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第8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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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她分明闻到了花香,不仅浓郁,而且热烈,感觉自己就像是敞漾在花海中,就在这时,眼前突然间一亮,眼睛顿时像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再也闭不上了。
红,铺天盖地的红,就这么以一种令人猝不及防的方式,进入了她的脑海中。
做为府中最为尊贵之人的居所,他们夫妻的帐子,足有百步大小,平日里,除了安寝,会用一道挂幛将前后分隔开来,或用作待客,或用作膳食,而此时,那道锦缎织成的挂幛,被高高地束了起来,前后全部打通成了一体。
无论是顶蓬还是四壁,此时都被一束束鲜花插满了,而这种鲜花,既不像她所熟知的牡丹、芍药,又不似她所喜爱的莲花荷叶,香气四溢、色彩艳红,有一种咄咄逼人的侵略感,就像此时的夫君。
“香气袭人知昼暖,人间六月是天堂。”刘禹捧着她的脸颊,慢慢地挨向,那比玫瑰还要艳丽的樱唇。
璟娘掂起脚尖、闭上双眼,沉浸在花香和夫君的气息中,她什么也不愿想,只要尽情地享受这一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度睁开眼时,依然是无边无际地红,让她似乎回到了成亲的那一刻,身心的满意,化作吟吟的笑意,在晕意满颊的脸上绽放开来,如同满帐的鲜花一样娇艳。
“夫君今日,当真用心了。”
“那是,不仅费心,还费力,只要能搏娘子一笑,便是值得的。”刘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人人都说后宫好,其实甘苦自己知,身体差一点都是不行的。
璟娘“扑嗤”一声轻笑,成亲这么久了,一些隐诲之语自然听得出来,今日夫君的热烈,和成亲的那一晚相比,也不遑多让,似乎不光是为了自己的生辰。
只不过这点杂念,连湖水中的一丝莲漪都算不上,就被浓浓的爱意再度包裹,思想随着身体一再沉沦,再也不想起来。
市区的曲艺和烟花还在继续,让这片大地,当真有了不少节日的气氛,胡幼黄的眼睛看着台子上的优伶,却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这事,你事先知情?”
陈允平同他一样,似乎陶醉在优美的词曲中,就在胡幼黄以为他没听清,打算追问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句。
“圣驾昨日进入了广东路,你知道么?”
胡幼黄一愣,这根本是驴唇不对马嘴嘛,可他仔细一想,就有些明白了。
“四个月的功夫,他们才走到广东路?元人呢。”
“在福州一带,陈君贲接战不利,退守了福州城,十万大军,战损了一半,好在百姓疏散得还算及时,目前都在朝着广东境内迁延。”
胡幼黄明白了,福建路是个大路,至少也有百万以上的人口,哪怕只走了一半,那就是五十万众,再加上从两浙一路跟来的百姓,目前的广东境内,只怕会聚集四、五百万人,这么多人要吃饭,就是一个数不尽的数字,更何况,还有一个皇家,一个朝廷要供给。
没有粮,就会引起sāo luàn,到时候,不用元人打过来,大宋自己就垮了,看看眼前的情景,想想一海之隔的那片大陆,胡幼黄突然间明白了,刘禹之前所说的话,救国还是救民,并不是一个容易的选择。
或许在这位年青抚帅的心里,从来就只有天下万民,陈允平的态度很明显了,已经与他绑在了一块儿,自己这个曾经金殿传胪、御街夸官的探花,又该何去何从?
“你可知,他为今日的节日,做的命名么?”
胡幼黄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一张纸,借着路灯的灯光一瞅,上面的字体歪歪斜斜,正是那位抚帅的亲笔。
“双栖”
他喃喃地念了两遍,心里猛然一动,情侣从心而选,良禽择木而栖,贤臣又何曾不是择主
而事?
第一百八十三章 花房()
“十万大军,仅仅五天就没了一半,就是十万只猪,散落在外,五天功夫也抓不完吧。”
被琼州知情人士暗暗称为“李阎王”的提举机宜司李十一,愤愤不平地说了一句,手下们想笑又不敢,毕竟这是一个坏消息,还是关于自己人的坏消息。
“那位状元公不知兵,却还一直谨守咱们的提醒,不愿与元人野战,可朝廷不许啊,一再催促他,加之元人看似不多,没奈何只能出城,哪曾想,鞑子尽是老卒,又有过万精骑相助,几番冲杀之下,便是一溃再溃,能逃回一半,也算是之前的训练得力了。”
“福州城中,有积蓄吗?”对于战斗的过程,李十一已经不想再了解,宋军是个什么德性,他又岂能不知,侵入两浙之地的,是元人的立国之本,就是阿里海牙的一路偏师也不是他们能正面相抗的,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陈文龙能守住福州城,拖延元人进入广东路的步伐。
“有,泉州之役,他做为后路总管,一直在想方设法筹粮,两浙溃败之后,大量的府库往后转移,首当其冲的就是福州,做为路治,其高大之处亦足可恃,料想元人一时半会儿,很难突破。”
手下说得没错,有五万之兵,只要守将得力,守住一座高大的城池,并不是不可能的事,这个陈文龙,是抚帅看好的人,就算不济事,三、五个月还是撑得住的,李十一将军报放到一边,眼下他所关注的方向,还是在府内。
眼下这个节庆般的日子,其实也浸透了他们的心血,广场上的某一个百姓,身份都经过了重重过滤,为防不测,在人群中,还布置了大量的人手,饶是如此,依然不能让他放心,直到刘禹的身影消失,他才能带着人回来。
而这份军报,并不是今天唯一的收获。
在对广场百姓的身份检查中,被他们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这些人一早就带回了司里,而做为临时监禁之地的,是一处还没有完工的建筑。
此时,工地上没有了作工的人,四周被他的手下围住,一楼已经烧筑成形的几根柱子上,分别绑着几个人,每个人的边上都站着一个手下,似乎正在询问着什么。
“有什么发现?”李十一走过去,站在最近的一根柱子边上,一个手下马上递上了一圆棒子,他接过来在上面按了按,一束白光从棒头射出来,照在那个人的脸上,原本耷拉的脑袋一下子抬了起来。
诡异,这是此人看到的第一个感觉,他周围有很多人,但是只有这个拿着一束白光的男子,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其他的,全都蒙着头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他们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都如此藏头露尾,连真正的面容都不敢示之于人,让他感到了一阵心悸。
“不肯说,只说我们抓错了人。”手下简单地吐了一句,便不再言语,而是递了一个板子过去。
李十一从他手中接过板子,拿着光棒子在上头照了照,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说你是衡州人,衡州哪里?”
“常宁。”
男子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荆南口音,李十一不置可否地看着板子上的资料,资料显示,此人登记的是常宁宜水乡人,正好处于撤退的主要道路,那个县的百姓几乎全都来到了琼州,怕不有几万人?
“他们几个呢?”
“也都是荆南路的,有永州、全州还有道州。”
全都是谭州以南,却没有一个是本路的,李十一点点头,这些人还真是处心积虑,知道邻路的户籍资料他们无法带走,原始信息根本查不到,这样就拿他们没法子了么?
那也太小看咱们路的行政力量了,更重要的是,小看了咱们这些人,整天琢磨人的人。
“人派出去了么?”
他也懒得再问什么,直接将板子扔还给手下,手下显然明白他问的是什么,点点头,仍是一付惜字如金的样子。
这幢建筑的周围,除了他自己,以及被绑在柱子上的那几个人,其他的都蒙着头脸,身穿黑衣,这是他的要求,机宜司所有的探子,不仅要对敌人保密,也要对自己人保密,他们当中的人,平时就和州里的其他人没有两样,出外做工、有的还从军、等待着分房或是已经在建房,真实的身份名册,只有他这个主事才有,就是刘禹本人,没有调阅的情况下,也不会知道哪些人才是。
制度看似不透明,甚至有着一言堂的趋势,其实也是刘禹有意无意地纵容下,他们的权力可以说是无限的,但又是严格受限的,在府内抓人、审人、杀人都是需要通过州衙的,以这些人来说,一旦确定了身份有问题,就会被移交到州里,他们无权处刑。
治权与法权分开,是一种新尝试,因此,李十一连刑都没让他们上,他需要的手下,是用脑子的,这也是刘禹对他们的要求。
很快,手下就将人带来了,来人一身粗布搭链,下面套着一件大袴子,身材微胖,上来就对李十一恭身一礼。
“不知上官唤小的有何事。”
“告诉他,你来琼州之前,在何处营生。”李十一朝着柱子一呶嘴。
“是,小的是荆湖人氏,随大军逃入广西路,之前家居衡州宜水乡,为乡中里正,这位小哥,看着面生,不知是哪里人氏?”
那人看了对方一眼,便低下了头,李十一心里顿时就有数了,乡中里正,其实就是最基层的政权掌管者,平时帮着官府抽丁收粮收税,对于乡里的每一个村子都不会陌生,绝不可能会有记性不好的人来做。
被绑的那人显然意识到了什么,没想到,这里的管理效率如此之高,从他被捉来,到来人被找到,用时不过一个时辰,这其中还要刨去大部分赶路的时间,也就是说,人家在知道自己的乡籍时,就已经发现问题了,找来人只是为了证实而已。
难怪,这些蒙面人连问都没问几下,为首之人到来后,也是毫不在意,原来在这里等着。
李十一见他不说话,也不着恼,将手下那个板子交与了来人:“你看看,宜水乡陈家村,有没有这个人?”
既是乡中里正,多少也是识得字的,来人就着光棒的照射,读了一下纸板上的信息,又对那人的面相看了看,摇摇头。
“陈家村就在小的那家中不远,隔着一条河,如何不识得,这个陈三是有的,不过一早就投了军,小的记得他家是个破落儿户,没有爹娘儿女,当时大军到来,全村的人都跟着走了,这里头绝不可能有此人。”
“不,你若是让他说出当地风貌,一定不会有差,因为他就是陈三。”李十一出人意料地摇摇头,否定了来人的说法:“这陈三离家,是不是有许多年了?”
来人点点头:“在小的接任里正起,他就没着过家。”
“他当年投军是不是去了岳州?”
来人摇摇头:“这小的就不大清楚了,得去州里才能找到名册,主管的林兵曹也来了琼州,他那里说不定还有线索。”
李十一问这话的时候,用眼睛的余光一直盯着被绑的那人,果然,他的身体似乎抖了一下,虽然用时极短,但已经肯定了李十一的猜测。
“那就错不了,用不着林兵曹来,此人也无所遁形。”李十一胸有成竹地说道:“陈三,你的户籍资料都是对的,但却忘了一点,口音。”
那人依然没有抬头,李十一也不管他,继续说下去:“你离家数年,一直在岳州从军,应该在那里纳了婆娘吧,这么多年了,衡州话里,总会带上些北路的口音,方才你说得不多,但已经足够了。”
来人这才明白,被绑的这个人为什么一言不发,又不敢抬头,荆湖两路的口音以岳州为界,有着极大的差别,他知道自己瞒不过老家人的眼,可没想到,这位主事一早就听出来了。
“是,俺是从军去了岳州,元人打来,大军败了,俺们和几个兄弟只能逃回去,没能到家,村子里的人已经逃往了广西路,俺们没奈何,只能跟着过了海,一直安份守已,从未想着生事,不知怎么的,就被你们捉了来,俺们实是不知道犯了何事。”
被绑的男子很干脆地认了,却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李十一也不着恼,嘿嘿一笑。
“嘴挺硬,想必是家小在元人的手里吧,给你两条路,一条,死杠到底,某家也不为难你,明日,着人带着你四下里逛逛,也不捆住你的手脚,想跑,想跳海都随你,只要有本事,能逃出我机宜司的手,就算李某无能,认了这栽。”
被绑的男子愕然不已,对方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不杀他,但是比杀他还难过,只要他和机宜司的人这么一露面,自己的同伙就知道自己被捉了,无论自己有没有招供,也不可能再取得同伙的信任,如果他们将消息发出去,自己的家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