回去,看看天色,回去正好赶上士兵下午操练,为了表示自己吴三省的看重,特意对他说道:“你就留在这里,天黑了以后在回去。”想让他留在这里休息,避开下午的操练,自己和魏斌骑了马往回走,此时已到了中午快要吃饭的时间,天虽然阴着,但却异常的闷热。
魏斌说道:“大人,自古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是咱们将寇家的纸坊买了来,只是给他了一张凭据,凭据上连个立据人都没有,万一这纸坊做不下去,他又该找谁要钱去。”这几天他一直想着将寇家纸坊并入新纸坊的事,寇家的纸坊破旧,连同那些附属的设施,也就值个七八百两银子,吕柘作价一千两,价钱虽说不错,可就是没见到钱。
吕柘听着他的话,又想起那两个商人,这时代没有人懂的股份制是个什么玩意,偏偏自己又无法说的明白,就算能说明白,也要花很多的时间才能让这个时代的人接受,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也许要一百年才行,可是自己连一天也不愿意等了。
魏斌是听过一些股份制道理的,但他仍然心有怀疑,至于寇老汉,那就更糊涂了,但是不管他们是怀疑还是糊涂,都必须跟着自己往前走,吕柘想着,说道:“你说的那个叶先生住在哪里?咱们去拜访拜访他。”
魏斌有些莫名其妙,咱们说的是买纸坊的事,你怎么又要去看叶先生,叶先生是致仕的官员,又是永嘉事功学的代表人物,你要想拜访他,一上任时就该去,说道:“大人要去拜访叶先生,这时候去只怕有些唐突。”
吕柘感慨的说道:“我一心想为百姓做点事,想不到竟然如此艰难,倘若叶先生真如你所说,或许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叶适是永嘉的乡绅,又是江浙一带士林的领袖,倘若他肯出资资助自己兴办作坊,一定可以起到带动作用。
魏斌听他说的苦涩,知道他一定在为纸坊的事情苦恼,说道:“叶先生住在水心村,离此尚远,今日天色不美,恐怕不久就会有雨,还是改日在去吧!”
吕柘说道:“不怕,不怕,下些雨倒凉爽些!”
两人沿着山脚一直往西,一路上魏斌向吕柘讲述叶适的为人,从永嘉事功学的注重经世致用,重实事,求实功说起,又说他当年在温州城外三十里范围内查访民情,有感于土地兼并,百姓生活困苦,虽已致仕,仍向朝廷进言。又开办书院,广置书舍因人施教,讲习水利、兵事、历数、理财之要,得朝廷肯定,赐以学田。
叶适开办书院讲授理财,吕柘大感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孔孟的传入多是些只会寻章摘句的腐儒,在临安时夫人曾经给他请了一个先生,一开始就讲论语,很是让他厌烦,问道:“叶先生也教人理财吗?这可跟圣人讲的仁义不怎么和谐呀!”
魏斌说道:“叶先生讲的理财,是想要促进民间的生产,如此朝廷才有可供征收的财源,绝非是言理财之名,行聚敛之事。朱子也曾说先生贪利而忘义,但叶先生却以为,利与义其实并不可分,倘若人不能获利则无果腹之食无御寒之衣,义也将无从依附了。”
听着魏斌的介绍,吕柘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江浙一带经济繁华,民间手工业蓬勃发展,永嘉事功学正是兴起于这种环境之下,虽然谈不上是资本主义的萌芽,但至少也是一种注重商业发展的文化,自己开办作坊进展不顺,倘若有他相助,一定可以化解困境。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山里有一条溪水流出,溪水两侧的山坡上是层层的梯田,只不过那些梯田已被荒弃,长满了杂草和野树。溪水蜿蜒向东,忽然被一块高地所阻,便顺着那高地绕了一个圈子,将那高地三面包围,高地上,一片村落散居其上,村子的正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土楼,历经岁月的沧桑,外墙已经有些斑驳,但却依旧伫立不倒。
魏斌指着那片被三面环绕的村落说道:“大人,这里就是水心村了。”
说话间两人已走进水心村,村里的房屋都是围着那座土楼修理,富裕者高墙大院,广建屋舍,贫寒者不过一座茅棚,这里是叶姓族人的聚居之地,村子里九成的人都姓叶,叶适的宅院就建在土楼的正南面,偌大的一片院落依着地势而建,将整个向阳的南坡全部占据,宅院之下的邻水处是连排的学舍,青砖灰瓦掩映在丛丛翠竹之中。
11 叶适()
来到叶适的宅院前,魏斌叫开门,管家迎了出来,见是魏斌,说道:“魏大人来了,老爷在花厅读书呢!这位是?。”
魏斌说道:“这是县尊大人,特地前来拜会叶先生。”
管家一愣,说道:“原来是县尊大人到了,快请进,快请进。”引着两人进了大门,穿过前后院之间的月门,沿着青石铺成的小径走到后院,后院占地甚大,种植着无数的花草树木,林木间建有一座凉亭,四面墙壁上虽有窗扇,正值夏日,所有窗扇都被拆掉,成了一个四面透风的亭子,亭外有一处假山,四周栽种着无数的丛竹。
一道活水被引入院子,在凉亭假山周围沿着沿着石砌的水渠流淌,水渠每隔一段就有一处长宽约莫三四尺的水池,池中养着数尾锦鲤,在葱绿一片的园林中显得格外出彩。水是从村外的溪水中引入的,格外的冰凉,每个水池就好像是天然的空调,向周围散发着凉气,加上周围花草繁茂,阳光难以照射,花厅里的温度要比之外面低许多。
一个清瘦的老者躺在一张藤椅上,悠闲的看着书,旁边是一个茶几,茶几上一杯清茶还在冒着丝丝的热气。
吕柘不由得打了个喷嚏,突然的凉爽让他有些不适,身上黏黏的汗也在刹那间变得冰凉一片,想起自己的居住的地方,不禁感慨万千,心里想着‘你倒是很会享受呢!在家里建了这么好的地方。’
管事的走过去,在叶适耳边轻语几句,叶适缓缓的站起,略带歉意的说道:“原来是县尊大人到了,有失远迎,失礼的很,管家,去给大人拿把椅子来。”
吕柘客气的说道:“叶先生是朝中的老臣,我原本该早日前来拜会的,只是夏粮刚刚开始征收,诸事繁忙,因此才拖延到今日,还望先生不要见怪!”
叶适呵呵的笑着,说道:“县尊大人客气了,叶某不过是个乡野村夫,承蒙大人如此的礼敬,已然心中忐忑,又怎会有见怪之说。”
仆人搬来椅子,丫鬟奉上茶水,几人客气的坐下。叶适说道:“听闻大人在城外兴建纸坊,说要雇请百姓在其中做工,并从优给予工钱,不知进展如何。前日听说大人在城内贴出告示,让乡绅富户捐资,言道共享收益,叶某愿闻其详!”
吕柘先将纸坊的筹备工作讲述一番,叶适频频的点头,一脸的赞许。吕柘说道:“魏主簿与我多次说及地租之事,每每感叹百姓辛苦耕种一年,仍旧不能饱食三餐,若是能兴办作坊,对于百姓的生计,也可有稍稍的舒缓。”
叶适说道:“叶某当年在温州城外三十里内查访民户,一二等户几乎占有了半数还多的土地,那些没有土地的客户也要占到半数,土地兼并如此之重,百姓生活可见其困苦。然大人兴建纸坊,虽是义举,却也之能算是杯水车薪了。”
吕柘说道:“这也正是我今日来的目的。”将开办作坊的用意以及好处,详细的说了。叶适微闭着眼睛,像是在认真的思考。吕柘无比坚定的说道:“如今乡绅富户多有犹豫观望之意,倘若先生能够带头参与兴建纸坊,则此事断然可成。”
叶适缓缓的睁开眼睛,说道:“百丈高楼,起于一砖一瓦,大人的用心,叶某着实佩服。”扭头头对管家说道:“你去将叶澜找来。”
管家领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走了过来,那人见到魏斌,微笑着点头示意,当看到吕柘时,却是脸色一沉,一脸的厌恶之情。
叶适指着吕柘说道:“叶澜,怎么还不见过县尊大人。”
叶澜拱拱手,一脸的不情愿,含糊不清的说道:“见过县尊大人。”吕柘有些纳闷,自己是第一次见到叶澜,怎么他就像是和自己有仇一样,摆出这么一副嘴脸。
叶适说道:“县尊大人要造福百姓,这也是我多年之夙愿,你管着家中财物,可速去账房中支一笔银子交给县尊大人。”
叶澜说道:“爹,前些天三姨娘的兄弟来家里借些钱看病,家里剩下的钱都给他拿走了,现在家里是一点钱也没有。”
叶适一愣,说道:“前几日你还告诉我说家里有一千两银子,怎么这么快就花完了。”
叶澜抱怨着说道:“您不管钱,那里知道家里的花销,书院里的那帮学生要咱家接济,村里的族人也要维持,昨日叶青他娘来借钱,他都欠了咱家五百两银子,总是不还,你还让借给她。还有县尊大人的义仓粮要准备!”说着,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吕柘。继续说道:“县尊老爷把今年的赋税又涨了,我还不知道去哪里弄呢?听说又要让大家捐资建什么作坊,爹,您说这家里的钱怎么够用!”
原来是为了这个才仇视自己,吕柘想着。
叶适叹口气,说道:“既然这样,你到你娘那里去,她那里还有一些银子,你就说这是我的意思,拿来交给县尊大人吧!”平静的说着,看也不看叶澜。
叶澜说道:“那怎么行,这些钱是我们弟兄几个孝敬您和娘的,说什么也不能动。”看着叶适一脸的坚持,又瞪了吕柘一眼,说道:“我房里还有一些银子,就先拿来用吧!”说完恨恨的走了,叶适这才释然一笑,说道:“叶某常与人谈论理财之道,通货之利,却连自家钱物都打理不来,真是可笑。”
吕柘也尴尬的笑了,说道:“叶先生从大处着眼,这些小事实在是无暇顾及。”对于叶适的深明大义深为敬佩,只觉得叶适是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