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第6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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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夏的传统中,这种高兴是要同别人分享的,最好就是外人,于是很不幸主动上门的秦雪初就成了这么个倾诉的对象,而她也不得不应付一番,只是目光时不时地就会分散,被苏微放在茶几上那个匣子是最主要的目标。
“咳,你看我这脑筋,都忘了秦老师是文物专家,禹子你把那盒子拿来,给秦老师看看,没准还能认出来是哪个朝代的呢。”絮絮了半天的刘父终于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毫意地支使起了儿子。
“您高抬,我只是个考古的,谈不上专家。”秦雪初谦逊地摆摆手,却没有拒绝对方的要求。
“帝大的教授,那就是专家。”刘父很有气势地一挥手,结束了这个话题,而这时候,刘禹也将那个匣子递到她的手里,他也很好奇,这个东西在印象里是母亲的心头好,从来不轻易示人的,更不知道来历什么的。
秦雪初小心地接过来,并没有急着打开匣子,而是举起刚好平着视线,仔细地观察着匣子的外观、质地、以及上头的纹路,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它放到并拢的膝盖上,轻轻地一按下面的那个机簧,发出一声“咔嚓”,盖子一下子弹了起来。
盒子里是一块红色的绒布,那块玉佩就静静地躺在里面,在白色的灯光照射下,散发着莹莹的光芒,她从自己带来的包里取出一个放大镜,低下头将镜子抵近,玉佩上的纹路清晰地展现出来,看完了正面之后,又将它翻过来,用更长的时间看完了另一面,最后才双手将它托出来,感受了一下上面传来的那份温润。
“您家这个东西,有些年头了吧?”秦雪初将玉佩放到绒布上,开口问了一句。
“恩,我小时候在我奶奶,也就是禹子的祖奶奶那里第一次看到,当时她把这个匣子珍而重之地拿给了我妈,然后就撒手人寰了,那是刚解放的时候。后来破四旧,家里的东西都给搜了去,只有这个匣子一直被保存了下来,我妈也就是他奶奶给了禹子的妈,那会是三十年前,现在又给了禹子媳妇,这就是四代了。”刘父摸着脑门回忆了一下。
“之前呢?老辈们没有说过它的来历吗。”
秦雪初的话让他一愣,本来只不过是想找个话头,内心并没有将那个东西看得有多么珍贵,那年头谁家没有一个什么传家宝之类的,当时他媳妇也就是刘母接过来的时候,还开玩笑说是塑料,不过有些硬而已,现在听对方这么一说,一时还真想不起之前是什么样子,倒是刘母走过来,接过了话头。
“她奶奶交给我的时候,只说是个老物件,刘家人一辈辈这么传下来的,经历了多少代都没有失落,她还讲过一个故事,说是前清时候,闹太平天国。这里被太平军攻占以后,那一辈的刘家人是单传,家里本来还有些底子,逃难跑到了乡下,把匣子埋到了老屋的底下,结果被人指认太平军当劣绅给抓了起来,在要杀头的时候,一个姓陆的太平军女将把他给救了。”
一边讲故事,一边给他们倒了热茶水,这个故事很有趣,就连苏微都不知不觉给吸引了过来,刘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也是第一次听到父母聊到自己的祖上,他一直都以为家里是从外头搬来的,在这个城市没几年呢。
“。。。。。。当时这个刘家老辈被放了之后就出了城,还是躲在乡下的那个老宅子里,喔,那里现在变成开发区了,八几年的时候我和你爸刚结婚,还去祭过一次祖,后来全都搬迁了,房子也给拆了。”刘母打了一个岔,然后接着说故事。
“后来,清军又打了回来,在这一带打得可凶了,城里的人死得死伤的伤,最后。。。。。。里头就没剩下几个活人,刘家老辈等到枪炮声停下来,清军出了安民告示,才敢回到城里去,满大街全都是死人,那血流得护城河都给染红了,他一路找到了城里的大宅子,就是前头被征去做了政府机关,后来又卖了当工地的那一块儿。”
“结果呢?”正听到处,见她又岔开了,刘禹忍不住打断了老妈的发散性思维,不然她还不知道会偏到哪里去。
“急什么?”刘母嗔了他一眼,接着说道:“那个宅子当时被太平军给征用了,说是一个什么大官的指挥部,他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和外头一样,到处都是死人,他找了以前的帮佣,弄了一整天才把里面清理干净。当天晚上,就睡在了以前自己的房间里,因为太累很快就睡着了,到了半夜的时候,突然被什么声音给吵醒了,他开始以为是耗子,细细蔌蔌地,起来点灯一看又没有,而那个声音好像是从墙里头传出来的。”
刘母说得绘声绘色,苏微心里有些紧张,不知不觉缩到了刘禹的怀里,刘母的眼神扫过他们俩,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嘴里却没有停下来。
“那道墙原本是没有什么异常的,可是一想到这里被太平军占用了好久,他当时心里一动,拿着油灯走过去,在墙壁上敲了敲,你还别说,传来的声音有些不对,这里头应该是空心的。他当时一下子就慌了,打算出去叫人,没想到刚刚一转身,听到一阵“噶吱”响,墙壁上裂开了一道门,一个人影从里面闪出来,挟着他的脖子还亮出了刀。”
结果当然没什么出奇的,那道夹墙里藏了十几个太平军的女兵,其中还有伤员,为首的就是那个将刘家老辈救下的陆姓女将,报她这份恩,刘家人冒死掩护了这些女兵,用钱财帮她们在当地落了户,隐姓埋名地活了下来,那他与那姓陆的女将最后还结成了连理,成家族的传奇。
“那应该是你祖奶奶的太奶奶,我记得以前还有张老照片,后来搬家,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她活了九十多岁到抗战的前夕才去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这块玉佩让他们结的缘,上面有神力。”
刘母结束了故事,看着自己的下一代,目带希冀地说:“都说老一辈人迷信,有些东西还真是说不清楚,你们知道吗,凡是拿了这块玉佩的刘家的媳妇,从来没有一个婚姻不幸,又或是出别的什么事,我希望到了你们这一代,也是一样,好好地珍惜眼前人,好好地过日子。”
直到这时,苏微才发现自己被刘禹紧紧抱着,双手扣在一起,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挣开,却被对方的眼神给制止了,只能随着刘禹的动作一起点点头。秦雪初等她说完,眼神在玉佩上停留了一会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大姐的故事很,咱们这座城市,除了太平天国这一次,在历史上多次经历过战火,甚至是屠杀,这块东西,也许见证过一切,正如大姐所说的,有某种力量在里头,可不一定就是迷信。”
她笑了笑:“首先,它其实不是普通的玉,准确一点来说,应该叫翡翠,主要产自缅甸一带,在很早的时候就曾经做为贡品,被带入宫廷。至于它的历史有多久,什么时候进到华夏的,这个不好说,可是有一点很明确,这个东西来自于宫廷,最早可以上溯到宋朝,距今大约一千年左右。”
“宋朝。。。。。。一千年?”这一下子,就连刘父的酒都醒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可对方言之凿凿,又是自己口中的专家,不禁看了刘母一眼,这物件还真是有点老啊。
“不只是宋朝,而且应该出自宫廷,主要是从器物的形制、雕工、用料这些来判断,我爱人才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你们有意的话,可以让他去做个鉴定,比我这个半吊子专家要好。”
说完她将匣子盖上,将它捧给了坐在一旁的苏微,后者赶紧抱住,生怕有个什么闪失,那关系到的可就不仅是一块古物了,还有自己的幸福。
“对了还没有恭喜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大概是因为位置的关系,她伸出了左手,两人当中苏微的手没有空,刘禹只能放开她,同样伸出左手,同秦雪初握了一下,顺便感谢了对方的祝福,然而就在这时候,对方的眼神一下子凝结了。
秦雪初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他的手腕上看到那个东西,她差一点就想把它拿下来看个清楚,可还是努力地抑制住了那股冲动,因为这里头的水有多深,她根本不敢去想,两人松开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十分勉强。
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还是物有相似,可那种异样的光彩,根本不可能模仿得出来,一时间,秦雪初的内心十分纠结。+器!】
第二百一十章 诘问()
联接荆湖南路和广南西路的官道上,挤满了逃难的人流,将这条原本就不甚宽阔的硬质土路,生生变成了单行道,官府的劝谕告示贴得到处都是,再加上逃难的荆湖百姓现身说法,哪个吃饱了撑的还敢往北边去。
湘水从洞庭湖纵贯全路,一直延伸到静江府境内,也正是得益于这条大江,才能让百姓们在路上有一口吃喝,饶是如此,倒毙于途中的老弱依然比比皆是,上千里的徒步跋涉,就是一道无情的自然选择。
而活下来人,在看到静江府高大的城墙之后,脸上已经没有了激动之色,麻木、放任、成大多数百姓身上的标签,因为他们舍弃了家园,身无长物,不知道前路是怎样,更不知道希望在哪里。
高大的城墙没能让他们产生多少安全感,当地百姓的注视更是令人不安,没有人希望别人来到自己的地盘上抢食,然而就在城墙下,一声声急促而严厉的话语打破了这种静寂。
“衡州押司、录事、贴事、皂隶等十七人,拿下!”
“永州仓使、书办、衙差等二十三人,拿下!”
“全州。。。。。。”
。。。。。。
官吏和百姓堆在一起,在这道人流当中,那些穿着朝廷经制之服,行事大大咧咧,目光永远高人一等的胥吏,似乎比为数不多的几个外官还要引人注目,而这些话语,无一例外都是冲着他们来的。当那些如狼似虎,衣甲鲜明的禁军将士,按照名单将这些人从另一边一一提溜出来的时候,脑筋转得快的,都明白这是要秋后算帐了,顿时瘫软在地上,而脑袋瓜子不太好的,还在徒劳地大喊着冤枉什么的,用目光期盼自家长官能说一句话。
这一路下来,荆南路沿途的几个主官,除了衡州守尹谷带兵去了谭州助守,其余的几个州,有的跟来了广西,有的不知所踪,其中最大的也没有到五品,更别提一群知县了,他们很清楚这些人是什么,而事情多多少少也同他们有些关系,能撇清就不错了,谁也不会蠢到主动去沾手。
“府君、县尊,你们说句话啊,这都是成例,小的们也没有私吞。。。。。。”几个嚷嚷的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边上的军士一把了头,“啪”地一下,将下巴扯脱臼,只能张着嘴“啊啊”地哼着,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齐了么?”一个都头模样的男子似乎是他们的头儿,见他们都被拉出来,也没有再挣扎叫嚷了,扭头问了一句,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普通百姓打扮的汉子,正掏出一个小本子,一一同那些人做着对比。
“成了,行刑吧”汉子点完数,看到没有错漏,朝他一点头。
都头得到了指示,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扭着那些人的军士们两人一组,将人按成直立跪倒的形状,然后从后头分别上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刽子手,一看就是衙门里头做惯了的好手,也不插标,也不宣布什么罪状,就这么提着半人长的鬼头刀,照着脖子砍下去。
“咕噜咕噜”几十颗人头在地上一阵乱滚,无论是逃难的百姓,还是本地的民众,都吓得脸色发白,而那些有点身份的官吏们,更是两腿战战、面无人色,这是做什么?立威,立给谁看,绝不会是那些温顺驯良的百姓!
在大宋处决人犯可不是后世影像中的那样子,包龙图大喝一声,龙头铡直接落下,尸首分离,大快人心,而是要经过很复杂的复核程序。特别是大案要案,所要经历的审核就更多,往往人犯会在牢里过上好几年,说不定哪天就能逢上大赦之类的,给免了死罪,而他们,居然不经审判,不经上诉,不经三司,就这么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一次杀了好几十人,还全都是胥吏。
更荒谬的是,杀人的是广西路的禁军,死的却是荆南路的人,这是要做什么?没人敢深想下去。
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地的尸体,直到他们的家属突然之间反应过来,在大哭着打算扑过去的时候,被周围的禁军军士拦在了刀枪之后,那个汉子看了他们一眼,不经意地眉头一皱。
“家属收监,追赃,追不出来的,流放,不得上籍,年龄太小的,交官府收养,另册登记。”至少多少算小,他没有说,都头也没去问,朝着那个方向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