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第7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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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是见效快,成本低,只需要不多的人力和财力就可以达成,这便是他脚下的“琼州模式”。
当然这个快是相对而言,实际上之所以会是琼州,而不是更近的夷洲,在于中原朝廷,一直都将其做为一个流放之地,既然是流放之地,当然要越远越好了,于是乎,数百年以来,琼州就开始累积了各种囚徒,以及他们的后代,所以说原住民几乎都是这类。
可对于苏门答腊这个岛来说,这样的做法不合适,它实在太大了,哪怕只是取其周边,都比琼州整岛还要大,刘禹要是的尽快扎下根,在他的计划中,这个面积四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大岛,也只不过是控制通商渠道的一个跳板而已,否则半年的时间,怎么可能灭掉这么大一个国家。
因此,由军队扫平那些有组织的力量,再由其他的人来占领和巩固,在几处关键位置建立移民点,就像是西方人几个世纪之后会做的那样,有现成的成功经验在,也省了他的一番筹谋,而问题就在于谁来做?
殖民都是伴随着血腥和杀戮的,要长期彻底地占领一个陌生之地,最的一点,就是让移民的数量占据人口的大多数,为此,美国人不惜杀掉了数以千万计的原住民,也就是印第安人,这个话题对于深受后世熏陶的刘禹来说,有些残酷,而更让他担心的,是被儒家学说洗过脑的宋人。
在他的新一代受教育的民众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这个选择的余地其实并不大,普通百姓已经得到了安稳的生活和工作,能贡献出子弟成为军人,是因为其中蕴含着巨大的利益,而让他们放弃琼州的一切,去往一个根本看不到未来的地方,别说他们的,刘禹自己也不会做出这种选择,说到底他的心思,其实还停留在穿越之前的那个时候。
推已及人,如果还是按照应募的法子来办,纵然会有一些不甘寂寞的报名者,对于他的计划来说也只是怀水车薪,这个时候,他将目光又放到了很久以前提出来的那个计划当中。
临高县市舶司,对于今天走进这所屋子的大多数人来说,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新奇,除了脚底下,四周包括头顶全都是透明的玻璃幕墙,阳光从这些玻璃中折射进来,会在某一处产生一道彩虹般的影子,这种奇妙的景象聚集在一楼大厅里的人们叹为观止,宽敞的大厅里,一下子涌入了数百人,还包括了那些待港的蕃人,依然不觉得有多拥挤。
“子青,你不会将他们一举拿下,然后送往凌牙门吧?”
二楼的外廊有点像是内部的阳台,能清楚地看到下面的情形,黄镛本是一句玩笑话,听在刘禹的耳中却是一怔,因为他几乎就说中了自己的心思。
“虽不中亦不远矣。”刘禹的坦然,反而让黄镛摸不着头脑了。
“非是器之兄想的那样,他们都是商人,无须用力,诱之以利即可,兄不是一直盼着开埠吗?今天就是了。”
这回轮到黄镛诧异了,他原以为,琼州的建设如火如荼,根本不需要再多此一举了,没曾想,这才过了几天,事情就变成了势在必行,联想到这两天得到的消息,黄镛倒是有了些明悟。
“你想让他们参与远征?”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想法,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后勤的负担是很重的,完全由官府来主办,效率低不说,质量也好不好哪儿去,层层克扣下来,只怕到时候仗还没打,军心就先乱了,因此将这部分外包,官府从他们的利润中抽取油水,不仅省利,而且省心,就算出事,也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替死鬼。
当然这种商人实际上取得了官商的性质,凭着这个身份,从进货渠道到运输,都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眼光长远些的,还能籍此与官府搭,建立一种长期而稳定的关系,这比单纯的利润更让人眼热。
“然也,有足够的利益,他们不可能不心动。”
刘禹点点头,这类事情还轮不到他一个路臣出面,站在这里只是让下面的人更加笃定而已,有了抚司的背书,下面主持招商事宜的胡幼黄,做起事来也会更加顺利。
很快,预定的人数就满了,在市舶司护兵的警戒下,外面的大门首先被关闭,紧接着里头的玻璃转门也被两个手持长枪的军士把住了,进来的人只觉得眼前突然一暗,原本透亮的玻璃幕墙,突然间变了色,将阳光挡在了外头,大厅里的光线自然就暗了许多。
“诸位,本官是州中通判胡幼黄,在座的有认识的,也有初识的,没有关系,本官今日代表的是抚司和市舶司,想与诸位商议一桩事情。”当中的台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去了一个人,他面前搁着一个铁架子,上面放着一个麦克风,一说话,满大厅都四面作响,听得真真切切。
胡幼黄的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正适合主持的工作,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不过大半年的历练,早已经褪去了新科探花的青涩,成陈允平最得力的臂助。
“胡治中咱们来,是不是要开埠了?”
来的都是商人,全国各路的都有,他们带来的是预备与蕃人通商的货物,想尽快交易的心思,比蕃人还要强烈,既然官府将地点放到市舶司,自然地就会被他们认为与此事有关,而发问者说出来的,正是在场人包括那些蕃人的心声,一时间人人呼应,都看着台子上的胡幼黄,想要听听他的答案。
“也是,也不是。”时间紧迫,胡幼黄没功夫吊他们胃口。
“说是,即日起,舶司码头,及港口仓库,都可做为你们之间交易的地点,方式照旧,由司中派员厘定税率、交割货物,有意参与交易者,等一会留下来,会有人为你们登记。”
胡幼黄这一番话说出来,总算让他们提着的心放了回去,事情拖到现在,他们是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现在定下来,好歹这一趟不算白跑,怎不让人心生兴奋,不过没有人欢呼雀跃,都在翘首以盼,对方接下来的话。
“说不是,州中这几日发生了什么,在座的诸位心里都有数,召集大家过来,就是有一条财路要同你们分说分说,不知道在座的,有哪些人,手持加盖了枢府、户部大印的琼海商路持股证明?”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开拓 下()
胡幼黄的话让下面的人顿时开始交头接耳,他嘴里所说的那什么股证,只要到过临安府的人都一清二楚,凭着一张小小的纸片,最终聚敛了近两亿缗之巨,要知道,人家连铜钱都不收,只要金银,几乎将两浙之地特别是浙西的硬物搜括一空,要劳动整个海司船队来押送,这等盛况,谁没有听到过一言半语。
不过听到归听到,真正拥有股证的人,倒并不是太多,因为条件太苛刻了,一股就要一千缗,多少中等人家,卖房子卖地都未必有这么值钱,更何况要的还只是硬物,不过在座的总有那么几个跟风的,当下就有人迟疑地掏出来,朝着台子上一扬。
“治中说的,可是这种纸券?”
一个站在前排的商人从怀里摸出一个不大的包裹,有识货者一眼就认出,那是出自嘉兴府的上好织绵布,而层层绵缎之下,里面包着的只有一两张看似会子般的纸张,不过上面全都是彩印,显得卓而不凡。
胡幼黄仔细看了看,微微颌首示意:“就是它,按照之前的约定,每年分利可达两成以上,本官要告诉你们的是,这张纸可以在州中立时兑现,换成你想要的物资,但是,只能用于一个途径,那就是此次远征。”
黄镛听到这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刘禹的用意,这些纸可以转让,可以买卖,某种程度就是大的会子,只不过有为数高达两亿缗的真金白银作为保障,信用方面便毫无问题,可在琼州,不要说股证了,就连真金白银本身都买不到东西,区区一张纸又有什么用?
刘禹没打算送钱送路子给他们,只是让他们有了一个采购的特权,凡是参与其中的人,都可以买到平日时只能看看的东西,而且数量仅限于你的财力,这些东西好不好?那还用说吗,只看那些蕃人,一听之下眼珠子都在放光,就知道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诱惑了。
“但不知官府,想让我等做什么?”
“很简单,粮食。”胡幼黄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每购买一定金额的物资,就必须去别处加购同等数量的粮食,没有船,官府可以租与你们,租金减半,没有人手,可以在州中自行招募,也可以向官府申请,安排一些囚徒做为你们的劳力和护卫。”
这么一说,下面这些精明的商人顿时就懂了,官府的远征必然伴随着巨量的后勤消耗,而他们没打算自己来干,那样的话费力不说,效果还未必会好商人来做,给予一定的利润,他们的积极性会更高。
“这个别处所指的是。。。。。。”
“本州以外的地方,如果你有本事,去把元人的军粮买来,也做得数。”
胡幼黄的话让大伙哈哈一笑,可话的本身并不是玩笑,同大宋有着贸易来往的国家当中,盛产粮食,又在这条航线上的,只有安南、占城、真腊等区区几个,无论是哪一个,都会马上成为元人的目标,将他们的存粮买光,也是一种制敌的手段。
“但不知粮食送到后,如何结算?”有意其中的商人已经开始计算这部分利润了。
“若是自备船,按常价加三成,若是租自官府的船,加两成,的金额都可按工分来结算。”胡幼黄的话,一下子就让大厅炸了,这种好处,分明就是巨利啊。
抛开粮食本身的利润不说,工分是什么?官府明确解释了,劳动所得,他们大部分连籍都没入,自然是毫无所得,而这么一来,就等于弄到了一个扎根琼州的机会,其自由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治中是说,我等也可出入医院、商社?”开口发问之人,连话都说得抖抖索索。
“不错,尔等既然是为大军效劳,自然也当享受劳动之利,这种特例,以后还会不会有,本官无法笃定,但今天,就是一个机会。”
商社可以买到别处买不到的事物,医院可以享受别处无法享受的治疗,一个简单的支付手段,立刻将大伙的积极性调动起来,纷纷要求报名登记,看着下面突然间变得嘈杂不已的大厅,刘禹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得意的表情。
这只是一个开始,南洋不过是个小海盆,在里面再怎么转悠,也弄不出多大的响,随着战事的进行,这些人不可避免地就会深入其中,与其让他们在琼州不安份,还不如去海外开开眼界,作为一个有秩序**制的社会,不能人家不同意,就一刀给宰了,人都会有他的用处,只是看找不找得到而已。
在这个过程中,总会有目光敏锐的人看到其中的利益,在官府的下,去建立一些永久性的居住点,奴役也好,强迫也好,将当地纳入统治之中,迅速地消化掉战争的红利,要比他强制移民来得有效。
“此事,既然在市舶司进行,左右你也无事,不如帮着某管起来如何?”
刘禹来的目地,除了当背景板,还有说动黄镛的意图在里头,他的人手太缺乏了,能独当一面的更是少,无论黄镛认不认同他的理念,这种对他有利的事情,也绝不可能推脱,毕竟表面上大家还是同僚。
“你说他们?”黄镛显然没有料到,认真思索了一下,还是摇摇头:“非是黄某不愿,这件事,有一个人来做,比某合适些。”
“喔?”
“你的那位妻兄,叶府二公子,叶义之。”
听他一提,刘禹的眼睛亮了,黄镛说得没错,叶应有才是主持此事的最佳人选,他用不着亲自出海,只要坐镇市舶司,把州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都组织起来,以这些人的财力,不可能不愿意,因为叶应有既能代表叶府,同时又是琼州女主人的亲兄,他出面才能最大限度地打消那些人的顾虑。
这层关系,曾经让刘禹疑虑重重不知道该怎么用他黄镛这么一提,还真是非他不可,至于叶应有自己的意愿?多半巴不得吧。
回去同璟娘一说,他的小妻子却没有他想得那么开。
“二哥儿主持此事,会不会有负夫君的所托?”
“你是担心,叶府因此权重,被人议论吧。”刘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前些日子的那件事,不是针对的叶府,而是在后面看热闹的那些人,这个道理,义之肯定明白,你是我最亲厚的人,叶府是你的母家,应当成为你的助力,等到大哥儿到了,还会委以更大的重任,这又算得什么?”
对于他的话,璟娘有些似懂非懂,不过夫君说得肯定是对的,一想到不用同母家闹得不可收拾,她的心更是安稳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