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第4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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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头没那么讲究,光讲恩义更是扯淡,在姜才眼中,这群没有衣甲、拿着棍子的人,别说兵了,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自己手下的这些骑军一个冲击就能他们通通赶进海里,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技战术,而是军纪,令行禁止的军纪。
于是在他虎视眈眈地注视下,这些人才慢腾腾地排成了一堆勉强可称之为‘阵’的形状,姜才并没有发什么怒,只是抬起手腕看了一下上面的指针,对着身旁的赵孟松吩咐了一句。
“记下,今日用时一个时辰又三刻。”
赵孟松呆呆地应了一句,这才拿出炭笔,往一个册子上记,他根本不明白用意何在。
接下来,并没有他想像中的行军,所有人依照指挥为单位,在钦州州治的安远县城外,开始筑营垒,这种功夫与他们之前在岛上做工的活差不了多少,干起来自然得心应手,按照宋夷汉分组的习惯,到了日头快落下的时候,大致的营寨已经成了形,至少不用在野地里过夜了。
这一顿的吃食并不是随船送来的,而是得到消息的钦州地方主动投献,不但有粮米,就连猪羊都赶了十多头,一行中为首的便是安远县丞,一问才知道州中的主官已经带着为数不多的兵丁去了邕州,就比他们上陆的时间早上一那么一会儿而已。
吃的是粗米,睡得是破皮一般的褥子,帐篷里满是鼾声,鼻子里闻到的尽是臭味,赵孟松哪里还睡得着,装做要小解出去一看。漫天的星光下,到处都生着大大小小的火堆,南方虽然不冷,可是这个月份,夜里还是有些凉意的,他四下这么一走动才知道,有个帐篷已经是了不得的优待了,因为大多数士卒,都是席地而卧的,要不是四处走着巡兵,营门口点着火把,还以为是哪里遭了灾跑来逃难的流民呢。
这么一想,心里突然间塌实了几分,这样的营垒哪有什么讲究,都是随处找个空地就解决的事,他却偏要一挪再挪,差不到了大营边上,眼见着没有人走过了,再捋起裤头准备出水,这一弄就是好一会儿,连带着一天的紧张和惶恐都冲了出来。
没等痛痛快快地发泄完,一溜的黑影出现在视线里,吓得他顾不得地上腌脏,提着裤子就蹲了下来,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那几个人翻出了营去,正在犹豫要不要大喊出声的时候,身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语调。
“老四,三个人朝你那头去了,远一点再动手,别把动静搞太大。”
说完这句,姜才从头上取下一个奇怪的事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来的话惊得他浑身一颤。
“要逃的话这会可不成,得下半夜去了,这左近多夷人,要是方向不对让他们捉了去,能把人卖到海外,到时候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说罢,就负着手带人走了,赵孟松抖抖索索地站在那里半天,突然感到了无比的害怕,忙不迭地摸到了安排给自己的那处帐子里,倒头就睡了下去,这一睡不知怎得就再也没醒过,直到大营里头沸腾开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等他跟着帐子里的那些兵一块儿钻出来,被风吹得头脑清醒了些里,才发现大营里已经开始列队了。许是大伙都睡在一起,这一回的速度明显要快上一些,等他挨到肃立在营门口的姜才身边时,后者已经在看着表了。
“记下,今日用时一个时辰。”
乱哄哄的声音静下来时,他转头低声说了一句,好在赵孟松一直警醒着,才没有错过他的吩咐,姜才说过之后就从一个亲兵手中接过一个大喇叭,在上面拍打了两下,发出‘嗡嗡’的闷声,然后将它放到嘴边。
“尔等既然吃饱、歇足了,那从这一刻起便是大宋的军人了,虽然本官很是怀疑,尔等能否上得阵,不过眼下嘛,本官要说得是,从这里一直到邕州城下,你们这些人里头还有多少活着!”
列得不算整齐的军阵发出了轻微地骚动,有眼尖的人一下子就看到了营门口两边木头桩子上所系的事物,数十个人头被高高挑起,眨着死鱼一般的眼珠子看着他们,让人不寒而栗,虽然姜才没有说他们因何而死,可是大营里这些人又岂能不知,恐惧像瘟疫一样传播着,谁都明白了这个主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连罪名都不公布。
“不说了?那本官来说,今日沿着这条路,无论你们是跑也好,爬也好,六十里外会有人接应。”他停了一下,指了指边上,继续说道:“到了日落时分,如果还没有见到人,你就不用再跑了,去同他们一块儿作伴吧,最后要告诫尔等的是。”
“都听清楚了,不清楚的便自认倒霉吧,一人不到,全伍连坐,一伍不到,全队连坐,一队不至,指挥皆罚,尔等若是都不至,本官宰了你们再去向上头请罪,也好为朝廷省下一口粮食,免得落入你们这些废物之手。”
在基本上没有负重的情况下,徒步行军六十里,对于这些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目标,不是姜才不狠心,而是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真的全都杀了,拿什么去抗敌,然而这番话听在那些士卒的耳中,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了,这分明是想杀鸡儆猴,谁愿意去当那只鸡?
于是,沿着前向邕州的土路上,一条长长的行军队伍根本望不到边,队伍的两旁游弋着不定数量的骑兵,低着头走路的士卒们谁也不敢多看一眼,免得那些煞神找上自己。赵孟松上路的时候,忍不住拿眼睛扫了扫那些桩子,原来被杀了之后会是这样子,根本看不出哪个是昨夜里他瞧见的,强抑着涌上来的酸水,他紧紧地策马跟了上去,要知道,自己也是这支队伍中的一员。
第一天的行程自然是最为宽松的,到了地方一点算,唯一几个掉队的人还是心怀不轨想要逃跑,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他们的人头成为了又一道警示的桩子,所在的指挥自上而下全都挨了罚,十到五军棍的板子不算重,可是打在这些人身上,看在旁人的心里,那种敬畏又多了几分,直接反应到了次日集结时的速度上。
“招抚?”赵孟松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居然忍不住问了一声:“今日是多久?”
“五刻。”姜才仍是一付面无表情的模样。
从钦州到邕州二百多里地,给他的时间只有三天,自然不可能一天只跑上六十里,于是第二日,这个距离就变成了一百里。已经不需要他再警告什么,整个大队依着各指挥为单位,齐头并进地朝前奔去,毕竟不过是跑跑路,完了还有充足的吃食,谁也犯不着为这个去送命,等到了营地一查,总算没有逃跑或是掉队的了,结果出来的时候,全军居然自觉得发出了一阵欢呼,赵孟松偷眼看了一下姜才,一闪即逝的笑容让他差点以为那不过是错觉。
最后一天,当高大的邕州城在望的时候,日头还挂在天上,驻马一侧的姜才看到自己的队伍终于有了一丝军人的模样,无论来源是哪里,面上都有着同样的兴奋之色,而要从菜鸟变成老卒,靠训练是不成的,只能上阵去见血,活下来的才算合格。
就在这支队伍接近邕州城的时候,一行人马从打开的城门里跑出来,当先的就是本州主官,邕州招抚使马成旺,跟在他身旁的则是其子都统马应麟,再加上几十个亲兵,因着就在自己的地盘上,旗号都没有打,马成旺的面上惊喜交加,恨不能立刻就见到来者。
可是当他们接近了行军队列,看到了那些穿着一身普通的百姓服饰,甚至还有些是夷人装扮,手里拿得居然是一根根的木棍,要不是阵型和队伍尚算严整,指挥们都是正经的禁军衣甲,差点就会以为是哪个地方闹了匪,都打到邕州城下了。
“没有旗号,没有衣甲,没有兵器,这样的人马,来了有何用?送去给元人充战绩么。”马应麟越看越是摇头,几乎将不屑这两个字就摆在脸上。
“住嘴。”
马成旺低声喝道,尽管他的内心想法同儿子差不多,可是面上却没有丝毫流露,来的人不管有多少都是他目前急需的,更何况这里的人数之多,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等到迎面而来的一队骑兵,当先的一看甲胄就知道品级不低,这股笑意便被无限放大了。
“本官姜才,忝居琼海招抚使,不知诸位。。。。。。哪位是马招抚?”
“原来是姜招抚,失敬失敬。”马成旺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做为他的后任,斩杀崖贼,平定海匪,都是足以自夸的功绩,没想到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原本的几分自矜立刻变成了热情,抱拳就是一拱手:“本官就是马成旺,到了这里,就是某的东道,可否入城去吃一杯薄酒,让某聊表敬意。”
“马招抚请。”
姜才很容易留意到他们落在自己队伍时的那种眼光,别说人家看不起,就是他自己又好得到哪里去,可是自己的手足自己能罚,却容不得他人指点,这么一来,他的面上依然热情如故,可是眼里的笑容,却淡了几分。
第十七章 供应()
说来也怪,自从琼海的兵马到达了之后,从广西各州陆续抵达的援军便随之而来,多的几千人,少的也有数百人,再怎么着,一个指挥的兵力还是能派得出的,没有禁军哪怕就是乡兵,总比临时招募的强些吧,这是所有人看到邕州城外那支夸张的大军里最直接的感受。
邕州城的城楼上,一群人遥遥地看着远处的军营,里面看上去同别处没有什么区别。营垒密布,刁斗森严,寨门哨位一应俱全,就连排水渠和外壕都挖得一丝不苟,大营里的操习之声,更是清晰可闻,只除了一点,没有哪怕一面旗子飘扬,要说这位姜招抚还真是个怪人。
“想不到区区一个琼州,居然有此魄力,这下头有多少人?那位姜招抚可曾告知?”发问是个文官模样的中年男子,一身的绯袍,在一众甲胄及身的武将当中显得格外扎眼。
“好叫仇太守知晓,下头营里足有两万余人,刚到的时候,城中曾为他们送过一次粮食,故而知道了数目。”作为东道,马成旺自然不会轻易开口的,答话的活就落到了他的儿子头上,马应麟年纪又不小,当然知道应该怎么说。
与大部分州府都是派的统制等武官率兵前来不同,从一州之隔的庆远府到来的援兵,领头的居然是知庆远府仇子真本人,同邕州有些类似,庆远府辖境内也是羁縻州林立,不大的地盘上居然有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部落,因此他的这支兵马,大部分是宋人其中也有为数不少的峒人在内。
而这一切都比不上看到远处那个大营时的震慑,里头的夷人竟然占到了全军的三成左右,更为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单独成军,而是同宋人一起同出同入,操练巡营,如果不是身上明显的服饰,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区别。
这么一算,这位姜招抚足足募到了七千夷人,他就不怕起乱子?相对于这样的忧虑,身后那些武将们的轻视之语反而并未放在他的心上,这年头还有人愿意为大宋效力已经不易了,挑剔人家的衣食装备,不等于说朝廷没钱么?
“马招抚,城下这许多兵马,你的粮草可供应得上?”
这话一说出来,仇子真隐隐就把自己当成头脑在看了,倒也不能怪他自恃,原本文臣就要尊贵些,马成旺听了纵然有些不喜,但是问题本身是很要紧的,不光对方在意,就连身后的那些个都统、钤辖等武将都伸长了耳朵等着他的答案,于是他露出了一个苦笑。
“太守知道本州纵使有些出产,哪里供得上这许多人,若只是诸位的兵马,本官就是舍了面子去借,也定不会让各位的弟兄们饿上一顿半顿,可是如今实在有些困难之处,还望诸位同州中长官去个信,好歹支援一二,本官便感激不尽了。”
虽然马成旺没有明言,可是言下之意谁会听不懂,城下的那个大营里足有两万之众,算起来几乎同邕州本地兵马加上其他地方的援军一样多了,马成旺的苦处有多少水份,无人去计较,可是让一群民夫同他们这些经制之军一样的待遇,那是让人很难接受的。
“莫不是琼州缺粮,特意到此就食?”
“怎会,听闻琼州招人作工,尽是以粮米结算的,州中多少人家欲往那边去,好在现在田中已经收割完了,不然只怕今年的赋税都缴不上来。”
“那为何尽遣些民夫过来,瞧着又不像是厢军,还在演练阵法,难道他们当真要拿棍子去同元人拼?”
。。。。。。
再怎么样看不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嘴里也不会太过无礼,仇子真看了后头一眼,这些人能来到,多半还是冲着新任的路臣,如果没有一个服众的首脑,不管这城下聚集了多少人,最后的