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嫌妃-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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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王舍弃更近的皇宫太后,绕远路来西山找皇帝诉说冤情,嘉敏默默想了片刻,如果不是咸阳王因为去官禁足一事怨恨太后,想要投靠皇帝,她还真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来解释他的行为。
然而皇帝敢光明正大地接纳他,对抗他的母亲?她不看好。
嘉敏问:“圣人如何处置?”
第245章 惊夜()
“圣人单独与咸阳王说话,然后咸阳王回了城。”竹苓道。
果然皇帝并不想和太后撕破脸皮,咸阳王此番回城,会不会进宫,与太后如实交代,是个难以判断的事,嘉敏低头寻思了片刻,又问:“那追杀贺兰表姐的凶手,可有查实?”
“还在查。”
“那宋王……”嘉敏瞟了嘉言一眼。她也知道误会难免,但是天地良心,说到贺兰初袖,真的无论如何都避不开萧南:“宋王可在场?”
“在的。”
“宋王可有说什么?”
竹苓摇头道:“宋王并未说什么。”
也对,这等得罪人的事,当然还是彭城长公主出面比较合适。
嘉敏这沉思中,竹苓不敢出言相扰,嘉言却有些等得不耐烦,阿姐之前说“等等看”,结果等了半天,竹苓就打听到这么点子事儿,完全没用嘛,她拉了拉嘉敏的袖,说道:“阿姐,咱们真要和那个女人共处一室么?”
嘉敏:……
什么叫那个女人,叫表姐!不过……算了,嘉言说得也没有错,如果不能趁这个机会掐死贺兰初袖,和她共处一室实在是个比较痛苦的事,她才不觉得能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无意义的斗嘴……还是不要了。
嘉敏深吸了口气,说道:“要不,你去和阿爷说,咱们这就下山?”
其时已近申时末,风色渐渐转凉,要说赶回城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嘉敏很怀疑她爹对她伤势的痊愈程度不够信任。
“为什么是我!”嘉言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叫了起来,“而且,阿姐你确定阿爷会同意咱们下山?”
嘉敏眼珠子转了转,正要开口,忽然看见父亲的小厮安德满头大汗过来,匆匆说道:“两位娘子,倒教我好找!”
嘉敏与嘉言对望一眼,想的却是:说曹操曹操到。齐声问道:“阿爷找我们?”
“可不是,”安德嘻嘻笑道,“可找了老半天……”
嘉言和嘉敏跟着进了南平王的营帐。
南平王的营帐比她们姐妹的还要大上许多,当然也粗砺许多,南平王不讲究奢华,帐中并无太多修饰。这时候是才从皇帝身边退出来,面上略有倦色,与嘉敏、嘉言说道:“圣人让阿袖与你们同住,当时人多,为父不好驳了圣人的面子,既如此,你们也不要回帐了,就住阿爷这里吧。”
嘉言叫道:“我就知道阿爷最好了!”
南平王:……
嘉敏却问:“那阿爷住哪里?”
南平王含混道:“不用操心这个,阿爷有的是地方住。”目光一扫跟着这姐妹俩的婢子,吩咐道:“你们带人去,把两位娘子的衣物用具拿过来。”
嘉敏瞧着父亲神色不对,上前一步,低声问:“阿爷可是要回城?”
南平王抹了一把脸:他表现得很明显么?
嘉敏道:“我猜的。”
南平王:他家三娘什么时候这么会猜谜了。
又听嘉敏说道:“阿爷放心……不碍事。”
南平王叹了口气,说:“阿袖也算是了得,我原本想着,那地儿够……偏了,谁知道还是被她跑了出来,那也罢了,横竖还有半个月她就要出阁——”
“这婚事,宋王还肯么?”嘉敏问。贺兰初袖可是被咸阳王抱进猎场的,虽说是事急从权,但是众目睽睽,到底不好看。
南平王又叹了口气,发狠道:“他要不肯,元景玉就得肯!”——元景玉是咸阳王的名字,如今被南平王这么连名带姓叫了出来,可见愤怒至极。
嘉敏沉默了片刻,却说道:“父亲与母亲从长计议……莫、莫让彭城长公主抓到把柄。”
彭城长公主……南平王目色一凝,他这个堂姐,想拿这件事做什么文章么,三娘总不会无的放矢。
因点一点头,留下安德,带了安远出去。
待父亲出了帐,嘉言就笑道:“哈!那个女人,会不会被气死。”
嘉敏:……
嘉言真是天真,她们不回帐,贺兰初袖会乐得一个人霸占了她们的营帐。没准皇帝的那个潘美人为了显示贤惠,或者出于拓展人脉的需要,还会派人……甚至是亲自去她们帐里慰问,贺兰初袖还能抓到机会赶紧笼络。
嘉敏这样想着,却并不想回帐制止,她不想看见贺兰初袖,多看一眼都让她难过,不过,她也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
她这头寻思,嘉言浑然不觉,只笑道:“……还是阿爷好,看我和阿姐头疼了这么半天,一句话就解决了。”环视四周,耸了耸鼻子,又拉扯着嘉敏指点道:“看这个、这个、这个……都是阿爷的猎物!”
南平王的猎物自然极多,小的兔子、羊、鹿,大的野狼,还有只野猪。嘉敏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她,心里想:父亲这么急急忙忙回城,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奉了皇帝的命令,回城是为了见太后还是……别的。
一团乱麻,或者说,所有人的行动都掩在浓雾里,她看不透,也猜不透,罢了,都放一放,再等一等。
总会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
马马虎虎和嘉言用过晚膳,就此歇下,却也睡得不安稳,光一想到贺兰初袖居然回来了,周城居然放贺兰初袖回来了,还让她搭上了咸阳王这条线,还就在距离自己不太远的地方……嘉敏简直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父亲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物,连她父亲都说偏的地方……她从未低估过她,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她。
嘉敏心里有几分沮丧,几分懊恼,翻来覆去地做梦,总梦些陈年往事,一时是萧南在画舫上,一字一顿地说:“母亲要为我求娶的是你,三娘。”一时是周城追问:“如果我当时在,是不是就可以救下你?”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的,如果他当时在,他能救下她,他能制止元明修把她交给萧南,但是他不在。
这一次他在了,但是贺兰初袖如约归来。
嘉敏睁大眼睛,营帐顶上,有疏疏的星光漏下来,淡银色的尘在月色里起舞,初冬的月色,初冬的湖边。
这是不是再一次轮回,会不会无论她怎么努力,命运都会回到原来的轨迹上?她不知道,命运是个巨大的泥淖,每个人都在其中挣扎,再来一次,也还是挣扎,所有脚下坚实的土地,都不过是一场幻觉。
幻觉!
“锵!”
响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什么声音,嘉敏并未坐起,但是不由自主侧了身体,耳朵贴到床上,这样,声音可以听得更清楚一些。
然而就只有一声,之后又陷入到漫长的沉默,就只有风,在帐外呼呼的,过来又过去。
也许是野猫,或者巡夜的兵士不小心磕了刀剑,嘉敏这样想,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浓,有贺兰初袖在的地方,都让她不安。
特别是她这一回回来,该挟了多少怨气,多少愤恨,简直光想想都不寒而栗……父亲把她丢在偏远的地方,总不至于让她和在王府里一样舒适。这一念未了,只听得又一声:“铿!”
“锵锵锵锵锵锵锵——”
一连串的声音,兵戈交击的声音,隐隐还有喝问:“什么人!”
那像是第二只靴子落了地,嘉敏猛地坐起来,推了推嘉言,嘉言犹在梦中,迷迷糊糊道:“让我再睡一会儿……”
“醒醒、醒醒阿言!”嘉敏叫道。
“阿阿阿……阿姐……”嘉言差点哭出来了,“再睡会儿、再睡会儿嘛……”
嘉敏也是无语了,这个成天想着要练兵,要上战场的妹子——有这么贪睡的将军吗!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嘉敏发狠又推了她一下,心里寻思着她再不醒来,她就一盆冷水伺候了。嘉言在睡梦里打了个寒战,忽然就清醒了:“阿姐?”
“出事了!”嘉敏道。
“出……”嘉言在暗夜里环视了下四周,白薇并没有醒来,竹苓也没有,阿姐怎么就说出事了?
暗夜里都看不到彼此的面容,但是感觉得到阿姐按在肩头的手,像是在颤抖,阿姐其实……也是害怕的吧,她忽然想道:阿姐其实……是很害怕贺兰表姐的吧。嘉言反手握住嘉敏的手,说道:“阿姐莫怕,有我在呢。”
嘉敏:……
她妹子就是条披着狼皮的羊。
第246章 点灯()
嘉敏道:“你听!”
这一下嘉言也听到了,越来越频繁的金戈交击,马匹奔腾的声音,呼喝声,惨叫声……就好像在猎场上一样,只是猎场上惨叫的是兽,如今惨叫的却是人。四面八方都响了起来,不知道来了多少人,来意如何。
总不会安什么好心。
而且不管来了多少人马,也不管冲的是谁,姐妹俩在暗夜里对望一眼,这件事最危险的地方在于:皇帝在这里。
皇帝是个很好的人质。
皇帝的营帐距离南平王并不太远,如果皇帝点灯,从这里就可以看见,眼下皇帝的营帐还是全黑,没有灯,也没有惊叫声。
而南平王不在帐中——负责调度秋狩的南平王不在帐中。如果父亲是奉皇帝之命回城也就罢了,怕就怕……不是,嘉敏想道。
出事了,阿姐说得对,出事了,嘉言想的却是:如果父亲在,会怎么做。父亲当然不会束手就擒,父亲会——
嘉敏站起身来。
“阿姐——”嘉言惊道。
“帮帮我!”嘉敏这句话是对竹苓说。竹苓和白薇正惊惶不知所措,猛听到嘉敏的声音,齐齐松了口气,竹苓要去点灯,嘉敏制止了她:“先过来,给我穿盔甲。”
盔甲?竹苓一怔,走近去,盔甲掂在手里,一沉——这却不是姑娘的骑装,心里又是一惊,不过她到底年岁较白薇几个要长,惊归惊,并不出声,只是她平日里并没有见过几次盔甲,几番几次都扣不上。
嘉言看得不耐烦,喝道:“你走开,我来!”
先扣的胸甲,纵束甲绊,然后安上左右圆护,两肩披膊,臂上臂护,颈上顿项,最后腰带一束,看了眼白薇,虽然没有光,白薇还是很好地领会了嘉言的意思,很快,一条小杌子就垫在了嘉言脚下,嘉言站上去,给嘉敏戴上兜鍪,那兜鍪极沉,沉得嘉敏忍不住一低头,又扬了起来。
“好了。”嘉言说。
嘉敏把嘉言拉到身前,耳语几句,又吩咐道:“竹苓,白薇,你们俩去点灯,灯点得越多越好……”
白薇还在迟疑,竹苓已经遵命行动——对于嘉敏的命令,她是从来不敢打折扣的。
嘉言也在迟疑:“阿姐——”要知道,这灯一点,四面八方不知道身份的夜袭者可就都冲这里来了,她阿姐这点功夫,不够看啊。
嘉敏道:“这可是阿爷的营帐。”
嘉言反驳说:“阿姐又不是阿爷。”如果是阿爷在,她自然不用担心。
“可是有你我在,”嘉敏微微一笑,“难道能堕了阿爷的威名?”
轻描淡写一句话,嘉言觉得自己的血都在发热。虽然父亲不在,兄长不在,但是她在呀。这不就是她一直盼着的机会么,她练了这么久的兵,和男人一样在校场上摸爬滚打,父亲和兄长溺爱她,允许她像别家儿郎一样有自己的部曲,难道事到临头,她还要像那些养在深闺的小女子一样怕东怕西么。
阿姐都不怕,她怕什么!
这个念头让她的血液沸腾起来,竟是双足一并,抱拳道:“那我去了!”
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南平王的营帐里里外外,竟然亮了近百盏灯,整个西山头最亮的就是这里了。嘉敏大刀金马坐在胡床上,她穿着父亲的盔甲,整张脸都埋在兜鍪里,乍一看,可不就像是南平王坐镇军中。
各处的将士在不分敌我的混战中猛地看到了明灯,而各队主、幢主、军主更是有了主心骨,纷纷派人过来讨个训示。贺扬、安德手执火炬,一南一北号令而去,说的是:“各地将士原地待命,有擅离职守者,斩!”
血淋淋一个“斩”字砸出来,震得各处将士都呆住了:这国难当头,正合该各处郎官奋勇争先,杀敌护驾,怎么南平王反而让他们原地待命——这要皇帝有个好歹,是他南平王赔呢,还是他南平王赔?
便有人嘀咕道:“南平王这是怕谁抢了他救驾的功劳么?”
有人干脆就鼓噪起来:“都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