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第8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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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打击,是冲着城外的那些木头架子去的,改进之后的装弹量,十步以内的误差,都足以保证摧毁目标,而那些加量不加价的填充物,又具有了一定范围的面杀伤,就连附近的巡骑都被波及到了。
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中间间隔时间极短,如同地动山摇般地,在一瞬间响彻了黑夜,而随之而来的是耀眼的火光,和人马的嘶鸣。
当郭守敬头也不回,跌跌撞撞地跑入御营时,忽必烈的身前,被一面面高过一人的盾牌挡着,只露出了头部。
“陛下!”
“他们来了,对吗?”忽必烈看也没看他的样子,眼睛盯着那座黑黝黝的雄城。
“请陛下马上离开,若是臣料得不错,接下来,炮火就会向前延伸,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六百步的距离,郭守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口齿依然清晰。
“离开?如果他们能打出一千步,朕要躲到哪里去,才算得安全,大都么?”
忽必烈推开身前的亲军,走到御营的空地上,背着手,看着被熊熊火光烧得透亮的前营,还有那些在火光下哀嚎、奔跑的军士。
站在一旁的郭守敬,突然听到一串蒙古话的低语。
“长生天,请降下暴雨,洗清这尘世上的污垢,为你的子民,做出正确的引导吧。”
他愕然抬头,只见方才还毫无动静的夜空中,又一次布满了红色的光亮,正对着他们的方向,越来越近。
第二百三十六章 耕田()
昭勇大将军、琢州路行军总管、上万户忽刺出作为前营的主将,统领着近五万蒙、汉蕃军,他的副手何玮,曾经参与了伯颜的大军,因此才会被调到了这里。
作为那场战事的亲历者,何玮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夜所发生的一切,他亲眼看到过,当时史格的前部大营,是如何被一轮轮的炮火击溃,又在宋人的追击下,一路蔓延到全军的。
而眼前,似乎让那个噩梦,再一次呈现,让他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忽刺出万户,你必须要做出决定,在战士们崩溃之前。”
忽刺出恍若未觉得盯着远处的夜空,那一片红光正在疾速地下落,毫无意外地落入他的大营中。
巨大的轰鸣声响了起来,与之前的一次相比,唯一的区别就是它更近了,所以听在耳中,也显得更加刺耳。
前面的大营里腾起阵阵火光,气浪卷着残缺不全的躯体,不断地飞向空中,人马嘶鸣之声不绝于耳,所有的人都在亡命奔逃,如同地狱般地景象,让人心惊胆寒。
“他们的下一次攻击很快就要到来,万户,请速速决断。”何玮的声音已经带上了颤抖,忽刺出回头看了一眼,御营的方向毫无动静,也不见有信使飞驰而来。
大汗在看着他。
“吹号角,我们,进攻!”忽刺出的决断让何玮愣在了当场,随即马上就反应过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前进与后退的区别,一个是被炸死,一个是死在城下,他们的选择实际上并不大,因为如果营溃,就会冲击到后面的部队,这样的责任,忽刺出担不起,他只能选择向前。
“呜呜。。。。。。”
在爆炸之后,黑夜中的号角声特别醒目,前营中那些无所适从的蒙汉军士马上停止了奔跑,凡是还能动弹的,都朝着大营的中心位置集结,在忽刺出的大纛下,许多人甚至还扛着云梯。
“前营完了,忽刺出这个蠢货。”听到号角的一刻,忽必烈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尽管他从来没有直面过那一夜,可并不妨碍他的想像力。
“要派人去纠正他吗?”
忽必烈摇摇头:“来不及了。”
他已经清楚得看到,天空布满了红光,不仅在时间上缩短了许多,而且全都集中在一块儿,很显然,全都是冲着前营而来的。
听到城外的号角声,刘禹的想法与他如出一辙,元人的反应速度很快,却用错了地方,于是,西门方向上的五十门投器,马上做出了改变,以中心位置的那一台为标准进行调整,前后用时不到五分钟,而这个时候,城外的号角声还不曾停歇。
“三发速射,标准药包。”
听到他的指令,已经完成了两轮射击,正处于手顺期的军士们,马上显示出了极高的效率,力士们直接将三个药包搬到了机器旁,而另一名轮换者早已经调整好了标尺,操作者将转盘转得飞快,很快就将精钢长臂压到了位。
三发连射,不作方位调整,算是比较容易的加强,点火、放置、发射、归位、再点火。。。。。。
连续不断地发射,使得天空中布满了一根根的红线,铺天盖地一般地飞向城外的元人大营,城头上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眼都不眨地盯着它们行进的轨迹,直到落下的那一刻。
位于前营中心位置的大纛,在黑夜中显得有气无力,忽刺出面对他的手下,大声疾呼。
“宋人只知道躲在城墙后头,怯懦地发射着那些事物,大元的将士们,哪怕黑夜也无法掩盖你们的英勇,让我们。。。。。。”
那当种熟悉的破空之声再度响起的时候,何玮已经顾不得提醒自家主将了,他选择了与郭守敬一样的做法,转身就跑,连马都来不及去骑,因为大营到处都是人,在他连滚带爬的奔跑时,源源不断的军士正在朝着中心位置集中。
号角声连绵悠长。
第一个药包就落在忽刺出不远的位置,他的亲兵们反应极快,猛地扑上前,将他压倒在身下,也将他的慷慨陈词打断,只余了满场的军士们,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
“轰”
第一批药包,根本无须做出任何调整,就砸进了数万人的队伍中,惨叫声甚至连巨大的炸响都无法掩盖,气浪席卷了一切,四散奔逃的人被自己的同伴挡住了去路,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又一片红光落下。
“轰轰轰”
由于炸点极为集中,这些药包发挥出了无与伦比的威力,无数根钢钉覆盖了整个大营,就连那些战马也被波及。
前营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忽刺出被他的亲兵死死压在身下,等到爆炸声过去,他从这些人的身体空隙间爬起来,看到的,就是一付宛如地狱般的模样。
之前站满了军士的营中空地,变成了一个个的大坑,坑里到处都是断臂残肢,许多人还在无望爬着,在这些深坑的周围,无数受伤或是惊吓的人,犹如无头苍蝇般地乱撞,身后那面大纛已经不翼而飞,更让他心惊的是,那些用生命保护了自己的亲兵,尸体变得面目全非,身上密密麻麻地全都是血洞!
他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得神经麻木,耳朵里嗡嗡作响,一种深刻的绝望充斥着脑海,让他动弹一下的心都没有了。
终于,他深刻地理解了,自己的副将,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胆怯,在这样的事实面前,无论是多么英勇的战士,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那是。
天罚。
紧接着从天而降的红光,再一次布满了他的营地,忽刺出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它由小变大,由模糊变得清晰,他双手抚胸,嘴里不由得喃喃自语。
“长生天,饶恕你的子民吧,你的怒火,让我们深刻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卑微。。。。。。”
最终,他的祷语淹没在了隆隆爆炸声中,那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惩罚,有着无可抗拒的威力,这一次,就连超过一里远的忽必烈,也感觉到了。
建康城的城头上,却爆发出阵阵的欢呼,那些亲眼目睹的军士们,将自己的所见分享给了下面的同伴,他们的声音,又被传到了城中别的地方,很快,就连正在不停制作药包的工坊里,也是欢声笑语,惊喜不断。
这是建康的节日,六个多月以来,他们没有一天不生活巨大的恐惧当中,那些亲手将自己的家人送上城墙,又亲手将他们的尸体火化,就连一个坟地都无法保留的人们。
根本没有兴致去庆祝什么春节、上元、中元、清明这些传统的节日,他们在活着的每一天,只有活着或是死去,当一切渐渐变得麻木,没有了希望,就只相剩下了无助的等待,尽管没有人知道,他们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他们等来了这一天。
刘禹喜欢看到他们的笑脸,无论是年青还是年暮,无论笑得有多不自然,至少,这一刻他们是快乐的。
“下调一分,标准药包,发射。”
“下调一分,加强药包,长引线,速射。”
。。。。。。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死亡宣判,投石器的标尺在一点一点地调整着,而每一个投出去的药包,也在不断地向着元人的大营深处延伸,远处一片火海,在火光下移动的那些影子,很快就停止了挣扎。
每一发射,都会引来全城的呼应,就连张士逊这样的文士,都无法再保持任何矜持,忘情地加入了欢呼的人群当中。
陈小乙和完成了搬运任务的林东家并排站在城墙上,前者那种肆无忌惮的笑声,让他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感到了无比亲切。
这巨大的爆炸声,就像后世的礼花,在天际唱响。
“老林,你识文断字,说说看,咱们会不会向之前那次一样,出城杀个痛快,一举把鞑子,赶进大江里?若是那样,某家就是拼却了这条性命,也值。”
“若是真有那么一刻,某会带着车队,为你们送去箭矢,只要还剩得一口气,一定将拖回城,送到慈恩局里,一准死不了。”
“那就说好了,某这条命,就交与你了。”
同他们一样,所有的军士都有着类似的想法,因为眼见着敌人已经溃不成军,此时突然杀出去,一定能取得极大的战果。
于是,当苗再成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时,刘禹不过淡淡地一笑。
“他在等着我们呢。”
苗再成不解地看着远处,在大片的火光背后,元人依然坚守着壁垒,他明白了对方话里的含义。
这种炸药不同于以往,有着巨大的杀伤面积,根本没有办法尾随冲锋,可如果没有了它的支援,元人就能从容地调动兵马,他们放任前营大乱而无动于衷,或许就在等待着这一刻。
刘禹当然不会给他们这种机会,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他毫不停顿得下达着指令,直到投器上的标尺,发出“啪”得一声清响。
“往回调,给本官,再犁上一遍。”
像是农夫耕田一样。
第二百三十七章 宣泄()
建康城的狂欢持续了整整一夜,到了最后,无论是操纵者还是力士,全都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就连手臂都抬不起来,只是每个人的眼里都毫无倦意,如果不是所有的成品已经一扫而空,他们就是用牙齿咬,也绝不会停下来。
刘禹相信。
这座城里的人们,压抑了太久,太需要一场彻底的宣泄了,因此,他并没有阻止,哪怕到了后来,炮火一遍又一遍地在没有活人的土地上犁过,将那些断臂残肢,炸成血肉糊糊,永远地留在了泥土里。
“战地黄花分外香啊,明年这块土地,庄稼一定长得特别茁壮。“
刘禹没来由地叹了口气,苗再成等人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等到想明白了,无不是开怀大笑。
欢笑声传染到了每一个城头上的人,无论是守城的军士、民壮、医者、还是那些辛苦了一夜的妇人,全都站到了城墙上,往日里,为了躲避矢石,他们只能躲在城角下,何尝有过如此畅快的时刻。
辛苦劳作的一夜的妇人们来了,
慈恩局那些医者来了。
就连能走得动路的伤者,也相互搀扶着,来到了城墙上。
每一轮炮火,无论打中了什么东西,都会赢得他们的欢呼,男女老幼,无不如此,满城的欢呼声,甚至盖过了爆炸的巨响。
就这样,一直到天气慢慢亮起,城外的情形一览无余,每个人都被眼前的所见惊呆了,刘禹也毫不例外。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城外还布满了元人的营帐,旌旗招展、一眼望不到头,那一排排高过城墙的木头架子,如同噩梦一般,时时在提醒着城中的人,破城可能就在下一刻。
而如今呢,外面的大地只有一种颜色,那是一种区别于泥土的深禇色,整个地面如同被铁犁反复地犁过,一道道地往上翻,泥土中夹杂着无数的杂物,已经无法分辨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
至于那些营帐,在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不见了,哪怕是炮火所及不到的地方,也是一片狼藉,燕子矶码头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船只,已经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城头上出现了片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