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第5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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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杀敌,直面鞑子的战士。”
“任何人要试图阻止本官救民,便都是本官的敌人,对于敌人。。。。。。”他没有说会怎么样,话风突然一转:“兴安县昏聩无状,激起民变,当停职待勘,这是你的份内事,其中有没有勾结不法之事,就要待你一一查明了。”
从对方近乎命令的口吻中,钟道领教了这位年青抚帅的强势,他知道,有了邕州城下的那场大胜,此人的声望已经非常人所能及,无论他做什么,都不是一个区区监司所能触动的了,在这种情况下,别人所能倚仗的无非就是钱粮,可是人家一早就说过了,那点钱粮根本就看不上,他的心中生起了一股无助、茫然,就连告辞后都还一直如此。
钟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经略安抚使司大门的,只是当他被冷风一吹,才突然清醒过来,自己还没有向对方说明来意呢,回头看了一眼那扇朱漆大门,脚下就像生了根一般,丝毫没有再回转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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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艰难()
江陵府位于大江北岸,做为荆湖北路的治所,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所,更兼地处江汉平原,下接洞庭湖,上联巴蜀,鱼米之利就是比之江南也是不遑多让的。
此刻,接替朱祀孙出任京湖宣抚使的高达却没有半点丰收之后的欣喜,年逾八十的他早已经须发皆白,得益于军中的锻炼,这具身体还算硬朗,可是在冷风中站上一个多时辰,就算披上了厚厚的大貉,依然冰凉刺骨,然而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同他一辈的老人们大多都已经不在世了,夏贵死在一场刺杀当中,曹世雄、向士壁被谪放,死在贬所,刘整叛逃,听说也死在了北地,而大宋同他年轻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依然是岌岌可危,这一次不知道撑不撑得过去。
想着这些过往,高达的眼神有些萧索,就像这北岸的土地一样,显得灰蒙蒙地,看不到一点生机。
风声中隐约传来了人声,他知道那是城外的大营中,军士们正在操练,这支驻戍军马,以七千御营禁军为班底,如今已经扩充到了一万五千有余,这是他能达到的极限了,谁让如今的荆湖北路,已经只余下了半个,而他的这个京湖宣抚,更空头一个,那个代表‘京’字的京西南路,早就已经沦入鞑子的手中,就凭着这不到两万的兵马,要撑起整个大宋的中部防线,何其难也。
想当年这个位置是多么地辉煌,因为它的第一任主官,就是那位年仅三十余岁建节的传奇人物。。。。。。岳飞!而以荆湖子弟为主的那支军队,曾经让不可一世的金人发出了‘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叹息,如今呢?俱往矣。
就在他的心思有些恍惚的时候,一行骑兵自江岸的方向匆匆而至,为首的男子身着一领山文铠,一看就出自京中巧匠之手。
“老帅!”男子在马上看到他们的身影,远远地招呼了一声,直到他身前数步远才勒住马儿跳下来,高达本打算上前的,不料在这里站了良久,腿脚有些发麻,仓促间竟然没有迈出去。
“可是有不适之处?”男子上前一把将他扶住,用关切的语气问道。
“倒底是老了,不妨事。”高达摆摆手,朝他们一行看了一眼:“没有遇敌吧,前头情形如何?”
“高副使没有说错,鞑子大军已经沿江而下了,侦骑一直放到复州境内,我等不敢造次,留了几个人在那处远远吊着,自己先回来想同老帅商议一下。”
荆湖北路安抚制置使、知江陵府张彦还不知道政事堂已经准备好了拜他为节度使并封侯爵的诏书,他的眼睛里满是焦灼,很显然,那支鞑子大军的规模已经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灵。
来自岳州的军报是昨天到的,当天夜里他就亲自带着人走了一趟前线,江陵府和鄂州之间隔着一个复州,并没有太多的山陵阻隔,然而怎么也不如大江上运输更为便利,因此鞑子不会直接从陆路攻打江陵府,而是先要拔了岳州这个钉子,再溯江而上。
“来了多少人?”
“步骑不下十万,战船不只千艘。”因为隔得远,张彦只能说出一个大概,但就是这个大概,都足以说明敌人军容的鼎盛了。
岳州危矣,高达所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词,年初的时候,鞑子数量还不及如今的一半,已经让他们疲于招架了,甚至于要虚张声势,现在再来一回,还会有效果吗?
很显然是不会的,以力破巧,鞑子打的就是这么个主意,除非他手里头真有一支十万以上的人马,否则任何的计谋都不会起到作用,高达平生第一回生出了怯意,自己这把老骨头只怕真要交待在这里了。
“老帅,我们怎么办?”张彦明知道他没有办法,可这句话还是要问出来。
“他们现在会到哪里?”
“按行程计,当是已经进了临湘县。”
那也就是说,离着岳州只有一到两日的路程了,怎么办?高达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军营的方向,那里就他手头上仅有的力量,一旦派出去,鞑子打到江陵城下,就连守城都没有人,可是岳州能不救么?
高世杰求援的书信就放在他的怀中,措辞与上一回几乎一模一样,张彦感觉到,老帅的身体开始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这个决定是如此地艰难,而时间却是刻不容缓,因为他们离着岳州城可不只两日的路程。
“此行势在必然,老夫跑不动了,一切只能靠你自己,把所有的人都带上,顺江而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高世杰那里撑不过几日,到时候咱们这处也难保。”
高达在一瞬间就想通了,与其被鞑子各个击破,还不如拼死一搏,打水战总好过打野战,虽然希望依然很渺茫。
至于援军,他们二人心里都很清楚,最近的荆湖南路,到远一些的四川路,已经不可能再有援军来了,张彦的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不知道是为眼前的老人,还是为他自己。
“好,某这就走,老帅,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张彦放开手,抱拳朝他行了一礼,便上马朝着自己的军营驰去,高达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身影远去,嘴里嚅嚅了许久,终于没有将那句“保重”说出来,这一别,只怕后会再无期了。
万里之外的大洋上,冬日的季风自北向南吹拂着海面,一支庞大的船队刚刚通过了狭长的马六甲海峡,来到了他们曾经驻足过的出口处。
与来时不一样的是,此刻所有船只吃水都深了不少,速度自然快不起来,哪怕就是风帆齐张,因为在那个船身中部那个有如漏斗一般的大肚子里,装满了一个个的麻布袋子,里头装着黄澄澄的稻米,它们代替了舱底的压石,依然极大地增加了船身的重量。
“先生,你看。”
听到舵首的揭示,杨行潜调整了一下手中的千里镜,将角度转向了不远处的一处岸上,那里就是凌牙门,看上去和他们来时的情形差不多,一些船只停泊在港口外,简陋的码头上,一些人正缘着搭起的栈桥搬运着货物,然后一路送到岸上的仓库当中,码头的街道上一些行人纷纷向着这边张望,在他的镜头里,甚至能看清某张惊恐的面容。
杨行潜关注的当然不是这些,而是在那些仓库和房屋后面,一根高大的桅杆上,飘扬着的一面旗帜,鲜红的底色当中,是一个云龙纹包围着的汉字,那个字就是这支庞大船队上所有人的国号。。。。。。宋。
“就地下锚,在此歇息一晚,各船分批上岸,补充给养。”
杨行潜放下千里镜,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挥挥手传下指令,从这一刻开始,这里将不再只是一个注泊之所,而是大宋的海外领地。
第一百二十四章 摊牌()
“门下。 ()朕以庆寰宇之混同。荷乾坤之佑助。属兹献岁。奠圭壁而礼百神。爰择刚辰。降丝纶而宠群后。况予信近。岂恡恩荣。龙图阁侍制、中书舍人刘禹。直气干霄。丹诚贯日。以英雄而。。。。。。”
诏书被胡幼黄用抑扬顿挫地语调缓缓读出,堂下的听众是一帮绯袍或是青服的文官,这十多个人就是广西路各州的主事者,他们一早就亲眼见过刘禹的仪仗入城时的盛况,因此并没有多少惊异之色,每个人平静的表情下或多或少都只有疑惑,这位新任抚帅打算要做什么。
抚司的第一份钧令就是督促各州府发兵集于邕州城,而第二份则是召集他们到府城议事,今日一早发出的第三份钧令,预示着一种新的户税制度的诞生,当然名义这只是改变了对于军士的抚恤而已,但是在座的谁都清楚,那已经和改制相去不远了。
原本这也没有什么,不过一路之地,就算是一州主官往往会推出一些标心立异的措施,以求在自己的履历上添些光彩,而随着三年任期的结束,这样的政策多半会被后继者改变,然而这一次,但凡有心者都知道没那么简单,因为如今的国势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还能在这位子上呆上多久。
一纸诏书宣完,堂上静默了片刻,才稀稀落落地响起了一片恭贺之声,不过十余人,在宽敞的大堂上,依着品级坐成了两排,这是议事的规矩,刘禹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严守门户,看上去还有些和光同尘的味道,其实不过是因为一帮子文人,不需要像防贼一样防范而已。
“本官履新不过月余,同诸位今日方才得见,原因么,大伙都清楚,元人进逼太甚,某不得不先去应付一番,到现在才能坐下来与诸位聊聊,非是有意怠慢,还望见谅。”
刘禹的话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真如老友相见一般,让堂上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轻了许多,显得活跃起来。
“抚帅此番亲率大军,驱敌于国门之外,匡社稷于安定,解民困于倒悬,克竞全功,当为我辈楷模,如此大胜,足以彪柄史册,我等未能附着骥尾,已是惭愧无状,多待得一时半刻,有什么打紧的,诸位说是不是?”一个坐在最前头的官员站起身,立时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合。
“说得是,若非抚帅甘冒矢石,运筹帷幄,如何能让元人汹汹而来,铩羽而归。”不多时,颂扬之声便次第响起,让素来脸皮极厚的某人也有些招架不住,还是文人好啊,拍马屁都拍得富有文采。
“哪里,诸位言重了,此番侥幸得胜,仰仗官家圣人如天之德,朝堂诸公推诚之信,下赖将士用命,戮力同心,区区不过一介文人,何敢言功。”
刘禹谦逊地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个笑意,只不过站在他案前的胡幼黄看得很清楚,他的眼神依然平静如水。
“劳动诸位跑上一趟,实非得已,本官初到广西,便逢此大变,虽然邕州的元人是退了,可是危机并没有解除。”刘禹从案上拿起一份文书:“这里是刚刚收到的军报,元人已经迫近了荆湖,想必不日就将进抵本路,其势之大,远非之前可比,因此。”
他略略停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要如何应对,还望诸位出谋划策,这一战是放到本路来打呢,还是阻敌于前,前赴荆湖?”
他的话犹如一颗石子扔进了湖水里,掀起了阵阵涟漪,堂下的众人纷纷交头接耳,之前发话的那个官员上前一步,朝着他一拱手。
“抚帅可否将军报与下官等一观。”
刘禹点点头,将军报交给了胡幼黄,让他传给那个官员,众人见状一下子就围了上来,就着那个官员的手,看着上面的消息,只不过寥寥几行字,已经看得众人变以了颜色,因为上头的数字委实太过惊人了些。
侵入邕州的元人不过五万余,已经险些让他们疲于招架,现在又来了水陆接近二十万人的大军,这一仗不用打也知道是什么结果了,要知道,广西全路所有的兵马此刻全都集结在静江府,总数才只有两万余人,看完军报的官员们默默地回到座位上,突然间都安静了下来。
这份军报来自荆湖北路的岳州城,用意是向邻近各路求援,自然没有人敢怀疑军报的真假,因为那样做没有必要,而且很容易揭穿,不知不觉他们的视线都望向了堂上,似乎只有这个年青人才能带来希望。
“怎么办?诸位可有成算。”
刘禹的问题无人回答,沉默了一阵之后,还是拿着军报的那个官员开了口。
“不知抚帅有何高见,吾等愿洗耳恭听。”
很显然,他的话也代表堂上众人的意见,刘禹的目光一一看过去,这些人就是大宋最后倚仗,或许有一些会抱着惜一死的想法坚守到最后一刻,但是大多数都没有这种心志,在大势面前,他们的选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