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第8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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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瑄琢磨着,要怎么玩得痛快,又不至于让他早早地死去时,牢外响起了一阵喧哗声,隔着这么远都听得分明,那是一个男子的哭诉,此人就是大当家船上,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
“姐儿。。。。。。你可来了。”
看到来人的一瞬间,铁娘子一般的雉奴一下子红了眼,对方虽然不是宁哥儿,却是他的亲信,也是自己的相识,每一次相见,都会跟着来,也许从他的嘴里,能得到更确切的消息?
“对不住,我来晚了,你们大当家,他。。。。。。”雉奴一把将他扶起,看着这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却依然铁骨铮铮的汉子,听到她提起当家的,凹陷的眼眶中,滚出了一行泪水。
“那日,敌船太多,咱们的船又显眼,左冲右突,好不容易把他们堵在了里头,可自身也给围了起来,的人都上了甲板,同那些鞑子拼命,小的就守在舵台前,亲眼看到大当家的冲在前头,身上。。。。。。伤了好几处,还中了两箭。鞑子的人实在太多,咱们的人一个个倒下,眼见着就要失守,最后没法子,他点燃了一桶火药,将咱们的船炸成了两截,还烧着了周围的鞑子,小的落入水中,就再也没有见过大当家。”
雉奴听着他的描述,这可能是最接近真实的结果了,身上带着伤,落入冰冷的海水里,任是通天的神通,也不可能存活下来,她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安慰这个汉子,因为同对方一样,自己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些东西,想要跳出来。
“你们。。。。。。都是好样的,都是好样的。”
雉奴挤出一个笑容,不住口地安慰道,从牢里被解救出来的人当中,只有区区数个认识她,不过那些若有若无的传言,一早就被人四下散播出去了,谁都知道,眼前这位标致得让人眩目的女将,就是大当家心尖尖上的人。
“属下张瑄,忝为大当家部下押官,见过雉姐儿。”
张瑄抢上前,同她见礼,这才是正事,报仇什么的,晚上一会有什么打紧,不过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落在了后头。
“你就是张瑄?还活着,这便好。”
张瑄听着一愣,这话不像是安慰啊,而且比起之前那些人来,就连热情都少了几分他忍不住心里有些打鼓,他的来历,船队中知晓的人不多,可别人不知,眼前这位小娘子,当日可是亲自去过的,又哪能不知。
“属下自幼在海边长大,习得些水性,这才侥幸得脱。”他也不隐瞒,简单地将自己脱险的经历说了一遍,当然那种情况下,水里冰凉刺骨,岸上敌人林立,水性再好,想要活下来,只有成为俘虏一条路。
雉奴摇摇头:“你误会了,你们上峰有令,张瑄有功于国、忠诚可嘉,擢升为指挥使,加从九品承节郎。”
听到她的话,张瑄一下子怔在了那里,指挥使什么的,不过是个差遣,对于一只船队来说,他还是只能做个船主,可这个郎官,就意味着跨入了武臣的序列,要知道,岳飞也是这么一步步升上去的。
“小的不敢言功,都是大当家指挥得当,可他。。。。。。”张瑄说得真心实意,这明明就是赏功,可最大的那一个,已经永远也回不来了。
“活着,为他报仇,你有两个选择。”雉奴稍稍停顿了一下,说道:“回去琼州,会有新的战船交与你们,或者是,去京东路,随我杀鞑子。”
张瑄犹豫了,两个选择都不错,如果回去琼州,再得到一支船队,他就是这片大海上当之无愧的第一人,相信这番升官赏功,其意义就在于此,而后者么?
一路主帅亲自相邀,今后肯定会成为她的心腹,升迁的速度自然不必多说,可没有了船他觉得就像失去了双腿般,沉重无比。
“姐儿。”只一刹那,他就有了决断,退后一步,朝着面前的小娘子深深一揖:“小的蒙大当家不弃,在他的麾下,纵横海上,说不出得快活,如今,他虽然了,可是小的曾听他说过,咱们‘威震四海’这杆旗子,不能就此倒下恕小的无礼,不能追随姐儿左右。”
被人当面拒绝,雉奴没有一点不快,反而欣慰有加,她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扶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张瑄不敢直视。
“你们大当家果然没有看错,有这番心志,他不管身在何处,都会为你高兴。”雉奴转过身,朝着大海的方向一挥手:“去吧,把他的旗子竖起来这片大海上的鞑子,闻风丧胆,如此方不负你们的这一番死战。”
这一回渡海,除了救下金州的这些俘虏,肃清半岛上的鞑子守军,还要将城中的百姓,特别是汉人全数迁移到京东路去,也唯有这样,才是真正釜底抽薪之举,这个时空的辽东大地,距离汉人的统治已经过去了数百年,人口稀少,产物不丰,百姓大都以渔猎为主,实在是有负后世的粮仓之名。
没有了善于耕种的汉人,脚下的黑土地,就只能成为杂草丛生的蛮荒之地,连放牧都无用,这就是他们要求乃颜,带着骑兵扫荡辽东各个千户所的主要目地,而这个计划的初始,正是已经不知道葬身何处的那个人所提出来的。
雉奴看着远处大片大片的黑影出现在地平线上,一面草绿色的大纛高高挑起,一颗芳心扭成了节,再也撕掳不开。
第一百四十章 干政()
辽阳城被烧毁,辽河以东的各大千户所,几乎全都被捣毁的消息,经过驿站快马几日几夜的传递,最终送入了大都城中,而这些快马,已经不用再考虑返回的问题,因为他们所属的驿站,全都消失在了大火当中。
得到消息,奉旨监国的太子真金不敢怠慢,连夜召集各部重臣,就连已经七十五岁的昭文殿大学士、同议中书省事姚枢都匆匆地赶来,在宫门前一下轿,早他一步迎候在此的国子祭酒王恂赶紧上前搀扶了一把,看着这位曾任太子赞善,被真金表为心腹的后辈,姚枢忍不住用眼神发出了一个询问的信。
“很不好,兵部是不到一个时辰前接到的急递,董彦材亲手送进的宫,事情到了哪一步,上头写得语焉不详,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辽河以东,的联系都断了,兵部派出的探子业已出发,的消息,至少也得七、八天才会传回来。”王恂低下头,用仅可两人听清的声音说道。
那就晚了!姚枢在心里暗暗做出一个判断,这件事透着十分蹊跷,从辽东赶回来的大军,在五天之前才刚刚绕过大都城,连军械粮草都是匆匆补就,便顺着卢沟河、西潞水而下,此刻,只怕前锋已经了河间路。
“是乃颜做的?”
“嗯。”王恂点点头:“姚公,殿下的心思有些急灼,方才接连责罚了几个宫人,还对阿塔海平章颇有微词,你的心里,要有数才好。”这是很不寻常的,真金不是那种暴虐之人,很少会因为小事去责罚宫人,如今的情形只能说明一点,他的心神已经乱了。
姚枢用他那双枯枝般的手,在王恂的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以示对这份提醒表示感谢,他的心里很清楚,提议阿塔海回师山东的就是自己,真金的心神已乱,能怪罪到阿塔海的头上,对自己这个始作甬者,又何能例外?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的心思,顺着宫中的甬道走向大德殿,一路上,不断有人加入,等到了大殿外,十多个蒙古、色目、汉臣俱已集齐,这些人没有谁敢大声说话,都只用眼神与相熟之人打了个招呼,就一齐肃立阶下,等候上面的传唤。
“贞懿昭圣顺天睿文光应皇后殿下驾到!”
王都知走出大殿,用鸭公般的嗓子大声宣道,而紧跟着走出大殿的,正是一身长服的太子真金,他与阶下的群臣一样,在阶前恭身行礼,果然,身着蒙古传统冠服的察必,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款款而至。
“都进去吧。”
察必没有看自己的儿子,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群臣,便当先进了大殿,与真金一样,她也没有坐上当中的御座,而是在偏下一点的地方,盘腿坐下。
进去之时,姚枢与御史中丞张文谦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可是显然两人都不知情,是什么原因素来不干预朝政的皇后出现在议事的大德殿?而就方才真金的表现来看,他分明也是刚刚才知晓的。
“你们议事吧。”
察必说完,低下头,接过宫人手中的一件绣毯,坐在那里专心致志地织了起来,这个举动,不仅让满殿的臣子一头雾水,连真金都有些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在王都知不停地示意下,他才转过身,清了清嗓子。
“叫你们进宫,是有一件军国大事相商,辽东传来的紧急军报,疑似乃颜余部,捣毁了一些军屯,还攻破了东宁府城,据逃出来的行省属吏说法,此贼所部为数过万,声势颇大,辽东各处纷纷告急,已有蔓延之势。”
真金拿着兵部尚书董文用送来的急递,将事情说了一遍,殿上的群臣当中,有僻如姚枢、王恂等人般早已得知内情的,也有懵然不知的,忽然间听闻出了这么大的事,免不了就会议论一番。
从下头这些臣子的态度,真金直观地看出了自己与父亲之间的差距,如果这里站的是忽必烈,下面的人哪敢交头接耳?将他们召进来,无非就一个问题,要不要救援辽东?如果主事之人是忽必烈,这个问题的答案往往一早就已经在他头脑中了,叫来臣子只是让他们遵照执行罢了,真金没有这份应变能力,或者说经验,只能让他们讨论出一个可行的结果出来。
虽然不是大朝会,下面的群臣之间,习惯性地按照蒙汉分成了两堆,这并不是说二者之间就不交流,只是一种战队的习惯罢了。
“请问殿下,如果连辽阳那样的城池都被攻破了,那还有什么地方可阻挡叛军的脚步?”
过了一会儿,一个略显得有些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姚枢侧头一看,发言的是个蒙古臣子,说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汉话。
“孛罗,枢密院对此有何看法?”真金倒是不以为忤,做出了一付虚心聆听的样子。
枢密副使孛罗实际上是枢密院的掌事者,因为兼任正使的伯颜已经领兵去了西北,元人的枢密院与宋人有相似之处,在里头任职的几乎都是本族显贵,孛罗不光是副使,还是执掌内廷事务的博尔赤,可算是帝王心腹,他的话让殿上一下子安静下来。
“如果一切如消息上所说,乃颜的残部应该是自长白山而出,沿着鸭绿江一路西进,摧毁了东宁府、辽阳路、沈阳路一带的千户所,他们要么就是西进至大宁路,威胁中书省辖地,要么就是北上咸平、开元、肇州一带,打回自己的领地,从辽阳到大都,超过了一千五百里,这个消息最少也应当是三天之前的,那么眼下,他在何处,做何打算,就是我等需要搞清楚的。”
说到具体的战略,孛罗的口齿越来越清晰起来,就连察必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凝神听着他的讲述。
“辽阳行省初立,阿塔海受命回师,仓促之间不及留下守军,才让该部一举得手,按枢密院所得到的消息,乃颜残部不会超过一万人,在长白山那种地方过了一个冬天,就算侥幸能活下来,人数也只会更少,因此,军报所说所部过万,臣下觉得不太可信。”
“若是依臣下判断,也就数千骑,所以他们才会破城而不留,如果他们真得有意进犯大都,倒没有什么,凭着大汗留给殿下的怯薛,就算真有万骑,也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臣下只怕他们会趁势北上,将我大元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据点一一拔除,今后还有谁肯去往辽东屯垦?”
姚枢摸着花白的胡须,微微颌首,此人不愧是张德辉的弟子,虽然句句都在说着军略,实际上却是提醒大家,不要看乃颜闹得凶,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辽东大地秩序重建,而那本就是一边远荒地,根本动摇不了大元的根本,除非他们想找死,以区区数千骑进犯大都。
这种言外之意,真金一时半会是听不出来的,不过表面意思还是明白了,阿塔海没有留下太多守军,或许是轻敌,或许是难以抉择,毕竟谁也想不到,乃颜的行动会如此之迅速,简直就像同宋人商量好了一般。
那么问题来了,要不要再回师辽东?或者说分出多少人才能将乃颜赶进山里。
孛罗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就缄口不言了,真金等了一会儿,见他真的不打算再开口,忍不住就想再问一问,姚枢知道,该自己出场了,要是等到别人提出来,会显得非常被动。
“臣有一言,晋于殿下。”
真金仍保持着那个姿式,做了一个请的意思:“学士请说。”
“适才,孛罗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