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第9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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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问题,杨行潜没有自己答话,而是将身后的岑二推了出来,后者大概是第一次同传说中的岛主说话,显得有些紧张。
“回抚帅的话,若是天气晴好的话,小的会保证灰泥、砂石的供应,最多半个月到二十天就能完工。”
“雨季不好施工?”
岑二先是看了杨行潜一眼,后者微微一颌首,他大着胆子开口说道。
“也不是没法子,用木头搭个架子,上面覆盖那种不透雨的薄布,咱们就可以在下头筑路,若是雨水再大些,也可以边抽边填,应该应该耽误不了工期。”
经过他的解释刘禹才明白,所谓的“薄布”指的是薄膜雨衣,看来他们早有预案,甚至连排水沟都挖出来,做好了泄洪的准备。
“做得不错,等这条路修好了,就从两头向上一路修过去,一边是象林、升龙府到咱们的广西路,一边是真腊、暹罗、蒲甘一
直修到云南,路修到哪里,咱们的旗子就插到哪里,你叫什么?”
“小的名叫岑二。”
刘禹微微一愣,岛上的百姓有许多都是只有一个姓,再加上排行这样,李十一就是如此,不过此时他也顾不上帮人起名字,拍拍他的肩膀。
“本官看你是个肯动脑子的,愿不愿意转入工程兵?”
“是从军么?”
“半军半民,不打仗,专门修路、架桥、盖房子,军士的待遇,当然纪律要严一些,遇到贼人要有驱逐之力,所以叫工程兵。”
岑二的心“嘣嘣”直跳,抚帅亲点啊,哪怕当真是从军也是一件极为光彩的事,他这一次没有再看杨行潜,而是用力地一点头,拱手说道。
“小的愿意。”
杨行潜呵呵一笑,扶了他一把“你这就算是官家人了,不用再称小的,要叫属下。”
“属下愿意。”岑二兴奋地答道。
“好,将本官说的去向你下面的人一一传达,想加入的去杨参谋那里报名,登记以后重新开列薪资,不想加的也不勉强,好处坏处都要同人讲清楚,琼州不搞拉夫强征这等勾当。”
“抚帅说得是,这样的好事,求都求不来,小的属下一定好生挑选,绝不让偷懒耍滑的混进来。”
岑二兴高采烈地走了,杨行潜看着他的背影,不无担忧地说道“这里有一万五千多民夫,愿意去的只怕一万都不止,光是粮饷的增加,州府就要重做预算,又是一项负担啊。”
“不如此,焉能驱民从征,半岛上的战事且不说,仗打完了,麻烦事才是刚刚开始,那么多的国家没了政权,要一一占据,要将土人迁出来,都不是省事的,全靠军队成不成?是不成的,只能用这样的法子,一边建设一边作战,等到路修好了,咱们才算是真正站住脚了,到时候沿着马路快速调动,那些残余的反抗势力一旦露了头,想跑都跑不掉,雨季会成为咱们最大的助力,而不是阻碍。”
“属下省得了。”
杨行潜脑子反应极快,马上就明白这其中的好处,寓兵于民,在主力大军完成了歼灭的任务后,由这些半军事化的队伍来占领,而主力大军将继续去征服其他的地区,不必将精力全都耗在剿匪的事情上,毕竟如今全岛一共只编了五个厢六万二千五百人的正兵,黎母山大营里的五万多新兵在完成了三个月的基础训练后,会先派到南洋,戍守一年左右,如此往复循环,始终保持一支为数十万人左右的武装力量,这也是目前他能养得起的上限。
“老孟。”孟之缙赶紧上前一步,聆听他的训示。
“那些荆湖民夫也会一一编组,名为农垦兵团,每团五千人,由琼州老农担任技师指导,由退役老兵担任指挥,每个指挥须得开垦一万顷以上的田地,如何划分由你带人来勘定,做成图纸存档,要留下一些余量,要尽量做得成片开发,以便将来的机械化和自动化种植,水利、肥料、种子是三大要务,解决了这三样,产量就不会低到哪里去,与那几十万鞑子相比,你要做的事情,才是琼州发展的基础。”
刘禹用一种我看好你的语气说完,孟之缙已经有些惶恐了,将半岛变成粮仓
是早就定下的方略,当初他争来这个日南郡守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按照州府里的计划,将用十万左右的民力,开垦出二百万顷左右的田地,一顷百亩,总共就是两亿亩,按平均一亩产粮三百斤算,一年三收就是九百斤,两亿亩的年收成将达到一千八百亿斤,这是一个多么惊人的数字,可以彻底解决琼州五百万居民乃至大宋所有人口的吃食!
还远远不只。
天下无饥馁,是仁人志士几千年以来孜孜以求的一个理想化目标,无论哪个朝代都没有实现过,不是因为产量达不到,而是分配不公,富者兼并穷者之田,是每个封建王朝逃不过去的坎,三百年的循环反复就是这一事件达到了临界值后的反噬,人人知道却没有解决之道,刘禹的公有化尝试,也不过是借鉴后世的经验,同样有着绕不过去的坎,那就是生产效率问题。
当然了,眼下还没有露出端倪,自然也不必过于操心,对于孟之缙而言,光是那付美好的前景,已经足够了。
民事交与他,政事交与杨行潜,将二人打发走,刘禹这才打量着自己的两员统兵大将,金明面色还算平静,姜才的兴奋之色却是溢于言表,一举将二十万鞑子围在一个狭长的三角地带,看似不可能完成的目标,竟然就在眼前,他的反应再也正常不过。
“走,上去看看。”
刘禹带着几个亲兵登上石阶,这些石阶是后来才砌成的,包括顶端的女墙,整个高墙高三丈左右,宽度一丈二尺,没有中土城墙那么宽,不过已经足够了,顶端每隔百步左右安装着一个大喇叭,喇叭周围站着两三个人,除了这些值守的军士,其他人都呆在后头的军营里,只有紧急情况才会上墙。
这些值守的军士由一名文化教员带领,刘禹看到他们正在纸上写着什么,命人拿来一看,原来是各种标语。
“你们这样喊了几天了?”
“回山长的话,三天。”听到这个特殊的称呼,刘禹抬起头,眼前的军士年纪十分小,嘴下只有一点点茸毛,面相有几分熟悉。
“你是哪个学堂的?”
“琼山第二学堂。”
张德全挺直身体,大声答道“学生张德全,全岛统考第七名,山长曾亲自为学生颁奖。”
刘禹记起来了,他是张世杰的长子,自己的外甥。
“嗯,我记得你,如今分在前厢第三军对吧。”
“是的。”
“这是你们的防线?三天的喊话,有没有什么效果?”
张德全摇摇头“鞑子还没有粮尽,不过昨日学生发现,他们在割取死马的马肉。”
喔,刘禹从吴老四手中接过一具千里镜,朝着远处望去,只见一千步左右的泥地上,还有不少马尸,大部分都只剩了骨架子,一些乌鸦在盘旋飞舞,元人的大营还在更远一些的地方,看来是被炮火吓到了,退出去足足十里远。
“噎,他们在做什么?”
金明和姜才二人举起千里镜,镜头里出现了一群汉军步卒,手中提着刀斧等物,越过那片遍布死马的区域,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朝着前面的一排攻城器械走去。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覆灭(五)()
元人大军的确还没有断粮,自蒲甘南下时,阿里海牙最为在意的就是粮道,否则不会一次带上逾八万的土人青壮和数万畜牲,后者本身也是可以当食物的,而在经过暹罗、真腊等国时,基本上是一路走一路吃,只是到了占城境内,因为宋人坚壁清野才没了来源,饶是如此,军中所携之粮也足以支撑一个月以上。
在水攻失败,宋人用异乎寻常的方式截断了他们的退路之后,阿里海牙首先想到的也是粮食能支撑多久,一个简单的逻辑就是,人越少需要的粮食就越少,于是他想要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进攻,能突破固然好,就算不能也可以减少人口,可是宋人异常准确地炮火给了他当头一击,这个打击不是来自身体而是心理,宋人用这种方式明明白白地表明了他们的目地。
整个大军从一千多步的距离一口气跑出十里地,几乎到了海边,让他们停下脚步的是宋人的水军,焉知那些战船上面,有没有可以及远的大炮?
被炮火炸得浑浑噩噩的阿里海牙,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点算蒙古骑军,结果很残酷,连同上万户脱温不花在内的三千多人再也没有回来,余下的八千多人里头伤者占到了一多半,仅仅四、五天的功夫,大营里便抬出去两千多具尸体,余下的那些无论是蒙古大夫还是汉人郎中都束手无策,整个蒙古、色目宿营地每日里惨叫声不断,听得人心惊胆战,更是让他夜不成寐,当千户捏只不丁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时,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披头散发、双眼浑浊、衣甲不整的老头,就是仅仅两个月前意气纷发,带着二十万大军誓要一举荡平南蛮子的统兵大帅!
“今日又死了几个?”正当他打算退出帐子,改日再来的时候,一个低沉声音在背后响起。
“七十一人。”捏只不丁惨然说道“宋人的炮石着实利害,打在身上全是一个个小口子,当时不觉得疼,过后红肿流脓高烧不只,疼得不行的拔刀砍了自己的也有,多数人奄奄一息,每天只用汤水吊着。”
“医者怎么说,一点法子都想不出吗?”
“军中阿卜一直在为他们驱邪,可成效不显,汉人郎中说此乃毒气入体之症,用了不少清火去毒的汤药,似乎也无甚作用,如今连草药也快用完了,这附近又没处采去,只怕是”
只怕是什么他没说,阿里海牙如何听不出来,大元立国近二十年了,蒙古人的性子也逐渐变得曲曲绕绕,喜欢察言观色、说话拐弯抹角的毛病一点都不逊于汉人。
“那就让阿卜为他们做最后一次祝祷吧。”
大帅的语气平静地就像是在拉家常,可是听在捏只不丁的耳中,如同惊雷一般炸响。
“大帅的意思是”
“就是你猜的那个意思,夜里悄悄地去做,你亲自带队,这是好事,为他们解除痛苦
得升极乐的好事,明白么?”
阿里海牙眼眶发红,死死地盯着他,捏只不丁惊得目瞪口呆,隔得这么近,他突然发现大帅的须发几乎全都白了。
捏只不丁脸色苍白地走出帐子,阿里海牙呆呆地坐在垫子上,一细细的声音若有若无地飘进耳中,在那些伤者的惨嚎当中显得异常突出。
“汉军弟兄们,你们已经陷入绝境了,想想你们的父母妻儿吧,死在异国他乡,尸身为野狗所噬,孤魂野鬼飘洋过海地如何能回到家中?”
“蒙鞑窃居中原,奴役汉人,他们抢去你们的田地,侵占你们的家园,欺辱你们的亲人,还要你们来送死,不要再为虎作伥了,就算打胜了你们又能得到什么?”
“俺叫曾阿牛,南阳府人氏,被鞑子征入伍六年了,三年前在建康城下被俘,鞑子竟然只要回了大官,不管俺们这些兵丁的死活,可怜俺家中四个男丁,两个死在战场上,一个被抓为民夫,累死在役道上,前年鞑子再度南征,强行在村中征粮,将家中最后一点存粮抢去,老母高堂竟活活饿死,如今只剩得俺孤家寡一个,全靠俺们上官仁慈,不禁活命还分了房子娶了媳妇,队伍里的上官把俺们当人看,从不克扣粮饷,这样的队伍,老子豁出命也得跟着干,汉军弟兄们,醒醒吧,你在前头卖命,他们在后头索命,鞑子就是想要俺汉人死光,他们才能占了俺们的田地和女人。”
“俺是济宁府人氏,也是建康城下被俘”
“俺是保定路人氏,解帅帐下亲卫”
一条条喊话随着风声飘进元人的大营里,从他们撤军的第二天就开始了,宋人的意图昭然若揭,阿里海牙对此心知肚明,却拿不出什么好法子,大营中本就是汉军占大多数,上层的千户、万户都是汉军世家大族,与元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无论他们想做什么,都要考虑身在北方的家族,一时之间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宋人也不傻,拿出来说事的每一条都针对下层军士,说实话,对于里头揭露的这些问题,阿里海牙很清楚,大部分都是真实的,忽必烈大汗继位以后,一直在试图缓和双方之间的矛盾,包括重用汉人世家,重开科举,崇尚儒学,结好缙绅等等举措,无不是如此,可对于底层的汉人百姓而言,本就是压榨的对象,哪个统治者来了都是一样,如今却一桩村一件件全都套到了蒙古人头上,这便是人家所说的双重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