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第8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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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苏湖只有那么几个县,常州、安吉州都在战火当中,余下的嘉兴府、平江府再怎么富足,也不可能当真拿得出供给五十万大军的粮草,到了后来,这种征僻就成了对江南的惩罚,不要说升斗小民了,那些田产的主要拥有者,在元人铁蹄的催逼下,不得不拿出的积蓄以求为家人保个平安,任是谁也没想到,做个顺民的下场,并不比抗争到底强到哪里去,至少人家还活着不是。
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伟大的薛禅汗是不会理会的,他的眼睛只盯着一处,就是处于风雨飘摇当中的建康城,从去年到现在,整整五个多月过去了,那座看似光秃秃的城池,竟然还是屹立不倒,如今这场攻城战已经演变成了意气之争,仿佛不拿下它,就不算征服了整个江南般,遍布小半个建康府的大营里,流露出来的就是这么一种气氛。
压抑至极!
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总算让这种气氛稍稍纾解了几分,因为谁都清楚,这样的天气下,人都站不稳,还谈什么攻城,大汗只是心急,又不是真的发了疯。
的确,忽必烈怎么可能因为战事不畅而迁怒自己的人,江南各处有的是地方让他泄火,就连阿刺罕,这个丢失了此行最大战果的罪魁祸首,事后也只是稍稍惩戒了一下,依然让他带着人进军两浙的其他州县。
虽然不曾发疯,不过随侍的近臣都很清楚,大汗的心情不算好,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最好不要去招惹,以免池鱼之殃。
当然,总有不怕死的,比如此刻请见的一个汉人官吏,看着品级也不算高,怎么就那么不省心呢,一个守在大帐外的内侍撇撇嘴,还是转身进去帮他通报了,是打是骂哪轮得到他们这些阉人来说嘴。
“叫他进来。”
忽必烈斜卧在一张胡床上,身体被一只手撑着,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就连说话的时候都不曾动弹半分,内侍诧异地看了一眼帐子里,似乎还不只一个人,他赶紧低下头,倒退着出去。
等候在外的汉人官员听到传唤,正了正被淋得大半身都湿掉的衣帽,一矮身从内侍掀开的帐门钻了进去,往前走了几步便跪伏在地上。
“都水监使臣郭守敬觐见陛下。”
“郭卿来了,先等会儿他画完了,咱们再说话。”
忽必烈的语气出奇地平和郭守敬不由得一怔,说实话,进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结果人还没见着呢,就来了这么一出,他遵命站起身,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情形,大汗摆了一个靠坐思考的姿式,而在他身前几步远,一个胡人坐在一架画框之后,拿着那种胡笔不停地描绘着。
对于胡画,他并不陌生,大都城中,就有这等西方人,有一种被称为‘素描’的绝技,只任一只黑笔,便能将人像、景物描绘得栩栩如生,此刻这个随军的胡人,多半就是在为大汗描像吧,他不敢造次,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候画像的绘成。
“你也去看看,画得像不像朕?”
许是见气氛有些沉闷,忽必烈出言说道,郭守敬恭身应下,脚步轻轻地走到那人背后,看着那个胡人在画布上涂抹着,手中拿着的,竟然不是黑笔,而是数十只色彩各异的蘸料!
彩绘的胡画?
郭守敬不由得吃了一惊,更让他奇怪的是,做画的这个胡人非常年轻,看上去连二十都不到,而样子也与寻常的色目人不同,尽管身上穿着一件蒙古人的长袍,可他一眼就能看出,此人一定是从极西之地过来的。
蒙古人的西征,最远到了哪里,史书上还有所争议,不过大体上是与后世的东欧、南欧相跸邻,那里的人种与来自西域的色目人又有所不同,他在大都城里,就见过这种喜欢叩拜一种十字架一样的神祗,说一口非常难懂的语言,穿着习惯都截然不同的胡人。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其中之一。
“天颜若晤,非臣子所能揣测,陛下一会儿自知。”郭守敬站在画框后头,神情敬重地回了一句,忽必烈轻轻地笑了,给了他一个朕知道你是在拍马屁,但就是很舒服的赶脚。
和汉人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一定是表面上的意思,细细一想,忽必烈就明白,事情的进展不顺利,他在害怕自己会发难。
这是一个聪明人啊。
可越是如此,忽必烈就越是沉得住气,这种传自极西之地的彩绘极耗功夫,等到年轻人收了笔,至少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他在榻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酸涨的手脚和脖子,那个年轻的胡人已经上前跪倒在他的脚下。
“臣的拙作陛下御览。”
一口汉话就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嘣出来,连在一块儿,竟然还挺符合语境。
“嗯,画得不错,就是年轻了些,若是十年之前,朕会赏你一大块金子,不过现在嘛。”忽必烈叫了一声,一个内侍赶紧站过来:“带他去,挑中什么,都是朕给他的赏赐。”
“臣,谢过陛下的厚赐。”
显然,这些话应该是被人提点过的,年轻的胡人表现得十分有礼,等到内侍将他带出去,忽必烈站起身,将那付画递给了郭守敬。
“郭卿,你觉得像不像?”没等他答话,又加上了一句:“朕要听实话。”
郭守敬现出无奈的表情,装作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将画放在手心里,拱手送回去:“陛下说得没错,此画中的人,正是陛下十年前的样子,如今,也不过稍有霁貌,画者心中,所见的是陛下的英容,画出来的自然就是这样,臣的实话就是,像,也不像。”
忽必烈将那张画拿在手中,背着手在帐子里踱了几步,或许是郭守敬的话他想到了什么,心生几分感慨。
“稍有霁貌,你说得不错,朕老了,还不知道有没有下一个十年。”
郭守敬赶紧跪下,连连告罪不已:“陛下春秋正盛,臣失言,罪该万死。”
“起来吧,是朕让你说的实话,何罪之有。”忽必烈摆摆手,说道:“作画之人,自称来自于一处名为‘威尼斯’的地方,据他所说,离着旭烈兀的汗国相去不远,而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很大的一片土地,风土人情,迥异于中土,朕是真想去亲眼看上一看。”
“陛下。。。。。。”郭守敬的手刚刚抬起来,就被他给制止了。
“这些话,都要等到江南臣服之后,才能言及,而眼下,就连一座建康城,朕都征服不了,还谈什么江南、西去?郭卿,你今日过来,是打算告诉朕一个不好的消息么?”
郭守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尽管眼前的大汗已经六十多岁了,思维之敏捷,依然让他们这些臣子汗颜,可是事情又不能瞒着,他只能将方才没有完成的动作,做完。
“圣明无过于天子,臣带人去勘测过了,要想断了城中水源,只能从秦淮河的上游想法子,依臣所见,挖一条支流,泄于赤山湖,所耗人工不下十万,工时不少于四个月,倘真能完工,臣敢保证,这条汇入大江的秦淮水,一定能断流。”
忽必烈没有表示,只是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郭守敬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判断合盘托出:“只是断流虽可,断水却未必,江南雨水足,建康城本就筑于大江之侧,如今又到了雨季,城中只需稍稍开掘,地下便会有水冒出,这样的做法,若是在冬日里,或许还有可为,如今只怕是。。。。。。”
他没能说得下去,而忽必烈却听懂了。
“如今只怕是劳民伤财,无功而返?”郭守敬点点头,这正是他想要说的话。
“给你二十万人,两个月可否做完?”
接下来,忽必烈的话让他猛地抬起头来,那双虎狼般的眼神,看得他心神一凛,而从这里头,更是透露出了一种心意。
不容置疑的帝王之心!
大汗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江南的百姓,无论这座城池有多么坚实,也阻挡不了他取得天下的志向!
郭守敬收敛起心中的震荡,毫不迟疑地跪伏在地:“定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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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秘书()
“刘哥,我走了,谢谢你。”
刘禹看了一眼短信上的提示,摁下关机键,不等屏幕熄灭,便随手放入了内衣袋子里。
身后的加长拖车已经装满,他将嘴里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熄,拉开车门一跃而上,发动了车子,长长的车身发出一声轰鸣,在那道光门消失之前,慢慢地驶了进去。
异时空的琼州,在他头脑中的眩晕还不曾完全消失,就听到了耳中传来阵阵巨响,等他把车子停稳,跳下来朝门外一看,外头的天色黑得就像夜晚,倾盆大雨中,雷声夹着一道道闪电,宛如世界末日一般。
还真是一语成谶,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百年不遇么?刘禹悻悻地腹诽了一句。
好在这个仓库本身就做足了防水的措施,雨水通过几条宽大的排水沟,很快就被抽走,一时倒没有淹没之逾,不过,别的地方,特别是那些帐篷区呢?想到这里,他赶紧跑回去,从驾驶位下面的箱子里拿出一件雨衣,又抓了一个手电筒,一边朝身上套,一边跑向雨中。
直到出了门,他才感到一丝奇怪,往日守在仓库的军士,竟然一个都不见了。
好在这条路不算远,路上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脚背,刘禹淌着水冲进自家的居处,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大雨中,听潮穿着一件单衣,外头罩着一件湖蓝色的褙子,脚上是一双及膝的雨靴,打着一把花伞,站在水里不住地嚷嚷着。
“。。。。。。把那些事物都抬出来,湿掉的不要了,先紧着吃食,旁的呆会儿再说,手脚都快着些,那是娘子的心爱物,你先拿油纸包了,算了还是交与我吧。”
刚刚接过一个婢女递来的小包,她的肩头突然被人给拍了一下,听潮转头一看,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成了惊喜。
“郎君。。。。。。。”
“你家娘子呢?”刘禹见她指挥得井井有条,大部分东西都已经被抢出来了,便不再干涉。
“去学堂了。”
“这么大雨还上课?”
“昨日就停了。”听潮摇摇头,雷声雨点太大,她不得不靠近了刘禹,几乎在他耳边说道:“州里像这等没有住上楼子的百姓还有许多,娘子与陈府君、胡通判他们商议了一下,决定开放学堂,收容百姓入住,今日一早就带了人去安排,这会子只怕还没吃呢,奴想着弄些吃食送过去,便先回来看看,顺便将能用的都抢出来,现在什么都缺呢。”
她说得又急又快,声音清脆悦耳,如同一只小鸟在耳边欢快地叫唤刘禹不由得乐了,当然更多的原因在于,听到了他们将一切都安排在了前头,用不着自己这个穿越者来提醒应该怎么做。
“还有府衙、商社、以及那种已经建出一层楼面的,都可以安排百姓暂避。”不过他还是补充了一句。
听潮点点头:“已经在做了,建成的楼子,走廊、楼道、顶棚都做了安排,相熟的还被请进了屋中,听陈府君说,就连市舶司大堂,也被黄侍郎打开,水晶宫也似的屋子人好生羡慕。”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明日咱们的屋子,也弄上一层全玻璃楼面的,对了,顶上再安上一条泳道,到时候郎君教你们游泳。”
听到他们想得比自己还要周全,刘禹彻底放了心,一轻松下来,口上便没有了遮拦,听潮被他说得慢慢红了脸,很显然,游泳是个什么意思,她是知道的,乡野林间那些天然的泉水小溪,不乏一些小屁孩去嬉戏,可都是没穿衣服的。
刘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四下看了看,这一处帐篷区地势还算比较高,应该是扎营的时候就考虑过的结果,只是没想到,雨势会来得如此凶猛,一下子就淹过了脚背,不必说,帐子里头也难以幸免,等那些下人们收拾得差不多了,他让一个家丁领着人将东西送过去,自己带了听潮走向另一头。
“吴老四呢?也跟去了学堂么。”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听潮的回答让他吃了一惊:“张参议来寻娘子借人,娘子将府里的男丁和叶府的下人都遣了过去,吴都头原本是不肯的,被娘子说得没了法子,也只得带人跟了去。”
“张青云找人去做什么?”
“守堤,不只咱们府上,州里的衙役、市舶司的护兵,还有大营里余下的军士都跟他去了。”
刘禹被她说得心中一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黎母水自大山流出,横亘临高、澄迈、琼山等县,最后在此汇入大海,这么大的降雨,山中的情形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