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第9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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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
见他们没有发话,一个全付具装的男子忍不住叫道,他年不过三十许,身材极为健硕,粗大的手掌上,提着一把长刀,从衣甲的形制来看,是城中最高级别的武官。
他便是常州都统王安节,其父亲更是有名,曾是蜀中大将张钰的主官,名叫。
王坚。
“守备之事,由王都统裁断,本官无不依从。”
姚訔面沉如水,他当然知道,对方想做什么,慈不掌兵这个道理,从未如此真切地呈现眼前,城外的那些不光都是宋人,还曾与元人血战了大半年之久,百战余生的忠贞之士,曾经。
可眼下他没有别的选择。
“床子弩!”
王安节一声断喝,架设在敌台上的一架床子弩,立刻发出了一个断帛般的撕裂声,近三尺长的铁枪破空而出,将已经快要跑到外壕处的身影,硬生生地钉在地上,那人肩头的沙袋一下子滚落,嘴里鲜血狂喷,他下意识地用双手抓住箭身,试图想要把它拔出来,身上的力气却很快就消失不见,直到整个人仆倒在铁制的箭身上。
更多的人,则加快了速度,纷纷越过他的尸体,冲向外壕,他们同样别无选择。
“神臂弓!”
“强弓!”
“放!”
“放!”
王安节面无表情地一声声大响着,城头上,充斥着他那种略带蜀地口音的官话,每一声叫响,都会有许多条性命消失,最终,能扔下沙袋,逃回元人军阵中的,已经寥寥无几。
阿刺罕看了一眼身旁的文天祥,后者的眼睛始终不曾睁开过,只是身体的颤抖,说明他听到了发生的一切。
“十不存一,这就是顽固的后果。”
文天祥缓缓睁开眼,看着远处那满地的尸体,不由得悲从中来,他嘴角嚅嚅地动了动。
“人生自古谁无死?”
阿刺罕微微一怔,随即冷笑一声,朝着左右大声喝道。
“说得好,既然一意求死,就成全他们,大汗有令,常州归而复叛,罪在不赦,破城之后,不留一草一木,人杀尽,屋烧光,井填平,河归道,永警世人!”
“末将等,谨尊大汗谕旨!”
所有的军将,无论是蒙古人、色目人还是汉人,全都低头抱拳答道,这样的旨意,也就意味着,城中的一切,全都归了攻城的将士,那可是宋人的繁华之所,比镇江府也不差的,人人的脸上都露出一种残忍的兴奋之色。
随着他的号令,整个元人军阵如同沸水般动了起来,首先发出动静的,是那些装填已毕的投石机,足有磨盘大小的石块,被巨大的推力推向高空,又带着一股骇人的声响落下,砸在城墙上,会让人感到,整个墙体都在摇晃,那种无坚不摧的气势,让守军不得不伏下身体,躲在女墙后头。
而元人的步卒同时发动了攻击,他们根据建康城下的经验,往往不等炮石停歇就会行动,将高大的楼车推向前方,用梯子铺在护城河上,填平剰余的外壕,大有一举破城之势。
只一开始,常州城就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
第二章 常州(二)()
“蔌。。。。。。嘣!”
一块投石直中王安节身后的女墙,巨大作用力,使他如同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仆倒,没有来得及系紧的铁盔“咕噜咕噜”地滚过马道,掉下城头。
“丧气。”他只是低低嘀咕了一句,便一屁股坐回去,从天而降的灰尘,扑了满头满面,把他整个人变成了灰白色。
“稳起,都给老子稳起,莫要露头,小心石头不长眼,脑壳没得喽。”
他拿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四下张望着,用竭尽全力的叫喊,提醒手下们,因为总有那不开眼的,被巨大的石块造出的气势所摄,扔下兵器就跑,结果往往逃不过密集的石弹雨,反而死得更快。
这一带的守军,约有三成是蜀中人,原本是他父亲王坚奉调内地时,带来的嫡系,父亲过世之后,便跟着他辗转在好些个州府,最后来到了这里。
这些平均年龄超过三十岁的蜀中老卒,包括王安节自己在内,全都参加过十六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数十万蒙古大军,在他们大汗蒙哥的统领下,自关中出发,想要一举拿下蜀中之地,然后顺江而下,席卷江南,结果,在一个小小的城堡被宋军死死挡住,损兵折将不说,连蒙哥本人都没能活着回去。
这场战事在史书中被称为“钓鱼城之战”,王安节时年十七岁,第一次上阵,第一次杀敌,第一次欢庆胜利。
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冒冒失失的愣头青,看着那些年青的军士,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而城下,黑压压,一眼看不到边的敌人军阵、遮天弊日的旗帜、还有那些数目繁多的攻城器械,与当年的大战,何其相似,他们同样困守孤城,同样看不到援军的踪影。
王安节一边鼓舞着军心,一边在嘈杂的声响中,聆听敌军的动静,这项技能就是从钓鱼城学来的,他甚至能从脚步声的密集程度,听出他们距离城边有多近了。
这一回,他听出了某种异常,敌军步卒接近外壕或许已经跨越了,头顶上的石块依然在呼啸着飞来,这样的攻势,将会极大地降低守军的反击,城中那些距离要近得多的多梢投石机,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全毁了,他必须要做好,早早就面临肉搏战的准备。
蒙古人的准备十分充份,投石机几乎毫不停歇地连续攻击着城墙,雨点般地石块打得城头周边烟尘四起,那些靠近城墙的民房纷纷坍塌,不幸被砸中的百姓和军士,发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良久之后,敌军投石密度终于慢慢降低,王安节和左右的几个老卒都听出了端倪,不等落石完全停下,全都猫着身从垛碟处探出头,看到的情形让他们心里不由得一沉。
城外的护城河上,架起了密密麻麻的阔步横梯,这种梯子,是元人专门研制出来,用于江南地区攻城作战时渡河之用,每架梯子长约四步多,像常州这样的大城,河面的长度约为十步,就需要两部梯子接替才行,而当中的接头,架在四名高材高大的军士肩头,这些军士全身都浸在水里,只露出了头部。
一队队手持刀盾的步卒正从他们架起的梯子上快速通过,最前面的已经就要接近城头了 。
更为麻烦的是,护城河边竖立着一排楼车,上面的弓箭手不问而知,定是百步穿扬的好手。
“不能再等了,起身迎敌。”
王安节一声令下,守军们纷纷现身,将早已上了弦的弓弩泼洒下去,而那些残存下来的床子弩也发出了自己的声音,无一例外全都对准了那些高大的楼车。
无数箭矢在空中飞来飞去,元人步卒举着盾牌,奋力将云梯挨向城头,守军们则用更为猛烈的攻击来阻止,随着距离的接近,擂石、滚油倾倒而下,将城下烧得熊熊一片。
姚訔在正门的城楼上督战,手里提着一把长剑,被几个亲兵护卫着,他的作用不是杀敌,而是鼓舞士气,虽然是一价文官,这么久的战事打下来,总能学会一些东西,只从气势上,也明白元人这一次的攻势,颇有些势在必得的味道。
惨烈的攻防战,每时每刻都在收割着生命,早在攻击开始前就退下城头的陈炤,负责的是城中的统筹事宜,组织民众、补充军力、修补器械、救治伤员、掩埋死者等等诸如此类。
种种繁琐之处,并不比上阵杀敌要轻松多少,如果不是他之前有过制司幕僚的经历,是很难在短期内上手的,这也是姚訔当初为什么会竭力将他留下的缘由。
“前门吃紧,元人的攻势很盛,要优先补充他们的损失,把剰下的抛车全都调过去,一定要撑住。”
战事的激烈反应到他这里,就是源源不断地收到求救的消息,不得已,他只能尽力保证那个方向,为此就连一个特殊的队伍也派了出去,这些人全都是城中的僧侣,为首的高大僧人名为万安,与其他人一样,都在额头上绑着一根布条,上面刺着“降魔”两个字。
僧人、道士、学院的书士、市集的商贾、无论是腰缠万贯的巨富还是升斗小民,此时都成为了这血磨战盘中的一份子,共同撑起常州城
“蔌。。。。。。嘣!”
一块投石直中王安节身后的女墙,巨大作用力,使他如同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仆倒,没有来得及系紧的铁盔“咕噜咕噜”地滚过马道,掉下城头。
“丧气。”他只是低低嘀咕了一句,便一屁股坐回去,从天而降的灰尘,扑了满头满面,把他整个人变成了灰白色。
“稳起,都给老子稳起,莫要露头,小心石头不长眼,脑壳没得喽。”
他拿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四下张望着,用竭尽全力的叫喊,提醒手下们,因为总有那不开眼的,被巨大的石块造出的气势所摄,扔下兵器就跑,结果往往逃不过密集的石弹雨,反而死得更快。
这一带的守军,约有三成是蜀中人,原本是他父亲王坚奉调内地时,带来的嫡系,父亲过世之后,便跟着他辗转在好些个州府,最后来到了这里。
这些平均年龄超过三十岁的蜀中老卒,包括王安节自己在内,全都参加过十六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数十万蒙古大军,在他们大汗蒙哥的统领下,自关中出发,想要一举拿下蜀中之地,然后顺江而下,席卷江南,结果,在一个小小的城堡被宋军死死挡住,损兵折将不说,连蒙哥本人都没能活着回去。
这场战事在史书中被称为“钓鱼城之战”,王安节时年十七岁,第一次上阵,第一次杀敌,第一次欢庆胜利。
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冒冒失失的愣头青,看着那些年青的军士,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而城下,黑压压,一眼看不到边的敌人军阵、遮天弊日的旗帜、还有那些数目繁多的攻城器械,与当年的大战,何其相似,他们同样困守孤城,同样看不到援军的踪影。
王安节一边鼓舞着军心,一边在嘈杂的声响中,聆听敌军的动静,这项技能就是从钓鱼城学来的,他甚至能从脚步声的密集程度,听出他们距离城边有多近了。
这一回,他听出了某种异常,敌军步卒接近外壕或许已经跨越了,头顶上的石块依然在呼啸着飞来,这样的攻势,将会极大地降低守军的反击,城中那些距离要近得多的多梢投石机,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全毁了,他必须要做好,早早就面临肉搏战的准备。
蒙古人的准备十分充份,投石机几乎毫不停歇地连续攻击着城墙,雨点般地石块打得城头周边烟尘四起,那些靠近城墙的民房纷纷坍塌,不幸被砸中的百姓和军士,发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良久之后,敌军投石密度终于慢慢降低,王安节和左右的几个老卒都听出了端倪,不等落石完全停下,全都猫着身从垛碟处探出头,看到的情形让他们心里不由得一沉。
城外的护城河上,架起了密密麻麻的阔步横梯,这种梯子,是元人专门研制出来,用于江南地区攻城作战时渡河之用,每架梯子长约四步多,像常州这样的大城,河面的长度约为十步,就需要两部梯子接替才行,而当中的接头,架在四名高材高大的军士肩头,这些军士全身都浸在水里,只露出了头部。
一队队手持刀盾的步卒正从他们架起的梯子上快速通过,最前面的已经就要接近城头了 。
王安节一声令下,守军们纷纷现身,将早已上了弦的弓弩泼洒下去,而那些残存下来的床子弩也发出了自己的声音,无一例外全都对准了那些高大的楼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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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常州(三)()
刘禹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熟人,而他怎么也想不起,这个青袍文士,倒底是谁。
“请恕刘某眼拙,足下是?”
见他坦然承认,陈炤大喜过望,举手便执了一礼。
“果真是刘府君,在下陈炤,去年六月尚在李相公幕下,你可能认不得某,不过某在建康城下随相公见过你,还曾一同在庆功宴上吃过酒,只是你当时忙于招架,哪里还会记得,一个小小的机宜文字。”
“恕罪。”刘禹的确不记得,哪怕对方说起,他也是毫无印象,李庭芝幕下人才济济,当时那种情况,怎么可能一一介绍,就算介绍了,他也记不到现在,又不是人人都是陆秀夫。
可陈炤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因为常州保卫战,此人与姚訔的名字在一起,就如同李庭芝与姜才。
“陈通判,叙旧的话,且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