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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6部分

混在1275-第846部分

小说: 混在1275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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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深知此人说得还是谦虚了,当时的情况是,衡州守尹谷带着州中不多的兵马去了谭州,州中除了一个老迈不堪用的通判,就只有他这个参军在主事,在刻意交结之下,一呼百应有些夸张,可是如果元人大军到来,在无所适从之下,他的话,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是完全可能的。

    如果作为州治的衡阳县都开了门,州中各县还有多大的抵抗决心?在后世的历史上,谭州城破,荆南其余所有的州县,全都是传檄而定,这其中有多少都是黄震这类的细作功劳,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可谁知道,刘禹的到来,横插了一杠子,县里那些手脚不干净的胥吏,在静江府城下,被李十一这个不讲理的,一网打尽,等于将他辛辛苦苦建立的人脉网,全给打破了,又兼之家小俱在这里,他只能随波逐流来了琼海。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凭着那十多年的历练,他这个衙中老手,竟然受到了州中主官陈允平的青睐,直接提拔为了一县主官,如果按照这个轨迹下去,将来澄迈重新立县,他肯定是知县事的不二人选。

    不要小看了这个县官,全岛人口三百多万,一共才分了五个县,除开琼山这个首县,由陈允平自己兼任,拥众不下百万人口,其余的两百万,就算平均分到四个县,一个县也足足有五十万人!

    这是什么概念?京师临安府,坐拥天下的供应,全城人口也不过是这个数,到时候,一个五十万人口的知县,给个知州也不换啊,一条这么有前途的大道就在脚下,黄震的心里,还有多少反叛之心?只有天知道。

    前途只是其一,他当初被遣回荆南,年不过二十,就连娘子都是在当地新娶的,大宋,就是最实际的故国,无论从哪方面来说。

    当然,琼州的所见所得,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凡是知道内情的,都不会认为,元人还有机会打过来,就算打过来,多半也不会讨得了好,两相权衡之下,他的心思,就是再也正常不过的反应。

    “实不相瞒,当初,元人以某家父母相挟,为全孝道,不得已才入了毂,这十多年来,虽然送了些消息回去,可并没有做危害乡梓,危害大宋的事,如果这一回,不是陈三逼得紧,某怎么也不会做出这种事。”黄震的脸上有些凄然,却没有太多的惶恐。

    李十一沉声问道:“那陈三,究竟驱使你做何事?”

    “过海,他让某安排他随粮船过海,去往安南之地。”

    李十一同陈允平对视了一眼,原以为,陈三的地位不如黄震,没想到,他才是领头的那一个,那岂不是说,这一次的钓鱼,变成了打草惊蛇?

    黄震大概是看出了他们的疑虑,解释道:“元人的安排,是以州县为邻的,陈三与某同为衡州人,他原是在岳州从军,高副使兵败洞庭湖,坐镇岳州城中的文武没了指望,便开城降了元人,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被元人相中,以家人为质,潜入衡州成为细作,某在见到他之前,也是素不相识的。”

    “这等人,在荆南路撤下来的百姓当中,多么?”

    黄震想了想,摇摇头:“不会太多,譬如陈三这等人,早年投军在外地成了家的,只怕万中无一,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挑出这么一个白丁,做事毛躁,性子又急,胆子还不成,真要都是这等人,如何成得事?”

    原来如此,李十一顿时心中有了底,无论此人是不是真心有悔,都未必没有利用之处,毕竟,他的家人全都在此。

    “他想要过海,是传递消息与阿里海牙么?”

    “正是,陈三拿到了什么样的消息,没有说与某听,不过听他的口气,颇有些得意,似乎立下了什么了不得的功劳。”

    李十一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陈三不过是个普通作工者,能接触的都是经过过滤的,他并不认为对方真有这种能耐,反而是这位县丞,才有可能,因为他掌管着澄迈县的出海口!

    “你这一刀倒是痛快了,可线索也因此断了,元人如你这般者,在岛上还有多少人,却让某去找谁问去?”

    黄震被他的话说得一怔,随即就反应过来,赶紧接过:“是某莽撞了,如蒙不弃,愿为主事驱驰,戴罪立功。”

    他的爽快,让李十一的笑容更盛,其实陈三什么也没有透露,或者说是还没有来得及透露,现在黄震就是唯一的嫌疑人,他能合作,总比没头苍蝇似地乱撞好,既然是元人一手培养出来的,对于元人的一些切口、做事手段,肯定不陌生,一定能帮得上忙。

    “既然你有意,那某便不客气了,就从衡州的户籍开始吧,每个人都要过一遍,人手不够,某来调配,不过你的身手不错,会有些必要的手段,希望你能明白。”

    “罪人不敢,但请主事示下。”黄震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李十一这才打出一个手势,从两厢涌出一群黑衣蒙面人,手持军用制式弓弩,看这架式,只要稍有不对,就是万箭穿心的下场,黄震表面上还算镇静,实则手心、背上全都被汗湿了。

    他被机宜司的人解去了厢房,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各种资料,既有录入手柄的,也有手写的原始凭证,两相对照,一个个加以排除,以他十多年的胥吏生涯,再加上对元人的了解,至少衡州的户籍当无一遁形。

    至于其他的州县,还需要别的法子,毕竟这里头涉及了五十多万人,不是他这点人手啃得下来的。

    “想不到,真是他。”从头到尾就一直没有讲过话的陈允平,同样冷汗迭出,一个身手不错的元人细作,就在自己的身边,以他的地位,可是能直接接触抚帅的,万一那个时候发难,就是百死也莫赎。

    经历了这种事,他第一次对于机宜司这种半地下的组织,产生了一丝好感,不过面上依然忧心仲仲。

    “此人当真可用么?”

    “权宜而已,等他揪出元人的细作,与那边也就断了干系,会比这里的百姓还要忠心。”

    李十一一脸的淡然,无论黄震做出多大贡献,都不可能再进入核心圈子了,这同样是制度。

第一百九十一章 山芋() 
解决了一个烫手的山芋,陈允平没有多少轻松的表情,在他的后衙还有一个更烫手的,虽然头痛,却不得不去面对。

    李十一要做事,借用了他的厢房,他也没有心思再呆在前头,等他们一离开,自己也站起身,绕过走廊和天井,朝后头走去。

    州衙的建筑形式,与别处有些不同,是一幢缩进型的镂空大楼,缩进的意思就是衙前有着很宽阔的场地,有点像后世的停车场所,当然目前只能空起来,倒是平白增加了几许官府的威严。

    而大楼四面开门,中间留出天井,既是采光的需要,也有休闲的意思,在陈允平看来,这个天井,就是平常人家的花园,隔开前后衙,这么理解倒也没有大错。

    后衙如今成为了待客之用,当然了,既然是官府出面,这个客必须要有一定的身份,比如某个资格够老,官居一品的老狐狸。

    陈允平来到其中一间最大的居室前,正准备敲门,就听到里面传出来人声。

    “。。。。。。今日,他在一间大屋子里召集了许多人手,四下里站满了官兵,小的开始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集会,私底下一打听,才知道是讲学。”

    “喔?他还会讲学,可知讲了些什么。”

    “这个却不甚明白,小的问了一个送子进学的百姓,他只说是抚帅亲自授课,可授得是什么,只怕无人知晓,这会子,还没有结束呢。”

    “倒是有些意思。”那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能够以一路之尊,亲授学子,便有可取之处,此子,总能出人意料,你今日还去了何处?”

    “小的还去叶府的居处看了看,都是住的帐篷,或三五人,或七八人,占去了城东好大一片地,十三姐儿的居处也在那一带,只是守卫森严,无法接近,府里认得小的的人太多,为怕暴露行迹,小的扮作农夫,找了些百姓攀谈,倒是听说了一些事。”

    “据百姓们说,十三姐儿他们的屋子还在建着,咱们府里也在一块儿,离此不远的一座山上。”许是他说得有些吞吐,被催促了一下。

    “这屋子,有什么不妥么?”

    “倒也无甚不妥,只是位置上差了一筹,听闻这个位子,还是府里去求来的,小的去那山上转了转,有好些屋子都在开工,不过只有咱们的几近完成,只余了外墙和一些角落。”

    “不必说,刘府自然是最高处了,原本那里给的哪一家?”

    谈话到这里就嘎然而止了,也不知道老陈头是没打听到呢,还是说话的声音太小,陈允平稍稍等了一会儿,伸手敲响房门。

    被叫进去之后,老陈头很知趣地退了出去,只留了他们两人在里头。

    “君衡,你来得正好,刘子青今日讲什么,你应该知晓吧。”

    对他,叶梦鼎没有一点客气,仍像在海司一样直来直去,这样的待遇,反而让陈允平更加习惯,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都是应该的。

    “下官本想去听听的,因为一桩案子,给耽搁了,好在这课不只一堂,日后还有机会,他讲的名为‘新学’,主要是算学和物理两种,算学好懂,这物理一科,下官也不甚明白,不如改日去旁听?”

    新学?叶梦鼎沉吟了片刻,因为情况不明,倒是无法给出什么判断。

    “你说的案子,是否就是昨日那件命案?这么快就有头绪了。”

    陈允平点点头:“就是那件案子,凶手已经招供了,是元人派来的一个细作所为。”

    “这么快?”叶梦鼎惊讶不已,昨天的整个过程,他都是亲眼所见,他们做事的手法,与平常的官府办案区别不大,除了一点,那些蒙住了头脸的黑衣人。

    陈允平的意外不比他少多少,李十一神速地锁定了嫌疑人,结果把人一招来,还没有怎么着,人家就自行招供了,这显然比什么证据都更有说服力,那么问题来了。

    当初,他是凭什么认定此人的?要知道,两人之间相隔一个县,平素又从无瓜葛,说是同乡,一个在州治衡阳,一个却是常宁,看上去天差地别,可结果就是那么无语。

    他只能归之于,这个带着神秘色彩的组织,有着一套自己的办法,他们只对抚帅负责,没有向自己交待的义务。

    “此事并非下官的首尾,而是那位李主事之功,实不相瞒,事情到了现在,下官依然不明甚解,或许少保可以从抚帅那里,打听一二。”

    叶梦鼎何许人也,一看就知道他并非言不由衷,也不是敷衍塞责,而是真不知道,至于后面的意思,就多少带着一种试探了。

    老狐狸才不接这茬呢,一旦露在了明面上,有些事情就必须要提出来,最后能得出什么样的答案,他一点把握都没有,那样的话还不如不见。

    顺着这个话题,他又问了一些关于机宜司的事情,虽然内里的详情陈允平说不出,但仅从表面上看,倒是有几分皇城司的影子,这样的组织,有宋一朝,和内廷的宦官一样,都是为文人集团所警惕的,刘禹建立它的目地,或许从一开始就不那么单纯?

    当然,眼下探究这个毫无意义,如果他们的效果和手段真得像破案这么神,正是目前的琼州所需要的力量,而且从陈允平的介绍里,刘禹未必没有制衡之意,只要两权各有统属,就从制度上杜绝了一手遮天的行径。

    可是制度本就是人订的,再好的制度经过时间的摧折,最后变得面目全非,甚至背离本意的事,史书上又何曾少过,想到这里,叶梦鼎自失得一笑,眼下想太多,可不就是杞人忧天?

    不得不说,积威之下,阴影犹在,对着他,陈允平感到了极大的压力,不得不竭力寻找话题,避免太过尴尬。

    “适才下官过来,听到了少保与贵仆的问话,叶府那块地的来龙去脉,下官倒是知道一些,原本的地方要大上许多,不过矮了些,府中管事便找了郡夫人,重新换过,便是如今那一块。”

    听他这么一解释,叶梦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家人嫌位置不好,闹到了十三姐儿那里,最后以对方的妥协为结果,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你的家小俱都来了么?”

    陈允平不知道他的用意,“嗯”了一声,他家是四明大族,早在泉州之役时,就已经派人接了过来,等到局势不对,福建路出现逃难的百姓,便干脆全族都移到了广东境内,过海来的族人并不少,但并没有整体迁移,因为这里的制度使然,一个大家族要彻底拆分,这个决心不是那么容易下的,再说了圣驾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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